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他每每以此刀法取胜,出奇制胜。
在仪琳眼中,他刀法诡异也罢,精妙也罢,并无分别,她眼中看到的尽是破绽,只要自己的剑足够快,能够刺中破绽,便能逼得他改招换式,无疾而终。
两人越斗越是激烈,场中诸人皆被他诡异的刀法所吸引。
忽然间,十余道人影猛的蹿出,宛如箭矢冲上台来,径直围住仪琳与端木柴,长剑出鞘,猛攻而至。
仪琳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眼前漫天剑影,无法看清人脸。
清心诀在头上流转一圈,她顿时清醒过来,看到了这些长剑的破绽,但对方剑多且快,想要一一破去,却是不可能,她的剑委实不够快。
“无耻!”一声娇喝声响起,糯软如蜜,荡人心魄。
方证大师他们坐得远,想要抢身上前,却已是不及,定逸师太双眼大睁,惊得心胆俱裂。
他们虽抢救不及,江南云却飘身而起,一晃之间,出现在了仪琳身边,罗袖一挥,形成两道月白匹练,围着自己与仪琳飞舞,仿佛鸟儿在追逐,姿势曼妙无比。
一道青烟蓦然闪现,在十人中飘过,化为实体,落到仪琳身前,却是一身青衫的萧月生。
十人猛的冲天而起,仿佛炮弹炸开,四处飞散,“砰砰砰砰”的落到了台下,烟尘弥漫。
片刻之后,烟尘散开,十个人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圆圈,一动不动,看上去颇是吓人。
“大哥!”仪琳惊喜的叫道,上前两步,吃吃道:“你……你来啦!”
萧月生微微一笑,温和的道:“妹子成了掌门,我做大哥的岂能不来恭贺?!”
仪琳开心的笑,忽见旁边的江南云正看着自己,不由秀脸一红,低下了头,不好意思说话。
端木柴按刀站在一旁,他惊魂甫定,呆呆看着萧月生与江南云,似乎仍沉浸在刚才的诡异情形之中。
定逸师太赶了过来,急急望向仪琳:“仪琳,要不要紧?!受没受伤?!”
“师父,我不要紧。”仪琳抬头,小声说道。
定逸师太恨恨的瞪一眼地下生死不明的十人,哼道:“没想到,这些人竟丧心病狂至此!”
她转头对江南云笑了笑,道:“亏得南云你机警,若是不然,说不定真让他们得逞了!”
“是师父提前吩咐,怕有人不利于小师叔。”江南云抿嘴一笑,向萧月生投来一瞥。
“多谢萧先生了!”定逸师太双手合什,郑重一礼。
定静师太与定闲师太也走过来,双手合什,向萧月生行礼,算是谢过他救命之恩。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慢来慢来!……诸位师太,我救自己的妹子,天经地义,谢我做什么?!”
“萧先生,总之,咱们恒山又欠你一份人情。”定闲师太蔼然笑道,一团和气。
萧月生呵呵一笑,转过头,打量了一眼端木柴。
江南云娇声道:“师父,这位是西域来的端木大侠,刀法一流,前来挑战小师叔。”
萧月生点点头,看了一眼仪琳,道:“妹子,你这个掌门太不服众,乍一接位,便有人挑战。”
仪琳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方证大师众人来到他跟前,纷纷与他见礼,寒暄了一番。
“端得好威风,这人究竟是谁呀?!”
“方证大师他们,这人好像全认得,还客客气气的,身份定然不低,是哪何方神圣?!”
“他,你们也不认得?!”一道声音响起,声音中透出惊讶,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却是一个圆脸胖乎乎的矮胖之人。
“孙大侠,你认得此人?!”一个中年精瘦的汉子旁抱拳问道,一脸堆笑,似乎自愧孤陋寡闻。
“惊鸿一剑萧一寒,你们竟不认得?!”矮胖的孙大侠摇头不迭,似乎仍觉得难以置信。
“他便是惊鸿一剑?!”人们纷纷惊呼。
萧月生的名气虽然极大,但却罕在人前现身,素来低调无比,近些日子,更是销声匿迹,人影不见,在观云岛上隐居,几乎被人忘却。
江湖催人老,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隐隐的,惊鸿一剑的大名仿佛渐渐被人忘却,他无声无息,没闹出什么大事,自然会被人们忽略,而新一批少年英侠冒出头来,如令狐冲,如林平之,如徐之恺等。
但乍有人提起,却仍能记得。
有人失望的摇头:“不过如此嘛,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并非三头六臂的人物!”
“怪不得,怪不得,江女侠跟他这般亲热呢,……却原来是她的师父!”也有人慨然长叹,长舒了口气,仿佛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
“他便是仪琳小师太的义兄!”有人拍拍脑袋,恍然说道。
端木柴立如磐石,按刀而立,目光冷然的盯着萧月生,哼了一声,道:“你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
“我是萧一寒,你要跟我交手?!”萧月生淡淡一笑,眼中紫气一闪即逝。
端木柴眼中闪过一道狂热,遇见真正的高手,他不但不惧,反而心中兴奋,跟一流高手交手,对自己武功提升之益,比得过跟数十个寻常高手切磋。
“惊鸿一剑的大名,老夫已是久闻,今日见了,想见识一二!”他按刀踏前一步,双眼炯炯,宛如熊熊点燃的火把。
萧月生眉头微皱,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若能接得住我一招,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端木柴听而不闻,双眼紧盯着他肩膀,脚下缓缓移动,宛如苍鹰盘旋,寻隙而动。
萧月生淡定站于场中,一动不动,即使端木柴转到身后,也视而不见,仍旧静定。
见他如此,端木柴心中反而没顶,难不成,他脑后长眼,竟不怕偷袭?!
想到此,偏偏不信,金光一闪,弯刀出鞘,顺势划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奇快无比。
人的名树的影,对于萧一寒的大名,他虽来自西域,却也如雷贯耳,知道他出剑奇快,务须一击必中,不让他有机会拔剑,这一刀已是全力以赴,虽然奇快,却并无风声。
这一刀,是他巅峰之作,无声无息,偏偏奇快绝伦,用来偷袭,无法躲避。
萧月生微微一笑,右手一动,一道亮光倏然升起,宛如一抹流星划破天际,明亮无比,绚丽之极。
“铮——”余音袅袅,在众人耳边久久不散,极是悦耳。
他长剑已经归鞘,转身望向端木柴。
端木柴身形凝滞,似乎化为雕像,神情呆滞,一动不动,眼中唯有惊愕与不信。
他手上的弯刀已经消失不见,两步远处,唯有一个刀柄露出地面,刀身已隐入泥中。
台下的人们议论纷纷,本是翘首以待,想看看传说中的惊鸿一剑的剑法,却不想,亮光一闪,根本什么也没看到,便已经结束,心中大感怅然,摇头不已。
“就一招?!”有人不相信的问。
刚才端木柴的刀法,他们亲眼所见,委实高明异常,不愧是西域第一刀,自己远非敌手。
但这般高手,竟然没能接住萧一寒一剑,这委实太过匪夷所思,心下难以接受。
“端木老先生,还要再比吗?”萧月生淡淡问道,眼中露出一丝悯然,心下明白,这一剑,对他的打击太大。
端木柴回过神来,脸色苍白,陡然之间,似乎苍老了十几年,神志仍有些不清,怔怔摇头。
“惊鸿一剑,委实不凡!”冲虚道长点头,赞叹不已。
他是用剑的大行家,刚才微眯着眼睛,看清了萧月生的出剑,心下比较,将自己置于他敌手之境,思忖一番,心下却是凛然。
天门道长与莫大先生皆勃然色变,他们也听过惊鸿一剑的大名,只是以为,言过其实,他最厉害的,乃是奇门遁甲之术,有了此术,极为可怕,对于武功,却并不相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况且,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他这般年轻,纵然是天纵其才,资质卓绝,精通奇门遁甲,怕是也没什么时间练功,岂能有惊人的技业?
此刻,他们心中波涛翻涌,难以自持。
“见笑了。”萧一寒抱拳,对台下群雄拱了拱手,又对方证大师他们拱拱手,脸上笑意温和,颇似无害。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了一眼仪琳,心下明白,师父素日行事低调,总是努力将武功隐藏起来,不让人看到他的可怕。
但这一次,却是迥异平常,自然是有意为之,便是为了立威,以便替仪琳小师叔撑腰。
这些心思,她一抬眉的功夫已然想到,思绪之敏锐,远非常人可比。
“中原武林,果然卧虎藏龙!”端木柴走过去,探腰将弯刀拔出,拿到身前。
食指与中指轻轻抹过刀面,他两指夹住刀尖,轻轻一扳,“当”的一声,刀尖扳断。
他轻轻一甩,刀尖没入台中,金色弯刀变成了残刀。
“今日之耻,来日必报!”说罢,他弯刀归鞘,飘身跃出,落到了台下,几个起落间,跃过人群,消失不见。
江南云身形一动,却停了下来,转头望向师父,见他微微摇头,便息了追赶之念。
忽然,一个女尼奔跑而至,来到台上,禀报定闲师太:“二师伯,嵩山派左掌门到!”
“左掌门?!”定闲师太微讶,转头望向大阴阳手乐厚。
乐厚亦脸色讶然,随即消逝,恢复如常,笑道:“掌门可能出关,觉得没有亲来,有失礼数,便赶过来了!”
“原来如此。”定闲师太笑了笑。
第289章 苦心
左冷禅一身黄衫,身后跟着四个嵩山派的弟子,施施然的登上了恒山见性峰,似是主人一般。
他身形高大魁梧,相貌刚毅,顾盼之间,极有威势,确实有一派掌门的气派,亦有一代枭雄的气势。
方证大师他们出来迎接,他仍不苟言笑,只是淡淡见礼,丝毫没有受宠若惊之感,似是理所当然。
“这便是恒山派的新任掌门?”他目光冷峻,扫了仪琳一眼,卧蚕眉皱了皱,似乎不以为然。
仪琳原本心怯,但体内清心诀丝丝流转,生生不息,一阵阵清凉之意在脑海中滋润。
左冷禅的目光侵入她眼中,顿被清凉的气息化解,如雪入水,她恍如未觉,双手合什,轻轻一礼,默然无语。
“我恒山派推选掌门,还要外人来指手画脚不成?!”定逸师太鼻子重重一哼,站到了仪琳身前。
左冷禅冷峻的目光落在定逸师太身上,淡淡一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岂能漠不关心?!”
“你虽是五岳盟主,但我恒山派想谁做掌门,你却管不着!”定逸师太哼道,冷着脸,怒目而视,宛如护着小鸡崽的老母鸡。
“师妹,退下罢。”定闲师太摆摆手,双手合什,对左冷禅道:“左盟主,失礼了,敝师妹性子有些急,左盟主胸怀宽广,不会见怪才是!”
左冷禅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眉头皱了皱,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与女人斗嘴,即使是尼姑,也难讨得什么好。
左冷禅冷峻的目光移动,落在江南云身上,不由一怔,目光一凝,随即恢复如常。
他转向定闲师太:“这一位姑娘是……?”
“清平帮的江帮主,左盟主见闻广博,对武林大事关心,想必听说过。”定闲师太微微一笑,转身伸出手,示意众人上山说话。
江南云站在萧月生身边,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响,使的乃是传音入密:“师父,这个左冷禅,当日在洛阳城外,与我对了一掌的,便是他!”
“嗯。”萧月生轻轻点头,脸色温和,兼之气质随和,温润如一阵春风,令人极易忽略其存在。
他如今的修为,已是返朴归真,到达了和光同尘的境界,天雷诀刚猛霸道,威严深重,越是修为深厚,威严之气越甚。
但他的心神修为更精,能够将这股浩浩的威严尽情收敛,不让别人发觉,不伤害别人。
左冷禅看到了萧月生,但一眼扫过,却未注意,没发觉他会武功的迹像,便以为是哪一个非武林人氏,是仪琳师太的亲朋好友罢了。
既然大典已完,他们便不再回到台上,派人将那些武林群雄恭送离开,众人来到了见性峰上的一间大厅中,喝茶说话。
“定闲师太,你春秋鼎盛,为何这般早便让位于弟子?”左冷禅抿了口茶,放下来,皱眉问道,声音冷峻。
听他说话的语气,定逸师太便心中冒火,但见二师姐心平气和,神情宁静,只能压下火气,看左冷禅要弄什么鬼。
定闲师太摇头,蔼然一笑:“我已经老了,掌门这个位子,早就该让出来,免得挡住了后辈们的路。”
“你就不担心,恒山派新掌门如此年轻,有什么差池?”左冷禅笑了笑,仅是脸皮扯动,颇有几分皮笑肉不笑之感。
定闲师太摇头,微微笑了笑:“新任掌门武功高明,行事清楚,会做得比我更佳,有甚可担心的?!”
“本座好奇,仪琳小师太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师太你如此信重!”
左冷禅打量着仪琳,肆无忌惮,目光冷冽,宛如两柄寒刃,似是想要看穿她一般。
仪琳秀脸从容,她平常看似娇娇怯怯,但在压力之下,清心诀流转更疾,发挥神效,自己心神宛如山谷下的水潭,清澈无比,周围一切清清楚楚的反映其中。
她的心神一片宁静,即使被左冷禅这般冰冷的盯着,宛如苍鹰俯视,似欲攫人而食,仍清澈无波。
忽然人们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娇柔糯软,宛如柔柔的春风,直吹入心底,心痒难耐。
江南云双臂一撑,伸了个懒腰,神情慵懒,动作曼妙,极为诱人,她露齿一笑:“左掌门,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么?!”
雪白的贝齿微露,与艳红的嘴唇相映,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美得令人心动。
她虽是轻柔带笑,但语中之意,却颇为不客气,明眸盈盈,迎上左冷禅冷峻的目光。
左冷禅眉头一皱,双眼骤冷,大厅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似乎有寒冬之感。
众人心中惊骇,这左冷禅的寒冰真气越发的深厚,已能达至如此地步,委实惊人。
“哟,我说错话啦?”江南云惊诧的睁明眸,圆睁着看着他,妙目却仍带着几分笑意。
显然,她此话颇有几分调侃味道,并未将左冷禅放在心上。
左冷禅冷冷的盯她半晌,缓缓而道,语气森然:“江帮主,我五岳之事,不必外人插足!”
“左大盟主,我可不是什么外人!”江南云抿嘴轻笑,妙目盈盈的一掠众人,道:“仪琳师太乃敝师叔,我这个师侄倒成了外人?!”
左冷禅眉头再皱,攒到了一起,他想到了这个江南云的身份,惊鸿一剑的弟子,而仪琳据传是惊鸿一剑的义妹。
他心中凛然,虽然未见过萧一寒,但据说此人剑法惊人,辟邪剑法他也看过,知道根底。
想到此,他对萧一寒便有几分忌惮,冷哼一声,目光闪动,转头不去理会江南云。
他转头望向岳不群,淡淡笑道:“岳先生,听闻贵派弟子人才出众,出了两位杰出的高手,可喜可贺。”
岳不群抚髯而笑,摇了摇头:“嵩山派人才济济,劣徒与之相比,尚显稚嫩,难堪大任,惭愧。”
两人皆是含笑,目光在空中相交,却宛如两柄剑交击,似乎迸出了冷冽的杀气。
在场诸人,皆是敏锐之辈,觉察到了两人间的剑拔弩张,虽然微微带笑,心底下却已是敌意甚重。
左冷禅的心思,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五岳剑派之中,唯一能跟他较劲的,便也是这位君子剑岳不群。
左冷禅对岳不群的一些小动作,洞若观火,心中杀机大盛,若非岳不群谨慎,找不到机会,早就将他杀了,免得他一直从中作梗。
“左盟主,看起来,你气色不同,是不是练成了什么神功绝技?”岳不群抚髯而笑,呵呵问道。
“算不得什么,仅是学了一路剑法而已。”左冷禅摇头,冷冷一笑,目光阴寒,似乎要将岳不群冻结。
“哦——?剑法?!”岳不群一怔,呵呵笑道:“有何剑法,能让左盟主放在眼中,总不会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辟邪剑法吧?!”
“辟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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