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跑过来敬任我行的酒。
任我行酒量极豪,他内力深厚已极,可以化去酒力,将酒气逼出体外,千杯不醉。
任我行颇是满意,在座的诸人,个个都是高手,放于武林,足称一流,却都成了他的部属。
大旗所向,披靡无敌,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众人不时发出一阵大笑,有任我行强横的武功,攻上黑木崖,击败东方不败,易如反常。
到那时,日月神教必然会重新组合,自己便成了功臣,定会受到教主的重用。
想到如此美妙的情形,他们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高兴,难以抑制,唯有大口喝酒,大块儿吃肉,以宣泄心中的兴奋。
“教主,愿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一个人站出来,端起大碗,大声喝道。
“愿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众人纷纷大喝,仿佛一齐排练过的一般,声势长空。
“哈哈……”任我行大笑一声,目光如刃,睥睨万物,俯看众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纷纷跟着大笑,一时之间,屋子仿佛要掀开房顶一般。
“嗤——!”一声嗤笑声蓦的响起,仿佛在人们耳边,他们心中凛然,此人内力极深。
“什么人?!站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腾的站起,转身俯看众人,冷冷喝道。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一个青衫人自厅外飘然进来,负手于后,衣衫无风自飘,带着潇洒飘逸的气度。
但他们可不会心折于他的心度,反而心中又是警惕,听他讽刺的语气,极是讨厌,又极气愤,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撒碎,而不会去看他的什么气度。
“什么人?!”中年男子冷着脸,阴沉沉的盯着他,仿佛毒蛇一般的目光。
“我是谁,不能说。”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温润的目光望向任我行,淡淡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姓萧的,你不怕盈盈恨你?!”任我行稳稳坐着,身形笔直,冷笑着问,有恃无恐。
“若是怕盈盈恨我,便放过你,我自己也会恨自己!”萧月生淡淡说道。
“教主,让属下代您教训他一下!”中年男子紧抿着嘴,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头躬身对任我行道。
任我行摆手:“算了,你不是他对手,上去白白送命!”
“教主,他是什么人?!”中年男子不死心的追问,心下颇不服气,看来人也仅是二十余岁,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难不成,还是华山派的双杰?!
“你不必知道!”任我行冷着脸一摆手。
中年男子心中一滞,忙退后一步,默然不语,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教主的武功大增,但脾气也见涨,若是惹他发怒,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来人正是萧月生。
“姓萧的,动手罢!”任我行冷冷道。
萧月生点头:“你若不动我夫人,尚懒得与你计较,但事到如今,只能动手了!”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罢!”任我行冷哼一声,身形一闪,蓦的出现两道人影,一道在原地,另一道已经在萧月生身前,奇快无伦,人们竟没看清。
萧月生身子一荡,如小舟离岸,悠悠荡开,亦如水上荷叶。
任我行得势不让人,身形一折,诡异的一转,再次追上萧月生,右掌探出,气势凌厉。
萧月生不再闪避,平平一掌推出。
“砰”宛如平地炸雷,厅中诸人只觉耳边“嗡”的一响,头发根根竖起,眼前人影幢幢,看不清楚。
两人倏的分开,萧月生退后一步,脚下旋动,御去汹涌的内力,暗自惊讶,没想到任我行的武功已经如此之高,非是吴下阿蒙了,短短的日子里,如此飞速进步,显然,必是吸星大法之功。
他眼前仿佛出现有人被吸尽内力而亡的场面,心中杀机更重,双眼紫电一闪,随即消隐。
任我行踉跄退开两步,喘着粗气,怒瞪萧月生。
他喘息一口,调息片刻,身形一晃,再次出现一道残影,倏的扑向萧月生,仍旧一掌拍出。
萧月生毫不避闪,一掌迎出,两掌相撞。
“砰”轰然一响,宛如雷声轰鸣,众人耳朵刚刚静下来,再次被震得嗡嗡作响,眼前的景物一阵乱晃,仿佛地动山摇,其实是他们在摇动不已。
“这般强的内力,都是吸星大法的功劳罢!”萧月生冷笑一声,眼中紫电隐隐,颇是骇人。
“是又怎么着,你能奈我何?!”任我行冷哼,身形忽然一涨,噼啪噼啪作响,周身的关节响成一团,仿佛鞭炮齐鸣。
这是他运足了功力,将全身的潜力激发出来,要舍命一搏。
萧月生不敢大意,他已发觉,任我行的功力极是怪异,精纯异常,已不仅仅是内力的范畴,反而有些像元气之力。
元力乃是高于内力的层次,是质的突破,宛如气与水的区别,纵使内力再深厚,遇到元力,毫无抵御之力。
他体内的天雷之力,便是元力的一种,至刚至阳,是最高的存在,道家之术中,雷法最胜,便是因此之故。
任我行踉跄后退,脚下一步一个脚印,由浅入深,开始时,仅是半尺深,退到第三步时,已经深有一尺。
他脸色苍白,满脸不信,大叫:“不可能!”
萧月生脚下旋动,轻飘飘的退后一步,冷笑一声:“凝出一点儿元力,便觉天下无敌了?!”
他跟任我行已经撕破了脸,说话不再顾忌,全然不把他当成任盈盈的父亲。
“你的内力为何……?”任我行难以置信。
萧月生摇摇头:“一点儿元力,不足为怪。”
“元力……?”任我行尚属首次听说这个词。
“你不必知道。”萧月生淡淡一笑,一晃来到他身前,探掌便击,快逾闪电。
任我行脚下一踩,倏的一绕,躲开萧月生的右掌,随即纵身而起,向大厅外钻了出去。
萧月生便要追赶,十余个人扑上来,誓死抵挡,不让萧月生跑出去,以便让任我行逃走。
萧月生怒哼一声,沉喝道:“让开,留你们一条活路!”
十余人却毫不理睬,紧紧围住他,目光炯炯,坚毅绝然,似是抱着誓死之念。
萧月生心中一跳,没想到任我行这么快便有了死士,他这个教主做得,倒也手段非凡。
“上!”众人一声断喝,猛的扑上来,手上都拿着刀剑,拼命攻击,但求将萧月生阻住。
萧月生脸上紫气一闪,袖子轻轻一拂,众人纷纷飞起,腾至空中,刀剑似受莫名力道,皆射入厅中的柱子上。
转眼之间,这十余人都躺在地上,手上空空,不再有兵器,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月生从容离开。
他丝毫不停,身形转眼之间消失在夜色中。
这般苍茫的夜色,要追一个人,困难无比。
刚才交手匆忙,任我行又极精明,萧月生没来得及下感应符,如今只能凭着感应寻找任我行。
追了十几里之后,任我行的影子仍旧没见着,萧月生明白,定是上了任我行的当。
他冷笑一声,不以为然,也不焦急。
回到客栈,他坐到自己的榻上,点起灯烛,拿起一卷书,慢慢翻看,然后盘膝坐起,开始打坐练功。
他如今的修为仍差了一大截,难以突破肉身的束缚,获得瞬间移动的神通。
这是他心中迷碍太多之故,大乘佛家的原则,不执、不著、不住,若是心中所碍,修不成不漏之体,神通难得。
这一世,他佛道同修,天雷诀与九转易筋诀,各有妙用,但到了如今,他忽然发觉佛家与道家,本质上有着不同,越到后来,越是明显,天差地别。
若是有瞬移神通,今晚任我行岂能逃走。
他思忖,任我行的身法也委实高明,自己明明追上了,却偏偏找不到,定是有什么古怪。
……
大宅,之中,任我行端坐,其余十几个人坐在下首。
“教主,他是什么人,这般厉害?!”那个中年人站起来问道。
开始时,见到教主与此人难分上下,难免有几分轻视任我行,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却拿不下。
但围攻萧月生时,被萧月生一拂扫开,他们方才知晓这个少年的可怕可怖。
“你们不必知道!”任我行阴沉着脸。
“教主,他是不是惊鸿一剑萧一寒?!”旁边一个人问道。
任我行转头望向他,目光灿然如电,紧盯此人。
半晌之后,他收回目光,冷冷道:“此事知道便好,不可外传!”
“真的是萧一寒?!”旁边有人讶然惊呼,没想到这个萧一寒果真如此年轻,如此厉害。
“教主,咱们如何对付他?!”中年男子躬身抱拳,摇头苦笑:“此人功力委实可怕,真不知是怎么练的。”
任我行阴沉着脸,默然不语。
对于萧月生,本来他还颇有几分自信,找上门去,没见到他时,还想找伤刘菁,却被向问天阻止。
向问天一片好意,却是为了救他,若是真的伤了刘菁,那萧月生的怒火燃烧之下,必会雷霆之怒,势必杀他。
但任我行对向问天早已痛恨,见他出头抵挡,怒不可遏,出掌想击毙向问天。
可惜,刘菁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关键时刻,竟然挡住了自己,救走向问天。
他心下明白,观云山庄绝非那般简单,于是便远走高飞,想要避过萧月生。
他虽然神功大成,不怕萧月生,但若是能不与他交手,最好不过,毕竟二人仅是五五之数。
但这一次,与萧月生对掌之手,方才发觉,自己与萧一寒相比,差得很远,唯有逃走一途。
自己有吸星大法,内力会越变越强,只能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找不回场子。
“算了,此人厉害,你们不要去惹他。”任我行摆了摆手。
中年男子叫道:“教主,是姓萧的欺到咱们头上,咱们岂能做缩头乌龟?!”
“就是,就是!”人们纷纷点头,义愤填膺,群情激昂。
任我行摇摇头,摆手道:“你们便是搭在一起,也敌不住他。”
中年男子大喝道:“我就不信,他是铜头铁臂,咱们用车轮战,看能不能将他玩死!”
任我行横了他一眼,冷哼道:“邬长老,你们可不是年轻小伙子,热血激昂,看清形势,好汉不吃眼前亏!”
“是,教主所言极是。”邬长老忙不迭的答应,任我行的手段狠辣,他已经见识过。
“你们都散了吧,十日过后,再在这里聚合。”任我行摆摆手,意兴阑珊的站起身来。
“终于还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萧月生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负手悠悠进起来。
“姓萧的,你是要赶尽杀绝!”任我行眼晴一红,怒喝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若不除去你,便是害别人。”
那十余人飞身扑过来,嘴里大喝,给自己壮胆,对萧月生的武功实在忌惮非常。
萧月生左手袖子一拂,那些人顿如断线的飞筝,飞起来,落下去,砰砰摔落,震得地面晃动,看得让人跟着颤抖一下。
他脚下从容,似乎步履极轻,却转眼间来到任我行身前,脸色带着淡淡笑意。
任我行疾退,手上拨动着桌椅,一边手退。
桌子椅子纷纷飞起来,冲向萧月生,掩护着任我行的逃走。
萧月生宛如不坏金刚,对这些桌椅理也不理,任由它们撞到身前的护体罡气上。
萧月生蓦然一闪,跨前几步,出现在任我行身前。
任我行见他如此,也猛的停下,想趁着他立足未稳之地偷袭,争得主动。
萧月生冷冷一笑,身形一凝,右掌击出,乌乌风雷之声仿佛自天际传来。
任我行力量完全涌出,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第316章 暗算
他这一拳,内力精纯,乃是苦心创出,专为了对付萧月生。
萧月生拍中他拳头,拳掌相交,砰的一响,两人蓦然分开,萧月生后退,任我行向前飞。
他借力而行,身在空中,发出一声长笑,得意非常。
萧月生飘然后退两步,只觉一股巨力涌来,气如螺旋钻头,无坚不摧的挤进他经脉中。
萧月生脸庞紫气一闪,两退旋动,脚步轻轻点地,再次飞出,瞬间消失不见。
那十余人扑上来,却扑了一个空。
“怎么办?!”其余人皆问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长脸,鹰钩鼻子,双眼阴鸷,目光黯淡,似乎不会武功,但太阳穴却高高凸起,仿佛藏了两个小核桃。
他低头一想,猛然挥手:“追上去,阻住他!”
众人无不听从,纷纷飞身而起,钻出客厅,朝前面追去。
月光朦胧,他们跃上房顶,打量四周,月光笼罩,周围的一切都披着轻纱一般,朦胧不清晰,那光线黯淡处一点儿也看不清。
“他们能往那边跑?”众人彼此对视,面面相觑,萧月生与任我行的身影消失无踪。
夜空之下,周围渺茫,无处可追。
“分开走,见到教主分出讯号。”中年人当机立断,沉声说道。
众人一点头,各自分开,呈四个方向,飞速追去。
……
任我行身形如电,周身内力鼓荡,皆运于脚下,眼前的景物飞一般的倒退。
他脸色阴沉,目光炯炯,心中思绪纷至沓来。
这个萧一寒,确实棘手,中了刚才的一拳,定无大碍,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怕,他已经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碍,如何才能除去呢?!
如今情形下,他所思所想,仍旧是除去萧月生,而非如今才能逃命,气魄不凡。
“不必跑了!”他正疾驰,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传至耳边。
任我行一惊,暗叫不妙,是萧一寒追上来了,脚下不但不停,身子蓦的一折,转向左边,拼命纵驰。
死生关头,他潜力尽出,速度之快,如一道闪电,瞬间即驰出百余丈远。
萧月生本是扑在他身前,如今恰被他躲过,他停下身形,负手站于屋顶,月光洒下清辉,他冷笑一声,看着任我行如一抹轻烟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并不着急。
他神念如电波,整个一池之地皆在笼罩之下,纵使任我行再快,也难逃他神念的捕捉。
他并不着急,倒要看看,任我行究竟会跑到哪里去,跑出多远,跑到什么时候才会跑不动。
任我行疾驰如电,跑出几百丈后,转头一望,近百丈外,萧月生正遥遥掉着,神情悠闲,不疾不徐。
他心下恼怒,棋差一着,束手束脚,自己在萧一寒跟前,便是如此,仿佛老鼠遇到猫。
这种感觉,他极是痛恨,从前,自己遇到的任何人,自己都是猫,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不论他如何变向、潜行,萧月生总是在他百丈之后,不远不近,不疾不徐。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几乎将整个城市跑遍,任我行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他已猜得萧月生的歹毒心思,想不用直接动手,直接将自己给累死。
他索然大怒,霍的停下来,落到一个大宅院的后面,位于后花园之中。
衣襟飘飞声响起,数道人影自黑暗处飘出,落在任我行周围。
这六个人有两个老者,四个中年人,目光炯炯,精芒四射,乃是武林高手。
“阁下什么人,深夜闯入内宅,请速速离开!”一个中年人冷冷喝道,毫不客气。
一个老者忙一伸手,拦住中年人,转身对任我行一抱拳,语气温和,笑呵呵的道:“他就是这般鲁莽,得罪之处万望海涵,……尊驾深夜莅临,不知有何贵干?”
任我行双眼精芒闪动,杀机大盛,被这老者一打岔,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冷冷瞪一眼那中年人。
他久居上位,气势不凡,心中杀机一露,瞪眼之下,便带着令人心寒的气势。
那中年人本是不服,接触到任我行的目光,却是心中一凛,将话憋了回去,缩头不语。
“这里没你们的事,滚一边去!”任我行一摆手,不耐烦如赶苍蝇,转身望向悠悠而来的萧月生。
萧月生青衫飘飘,如踏云而至。
他扫了众人一眼,望向任我行,淡淡道:“任教主,你看今晚月色极美,何不解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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