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飘逸而洒脱,如舞如蹈,江南云乍然一看,便隐隐生出难言的感觉,似乎师父的动作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律,令自己的玉虚诀随之缓缓运转,心头一片清明,周身温暖舒适。
缓缓收势,圆转如意,全身上下,说不出的优美,他悠悠送出一口气,身形定住,转头望向萧月生。
“师父,你练的这是太极拳吧?”江南云自秋千边的紫藤上拿起毛巾,走上前去,帮萧月生拭汗。
萧月生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亮光,他稍稍低头,让江南云帮自己拭去。
江南云动作轻柔,神情认真,全神贯注,仿佛不是拭汗珠,而是什么珍宝一般。
待她拭完,萧月生鼻间满是幽幽香气,摇头道:“不是太极拳。”
“不是?”江南云惊诧,眨了眨明眸,想了想,点头道:“唔,确实与太极拳不一样。”
“此拳曰弱水。”萧月生迈步,出了花圃,踏上回廊,慢慢悠悠踱到弱水亭中。
弱水亭中央的木桌上,摆着玉杯与玉壶,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弱水拳?”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低声喃喃着拳名,上前两步,执壶将白玉杯斟满,动作优雅,坐下来问道:“为何有这个名字,难不成,是因为这座亭子?”
“嗯,便是根据此亭名,创了这套拳法。”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嫣然微笑,容光焕发,令人不可直视,声音糯软如蜜,娇声笑道:“师父,那这套拳法何时传于弟子呀?”
“你——?”萧月生瞥她一眼,摇摇头道:“你功力不纯,尚不适合修习这套拳法!”
“哦。”江南云失望的点头,却也没有太过伤心,师父的绝学,自己如今仅承了数种而已,差得太远。
江南云忙又抬头:“对了,师父,外面有一个小和尚在等着呢,法号觉空。”
“觉空?”萧月生一怔,放下白玉杯,站起身来,道:“唔,倒也算是一位故人了,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大厅时,却见小荷正与一个小和尚说话。
小和尚浓眉大眼,神正气清,一看即知是个憨厚正直之人,见得萧月生进来,他从容起身,神色端肃,宝相庄严,合什一礼,低声道:“阿弥陀佛……,见过萧施主!”
“觉空小师父,久违了!”萧月生合什一礼,呵呵笑道,没有一丝怠慢之色。
他伸了伸手,坐了下来,觉空和尚也知机的坐下,对江南云仅是瞥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两人也是相识,只是却不如小荷识得久,故更对小荷更亲近一些。
萧月生接过小荷递上的茶盏,轻啜一口,放到桌上,抬头笑道:“觉空小师父前来,莫不是特意来看看我?”
觉空和尚一滞,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摇摇头:“说来惭愧,小僧乃是奉掌座之命,前来临安城,顺路经过,便来拜见萧施主。”
“掌座,小师父如今在哪一堂?”萧月生一怔,笑问道。
“小僧如今身在罗汉堂。”觉空和尚从容回答。
萧月生眉头一皱,露出沉吟之色。
“师父,怎么了?”江南云见他神色有异,轻声问道。
萧月生摇摇头,默不出声,沉吟了一番,抬头问觉空小和尚:“可是因为岳掌门的引荐之故?”
觉空和尚摇摇头:“师叔觉得我武功尚可,便拨到罗汉堂。”
萧月生一摆手,叹了口气,道:“在罗汉堂也好,有机会实践武学,对于修为的提升极有益。”
他想了想,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这是我刚刚炼制的伤药,虽不能起死回生,也略胜于无。”
觉空和尚忙摇头,推辞不迭,他已受过大恩,得传清心诀,对于武功的修炼,益处极大,已深有体会,岂能再贪得无厌。
“拿着罢,跟我还客气甚?!”萧月生哼道,将瓷瓶按到他怀中。
觉空和尚讷讷接住,脸色恢复了从容,合什一礼,什么感谢的话也没有说。
这般做派,萧月生却是喜欢,笑道:“甫一踏入少林,便能进到罗汉堂,固然是因为岳掌门的推荐,更重要的却是你武功出类拔萃。”
“小僧愧不敢当,同门师兄弟中,比我武功高的,比比皆是,我的武功,实在不算什么。”觉空和尚正色说道。
“他们那些是从小出家,一直住在寺内,你自是不能与他们相比,到了后来,你会越来越快,追上他们的。”萧月生摆手笑道。
觉空和尚点点头,没有反驳,他也有这般感觉。
自从习了清心诀,耳聪目明,心神清朗,宛如一轮明月悬在脑海之中,体会到了智珠在握之感。
不仅是悟性极佳,对于武功招式领会更深,且每次入定,其程度更加深沉,也更加容易,比起往常,相同时间内所练得的内力更为深厚,照这般速度下去,追上师兄们,易如反掌。
但他性子谦逊内敛,心下同意,却不会表现出来。
江南云开口,声音糯软如蜜,娇声笑问:“小师父前来临安城,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她的笑容嫣然如花,圣洁如莲,与往常的妩媚柔美大迥,却是故意以玉虚诀运转佛门心法。
玉虚诀玄妙异常,隐隐带着媚功之性,变化气质,难以言表,当运起佛门心法,便圣洁如莲,道门心法,则温润如玉,变化由心。
她却是起了调皮之心,见觉空和尚敛神恭敬,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想戏弄他一番。
觉空和尚见她如此气质,不由一怔,忙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又恢复了庄严肃重,从容说道:“小僧前来,却是因为敝派遗失的辟邪剑谱。”
江南云讶然道:“小师父寻到辟邪剑谱的线索了?”
觉空和尚摇摇头,脸色沉重,一幅深沉气度:“至今没有线索,小僧想起萧先生的神通,前来求助。”
“哼哼,难不成,你们少林派是怀疑我师父盗得辟邪剑谱?!”江南云顿时黛眉蹙起,明眸中晶芒一闪,大厅内陡然一亮。
觉空和尚心中凛然,不由的运功戒备,随即恍然,忙又松驰下来,若是她真有心动手,自己根本不必挣扎。
他神态仍旧从容:“江施主误会了,小僧岂能如此想?!”
“哼,辟邪剑谱我早就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旁人来说,那是宝贝,在我们观云山庄看来,却是一片破烂布而已!”江南云玉脸不善,重重一哼。
觉空和尚合什一礼,宣了一声阿弥陀佛。
“南云,莫要胡闹了!”江南云见弟子欺负人家,看不过眼,出声打断。
江南云显得不情不愿,兀自气哼哼的瞪了觉空和尚一眼,闭嘴不言。
“小师父,照我看来,剑谱是落到了嵩山派的手上。”萧月生缓缓说道。
“果真落到了嵩山派?”觉空和尚庄肃的脸上露出讶然,声音急切。
萧月生点点头:“我听闻了你们遗失辟邪剑谱,曾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正是嵩山派的人干的。”
觉空和尚一怔,没想到竟是算卦得来,便有些犹豫。
“你这个小和尚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江南云在一旁忍不住开口,摇摇头,叹了口气,娇哼道:“我师父的卦,可是百算百灵,未曾错过。”
“小僧相信,但此事重大,却不知跟掌座如何说……”觉空和尚挠了挠头,露出一分憨相。
他毕竟年少,虽然平常一幅宝相庄严的模样,却难泯青年心性,难免活泼一些。
“就这么回复罢。”萧月生摆摆手,笑了笑,信不信由他们,况且,此事稍加分析,便能断定是左冷禅动的手脚,天下高手中,也就他有这般本事。
“小僧遵命。”觉空和尚双手合什。
随即,萧月生又与他说了一阵子的闲话,将他留在山庄住了下来。
一连数日,萧月生都与觉空和尚呆在一起,江南云随侍在身边,两人谈论的乃是佛经。
觉空和尚自幼通典,后来习练清心诀,学习派内的佛经时,更加迅捷,声名已传于寺内。
此时与萧月生论佛,方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萧月生对于佛经的精通,觉空甚至有些惶恐的感觉,萧月生的佛法修为,比寺内任何一位长老更加精深。
江南云在一旁听着,也觉受益匪浅,佛法奥妙,至精至微,更能激发人的思维与悟性。
她平常练功,其余时间便是处理帮务,忙碌得很,虽有清心诀之辅,毕竟有些欠缺,此时听得萧月生与觉空和尚论佛经,感悟极深,仿佛醍醐灌顶,悟性大增。
七日过后,觉空和尚告辞。
“师父,看不出,这个小和尚学问如此渊博!”将觉空和尚送走,返回庄中之际,江南云对萧月生说道。
“嗯,觉空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抿嘴微笑:“师父看重的人,岂能平常?!”
萧月生摇头,横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可不见得,总有走眼的时候,例如……你!”
“师——父——!”江南云娇嗔,恨恨瞪他。
萧月生呵呵一笑,转身而过,两晃之间,消失于寒烟阁中。
第237章 失踪
觉空小和尚走后,观云山庄再次平静下来。
这一日傍晚,萧月生坐在寒烟阁的上方吞云吐气。
夕阳西下,余晕残照,天地万物皆被涂上一层红晕,柔和而温馨。
萧月生坐在寒烟阁上,稳如泰山,阵阵清风吹过,他衣袂飘动,宛如欲凌风而去。
随着他的吞吐呼吸,洒在身上的日晖仿佛一明一暗,被吸入了他身体中。
江南云自后花园的月亮门蓦的出现,款款而来,沿着回廊,袅袅娜娜,似是一朵白云。
她本去了清平别院,因为慕容玉婉刚刚抵达临安城,她要去见上一面,亲自指点一番。
慕容玉婉虽然武功算不得最高,但颇受江南云的器重,因为她性子沉稳,且智谋多端,委实难得。
“师父。”见萧月生在那里吐纳,江南云开口娇唤,声音圆润糯软,仿佛绵软香甜的糯米。
萧月生双手在胸前结印,周围的光线一暗,余晖皆被吸纳,身形一动,飘然落到江南云跟前。
“师父,我去苏妹妹那里了,她不在,可能去了宋姐姐那里。”江南云禀报道。
萧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右手负于后,点点头:“嗯,想必宋帮主也想到了。”
将觉空和尚送走之后,萧月生忽然想起了苏青青,便让江南云去请她过府,有个照应。
显然,宋梦君也想到了这个地步。
“既然在青花帮,就不必担什么心了。”萧月生点头,目光温润,扫了江南云一眼:“帮中的事务,可交待好了?”
“师父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江南云嫣然笑道,风姿诱人。
欲要归隐,但并非武林之事撒手不管,清平帮仍不能脱离江南云的掌握,萧月生深知势力的重要,若东方不败不是日月神教之主,早已被人联手做掉。
天下第一高手,是人不是神,被几个高手围攻,也难以招架,但有了强大的势力为基,却让人忌惮,不敢乱来。
“嗯,莫要出什么岔子。”萧月生微微颌首。
江南云明眸一睁,眼波闪动,娇声嗔道:“师父忒瞧不起人,我何曾出过差错?!”
萧月生摇摇头:“你性子有失沉稳,行事不周,需得多加磨炼。”
江南云立刻闭上檀口,玉脸通红,仿佛白玉上被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上次在去白马寺的路上被人暗算,一直是她的奇耻大辱,萧月生偏偏不放过,逮着机会便提上一提。
见她吃瘪的模样,萧月生心中暗自一笑,江南云如今武功高绝,武林之中罕有对手,若自己不勤加打压,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
不过,江南云很快也恢复过来,与萧月生说说笑笑,谈起了她帮中的事务,萧月生偶尔提点两句,算是对她的教导。
第二日清晨,观云山庄处于朦胧的睡意之中,上所喜焉,下必从之,萧月生睡觉往往需要自然醒,整个观云山庄的下人们也随着起床很晚,常常是要太阳完全升起之后。
大门忽然咚咚的震天响,整个山庄的人都惊醒。
看门的福伯忙推开门,见到外面站的人,一怔之后,毫不迟疑,转身进去禀报。
萧月生已经醒来,正躺在床上,大手揉搓着刘菁的玉乳,微眯着眼睛,与刘菁说着闲话。
刘菁懒懒躺在他怀中,明眸微微眯起,似睁非睁,宛如阳光下的白猫一般,眸子露出的缝隙中波光荡漾,粼粼闪光,仿佛西湖之水,芙蓉般的脸颊布满红晕,娇艳欲滴。
“大哥,是谁来了?”刘菁懒懒的问。
萧月生大手一停,摇头叹道:“是宋帮主,你且歇着,我去看看。”
说罢,他抽出大手,犹带余香,自床头扯起睡袍,裹着身子,下了榻,径直走出卧室。
他身上所穿的睡袍,乃是月白的丝缎,光滑而柔顺,贴在他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福伯没走几步,耳边传来萧月生的声响,让他放宋梦君一行人进来大厅。
小荷早已醒来,他刚坐到大厅中,她便端盏送茶,随后,江南云也走进来,手执长剑,身着一身粉红色的劲装,曲线玲珑曼妙,凹凸有致,足以惹人喷血。
萧月生脸色沉稳,仅是抬眼瞥她一眼,仍旧慢条斯理的品着茗,似是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脚步声响起,急促而轻盈,到了门前,停了一下,脚步变得缓慢而沉稳,跨进了大厅。
宋梦君玉脸冷峻,迈步进厅,抱拳对萧月生道:“萧先生,贸然打扰了!”
萧月生放下茶盏,抱拳一礼,然后一抬手,示意请坐,神色郑重的道:“宋帮主毋须客气,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梦君脸色更冷了几分,冲江南云点点头示意,缓缓回答:“苏妹妹不见了!”
“苏妹妹怎么会不见?!”江南云讶然问道。
宋梦君苦笑一声,缓缓道来。
原本,苏青青呆在青花帮的总坛,宋梦君长了个心眼,生怕江南苏家再来人时,无人陪在苏青青身边,便一直带她在身边。
青花帮总坛戒备森严,却仍旧出了事,她今天早晨醒来时,照例去寻苏青青,想要一起练功,切磋剑法,但到了房中,却见窗户紧闭,无声无息,人影杳然。
她开始还以为苏青青自己出去散心,但一打听周围的人,却皆不知道苏青青去了何处,好像她从未出去过。
宋梦君心知不妙,忙一探察,总坛中无人见到苏青青,像是忽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细察了一番苏青青的房间,却是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不像是有外人闯进来。
若是遇到危急,凭着苏青青的机智,应能留下印记,但却什么也没留下。
她心中一思忖,便猜得大概,苏青青是被人一招之下制住,然后点了穴道掳走。
青花帮戒备森严,即使她自己,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来人武功之高,远胜自己,想必是苏家来人。
她没想到,江南苏家竟这般行事,施展这般不光明正大之事,委实有失武林世家的威名。
实在无法可想,她便想到了萧月生,事关重大,由不得她耍脾气,便径直来到了观云山庄。
“嗯,如此说来,应是苏家下的手。”萧月生神情专注的听完,点了点头。
“果然不愧是苏家,手段不凡。”江南云抿嘴笑了一句。
宋梦君瞪她一眼,如今苏青青被掳,江南云竟有心思笑,实在惹她不满。
江南云冰雪聪明,捕捉到了宋梦君的眼神,笑道:“宋姐姐,放心罢,师父出马,岂会失手?!”
宋梦君瞥了萧月生一眼,他正慢条斯理的品茗,一点儿不着急,也让她大是不满。
“南云,你将苏姑娘夺回来罢。”萧月生放下茶盏,缓缓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大厅。
“是,师父!”江南云大声说道,绝美的玉脸满是兴奋。
宋梦君微微蹙了蹙眉头,紧盯着慢慢消失的萧月生,这般紧要关头,他竟然撒手不干,委实气人!
……
临安城郊的一条大道上,一辆马车夹杂在来来往往的行人旅客之中,并不显眼。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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