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现,似是围绕着他嬉戏。
若隐若现的紫气之下,他的脸庞隐约可见,宝相庄严,微微带笑,似乎想到什么喜悦之事。
他皮肤之下,微显莹光,似是在水光在他肌肤下流动,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
如此一动不动,持续了半个月,身姿一直没变,仿佛进入了美梦之中,不愿醒来。
“叮……”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他身旁不远处的玉罄声忽然振动,无人敲击而发出声响。
若是有人打扰,对他危害极大,但玉罄之声,却是例外,而这里的玉罄与外面的一面玉罄遥相响应,一面响,则另一面也跟着响,仿佛一面分成了两份。
他蓦的睁眼,两道紫电迸射而出,整个丹室顿时大亮,仿佛漆黑的夜里忽然出现闪电。
亮光一闪即逝,恢复了漆黑,萧月生目光恢复如常,与常人无异,只是多了几分温润,若没有心看,却是根本看不出来,反璞归真,他早已做到。
“南云,何事?!”萧月生的声音穿过丹室,直接传到了外面一楼中的江南云耳中。
江南云却没有这般本事,丹室之中布下了阵法,外面的人听不到丹室中的声音,她虽内力深厚,却无法穿透阵法。
但萧月生的耳力惊人,她只需要说,他便能听得到,曾令江南云大感不忿。
“师父,潘师伯受伤啦!”江南云大声说道,站在一楼中央,望着丹室的方向。
萧月生眉头一耸,沉声道:“要不要紧?”
说着话,他慢慢升起来,仿佛有人暗自托着他,双腿放下,站起来,迈步走出丹室。
江南云在一楼大声说道:“有师父的护身符,潘师伯没有大碍。”
“嗯,小些声罢!”萧月生忽然出现在她身前,指了指耳朵,皱着眉头问:“查清是谁动的手了?”
“没呐。”江南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师父,见他果然眉头一皱,便要发火,忙道:“师父,此事说来也怪,竟然查不出来,弟子几乎将临安城翻了个遍!”
“这般说来,是有心人喽……?”萧月生直指中心,淡淡说道。
江南云忙点头:“错非是筹措已久,断不可能如此严密,早就查出来啦!”
“那你猜测,会是谁动的手?”萧月生横她一眼,语气越发的轻描淡写。
江南云却不敢大意,潘师伯受伤,师父指不定多么恼怒,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自己可不想成为出气筒。
她马上摇头:“师父的仇家太多,实在难以猜测,依我看,不应该是魔教的人!”
“那也不尽然……”萧月生抚着眉际神庭,想了想,摇头否决,哼道:“这些人,实在不能安份,看来,是找些事情给他们做了……”
“师父,你要做什么?”江南云顿时兴奋起来,急忙道:“是要再出现一本武功秘笈么?!”
看她兴高采烈铁模样,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你就不会想别的办法?!”
江南云无奈的摇头,谁让他是师父呢。
她低头沉吟,本就冰雪聪明,加之清心诀有成,一抬眉之间,已想出数个招数,但却想找一个更好的,一直想个不停。
萧月生不去管她,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清澈的湖面,红影晃动,却是湖中的锦鲤看到有人过来,聚了过来。
“南云,接着查,我偏偏不信,世上有无懈可击之事!”萧月生看了一会儿风景,转回头来,哼道。
“嗯。”江南云心不在焉的点头,仍在发挥着奇思妙想。
“左冷禅是否练了辟邪剑谱?”萧月生忽然问道。
江南云一怔,摇摇头:“他一直闭着,嵩山派这一阵子颇是老实,后人不知晓他的动静。”
“去查一查!”萧月生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重重哼道,露出不满意之色。
江南云吐了吐香舌,忙点头,知道师父是嫌自己不够主动积极,而是让他吩咐之后才去做,而不会抢在前头。
萧月生迈步出了寒烟阁,出了观云山庄,径直来到长沙帮的总坛。
……
潘吼盘膝坐在榻上,正在运功疗伤,紧闭着双眼,后脑白气氤氲,袅袅上升,浑身大汗淋漓。
宋长老静静站在旁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是站着入定,听得萧月生的脚步声,他蓦的睁开眼,神光湛湛,冷电森森,见是萧月生,方才松驰下来。
萧月生一手负于后,飘然而至,冲宋长老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话,无声无息的来到潘吼身前,打量了他一眼,心怀大放,知道没有大碍,非是性命之险。
慢慢伸出右掌,贴到潘吼背心,乍一贴上他背心,轻吐出一股内息,稳固潘吼的内息,免得他心神一乱而岔气。
果然,蓦的惊觉身后有人,潘吼的气息顿时一乱,耳边传来萧月生温和的声音:“大哥是我,我助你一臂之力。”
潘吼这才放下心,微微点头。
萧月生的内力浩荡如江河之水,与之相比,潘吼的内力却如小河水一般,涓涓细流,水流既细且缓。
萧月生浩荡的内力席卷而至,潘吼的内力顿时被融入其中,转眼之间,已是一个周天。
他只觉浑身经脉疼痛欲裂,似乎快要被撑裂,岌岌可危。
潘吼心中苦笑,兄弟这是帮自己还是害自己啊,但他却并不担心,知道萧月生不会害他。
转眼之间,萧月生放开双掌,笑吟吟的看着他。
潘吼醒来,看到萧月生,挠挠后脑勺,呵呵笑道:“兄弟,莫笑我,哥哥我又丢丑啦!”
“大哥哪里话,快去洗一洗罢。”萧月生摆手,呵呵笑道。
潘吼这才醒觉,自己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一股怪味,又腥又臭,像是死鱼一般。
这股气味极呛人,他忙不迭的跳下床榻,连靴子也不穿,赤着脚跑了出去。
屋内的气味久久不散,萧月生笑眯眯的摇头,宋长老却定定看着萧月生,迟疑了一下,问道:“萧先生,……刚才,莫不是替帮主伐毛洗髓?!”
“宋老好眼力!”萧月生点头,负手于后,走到窗户前,推窗欣赏外面的风景。
随着他修为的增强,对于自然越发的亲近,天人合一,乃是无上妙法,他深有体会。
宋长老神色激动,抚髯的手轻轻颤动,银白的胡子翘动不已,良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事,他仅是听过传说,据说一个大高手,可以速成的培养弟子,直接伐毛洗髓,增强弟子的天赋,可以一跃成为高手,潜力巨大,前途光明。
只是这对于施术者要求太高,寻常高手,却是无法完成,更兼之心法秘付,各有各的法门,外人很难窥得其径。
“哈哈,兄弟,我可是神清气爽!”潘吼大笑着进来,头发披散于后,湿漉漉的贴在后背。
“恭喜帮主!”宋长老羡慕的看向潘吼。
“宋长老,难道受伤了还是什么值得恭喜之事?!”潘吼呵呵笑道,带着取笑的意味。
“帮主因祸得福,自然要恭喜!”宋长老笑道。
“嗯——?”潘吼也是敏锐之人,一怔之后,笑问:“究竟怎么回事?!”
“帮主是否有感觉,功力大进?!”宋长老抚髯笑道。
“是啊,好像是不同了!”潘吼点头,笑道:“我还以为是兄弟刚才助我运功之故呢!”
宋长老激动的说道:“帮主,萧先生刚才施展了伐毛洗髓之术,你如今可是功力大进了!”
“啊——?”潘吼张大了嘴,惊讶万分。
“这些日子,我功夫又进境,才能施展此术。”萧月生呵呵笑道。
“哎呀!”潘吼摇头不迭,道:“是不是对你身体损害甚大?!”
“不要紧。”萧月生摆手,笑道:“大哥无暇练功,只能用这个取巧的法子了!”
潘吼嘿嘿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他练功确实变不上勤奋,常被萧月生督促,但却屡说不改,实在不想练功。
他心中兴奋难言,这一次,终于能够取巧,自己不必用功,便成了武林高手。
萧月生笑眯眯的摆手:“不过,大哥切莫高兴得太早,伐毛洗髓,只是提升了你的资质,并非陡然间功力大增。”
“啊——?!”潘吼大失所望,其失望的表情,让宋长老看得牙根直咬,生在福中不知福。
萧月生慢吞吞的说道:“大哥若是练功,进境定会远超常人,但若不练,却是泯然于众矣!”
“唉……”潘吼不禁长叹,颇是失望。
萧月生摇头苦笑,道:“大哥,武功是自己的,旁人总不能代替你练功,想要保命,还是要苦练武功啊!”
他这话说得有些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但看潘吼的情形,却不像是有悟于心。
暗自苦笑,却是无奈,他这般内功,即使服用培元丹,效果也不大,更不能让他形成依赖心理,再深厚的内力,若不是自己一点一点苦练而来,驾驭极难,犹如小孩耍大刀,反而有害无益。
潘吼有些不耐烦的点头,示意知道了,不必再说。
“这一次伤你之人,究竟是何武功?”萧月生问起了正事。
潘吼脸色一沉,想了想,道:“他的剑法,诡异得很,常常出人意料处出剑。”
萧月生点头,又道:“可曾让他受伤,留下什么东西?”
潘吼苦笑,有些不好意思:“这人剑法太强,一剑快似一剑,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萧月生摇头叹息,颇是失望,转头望向宋长老。
“此人身形不高,也瘦弱,像是一个女人。”宋长老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
“女人?!”萧月生眉头皱起。
“还有一股胭脂味,虽然很淡,但我闻得出来!”宋长老越发肯定,用力点头。
萧月生想了想,脑海中排除了嵩山派,嵩山派没听说有什么女高手,但除了嵩山派,剩下的仇敌,却是无以计数,难以分清。
“大哥,这一阵子,你还需小心,尽量不要外出了。”萧月生吩咐道,转身离开了长沙帮总坛。
第246章 曲洋
西湖
傍晚的夕阳斜照,整个天地一片柔和,瑰丽无比。
清平别院忙得手忙脚乱,人仰马翻,但江南云看起来却越发的清闲,陪着师父,闲逛于西湖上。
夕阳时分,他们离开了苏青青的画肪,踏上柳堤,沿着柳堤漫步而行,周围的柳树已经冬眠,颇有几分瘦山瘦水的意味。
萧月生与江南云,苏青青与小香也跟着一起,回观云山庄吃晚膳。
四人漫步于柳堤上,轻风拂面,凉意森森,湖水澄亮,映着夕阳的余晖,似是绮锦。
“师父,还没有查出来。”江南云穿着一件月白的绸衫,被轻风吹得皱褶道道。
萧月生眉头微皱,似是极不满意。
江南云忙道:“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依我估计,应该是临安城内的人做的。”
“嗯,应该如此。”萧月生点头,眉头紧锁。
若是对方留下了什么东西,他可施展天人感应神术,直接将此人找出来,但此武功太高,什么也没留下,此是不能施展。
亦可用算卦,但算出来的结果,很难精确,并无大用,只能慢慢的查找,但他心中明白,这怕是一件悬案,无法可破。
世上之事,纠葛纷乱,很难一下理清,即使他金丹初成,亦是无可奈何。
“南云,算了,此事不必再查了。”萧月生伸手,轻揉着眉头,慢慢说道。
“……是。”江南云迟疑一下,轻点臻首。
花了这一番力气,最终却是做了无用功,而且铩羽而归,整个清平别院颜面无存。
“你这个别院,实力太差。”萧月生摇头,瞥了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玉脸绯红,又恼又羞,低下了头。
萧月生如今随和,令人如沐春风,但总有一丝森森威严蓄于其中,令人不敢小觑。
听他毫不留情的说江南云,苏青青虽有心解围,却又不大敢说话,只能向江南云投去同情的一瞥。
走了几步,快要转到堤下拐弯处,迎面忽然有一人飘然而来,身法极快,转眼之间,已来到了萧月生他们身前。
此人一身黑衫,飘飘荡荡,头发与胡须皆是黑白掺杂,似是中年,脸上皱纹极深,知道他乃是一个老者。
他容貌清癯,修眉朗目,湛湛神光,英姿勃勃,年轻时定是一位风流倜傥的英俊人物。
他神采奕奕,顾盼之间,锋芒四射,似是一柄出鞘的长剑,双眼一转,掠过萧月生诸人,最后落在江南云脸上。
“且住,这位姑娘可是清平帮的江帮主?”他定定望着江南云,语气从容,沉着的问道。
“正是,阁下何人?!”江南云精致的下巴微点,明眸精芒隐隐,已是看出此人来意不善。
“老夫姓钟,久闻江帮主大名,今日特来切磋一二。”老者神色傲然,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江南云。
江南云明眸中闪过不耐,脸色冷淡下来:“小女子浪得虚名而已,岂敢献丑!”
说罢,她举步向前走,不想理会他。
随着江南云成名,这样的人,并不鲜见,忽然跳出来,要跟她切磋一二。
这此人,无外乎想一举成名,踏着她的肩膀扬名天下,或有少数人确实想讨教武功,但微乎其微,江南云自觉自己的武功还没练好,常被师父训斥,又岂能管得了别人?!
“慢着!”姓钟的老者身形再闪,拦在江南云身前,满是皱纹的脸庞露出冷笑,哼道:“怎么,江帮主难道怕了?!”
江南云摇头一笑,继续向前,似是根本没将此人放在心上。
小小的激将法,她左耳听,右耳出,根本不在意,否则,整天动手,不得一刻得闲。
见江南云仍漫不在乎的往前走,钟姓老者露出怒容,将哼一声,身形闪动,再次挡在江南云身前。
江南云黛眉蹙起,别有一番动人风情,冷冷盯着他:“还请钟前辈自重,小女子不想动手。”
钟姓老者乃是心高气傲人物,平常一向受人尊崇,何曾被人如此漠视,心中怒气涌动,便要动手教训江南云。
“那可由不得你!”他冷笑一声,“呼”的一拳击出,凌厉刚猛,在夕阳的余晖下,似乎化身为伏虎罗汉,令人心为之夺。
江南云黛眉皱得更紧,玉脸绷紧,宛如一块儿寒玉,别有一番孙清的气质。
她莲足一移,斜跨一步,倏的隐去,仿佛幻化成了一缕轻烟,已越过钟姓老者,到了他的身后。
刚猛凌厉的一拳打在空处,钟姓老者心中凛然,浑身戒备,内力鼓荡,猛的旋转,由后变前,虎视眈眈的瞪着江南云。
“师父,咱们走罢。”江南云向萧月生嫣然微笑,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萧月生摇摇头,眉头微皱:“还是先将他解决了罢!”
“他——?!”江南云转身扫了一眼钟姓老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
“江帮主果然好武功!”钟姓老者冷喝一声,收起双拳,脚下不丁不八站立,如渊停岳峙。
苏青青打量了这老者几眼,仅看他站在那里,便知一身武功绝非庸手,隐隐有宗师风范。
“江帮主,前几日,你在云腾楼,打伤了钟某一个朋友,故某前来,讨教一二!”钟姓老者缓缓说道。
此时,他神情宁静,浑身上下,仿佛一潭深水,平静无波,却隐含着波涌,不可小觑。
这般气派,与刚才几乎判若两人。
江南云见他如此,变化迥异,也生出几分兴趣来,娇哼道:“原来是报仇来的!”
“听朋友说你武功高胆,某实在心痒难耐,请——!”钟姓老者伸手,沉稳说道。
“好,那就切磋两下!”江南云点头,明眸闪过兴奋之色,莲足一踩,身形倏然疾飘,似是一朵浮云冉冉而行。
江南云动作看似缓慢,却瞬间来至他跟前,手捏莲花指,轻盈的拂过去。
动作轻盈,似是拈花一笑,又似弹露珠于花瓣,说不出的轻柔曼妙,观之心神俱醉。
兰花拂穴指的威名,天下皆闻,见到这般清雅曼妙的指法,钟姓老者心中一惊,忙双掌击出,变成两朵花一般,难以看清虚实。
钟姓老者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之理,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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