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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好香!”江南云点头,轻轻伸手,端起了白玉杯。
“先小喝一口,然后再慢慢习惯。”萧月生慢慢说道。
“是,弟子晓得。”江南云明眸望着白玉杯,看着青玉酿在轻轻晃动,仿佛沉甸甸的碧湖。
将白玉杯凑到唇边,先是轻轻闻了闻,只觉醇香扑鼻,不上陶醉,明眸波光盈盈,轻盈萧月生一眼,笑道:“师父,我喝啦!”
“痛快一些,快点儿!”萧月生催促道。
江南云一眯眼睛,轻抿了一小口,顿时吐了出来,伸着香舌,不断伸缩吐出,连不迭的叫道:“好辣好辣!”
萧月生哈哈大笑,状甚得意。
青玉酿乃是他亲自所制,酒性之暴烈,冠绝天下,寻常的酒,已经辣人,此酒更是远胜他们,辣得更加厉害。
江南云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目光狠瞪师父,怨他居心不良,眼睁睁的陷害自己。
师徒二人正在笑闹,小荷忽然跑了进来,对萧月生说道,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求见。
萧月生看了江南云一眼,摇了摇头:“看来,你们的情报还是差得太远,竟这般迟缓!”
江南云点头,娇哼一声,道:“这帮人虽然表面臣服,却老奸巨滑得很,一直使阴招,暗绊子,实在可恶!”
萧月生但笑不语,看了大弟子一眼,装作没有听到,转身便走。
小荷在前头一溜小跑,步履轻盈迅捷,转眼之间,来到了前面的正厅,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哈哈笑道。
萧月生止住步子,停了停,扫了一眼江南云。
江南云忙上前两步,伸手抚了抚萧月生的衣衫各处,免得被人看到了露丑。
江南云动作轻揉而利落,一看即知,此事做得极熟,应是经常习练之故。
抚了一遍过后,江南云退后一步,萧月生则向前走,挑开厚毡的门帘,抱拳笑脸。
当中一人,红脸须眉,脸庞方正,穿着一身道袍,一看即知,便是泰山派的天门道长。
他的身后,还有两位身形削瘦的老者,江南云在情报上看了一眼,然后扫了一遍他们,便能知晓他们是什么人。
“道长亲自前来,在下未能亲自前迎,恕罪恕罪。”萧月生一团和气,淡淡说道。
“萧大侠客气了!”天门道长摇头笑道。
江南云也裣衽一礼,盈盈拜倒。
天门道长急忙向前一步,将她拦住,忙不迭道:“江帮主太客气了,我可当不起!”
江南云端庄淡笑:“道长客气,小女子受宠若惊!”
“好了,不必客气了,大家落坐罢。”萧月生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将二人的僵持解开。
天门道长退后一步,回到了座位上,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向江南云,丝毫不受其风情所惑。
他心志极坚,并不受美色所动,况且,自己的师叔莫名其妙被人所害,眼前的这个江南云,便是最为可疑之人,他岂能再动心。
第149章 动手
诸人各自落座,泰山派的三人紧盯着江南云,神色不善,目光含着敌意,显然已认准江南云乃是杀人凶手。
“天门道长,你可是稀客,不知莅临敝府,有何要事?”萧月生拿起茶盏,盏盖轻撇一下茶上的浮叶,轻啜一口。
“萧大侠的大名,我闻名已久,前来洛阳城,便来拜访。”天门道长抚着长髯,眼中寒光一闪。
对于萧月生,他并无甚好感,觉得此人沽名钓誉,心狠手辣,实在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道长此来,是兴师问罪的吧?!”萧月生笑吟吟的道,茶盏缓缓放到桌上,嘴角略弯,呈向下弧度,带着几分冷峭。
天门道长魁梧的身子一挺,看了一眼萧月生,又扫向妙目盈盈的江南云,点头道:“既然萧大侠如此爽直,我也不遮遮掩掩,不错,我这次过来,便是要当面问清,敝师叔是不是江帮主所杀?”
江南云黛眉微蹙,神情冰冷:“捕风捉影之言,道长也当真?!”
“无风不起浪,”天门道长紧盯她玉脸,目光灼灼,似欲看透她的肺腑:“旁人为何不怀疑旁人?!”
“无外乎小女子趁机收伏了洛阳六帮罢了!”江南云淡淡说道,眼波流转,闪现一道不屑之色。
天门道长抚髯不语,双眼开阖,冷电闪闪。
他沉吟了一番,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二人,江南云已认出他们,乃是天门道长的两位师叔,玉磐子与玉音子。
这二人虽然身材干瘦,脸庞枯槁,默默站在那里,自有一股苍松傲立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二人与天门道长眼色来往,似是无声说话。
“我听说,敝师叔与江帮主曾有过节,起了冲突。”天门道长转回身子,望向江南云,紧盯着她的脸,沉声说道。
“那倒不假。”江南云点头,摇摇头:“确实动手切磋了几招,领教了一番泰山派的绝学!”
天门道长沉吟了一番,似在想着措辞,半晌后,咬了咬牙,慢慢说道:“依玉玑子师叔不服输的性子,定不会善罢干休,事后定会找回场子,找上江帮主的……”
“唔——?”江南云黛眉挑了挑,眼波盈盈而至,带着好奇。
天门道长略显尴尬,但他脸庞本就是红色,故不露皮相,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玉玑子师叔并非圣人,有这般性子,并不奇怪。”
“人死为大,小女子不予置评!”江南云瞥他一眼,令天门道长更增尴尬。
“废话少说,玉玑子师兄究竟是不是你杀的?!”其中一人不耐烦的插嘴,冷冷瞪着江南云。
江南云妙目一转,看了那人一眼,淡淡说道:“玉音子道长,小女子被人陷害,望诸位明察!”
“哼哼,依我看来,你便是凶手!”另一个道长玉磐子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玉磐子道长莫要血口喷人!”江南云顿时黛眉一蹙,微微竖起,不悦的叱道。
玉磐子按在剑上,目光灿然,晶亮如寒霜剑,冷冷道:“怎么,还要将我杀了灭口?!”
“小女子可没有这般狠辣!”江南云不屑的瞥他一眼,一动不动,漫不经心。
“好狂妄的小姑娘!”玉磐子冷笑,剑身缓缓抽出,目光却是望向萧月生。
“师父,请您袖手旁观,我要领教一下玉磐子道长的高招!”江南云转身,抱拳说道。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一一掠过天门道长三人,目光毫不凌厉,似是平常看人,不瘟不火。
天门道长三人却只觉两柄剑刺自双眼,直插入周身,心口微微刺疼,仿佛被一块儿大石头压住一般。
他们心中凛然,惊鸿一剑果然名不虚传,修为确实不凡。
“南云,算了,上门是客,不要失礼!”萧月生摆摆手,温声劝阻着说道。
“师父,客人是想登门切磋,弟子岂能让人失望?!”江南云不依不饶,眼波流转,瞥了天门道长他们一眼。
天门道长看了一眼玉磐子,又瞧了瞧萧月生,心中犹豫一番,最终却没有开口劝告,装作没有听到。
萧月生挑了挑眉头,目光掠向天门道长,又看了看玉磐子,心中冷笑,缓缓点头:“那便点到为止,莫要伤人!”
“弟子遵命!”江南云应道。
天门道长抚髯的手一顿,顿时大怒,冷哼一声,瞪了一眼萧月生,没有说话。
“萧大侠好大的口气,老道不才,倒要向江帮主领教一二!”玉磐子哈哈一笑,状甚豪迈。
“请——!”江南云踏步上前,玉脸上微微含笑,风姿绰约,宛如一朵玫瑰含羞绽放。
玉磐子拔剑出鞘,在胸前摆了一个剑式,身形顿时更显沉凝厚重,仿佛泰山之上的一棵苍松,迎风傲立,巍然不动。
江南云笑容更盛,微微颌首,玉手轻轻按到剑柄上。
若是熟悉之人见到她这般笑容,自会心惊,她与人动手,笑容越盛,杀机越强。
“嗤嗤”声响起,玉磐子一剑刺出,剑招未老,便又是一剑,一连五剑,仿佛是同时刺出,瞬间笼罩江南云胸前五处大穴。
剑式奇妙,苍然有古意,五剑之中,有虚有实,有奇有正,实是变化由心,防不胜防。
江南云摇头一笑,这一招剑法,她在玉玑子那里早已见识过,虽然招式精妙,对她而言,实是无味得很。
她扭身倏的刺出一剑,划出一道白光,剑光如电,直刺玉磐子眉心位置,对于袭来的五剑,不管不顾。
她这一剑奇快无伦,玉磐子的五剑虽然精妙,速度却差了一筹,江南云后发先至。
玉磐子被逼无奈,只能变招,手腕一翻,再次刺出五剑,消弥江南云这一剑。
两人剑来剑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萧月生拿着茶盏,不时轻啜一口,目光淡然,似是毫不关心场中二人的胜负。
天门道长与玉音子心悬不已,看得目不转睛,时而兴奋,时而紧张,一颗心忽上忽下。
对于江南云的武功,他们俱是心惊,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剑法高绝,举世罕见。
如此说来,想要杀玉玑子,并非很难,他们怀疑之心更甚。
江南云心中存着一览泰山派剑法全貌之念,招式甚缓,来来去去,仅是一刺,不管玉磐子施展什么精妙的招式,她都是一剑刺其眉心,后发先至。
这一刺,凭的便是剑速奇快,无法可制,一式破万式,任凭玉磐子如何变化招式,在这一剑面前,唯有变招一途。
不仅是玉磐子,便是一旁观战的天门道长与玉音子,亦是郁闷无比,憋得要咬血。
“啊——!”玉磐子更是血气涌动,恨不能仰天长啸,以抒郁闷与愤怒,长喝一声,蓦的变招。
由刺变削,他剑式一变,瞬间洒出一道波光,仿佛是一道光幕,挡在自己跟前。
江南云一剑刺至,顿时叮叮当当作响,仿佛是雨打芭蕉之声。
到如此地步,泰山派的沉稳厚重,再无作用,他不得不以快制快,施展出了快活三这套剑法。
泰山过水帘洞后,一条长长的山道斜坡,名为“快活三”,意思说连续三里,顺坡而下,走起来十分快活,因此泰山派前辈由这条斜坡化出三剑,名字就叫“快活三”。
“快活三”使起来三剑犹似行云流水,大有善御者驾轻车而行熟路之意,玉磐子使来,更显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叮叮当当中,江南云仍旧占住上风,以攻代守。
玉磐子大恼,再次变招,身法施展开来,身如游龙,绕着江南云旋转,仿佛要将她缠起来。
剑式开始时,并不显如何,到了后来,越来越险,越来越狠辣,带着森森之气。
江南云身处其中,以静制动,偶尔一剑刺出,刺在玉磐子剑式的空档,以破坏他身法。
玉磐子到了的后来,不再出剑,仅是施展身法,不停游走,越来越快,似是一道虚影。
第150章 遇旧
江南云则稳如磐石,宛如盘蛇吐信,静立不动,微阖眼帘,倏尔刺出一剑,将玉磐子的攻势化为无形。
如此这般,再次僵持下来。
天门道长与玉音子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没想到这个江南云如此棘手。
“好了,南云,分出胜负吧。”萧月生放下茶盏,沉声说道。
江南云陡然睁眼,明眸灿灿:“是,师父!”
她长剑蓦的一挑,电光一闪,身与剑合一而发,玉磐子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道寒芒刺向面门,快不可避。
他大惊之下,腰腹猛的一扭,内力强逆转,本是前冲变为侧闪,差之毫厘扭身避过剑尖,冷汗涔涔而出。
扭身之后,他疾退数步,心下一松,舒了口气,却只觉喉咙一凉,传来森冷之意,抬头一瞧,江南云伸剑平端,剑尖抵在自己颈下,只需轻轻一送,足以毙命。
他身子僵硬,一动不动,冷冷看着江南云,谅她不敢杀自己。
“南云,退下!”萧月生低喝一声,站了起来。
江南云冷漠的扫了玉磐子一眼,寒霜剑归入鞘中,飘然退下,站到萧月生身旁。
“道长,得罪了!”萧月生抱拳,沉稳的说道。
玉磐子冷哼一声,脸色不甚好看,走回了天门道长身后,长剑归鞘,阴沉着脸,一语不发。
“江帮主果然好剑法!”天门道长抱拳哼道,赤红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容,勉强得很。
他性子直爽,不会也不屑口蜜腹剑,江南云武功越是高明,杀玉玑子的嫌疑越重。
“天门道长,切磋之道,与生死厮杀不同,算不得准。”萧月生淡淡说道,看了看玉磐子:“小徒剑法尚嫩,只是这位道长有些轻敌,让她有机可趁罢了!”
玉磐子冷哼一声,默然不语,觉得萧月生此话颇是入耳,说到了自己的心底,自己确实有些轻敌,故被她击败,若再次交手,胜负未为可知!
天门道长摇头一笑,知道萧月生这是替自己遮羞,给自己台阶下,但他光明磊落,败了便是败了,不屑找借口,缓缓说道:“非是敝师叔剑法不高,而是江帮主武功惊人,令人叹服!”
萧月生客气了两句,自贬一番,令一旁的江南云不时白他一眼,怪他说得太过份了。
天门道长三人告辞出了萧府。
阳光明媚,刚在半空,他们站在大街上,并不觉太过炎热。
转头看了一眼萧府,天门道长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问道:“两位师叔,你们以为如何?”
“这个江南云武功惊人,杀玉玑子师兄,并非难事。”玉音子抚了抚颌下的一缕山羊胡子,郑重其事。
“不错,此女武功高深莫测,刚才的交手,未尽全力。”玉磐子脸色阴沉,冷哼一声。
天门道长再看一眼萧府,粗重的眉头紧紧皱起来:“惊鸿一剑萧一寒,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齐齐点头,他们久经厮杀,虽未与萧月生交手,通过眼神与气势,已然明了,这个萧一寒,确实可怕。
玉磐子沉声道:“掌门,若是这个萧一寒出手,那玉玑子师兄怕是毫无还手之力!”
三人沉默不语,俱感事情棘手,难以应付。
“掌门,即使是萧一寒出的手,咱们先剪其羽翼,除了江南云,也算是给他一记重创。”玉音子沉声说道。
“不错,师弟这个主意甚妙!”玉磐子忙点头。
天门道长摇头,觉得不妥,若真是萧一寒动手杀的玉玑子师叔,却不敢直接报仇,反而牵连到江南云,手段有失光明。
“掌门师侄,玉玑子师兄的仇不能不报,但若是对上萧一寒,弟子们只是白白送命,想必玉玑子师兄在天有灵,也是不愿,……不若先除了江南云,趁萧月生心神不稳之际,再用计除了他!”玉音子语重心长的劝道。
“可是……”天门道长摇头迟疑。
“没什么可是!”玉磐子恨恨道,抬头瞪了萧府一眼:“此仇不报,咱们泰山派何以立足?!”
天门道长沉吟良久,无奈的缓缓点头:“……好吧!”
……
萧月生正要出府,去洛阳城转一转,在门口被岳灵珊堵住。
岳灵珊一身淡粉罗衫,娇美秀丽,风姿动人,她明眸圆睁:“萧先生,你要出去吗?”
萧月生笑着点头,步履轻移,慢慢向外走,身着一件青衫,磊磊落落,沉稳之中透出一丝潇洒。
“怎么不见萧夫人?!”岳灵珊忙道,步子横踩,移到了萧月生跟前,挡住了他。
“她正在修剪花枝,忙得很。”萧月生露出一丝笑意,鼻端传来阵阵幽香。
岳灵珊臻首轻点:“哦,……萧先生,嘻嘻,听江南云说,你炼制了一份玉肌膏?”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步子移了移,想要找地方过去,嘴上漫不经心的说道:“确有其事,只是玉肌膏如今已经用完,很难再行炼制。”
“嘻嘻,难道你一瓶也未留?!”岳灵珊娇笑着问,笑靥如花,娇美动人,再次移身挡在他跟前。
“嗯……,倒留了一瓶备用,若是你喜欢,拿去用罢。”萧月生无奈的苦笑一声,自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瓶。
“嘻嘻,多谢萧先生!”岳灵珊一把夺过去,送到怀中,娇脆的道了一声谢,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子。
萧月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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