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先生接招!”
轻飘飘的一拳击出,右拳直击萧月生小腹位置,飘逸不群,那里正是他的丹田。
“啪”萧月生左掌伸出,接住张小弟的拳法。
两人各退一步,萧月生笑了笑:“嗯,略有小成,很不错!”
张小弟紧抿着嘴,眼中却满是笑意,横一眼刘芹。
两人年纪相仿,平日里练功,互相别着苗头,你追我赶,各不服输,常常动手切磋。
“小弟你想学刀还是学剑?”萧月生装作没看到,温和的问。
张小弟大喜过望,忙问:“先生要传我刀法剑法么?!”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你拳法已经不错,可以用心练兵器了。”
“那……我要学剑!”张小弟歪头想了想,迟疑片刻,便下定决心,脱口而出。
“剑……,好罢。”萧月生点点头,神色肃然:“刀法三年可杀人,剑法十年不出门,剑法易学难精,你能不能潜心修炼?!”
张小弟咬牙,毫不犹豫的道:“我能!”
“好罢,便传你一套剑法!”萧月生笑道。
他转头对刘芹道:“芹儿,莫要羡慕别人,十招通不如一招精,你若能练好般若刀,天下大可去得,不可分心他处!”
刘芹歪头想了想,有所领悟:“是,姐夫。”
萧月生心下暗自叹息,论及资质之佳,张小弟天下少有,他所见之人中,唯有江南云可堪匹敌。
看到这样人才,他难免生出爱才之念,传他武功。
“小弟,你看好喽,我只演习两遍,能记住多少,全看你的缘份了!”
萧月生沉声说道,肩膀一动,寒光一闪,长剑出鞘,他顺势一领,展开了剑势。
剑法滔滔,宛如长江大河,一发而不可收,又如长鹰展翅,睥睨天下,转眼之间,数十招过去。
张小弟心知机会难得,双眼瞪大,一眨不眨,唯恐错过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双眼发涩,泪流满面,仍不眨一下。
萧月生运剑之中,眼光六路,对张小弟的情形尽入眼中,心下赞叹,却不动身色。
一件东西,唯其得来不易,方能感觉宝贵,即使再珍贵的东西,得到容易,便不会重视,不会珍惜,此乃人性,无关乎个人。
故萧月生提高门槛,是为了让张小弟珍惜。
此套剑法,共有三十六式,每一式皆看似简单,却深蕴精妙,非得苦练之后,方能领会发觉。
“记住多少?”他停剑,扭头问。
张小弟想了想,摇头道:“只记住二十招。”
“练来看看。”萧月生长剑递给他。
张小弟心中大喜,忙接过剑,迫不及待的演练开来,免得一会儿全忘了。
他领剑挥动,一招一式,慢慢演练开来。
萧月生看得暗自点头,脸上却平平淡淡,看不出喜恶,神情平和,目光温润。
这张小弟的资质果然惊人,虽然初次观看,却能记得十之七八,一些精微之处,仍能记住,委实算是奇才了。
练到二十三招时,张小弟动作开始迟缓,需要一边想,一边演练,错误多了起来。
萧月生也不多说,只是看着,看他自行发挥。
越到后来,错误越多,当到最后一招时,他仅是记得粗略方向,却练不出来了。
萧月生点点头:“能记住这么多,也算是难得了。”
张小弟知道自己记性好,但见萧月生丝毫没有夸赞,看他的神情,好像见怪不怪,双眼转动,心下明白,萧先生定是见过更聪明之人,或者,他便是更聪明的人!
刘芹在一旁吐着舌头,没想到这个豆芽菜般的张小弟,竟是这般聪明,自己可是甘拜下风。
后来一想,聪明又怎样,练武功可最要不得聪明的,扎扎实实下笨功夫,才是最厉害的。
姐夫曾经讲过一部书,里面有一个叫郭靖的大侠,他便是资质驽钝,凭着苦练,最终成了天下第一!
想到此,他不但不泄气,反而心中充满了力气,恨不得拼了命的练功,一刻也不得闲。
萧月生再次演练一番,这套剑法名谓周天剑法,在萧氏武学中,虽算不得绝顶的剑法,却也是一流,若是精熟,威力无穷。
萧月生练过一次,长剑一抛,道:“这柄剑便赠与你了,莫要令我失望才是。”
说罢,不等张小弟说话,翩然而去。
张小弟接过长剑,顾不得多想,脑海中剑法浮现,舞成一团,他需得马上练习,趁着没有忘记。
偶尔一低头间,忽然一怔,却见沙滩上留下了十余个脚印,深有一尺,清晰宛然。
他心中感动,知道是萧先生故意所留,是怕自己记不住步法。
不敢有丝毫懈怠,沉下心来,舍弃一切杂念,脑海中全是剑法,一招一式,慢慢演练。
刘芹见他如此,不去打扰,慢慢离开远一些,免得自己长刀厉啸会打断他的思路。
……
萧月生穿过桃花林,来到旁边的小亭中。
沿着桃花林内侧,一共建有六座小亭,按六边形座落,每座之间距离相等,是刘正风所建。
正南这一座,乃是观海亭。
观海亭中向问天一身白衣,桃木桌上,放着一只大碗,一只酒坛,他正开怀痛饮。
萧月生抬头看一眼,慢慢走过去。
“庄主。”向问天觉察,转头抱拳,神情落寞。
萧月生坐到他对面,举坛倒酒,将大碗倒满,淡淡问:“还在想任我行?”
“……是。”向问天缓缓点头。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以为然:“宁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任我行确实是枭雄个性。”
向问天慢慢点头,萧月生这句话,恰巧说中了任我行的面目,宁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正是如此!
“冲着庄主这句话,当浮一大白!”向问天哈哈一笑,端起大碗,痛饮而下。
“你的伤没好,少喝些罢。”萧月生摇头道。
向问天呵呵一笑:“有帮主你在,我哪怕什么伤?!”
萧月生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神仙,你的伤势极重,千万不能大意。”
“你可想找任我行报仇?!”萧月生问了一句,忽然一拍桌子。
酒忽然自坛中钻出,宛如一道银蛇,径直射入萧月生的嘴中,他的嘴与酒坛口之间仿佛连着一条银色匹练。
转眼之间,酒坛一干二净,向问天忙拿起酒坛,晃了晃,点滴不存,不由苦笑。
向问天苦笑不得,只得放下大碗:“我不想报仇!”
“任我行成心杀你,你也不想报仇?”萧月生眉头一挑。
向问天发了一会儿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教主的愤怒,我也明白,我算是背叛了他,他生杀意,也没什么错。”
“呵呵……”萧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庄主笑什么?!”向问天皱着眉头。
“你这想法,真是古怪!”萧月生摇头笑道:“看来,任我行也算了得,竟能让向总管如此死心塌地!”
向问天默然不语,神色黯然:“其余,以前,教主并不是这般性子的,出来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性格大变。”
萧月生点头,笑眯眯的问道:“听说,任我行能够逃出来,是向总管你的功劳?”
“是,是我救出的教主。”向问天点头,隐隐透出傲然。
那一次的营救,可谓是筹划良久,运气也极佳,竟然真的救出了教主,委实让人意外。
“那这算是救命之恩了,他怎么报答你的?!”萧月生摇头,冷笑一声:“若是这般人也值得效命,那真是奇怪了!”
向问天默然,良久不语。
“庄主可是要杀任教主?!”向问天也极敏锐,黯然问道。
萧月生点头:“我若是再容他,会惹来大乱子!”
“那盈盈怎么办?!”向问天皱眉问。
“盈盈就当作从未见过这个父亲罢!”萧月生淡淡道。
见萧月生这幅神情,向问天心下焦急,这是他心意已决之兆,很难能有人改变他的决定。
对于任我行,自上一次受了他一掌,差点儿绝命,已经算是恩断义绝,他的生死,已经不放在心上。
他所忧心者,盈盈也。
若是盈盈知道,自己的像样被心上人杀了,定会受不住的。
“庄主,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劳你动手杀他?!”向问天不死心的劝道。
“等他自毙,还不知会害死多少人。”萧月生冷笑一声,摆手道:“向总管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向总管慢慢散步,活动筋骨,更有利于恢复伤势。”
说罢,他飘然而去。
……
观云岛
清晨,太阳未升,薄雾笼罩,整个观云岛仙气氤氲。
张小弟一个人在沙滩上练剑,剑光闪烁,从容潇洒,颇有几分大家气度。
他天赋极高,虽然习剑日短,却已粗略掌握了几分精髓,似模似样,威力已然不俗。
这个时候,刘芹仍在睡觉,他体质嗜睡,无关勤奋与否。
萧月生自桃花林走出,招了招手:“小弟,过来。”
张小弟收剑,一跃来至他跟前,抱拳恭敬道:“见过先生!”
萧月生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举步向前,负手于手,来到了沙滩的礁石前,遥望大海。
他不说话,张小弟也不多问,站在他身后,也跟着望向大海。
“小弟,我有事相求。”萧月生转过头,望向他。
张小弟一怔,忙道:“先生尽管吩咐便是,小弟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萧月生点点头,想了想,道:“山西有一个杨家,乃是武林世家,实力雄浑,我想让你进去。”
“是,但凭先生吩咐。”张小弟毫不犹豫的点头。
萧月生笑了笑:“你还不知怎么回事,便一口答应?!”
“小弟的这条小命都是先生赐的,还有什么可想的?!”张小弟慨然道,瘦弱的手拍着胸脯。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温声道:“这个杨家,与我有仇,但又不便赶尽杀绝。”
“先生是让我动手么?!”张小弟道。
萧月生摇头:“你想叉了,让你去,却是为了预警,若是杨家想对观云山庄报复,你知会我一声便是了。”
“这样啊……”张小弟意外的瞪大眼睛,他本以为是什么艰巨的事情,不想却是这般容易。
“此事看似容易,却又艰难。”萧月生道。
张小弟疑惑的望过来。
萧月生道:“若是报复我观云山庄,杨家必然极是隐密,寻常弟子不会知道。”
张小弟歪头想了想,点点头,有些明白。
萧月生解释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如此重大之事,下面的人不会知道,即使行动时,挑选出精英弟子,武功高强,他们甚至也会被蒙在鼓中。”
“先生是说,我得先爬到顶层才成?!”张小弟灵慧的眼睛转了转,开口问道。
萧月生点点头,张小弟的领悟力果然不凡。
在他看来,这个道理浅显,但对于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不通世故的少年而言,却有些太深了。
“先生放心,我会拼命做到的!”张小弟拍着胸脯,郑重说道。
“你呀,尽力便是,千万不可勉强。”萧月生摆摆手,他年轻,不通世事,对于此事的艰难并不明白。
张小弟眼睛一瞪,大声道:“先生可是信不过小弟?!”
萧月生脸色一沉,哼道:“住嘴!不知天高地厚!”
张小弟顿时一塌脸,耷拉下脑袋,不敢再出声。
萧月生平常越发温和,板起脸来,威严越盛,张小弟只觉泰山压顶,难以喘息。
萧月生松了下脸色,温和道:“此事之难,三分人力,七分运气,你不可勉强,可记住了?!”
“是,小弟遵命。”张小弟老老实实的回答,吁了口气,终于能够喘气了。
“这是你的身份。”萧月生自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递到张小弟身前,又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玉佩白雪一般,无一丝杂质,晶莹温润。
张小弟接过来,玉佩入手温暖,细腻的感觉自手心传入身体,说不出的舒服。
“这枚玉佩,是你护身之用,可抵一次刀兵之祸。”萧月生指了指玉佩。
张小弟把玩不停,翻来覆去看,玉佩中仿佛有一股烟霞,在不停的飘动,宛如有生命一般,握在手上,血肉相连。
他又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张小弟:“里面有两枚返魂丹,若是性命垂危,服下一枚,捏碎玉佩。”
张小弟一个劲儿的点头。
“出岛之后,你不再是张小弟,而是杨青狄,可记住了?!”萧月生郑重问。
张小弟肃然点头,将东西都收到衣衫中。
此时,刘芹急匆匆的跑出桃花林,见到张小弟与萧月生,气急败坏的跺跺脚,又睡过头了!
第315章 追杀
萧月生几人住了半个月,离开观云岛,返回观云山庄。
甫一返回山庄,萧月生便阴下脸来,杀气腾腾。
“大哥,算了罢。”刘菁劝他,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晃动,想要压下他的杀气。
在她而言,杀人总是不好的,任我行更不能杀,他可是任盈盈的父亲,若是杀了,任盈盈可是要伤心欲绝的。
萧月生摇头,他坐在榻上,微阖双眼,默然不语。
见他阴沉着脸,刘菁心中更急,道:“大哥,若是真的杀了任我行,任姑娘会伤心的。”
“她一个伤心,总好坏更多人伤心。”萧月生冷冷说道。
他说话的语气极冷,甚少见到,刘菁见他如此,也不敢再劝,只是暗自着急,盼着任我行知趣,躲得远远得。
萧月生微阖双眼,身上一道紫光闪过,神思宛如电波般扩散开来,转瞬之间,笼罩住临安城,整个临安城尽在他脑海中清晰呈现。
他皱起了眉头,半晌过后,睁开眼。
“找到他了么,大哥?”刘菁紧张的问。
萧月生摇头,脸色沉郁,冷声哼道:“他倒是机灵,已经不在临安了!”
“真的?!”刘菁喜道,见到萧月生的目光,忙收敛喜意,道:“待下次有机会,再对付他罢!”
萧月生摇摇头:“我要去寻杀他!”
“大——哥——!”刘菁娇嗔,哼道:“他不在临安,也算是他命不该绝,大哥何不放他一条生路?!”
萧月生不以为然:“我饶他一条生路,他又能不能给别人一条生路?!”
“想必他只是找东方不败寻仇,不会再迁及无辜之人的,大哥!”刘菁忙道,紧盯着他,楚楚动人。
萧月生此时心如铁石,非要除去任我行不可。
任我行恢复了内力,能够伤得了向问天,必然是通过吸星大法,凭他的手段,吸人内力,必不会留活口。
这让他颇感内疚,恨自己一时心软,因为任盈盈之故,为世人留下祸患,伤及无辜。
又见他竟然趁自己不在,要杀刘菁,心中怒火涌动,再难遏止,非要杀他不可。
他伸手抚着刘菁乌黑如墨的秀发,轻声道:“菁儿不必再说,他必死无疑,你先歇下,我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刘菁仍想劝他。
萧月生却是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处。
“大哥,带着小荷呀!”刘菁跑到窗口,扬声叫道。
“不必了,我去去便来……”萧月生清朗温和的声音缓缓传来,在观云山庄上空飘荡,袅袅不绝。
……
河北
任我行身边跟着数个身穿黑衣之人,个个精气神充溢,双眼精芒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这是他的一些老部下,皆是日月神教的骨干力量,这些年来,这些人受东方不败的打压,一日不如一日。
乍一见到任我行现身,然后经任我行稍一说服,他们便重新拜入他的麾下。
并非是任我行的人格伟大,更是他露出的武功,惊世骇俗,令他们惊骇之余,信心大增,足以应付东方不败。
他们聚在一座大宅子中。
月亮高悬,如一轮玉盘,散发着莹莹光辉。
宅中的客厅上,任我行坐于尊座,抚髯而笑,下面的桌上,数十人推杯换盏,不时有
本文每页显示
6000字 共
1418页 当前第
770页
首页 上一页 ← 770/1418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