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此说来,那个萧观澜,便是萧一寒喽?!”何雪晴紧咬着牙,忽然之间,觉得牙根发痒,若是萧一寒在跟前,定要狠狠咬他一口。
“错不了!”苏青青笑得灿烂,忽然之间,活力充沛,直起身来,娇声道:“萧先生喜欢喝酒,吃饭挑剔,平常一直笑呵呵,脾气极好,但杀起人来,却是毫不手软!”
“嗯,就是他了!”何雪晴点头,别的方面,她不敢肯定,唯有吃饭极挑一项,却是感受至深,绝非寻常的挑剔。
“你与萧先生一路同行,可是令人羡慕!”苏青青摇头轻叹,带着羡慕之色。
“那可没什么羡慕的!”何雪晴马上摇头,轻哼一声:“他吃饭挑剔,每次得我亲自下厨!”
“我去忘了,何妹妹你的厨艺天下一绝!”宋梦君点头微笑,看了一眼苏青青。
“何妹妹你厨艺极好?!”苏青青殷切的道。
“差强人意罢,……我娘曾是一个厨娘,我跟她学的。”何雪晴笑了笑,黛眉间洋溢着自豪。
“莫要听她谦虚,她的厨艺,绝不在小荷妹妹之下!”宋梦君笑斥道,横了何雪晴一眼。
“那好得很!”苏青青忙道,上前拉住何雪晴的玉手,摇了两摇,声音又甜又腻:“何妹妹,我教一教我,好不好!?”
“苏姐姐,你是大家小姐,为何还要学厨艺?!”何雪晴疑惑的望着她,玉脸透出不解。
厨师位于贱业之中,一直是下人所操持,君子远庖厨,若是进了厨房,有失身分。
“她呀……”宋梦君没好气的横了苏青青一眼。
“宋姐姐!”苏青青抢先一步,赌住她,娇嗔着瞪她,神色带着威胁之意,令她闭上了嘴巴。
何雪晴抿嘴一笑,没有再问,却隐隐已有所觉,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酸意。
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当初这般温柔的对待萧观澜,却是不忿他对自己的无动于衷。
旁的男人,只要一见到她,便是神魂不属,彻底的迷上自己,让她不胜其烦,恨不得拔剑杀人。
但萧观澜却是望也不望自己一眼,恨不得马上赶自己走一般,令她大受打击,便有了报复的念头。
于是,她施尽了温柔手段,便是想让萧观澜喜欢上自己,然后,再甩头不理,让他感受一下自己所受的到滋味。
“原来,他是萧一寒!”何雪晴喃喃道。
“呆一会儿,咱们去他山庄里,便知究竟。”宋梦君笑道。
“再好不过!”何雪晴用力点头。
……
三人坐在一处,何雪晴说起了这一路上的情形,一些隐秘的事情,她自然略过,仅是说起了丁善渊之事。
“竟还有这等人,又可怜,又可恨!”宋梦君摇头叹息,这样的事情,她也遇到过,毕竟美貌过人。
“就是!”苏青青点头附和,娇哼道:“这种人,脑袋根本不正常嘛,真是吓人!”
“但是,萧先生竟然放过了这个姓丁的,委实不寻常!”苏青青黛眉微蹙,疑惑的摇头。
宋梦君低头沉吟,想了想,道:“萧先生的谋略,远非寻常人能够想象得到,想必是有什么深意罢。”
她隐隐猜得其意,但仅是猜测,自然不能多说。
“莫不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苏青青疑惑的道,她是无论如何不相信,萧月生会宽宏大量,不予计较的。
“可能是萧先生未将姓丁的放在眼里罢!”何雪晴笑了笑。
苏青青摇头,不以为然的道:“即使未放在眼中,可是他三番两次下杀手,萧先生断不会放过他的!”
“就像狮子懒得理会蚂蚁,萧先生懒得理会他罢!”何雪晴道。
“不然,不然!”苏青青摇头不迭,嫣然笑道:“若是蚂蚁咬了狮子,萧月生这只狮子,定会将蚂蚁踩死!”
“传闻惊鸿一剑心狠手辣,看来果然如此!”何雪晴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苏青青急忙分辩道:“萧先生这也是逼不得已,但他从不滥杀无辜,……再说,若是不心狠,怕是门槛早就被踩烂了!”
何雪晴跟苏青青不熟,不好意思反驳,心下却是不以为然的,心狠手辣,根本与旁的无关。
正说着话,忽然传来清朗的声音:“苏姑娘可在?”
“是萧先生!”苏青青一下蹦起来,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脚不知放在何处好。
“萧先生,请进罢。”宋梦君抬头,笑着说道,声音缓缓传出画肪,悠悠传出。
还未等她起身,小香已经挑帘出去,将萧月生与刘菁二人迎了进来。
“萧先生!”苏青青这会儿功夫,已经掩饰住了激动,嫣然微笑,裣衽一礼。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快不要多礼!”
刘菁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在放着光芒,似是小雨的花朵一般,雨露滋润过后,花更娇艳。
她抿嘴一笑,道:“就是呀,苏妹妹,咱们整日见面,不必这些虚礼的。”
苏青青嫣然一笑,轻盈起身,站在了萧月生身旁,暗自打量他,发觉他有些瘦了,心中一疼。
“何姑娘,咱们又见着了,先前隐瞒姓名,莫要见怪才是!”萧月生抱了抱拳,呵呵一笑。
“小女子可不敢!”何雪晴娇声说道,语气古怪,斜睨他一眼,娇嗔道:“萧大侠威名远扬,小女子诚惶诚恐!”
萧月生呵呵一笑,没有再说,刘菁也抿嘴轻笑,道:“何妹妹,大哥在外面一向不通报真名,免得惹来麻烦。”
何雪晴脸色顿缓,向刘菁裣衽一礼:“萧夫人,我只是气不过,他瞒得我好苦!”
刘菁嫣然一笑,温柔的道:“你既是宋妹妹的好友,便不须如此见外,便叫我刘姐姐罢。”
“是,刘姐姐。”何雪晴温柔点头,仪态万千。
刘菁瞟了丈夫一眼,抿嘴笑道:“大哥,你也真狠心,像何妹妹这般绝顶美人儿,你也狠得下心骗人家!”
萧月生横她一眼,坐到了轩窗下的椅子中,默然不语,拿起一卷书,不再理会众女。
见他如此,宋梦君她们也不打扰,坐在一张榻上,低声说话。
很快,何雪晴心口的郁气被散尽,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四人聚在一起,性情相投,很快便说得兴高采烈。
“刘姐姐,怎么不见江姐姐过来?”苏青青疑惑的问。
“她被她师父遣去做事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啦。”刘菁笑道,摇了摇头,暗怪大哥太过狠心,想必南云一定极伤心的。
……
华山玉女峰
瀑布轰轰作响,水气飘动,宛如一层轻纱在空中飘浮。
瀑布之下,水潭旁的空地上,三人正在打斗,一个俏丽动人的少女在一旁观看,正是一身粉色罗衫的岳灵珊。
场中的一女二男,乃是江南云、令狐冲与林平之。
江南云独身会华山双杰,打斗激烈,岳灵珊紧握着拳头,明眸紧张的盯着看,似乎喘不过气来。
令狐冲剑法变化莫测,忽慢忽快,剑路飘忽,一会儿是华山派剑法,一会儿是嵩山派剑法,一会儿又成了泰山派的剑法,变化多端,招式与招式之间转换自如,宛如一套剑法。
林平之来来去去,仅是一剑,但刺出的方位却是不同,每一剑都快如闪电,威胁极大。
江南云所使,乃是玉虚剑法,身法飘逸,宛如没有重量的飞絮,顺着他们的剑势飘飘而动,碰不到她身上半根毛发。
数十招过后,江南云仍旧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显然二人的剑法差她甚远。
她摇头一叹,忽然娇喝一声:“小心,我要使清虚剑了!”
第298章 棋杀
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乍落,令狐冲与林平之只觉眼前一花,胸口微疼,身子倏的飞起,身不由己。
飞出一丈,二人落地,神色震惊,眼前仍闪现着刚才诡异的情形。
江南云的娇躯忽然之间,变成了一团光影,似乎是映在湖水的影子,模糊不清,难以看明,偏偏又奇快无伦,给人的感觉极为矛盾,刚才还远,刹那已被她击中。
江南云寒霜剑归鞘,摇头轻叹,神色寂寥。
二人见此,脸皮发热,大感羞愧,两个男人,还敌不住一个女人,愧对男儿之身。
“江姑娘,这便是清虚剑法?!”令狐冲剑眉并在一起,凝神苦思,回想方才的一剑。
江南云轻轻颌首,盈盈的眼波一闪,白了二人一眼,娇嗔:“我仅使了一招而已!”
“清虚剑法,果然神奇!”令狐冲嘿嘿笑道。
林平之长剑归鞘,神色肃然,郑重说道:“太快了。”
令狐冲苦思一会儿,不解的摇头,抬头望江南云:“江姑娘,我为何看不清你的剑?”
“看不清?”江南云一怔。
“姑娘不知?”令狐冲反应极快,见状不由问道。
江南云摇头,黛眉蹙起,凝神片刻,摇头道:“怪不得呢……”
当她使起清虚剑法时,眼中的世界忽然一缓,变得缓慢,他们两个似乎在使太极剑,慢得如蜗牛。
刺中他们,易如反掌,她颇觉怪异,如此想来,却有恍然大悟之感,心中的郁闷顿时消散无遗。
师父一直没有明说,清虚剑法威力何在,她看不出究竟,如此说来,却并非是剑法如何精妙,而是快得离奇,令人看不清。
“如此剑法,我只能任由宰割了!”令狐冲苦笑连连,懒洋洋的提不起剑来。
他知道,纵使自己的剑法再精妙,遇到如此剑法,便毫无还手之力,什么也做不了。
“萧镖头的剑法,果然威力绝伦!”林平之精神一振,俊目精芒闪动,激昂非常。
他所修习的,便是萧月生的剑法,虽非江南云所习,却一脉相承,只要自己的火候练到,定也能如此这般威力。
江南云神色舒缓,看了一眼令狐冲,笑道:“令狐公子,你的剑需得再快几分。”
“是啊……”令狐冲苦笑着点头,看一眼远处插在巨石上的黑铁剑,大步流星走过去,一吸气,抽出黑铁剑,拧身挥舞了开来。
……
观云山庄 后花园中 月波亭
一身蓝衣的潘吼哈哈大笑,不时传扬开来,与萧月生各执一碗,痛饮如喝水。
“我说兄弟,你走了,没人陪我喝酒,可是难受得紧!”潘吼喝了一大碗,一抹嘴,感慨万千。
萧月生一笑,执碗喝一口:“元翰的酒量甚豪,也堪陪你喝了罢?”
“他?”潘吼摇头,神色无奈:“他只知道拼命练功,哪有时间陪我这个师父?!”
“这可是好事!”萧月生笑道,朝旁边倒酒的齐元翰看了一眼,点点头:“嗯,果然用功了,大有进境!”
齐元翰脸上顿露欢喜,被他一赞,仿佛浑身轻飘飘的,想要浮起来一般。
潘吼见弟子如此神情,不由摇头一笑,哼声道:“瞧你那出息!”
齐元翰收敛笑容,忙正色而立,执坛替师父斟上,又替萧月生倒上,神情恭敬。
两人说到了正事。
“兄弟,怎么不见南云?”潘吼疑惑的转头。
齐元翰也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我派她出去做点儿事,过一阵子才能回来。”萧月生笑道。
“唉……,没有南云帮衬,我还真的不习惯呢!”潘吼喝一大口,摇头叹道。
“她又能做什么事,只是瞎胡闹罢了。”萧月生摆摆手,不以为然。
“哎——!”潘吼忙不迭的摇头,摆摆手:“你可说错了,南云的手段,我可是自叹不如,望尘莫及啊!”
萧月生笑了笑,不再多说。
“兄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一阵子,莫名其妙的眼跳,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潘吼喝了几碗下去,脸色微微泛红。
萧月生神色一正:“可有什么异兆?”
“吴帮主遇刺的事,你听说了罢?”潘吼放下大碗,神色难得的沉重,紧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眉头一动,摇头:“遇刺?伤得可重?!”
他知道,吴帮主,便是海天帮的帮主吴若耶,为人重义,上一次,因为一个无常帮小帮派,将嵩山派得罪了。
天地为棋,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棋子,一旦动错一步,步步皆错,连锁反应。
临走之际,他将赵小四遣至吴若耶身边,成为一个伏子,以备万一,赵小四的武功已经极强,寻常高手,不在话下。
“伤得很重,身边有赵姑娘舍身相助,方才捡了一条小命!”潘吼摇头叹息,似是同情。
萧月生点头,暗吁了口气:“赵姑娘不要紧罢?”
“弟妹知道了此事,将她治好了。”潘吼笑道。
萧月生点头,想来,赵小四的伤并不重,否则,刘菁定会说与自己听,再者,她的武功如今已是不凡,能够伤她的并不多。
“嵩山派!”萧月生眯眼,仰头,一饮而尽。
重重一放碗,他若有所思,眼神散乱,陷入深思之中。
一阵风卷着湖水的凉意,猛的鼓进来,侵入众人毛孔,沁人心脾,舒爽得很。
“兄弟,像嵩山派这样的大派,看着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潘吼摇头,重重叹一口气:“真正交上手,才晓得他的可怕,咱们就像是一只小蚂蚁,根本就抵不住源源不断的袭扰!”
萧月生脖子转动,望向他:“大哥泄气了?!”
“从前吧,我根本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潘吼神情苦涩,端碗靠近嘴边,慢慢仰头,咕嘟咕嘟,转眼间,一大碗酒倒进去。
重重一放碗,神色怆然的抹嘴角,颇有几分借酒浇愁之意。
“元翰,满上!”萧月生一指自己的碗。
齐元翰被师父所引,忘了给萧月生斟酒,忙提坛斟上,诚惶诚恐的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端碗一饮而尽,哈哈一笑:“嵩山派算得了什么!?”
他虽懒懒洋坐在那里,但腰直如标枪,身挺立如劲松,眼神流转之际,睥睨之气隐隐。
“兄弟,你虽武功厉害,但总不能将嵩山派夷为平地罢?”潘吼呵呵笑道。
“为何不能?!”萧月生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却清冷如冰水,毫无温度。
齐元翰仅是看他一眼,但觉背后冒起一丝寒气,浑身鸡皮疙瘩冒起,似是一颗一颗小米粒。
忙不迭的躲开,知道这便是所谓的杀气,他虽见识过,却从未有一人令他如此强烈的感受到。
他身子微软,一直以来,萧师叔都是一幅笑呵呵的表情,脾气温和,似是不会生气一般。
他虽自师父口中得知,萧师叔心狠手辣,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下手无情。
但从未见识过,感受不到这股威势,仅是口说,总是差一些。
此时,他亲身感受到了萧师叔身上的威势,果然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惊鸿一剑!
他双眼精芒闪烁,闪着崇拜的光芒,在他看来,此时的萧师叔,才是绝顶高手的气势!
潘吼再饮一碗,摇头感叹,不与萧月生的目光相触,生怕自己一激,萧月生真的做出傻事来。
……
清晨
观云山庄之中,鸟语花香。
那些鸟儿知道这里温暖,夜晚都栖息在山庄里的树上,一到清晨,清脆的鸟鸣叽叽喳喳,热闹非常。
萧月生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正在后花园中习练九转易筋诀,动作缓慢,身上金光流转。
随着自他的动作,金光仿佛有生命一般,一吞一吐,灵性十足,又像调皮的孩子,在他身上玩耍嬉戏。
脚步声响起,向问天一身白衣如雪,步履沉凝,踏进了后花园。
他身形快捷,穿过月亮门,沿着芳草绕匝的小径,飘飘然来到萧月生跟前。
“公子,赵姑娘来了。”他抱拳,躬身禀报。
萧月生微一点头,动作却不停,身上的金光缓缓收敛,在向问天跟前并不避嫌。
收功,金光皆钻入身体,他转过身:“向叔,盈盈没回来罢?”
向问天摇头,露出一丝苦笑:“公子,莫要想了,依她的脾气,怕是不会回来了!”
萧月生露出一丝苦涩,点点头。
沉吟一会儿,他抬头:“让赵姑娘进来罢。”
向问天一躬身,转身离开,身法飘逸,奇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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