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何?”萧月生慢慢放下手,问道。
“放心罢,”江南云抿嘴一笑,白他一眼:“仪和师太对掌门之位并无野心,听到消息,反而高兴,仪清师太更是毫无异议。”
“出家之人,果然不同!”萧月生点头,稍微感叹了一句。
“若是仪和师太不服,怕也不成。”江南云摇头,小手自水中抽出来,自袖中拿出雪帕,轻拭了拭,道:“况且,她也明白,如今形势危急,恒山派掌门之位,委实是一个烫手的山竽。”
“总之,仪琳接掌此位,可不是一件什么好差使。”萧月生摇头,似是颇有同情之色。
他前世曾任水云派的大弟子,虽是大弟子,却大权独揽,深知一派掌门的不易,那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直压在肩头,心力稍差者,便会不堪重负,尤其是弱派,更是日夜难以安眠。
如今,在左冷禅的强势之下,想必岳不群他们便是如此感受,坐立不安,殚精竭虑,挣扎求存。
“师父,事已至此,怕是再难改变了。”江南云摇头,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恒山派的掌门,在她眼中,实是一件苦差使,还不如自己的清平帮帮主来得自在。
“唉……”萧月生摇了摇头,收势之后,道:“明日且让仪琳过来,我需得教一教她了。”
“仪琳师叔她忙得很,怕是分不出身来。”江南云摇头。
萧月生一想也是,临近传位大典,一些礼仪想必正在传给她:“那你跟在她身边,用心指点一二。”
“放心罢,师父!”江南云抿嘴轻笑。
萧月生本想住上十天,便离开恒山,散一散心,便回到山庄,免得刘菁挂心。
但如今看来,却是不能如愿,仪琳要接掌恒山派,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岂能不在?!只能继续呆着,待传位大典过后,再行离开。
……
华山
“传位于仪琳师妹?!”令狐冲一脸吃惊,看着简朴而不失精致的请幅,失声叫道。
这是华山派的正气堂,岳不群坐在当中,身前坐着令狐冲、劳德诺等前五个师兄,加之林平之与岳灵珊。
劳德诺也是一脸疑惑,抬头望向岳不群:“师父,是不是弄错了,不是应传位于仪和师姐么?”
岳不群摇头,抚着清髯,缓缓道:“冲儿,你可想明白了,为何传位,又为何传于仪琳?”
令狐冲吃惊过后,翻看了请帖,确实是恒山派所发,况且,是恒山派的弟子亲自持帖送来,断不可能出错。
他低头沉吟,想了想,抬头道:“师父,这时候传位,是不是缘于冲虚道长的那一封信?”
岳不群缓缓点头,露出抚慰一笑,令狐冲这一阵子,越来越符合大弟子的身份了,华山派振兴有望。
“那为何为传于仪琳师妹呢?”劳德诺紧皱着眉头,满脸不解。
令狐冲一笑,看了一眼俊美过人的林平之,笑道:“二师弟,你不想想,仪琳师妹身后之人是谁?”
“身后之人?……萧先生?!”劳德诺有些恍然,忙道。
令狐冲点头,轻轻一笑:“仪琳师妹不仅武功高明,更有萧先生撑腰,……左冷禅想要动恒山派,可要好好思量一二!”
众人恍然,不由赞叹,恒山派的这一招,委实老辣,说着话,却又忍不住望向林平之。
林平之的情形,与仪琳相差不多,虽然萧一寒并非他的义兄,但却渊源极深。
林平之忙道:“师父,诸位师兄,我与萧先生之间,可没有仪琳师姐的情谊!”
他心中暗惊,接掌华山派之位,他想也未想过,况且,有大师兄在,足以支撑起华山派的门户,根本不必依靠外人。
“你们呀,莫要想歪了!”岳不群见他们的眼神有异,忙沉声哼了一声,目光炯炯,宛如实质,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恒山派之事,与咱们华山派不同,不可混为一谈!”岳不群沉声哼道,目光如电,慑人心魄。
“是!”众弟子轰然应是,低下头去,林平之更觉不安。
他忽然有些担心,朝令狐冲那边忘去,却见大师兄也朝自己望来,眼中带着笑意,丝毫没有仇恨之色。
他却不知,令狐冲对于掌门之位,却是并不喜欢,若是有人分担,再高兴不过,只是因为身为大师兄,若不能替师父分扰,良心难安,方才改变。
他最喜欢的,便是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浪迹天涯,任意所之,无忧无虑,那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华山派的掌门,实在没什么好的。
岳不群沉声道:“我欲去恒山派参加传位大典,你们都留在家中,仅是灵珊跟我去!”
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
原本寂静清幽的恒山派,仿佛一夜之间,变了样子,华山派、衡山派、泰山派,三派掌门皆已抵达恒山。
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仍旧手持胡琴,一身落魄之色,不知底细,还以为是一个潦倒的读书人。
天门道长脸色微紫,身形魁梧,高大威严,气派不凡。
岳不群则是一幅白面书生模样,面如冠玉,宽衣博带,脸上神情从容不迫,养气的功夫极为高明。
五岳剑派,唯独嵩山派,不但未见掌门,反而一个人影也未见到,令恒山上的气氛多了几分怪异。
但没有了嵩山派,其余四派的掌门坐在一起,倒多了几分亲近,身在嵩山派的阴影下,他们皆生出同同仇敌忾之心。
岳不群笑,说定闲师太高瞻远瞩,这般早就将掌门传出,可以提携一二,待过上几年,在她们的扶持之下,仪琳会学会做掌门,那时,她们也可真正的休息下来,此事极佳。
他自不会说传位于仪琳,这一招使得极妙,借力打力,奥妙无穷。
“岳掌门,咱们五岳之中,论后继有人,当属你们华山,华山双杰的大名,可是响亮得很!”定逸师太哼道,似乎有嫉妒之像。
岳不群抚髯,呵呵笑起来,摇头道:“咳,小孩子家,能有什么本事,仪琳小师太的武功,绝不输于劣徒!”
“那可不然!”定逸师太摇头,神色认真,道:“我虽未亲眼见到,但仪琳所述,却是令狐冲的剑法卓绝,难得一见。”
莫大先生,天门道长皆望向岳不群,他们虽然知道华山双杰的剑法卓绝,但没想太多,只以为他们天资绝俗,故剑法精妙,却从未想过,会高于自己。
忽然,外面进来一个女尼,脆声禀报,少林与武当的掌门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已到了山脚下。
大厅内嗡的一响,他们没想到,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竟然亲自到来,整个恒山派众人皆出去相迎。
半山腰上,众人相遇,方证大师一身袈裟飘飘,神情蔼然,丝毫没有傲气,反而令人如沐春风,极想亲近。
但他身后的十八棍僧,个个威猛,气质凛冽,看上去颇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令人不敢靠近。
冲虚道长则是貌不惊人,看上去宛如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若是走在路上,很难惹起人们的注意。
冲虚道长身后仅跟着一人,却是萧月生与江南云的认识的,正是徐之恺。
徐之恺今日一身宝蓝长衫,映得脸色白皙,宛如敷粉,看上去倒也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度。
“定闲师太,恭喜了,恒山派后继有人,实是羡煞人也!”冲虚道长抱拳,对迎下山的定闲师太笑道。
“道长拿我取笑!”定逸师太横他一眼,哼道:“你们武当派人才济济,还说羡慕咱们恒山!”
“师太谬赞啦!”冲虚道长呵呵笑道,抚着山羊胡子,看上去宛如一个乡下放羊的老头。
“你这道士,说话不实!”定逸师太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指了指徐之恺,道:“……那徐少侠,可是了不得!”
“呵呵,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冲虚道长指了指徐之恺,呵呵笑道,脸色颇有几分自傲。
众人讶然望向徐之恺,眼中皆是惊异之色,没想到冲虚道长竟还收了如此年轻的一个弟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位便是徐少侠?果然人中龙凤!”天门道长抚髯而笑,目光柔和,带着亲切之意。
“之恺见过道长!”徐之恺上前行礼,然后一一拜见诸人,不卑不亢,一派名家子弟的风范。
“岳掌门,为何不见令狐少侠与林少侠?”冲虚道长扫了周围一眼,呵呵笑问。
“他们顽劣,每次到处,都搅得鸡犬不宁,便留他们在家中!”岳不群摇头苦笑。
“岳掌门最喜欢藏拙,果然不假!”冲虚道长呵呵笑道。
岳不群心中一凛,不知冲虚道长这话是否另有所指,目光一闪,恢复如常,呵呵笑道:“道长过奖,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来丢人现眼得好!”
“小徒去华山时,曾跟林少侠切磋,小徒回来提起,可是甘拜下风!”冲虚道长看了一眼徐之恺,呵呵笑道,丝毫没有不愉之色。
岳不群摇头一笑:“切磋武功而已,岂能当得真?!”
他心中凛然,对于冲虚道长,他极为忌惮,少林武当,皆是传承已久的大派,身为掌门,皆非简单人物。
“哦?”天门道长惊讶的望向岳不群,笑道:“林少侠的剑法如此神妙?!”
“天门道兄,莫要取笑。”岳不群摇头苦笑,似乎成了众矢之的,看来,风头有些太劲了。
他转身徐之恺,抚髯笑道:“徐少侠据说已得传太极神剑,日后前途无量啊!”
徐之恺抱拳,多谢他的夸奖,道:“即使有太极神剑,面对林兄弟的快剑,小子仍旧毫无还手之力!”
“平之如今的剑法虽强,但潜力有限,日后必然会被徐少侠你追赶上的!”岳不群笑道,转身一伸手,道:“咱们还是上山罢!”
众人纷纷点头,这才省起,竟然站在这里一直没动。
到了山上,他们坐到大厅中,接着叙话。
除了定逸师太,定静师太,定闲师太皆在座,她们座下,仪琳盘膝而坐,秀脸肃穆,宛如入定。
“怪不得,怪不得!……仪琳小师太的武功,竟如此深厚!”冲虚道长打量了一眼仪琳,慨然叹道。
定逸师太拨动着佛珠,微微而笑,甚是得意。
“她练功甚勤,加之有高人提点,方有如今的成就。”定闲师太慢慢说道,不疾不徐。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天门道长慨然叹道,摇了摇头,微紫的脸膛有几分感伤。
泰山派也是五岳剑派之一,但泰山派的传人之中,根本没有出类拔萃之辈,比之其余四岳的英才辈出,委实相形见绌。
“仪琳小师太执掌恒山,想必日后必会少事非,多造福众生!”方证大师双掌合什,望向仪琳。
仪琳双手合什,轻轻羞涩的一笑,张嘴致谢,神情虽然略有些放不开,但动作落落大方,颇有几分隐隐的气度。
“日后仪琳还需大师多多关照!”定闲师太蔼然笑道。
“定闲师太过谦,有你们在,老衲不须多事。”方证大师单手竖掌,微微笑道。
定闲师太摇头,不再多言。
“路上老衲听徐少侠说,萧先生也来了恒山,不知何时离开了?”方证大师扫了一眼周围,目光平和,低声问道。
“萧先生么?”定闲师太想了想,摇摇头,道:“萧先生不在这里,而在山脚下的山谷中。”
第287章 挑战
“怪不得没见着萧先生。”方证大师缓缓点头。
提到萧一寒,众人眼中皆有异色,这个彗星般崛起的男人,据说剑法无敌,无人可比,他也是仪琳师太的义兄。
“大师伯,二师伯,师父,江姑娘来了。”一个女尼敲敲门框,挑开门帘,悄悄进来,低声禀报。
“快快有请!”定闲师太抬抬手。
女尼低头应是,悄然退下,步履轻盈无声。
“江姑娘是……?”岳不群神色一动,抚髯笑道:“是江南云江帮主罢?”
定闲师太点头,笑容温和:“萧先生避嫌,住在山下,江姑娘无妨,一直呆在敝庵中。”
岳不群点点头,微微笑了笑,转开话题,背后议人,非是君子所为,他不屑为之。
“对这位江帮主,在下久闻大名,却未得见,好奇得很!”冲虚道长抚着山羊胡子,呵呵笑道。
大厅之中,众人皆是正襟端坐,一边漫无边际的说着话,心神却是集中在大厅外,注意着尚未到来的江南云。
他们有些人见过江南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她的风情万种,绝代风华,很难抗拒。
门帘忽然蓦的晃了一下,淡淡幽香飘来,一道人影蓦然闪现在他们跟前,突兀之极。
他们眼前一亮,看到来人的面容,只觉整个大厅忽的一下明亮起来,仿佛正午的阳光斜照进了大厅,亮得耀眼。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盈盈而立,仅是站在那里,却给人摇曳之感,她素洁淡雅,偏偏脸上毫无表情,冷若冰霜,宛如姑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半点儿尘俗之气也未沾染。
明眸中光华流转,在众人脸上一溜而过,臻首轻点一下:“小女子江南云,见过诸位掌门!”
说罢,飘然来至定逸师太跟前,在椅子上坐下来,寂然不动,似是一座冰雕。
一时之间,大厅中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即使他们身为掌门,定力深厚,但在江南云如雪容光下,仍难禁心旌摇晃,不克自持。
大厅内泛起幽幽清香,乃江南云的体香,泌人心脾,此香缭绕,更让人血气浮动,宛如催情之香。
定逸师太扫了一眼,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暗自摇头,转头对江南云道:“南云,你师父怎么还没到?!”
江南云露出一丝丝笑容:“师太,师父他说,自己好静厌动,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她这一丝笑意绽放,如冰河乍融,白雪初霁,令人心中豁然大亮,不由的兴奋。
“这怎么成?!”定逸师太眉头一竖,脸上露出怒意:“仪琳登位大典,他这个大哥岂能偷懒?!”
江南云抿嘴一笑,摇摇头:“师父一向说一不二,他若不来,我纵使磨破了嘴,也说不动他。”
“我去!”定逸师太忽的放下佛珠,怒气哼哼的起身,拔腿便要往外走。
“师妹!”定闲师太伸手,搭在她肩上,摇摇头,沉静的道:“稍安勿躁!”
定逸师太站住,转身,不忿的道:“掌门师姐,你说说,这个萧一寒,是不是忒不象话了?!”
定闲师太暗自摇头,师妹如此举动,难免让在座的诸位掌门不是滋味,觉得受了冷落。
“师妹,就让仪琳去吧。”定闲师太拍拍她肩膀,温和的道。
她声音温和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身为掌门,她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
定逸师太看了看掌门师姐,见她神色,无奈的点头,转头看向仪琳,紧绷的脸蓦的一松,温声道:“仪琳,把你大哥请来罢!”
仪琳轻咬下唇,低头不语,半晌,抬头,怯怯望向定逸师太:“师父,大哥没有客气,他是真的不喜欢这般热闹场面,要不,……就不要硬请他来了罢?”
她怯生生的说话,声音很小,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瞅着定逸师太,生怕这一番话惹恼了师父。
“你呀你!”定逸师太怒瞪她一眼,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竟能当面反驳自己,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欣慰。
有胆气反驳自己,坚持己见,她心甚慰,但恼怒的是,偏偏是为了一个臭男人。
“既如此,咱们也不勉强萧先生了。”定闲师太笑了笑,对江南云道:“江帮主算是代萧先生出席罢。”
江南云裣衽一礼,郑重的点头,玉脸肃然,莹白的脸上隐隐透出一层圣洁的光芒。
她再次坐下来,拿起茶盏,轻呷一口,向定逸师太轻声问:“师太,为何没见到嵩山派的人,莫不是不来了?”
“可能路上耽搁了罢。”定逸师太重重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阴不阳的回答。
众人默然,岳不群、莫大先生,还有天门道长皆脸色沉肃,似乎有什么心事。
岳不群抚髯一笑:“师太,嵩山派路途最远,晚一些时候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天门道长冷笑两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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