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抱拳一礼,嘴上已经不再吐血,似乎已经吐尽了一般。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气色颇是吓人,仿佛马上便要咽气一般。
“原来是徐少侠,久闻大名。”林平之抱了抱拳,缓缓说道,语气从容而诚恳,丝毫不似作伪。
名门大派之间,声息互通,彼此关注,武当派出了一个天材人物徐之恺,常被岳不群拿来鞭策弟子们。
徐之恺苦笑一声,道:“我如今命悬人手,实在无脸见人!”
林平之点点头,没有露出笑意,转过头去,望向范戈武与范文斌二人,抱拳道:“还未请教,二位是……?”
“老子范戈武!”范戈武大咧咧的道,目光放肆的在林平之脸上转动,忽然咧嘴一笑:“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的手中长剑仍抵着徐之恺的喉咙,随着大笑而颤动,徐之恺的喉咙已经留下血。
林平之皱了皱眉,看似没有动怒,如今的他,不再是原本的那个林平之,气沉神定,不易被激怒。
“范戈武……”他低头沉吟一下,忽然抬头,目光冷了一来,沉声道:“原来是你!”
“就是老子,怎么着,想动手?”范戈武哈哈大笑,摆摆手道:“待我先宰了这个小子,再跟你动手!”
说罢,长剑一送,便要结果了徐之恺的性命。
寒光一闪,林平之肩头一动,腰间长剑出鞘,奇快如闪电,削在了范戈武握剑的手上。
“当啷”长剑落地,范戈武抱着右手,怒瞪林平之。
林平之的长剑已然归鞘,静静而立,气度沉静,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到徐之恺身边,蹲下来,自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一枚丹药,送到了徐之恺的嘴边。
徐之恺也毫不避讳,张开嘴,只觉入嘴即化,清香直接钻进了肚子里,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仿佛浮在水中。
他伸掌按到徐之恺的背心,度过一道真气,助药效尽快散开,然后转身站起。
范戈武拿开手掌,看了看右手手腕,一道宽大的口子正翻卷着,血流如注,他强忍疼痛,活动了一下,还好,手筋未断,仅是皮外之伤。
抬起对,他豹眼圆睁,怒声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说罢,脚下一蹬,疾冲向林平之,奇快无比,仿佛一道怒矢,转眼来到林平之跟前。
他身形腾空而起,双腿如剪刀,夹向林平之的脖子,双腿幻化成数道腿影,显然杀机浓郁,想一举灭之。
林平之身形一退,腰间长剑再次出鞘,寒光一闪,宛如闪电般迅速,随即消失。
“呃……”闷哼声响起,腾空而起的范戈武宛如断线风筝,直直的跌到地上,然后一动不动。
林平之剑出必沾血,不饮血则不归。
“老二!”一直沉默不语的范文斌大惊失色,他刚才一直在脑海中回映着林平之的一剑,入了神,抬头时,二弟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抢到范戈武身边,扶起他来,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心中一沉,忙伸手探其鼻息。
“啊——!”他痛声一嚎,吓人一跳,整个酒楼的酒坛几乎都要震破,人们纷纷捂上耳朵。
他放下已无气息的范戈武,缓缓站起身,面对着林平之,豹眼一片血红,眼中的血丝慢几乎都碎裂开来。
“你杀了我二弟,你杀了我二弟!”他仰天大吼,哈哈大笑,状似癫狂,看着颇是骇人。
“他罪已该死,给他一个痛快,已经仁至义尽!”林平之淡淡说道,目光平和,丝毫不像杀人的样子。
范文斌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双眼血红,缓缓说道:“我……要杀了你,为二弟报仇!”
“你若有这本事,试一试无妨!”林平之淡淡说道,转头看了一眼徐之恺,看看他是否有好转。
“受死!”范文斌一拳击出,已到近身时,方才喊出,显然用心险恶,准备偷袭。
林平之摇了摇头,身形不必扭转,倏的一荡,飘然退后七尺,冷冷看着他。
一拳落空,范文斌毫不气馁,接着一拳击出,比起刚才来,更快了许多。
第280章 连杀
林平之神情从容,淡漠的看着范文斌,待他拳头来至身前,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仅是退了一步。
这一步,恰巧躲过来拳,差之毫厘。
范文斌的拳法,至刚至猛,也至阳至阴生之境,实是近些年来,少见的外家拳法高手。
他们兄弟二人,除了修炼拳法与腿法,也修硬功,铁布衫火候十足,全身坚硬,已达刀枪不入之境,寻常刀剑硬在身上,毫发无伤,唯有注入内力,方能使其受伤。
被林平之轻轻一躲,范文斌拳势落空,身形前冲之势已至,却倏的收腹撩腿,幻出一道腿影,自下至上,斜斜踢出。
这一腿,凌厉而突然,事先毫无征兆,奇快无比,呼呼作响,气势逼人。
他的名号,乃是铁拳震岳,其弟范戈武则是铁腿断山,其实,二人各自的武功与名号截然相反。
他看似拳法最高,但最厉害的乃是腿法,而其弟范戈武最厉害的方是拳法。
两人得来的外号,却是有心为之,便是为了松懈旁人的戒心,是阴险的杀手锏。
林平之眉头一皱,身形再退,已退至徐之恺身前。
一腿撩空,范文斌暗叫不妙,没想到这个姓林的小子这般棘手,步法精妙,目光奇准,竟能躲过。
暗自一咬牙,他再不留手,熊腰强行一扭,周身内力勃发,如江河决堤,猛的冲入两腿经脉中。
他左腿一踢仍在空中的右腿,借势腾身而起,右腿顺势一旋,划出一道圆弧,形成扇面,如一道巨斧横斩林平之。
他的腿快得惊人,腿影形成的扇面宛如实质,转眼即至。
旁边观战众人惊呼,如此诡异奇绝的招式,委实可怕,不由替林平之担心。
林平之神情平静,眉头一皱,身形倏的一荡,飘前一步,肩头微微颤一下,清吟蓦然响起,电光一闪,随即消逝。
“呃……”闷哼声响声,范文斌飞了出去,“砰”的一下,跌到地上,抽搐不已,半晌过后,没有了声息。
慢慢的,地上涌出了鲜血,沿着范文斌的身体蔓延开来,很快完全渗透至他的身下。
人们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刚才威猛无比,看起来煞气凛凛,为何忽然倒在了地上,莫不是折了自己的腿?!
徐之恺坐在地上,虽然受伤,眼光仍在,看清了是林平之拔剑出鞘,快如迅雷,直接刺入范文斌的咽喉,然后拔剑归鞘,仅在眨眼之间,快得让人的眼睛无法跟得上。
林平之看也不看范文斌一眼,转身朝徐之恺走来,道:“徐兄,可好些了?”
“林兄剑法,之恺佩服!”徐之恺抱拳,心悦诚服。
他自忖,若是遇到这般剑法,藏如深渊,动如闪电,避无可避,自己唯有束手矣。
林平之笑了笑,摇摇头,并不觉如何,这般剑法,在别人上中已是快得惊人,但在他眼中,却是仍稚嫩得很,与萧镖头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实在不值一提。
见林平之不似故意谦虚,徐之恺敬佩更甚,年轻如自己者,有一些本领,总忍不住示于人前,搏得人们的赞美与惊叹,却不想,这位华山派的后起之秀,却有如此胸怀,值得一交。
他缓缓站起,走到范文斌跟前,看了看地上血泊中的他,知道已然没命,摇头一叹,如此人物,死在一剑之下,心中痛快之余,又有几分可悲。
此时,人们反应过来,这地下躺着的两个人,竟然已经死了,于是,轰然而起,大力鼓掌吆喝,赞叹不已。
林平之的剑法之高,他们已经得知,毕竟华山派的高弟,但见过他出手者,寥寥无几,今日得见,惊鸿一瞥,却震憾难言。
林平之对众人的热情抱抱拳,笑了笑,坐了下来。
正在人们热闹得议论纷纷之时,自楼梯处再次走上一人,惹得人们顿时住嘴,目瞪口呆,楼内顿时肃然,空气与时间似是静止下来。
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云鬓如堆云,凤眸有清华,黛眉之间,风情无限。
她袅袅而来,每一步,仿佛都蕴着难言的风情,仿佛仙女凌波微步,谪尘而来,让人不禁想起洛神。
她走了两步,站定,转头顾盼四周,明眸一扫,清亮的光华泻出,仿佛整个酒楼陡然明亮几分。
人们未曾见过如此绝美之人,一时之间,脑海一片空白,难以思绪,只会呆呆的望着她。
“江姑娘!”林平之猛然站起,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神色恭敬。
徐之恺被惊醒,他一直呆在武当山,为了修炼武功,甚少下山,对于女人见识甚少,此时乍见如此绝世美女,即使内力修为高强,也不由一时为之夺神。
他转头看林平之,见林平之如此,知道是相识之人,忽然之间,不可抑制的涌起一丝妒意来。
随即,他明白自己这股妒意生得莫名其妙,实在无理,便强行压下,用心观看。
“少镖头也在此,巧得很呢!”江南云明眸一扫,落在林平之身上,抿嘴微微一笑,宛如百花齐绽,众人生出耀眼眩目之感。
她说话的声音糯软如蜜,圆润柔和,拨动着人们的心弦。
江南云穿着一身月白罗衫,剪裁适度,将曼妙的身形衬托出来,站在那里,娉娉婷婷,即使不动,也散发着动人的风情。
林平之情不自禁的露齿一笑,一直板着脸放松下来,道:“江姑娘可是前来敝派?”
江南云抿嘴点点头,妙目盈盈:“我师父在后面。”
“萧镖头也来了?!”林平之脸上露出喜意,忙探头往后瞧,恰在此时,萧月生一身青衫,缓缓上了楼梯。
“见过萧镖头!”林平之上前两步,便要跪倒下拜。
萧月生一抬手,将他扶住,露出温和的笑意:“少镖头,莫要如此多礼,……没想到竟在这儿碰到了。”
说罢,转头对江南云道:“南云,寻个座们,咱们坐下说话罢。”
“萧镖头,坐我那里。”林平之不再勉强跪拜,抱拳郑重一礼,忙转身指了指自己的位子。
萧月生点点头,三人走了过去。
徐之恺站起身来,眼神不敢去看江南云,以免失态,坠了武当派的威名,望向萧月生,带着疑问之色。
萧月生摆了摆手,示意林平之不必介绍自己,对徐之恺抱拳一礼,坐了下来。
林平之也知道,萧月生的名号如今可是响亮得很,武林中人,如雷行方贯耳,若是贸然道出,定惹人们注目,说不定,萧先生想保密行踪,便摇头一笑,道:“徐兄,这是萧先生,这是江姑娘。”
又对萧月生恭声道:“这位徐兄,乃武当派的高足,已得传太极剑法!”
“哦——?”萧月生一挑眉,来了兴趣,打量了徐之恺几眼,太极剑法是武当派的镇派之绝学,轻易不会传于弟子。
“太极剑法?……徐少侠,失敬失敬。”江南云抿嘴一笑,抱了抱拳,笑意盈盈。
徐之恺看她一眼,忙转开目光,脸庞腾的涨红,忙摇头。
若是没见到林平之,他或许会有几分自傲,但刚才见过林平之的两剑,傲气消散无遗。
他心下奇怪,这位江姑娘到底何人,如此美貌,却又让林平之如此恭敬,定不是寻常之人。
想来想去,他忽然心头一动,姓江的美貌女子,想到一人,越想越觉可能。
“少镖头,那两人怎么回事?”江南云纤纤玉指朝范文斌他们那里一指,嫣然笑问。
林平之略有几分不好意思,挠挠头,苦笑道:“这二人乃凶名赫赫,杀人无数,今日见了,便取了他们性命。”
萧月生打量他一眼,呵呵笑道:“唔,少镖头如今也颇有几分气势了,好,甚好!”
林平之更显不好意思,让一旁的徐之恺暗自思忖,看这个萧先生年纪与自己相仿,却老气横秋,林平之却毫不见怪,反而甘之如饴的模样,看来,他果真是萧一寒!
既然猜得了萧江二人的身份,徐之恺一颗心安了下来。
这两个人的可怕,自己在山上时,曾得师父叮嘱,万万不可招惹,二人武功绝顶,更兼心狠手辣,即使是武当派,也不会有何顾忌。
那被打的小二走过来,向林平之与徐之恺道谢,若不是二人,自己小命不保,人活在世,尤其身为底层,人命卑微,脆弱可怜。
林平之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便顺嘴点了几道菜,看上去气质沉静,从容不迫,萧月生看着暗自点头。
江南云素手执坛,帮萧月生斟了一大碗酒,嫣然笑道:“咱们过来,也没什么事,是师父想散散心,顺路过来看一眼。”
“大师兄这阵子一直念叨着,说镖头的法子妙得很。”林平之自己接过酒坛,替自己及徐之恺斟上,笑道。
“哦——?”萧月生端起碗,顿了一下,笑道:“他果真按这些法子去练了?!”
“大师兄练得很刻苦,前所未有。”林平之笑着点头。
令狐冲虽然剑法极高,却并非是苦练得来,而是因为过人的悟性,勤奋二字,委实搭不上边。
“这番一刺激,说不定因祸得福了呢。”萧月生喝了一大口酒,点头温和笑道。
林平之呵呵一笑,点头同意。
徐之恺在一旁默默坐着,静心倾听,也不插话,对于萧月生与江南云,心下有几分忌惮,不敢轻易接话。
听到此处,忍不住好奇:“令狐少侠怎么了?”
“前一阵子,大师兄受了伤。”林平之也不隐瞒,转身对徐之恺耐心解释道。
徐之恺点头,能感受到江南云盈盈的目光,不由脸上涨红,难以控制,心中委实气恼自己的不堪。
四人坐在一起,气氛融洽,看上去其乐融融,徐之恺开始时偶尔插一句嘴,到了后来,见到萧一寒与江南云随和得很,丝毫不像自己所想的一般高高在上,便不由自主的话多了起来,心中畅美难言。
酒楼上已经被清醒好,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这般情形。
正当四人酒足饭饱,便要离开之际,脚步声响起,自楼梯上走上来三个人。
前头一人,身形矮瘦,仿佛干枯的老树,脸上皱纹极深,三角脸,颌下稀疏的山羊胡子花白,脸颊发红,似是常年受太阳暴晒所致。
他腰间挂着一柄弯刀,与中原的武器迥然有异,再看他的容貌,眼深鼻隆,隐隐有异域之气。
身后两人,一个魁梧壮实,面容狠厉,一个身形瘦削,手足俱长,长剑挂在腰间,虽然相貌平常,却有几分飘逸之气。
三个气质迥异,却各自散发着不凡之气,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他们目光一扫楼上众人,轻描淡写,然后落在了林平之身上,随即,望向江南云。
那前头的老者双眼一亮,紧盯在江南云身上,目光仿佛能将人融化,令林平之与徐之恺顿时怒气横生。
“这个小姑娘,倒是美得很!”老者上前两步,肆无忌惮盯着江南云,似乎在打量一件物品一般。
江南云黛眉微蹙,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去理会,这般人物,这样的目光,她见得多了,若是每一次都生气,早就将自己气死了。
萧月生眉头微皱,淡淡望着他。
“阁下请自重!”徐之恺哼道,他性子正直,最见不得不平之事,率先出口。
“哟,我或不自重呢?!”那老者嘿嘿一笑,露出一嘴黄牙来,双目如火,炯炯的盯着江南云。
“为老不尊!”徐之恺怒哼,手按上剑柄,便要拔剑相向,他看得出来,这个老头不是个好东西,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做,不知坏了多少个女人的清白。
武林之中,最恨的便是淫邪之人,人人见而诛之。
“你这小子,想做护花使者,也要掂量一下自个儿的份量!”老者嘿然冷笑,目光冷冽,宛如寒剑迸射,狠狠一瞪徐之恺。
“阁下无礼,难不成,还要杀人?!”林平之淡淡道,神色沉静,似乎并没有动怒。
“你这兔儿爷,报上名来!”老者大咧咧的一伸手,嘿嘿笑道,抚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子。
“你先报上名来!”林平之淡淡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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