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头,沉声道:“好——!”
“如此甚好!”萧月生抚掌笑道:“从今之后,不准再想此事,不准再提,也不能因此而想杀人!”
“……好!”吴婉云狠狠点头。
“请——!”萧月生一伸手。
吴婉云抽剑一抛,嗖的射向萧月生,奇快无比。
萧月生一抄手,将其接住,低头打量一下,笑道:“这可不是原来的那柄剑了!”
吴婉云冷冷瞪他一眼,还不是他,剑上留了他的狗爪子印,还怎么能带在身边?!
“这也是一柄好剑!”萧月生食指中指骈成剑指,轻轻抹过剑身,赞叹一句。
吴婉云在腰间一按,顿时一抹寒光空过,她手中宛如出现一条银蛇,蜿蜒流动,吞吐着银芒。
这却是一柄银色的软剑,看其光华流转,便知非是寻常的软剑。
她轻轻一抖,软剑顿时笔直,径直一挺,直刺萧月生膻中,无声无息,奇快无比。
萧月生挥剑阻拦,剑势极慢,仿佛拖着一只无形的巨石,艰涩无比,却是恰到好处的挡在膻中。
“叮”两剑相交,清脆悦耳,吴婉云银剑顿时一软,重新化成游蛇,化去剑上的内力。
萧月生脚下一旋,将剑上的劲力化去,心下暗叹,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一派掌门,这一剑神气完足,剑上所蕴内力亦是了得,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堪。
吴婉云再一抖银剑,化为笔直,再次萧月生膻中,仿佛只认准了这一个穴道。
萧月生长剑缓慢划出一道弧,将银剑圈在其中。
吴婉云撇嘴一笑,面容冷然,心中思忖,他使的乃是太极剑法,但太极剑法,关键便是内力的运用,他没有内力,又岂能使出太极剑法的威力来?!
萧月生脚尖一点,倏的后退,虽比不上银剑,却挣得一线机会,剑再次横于胸口。
“叮”两剑再次相交,声音仍旧清脆。
吴婉云只觉手臂酥麻,虎口几乎裂开,银剑颤抖,瘫软下来,即使她运内力,仍难挺直。
她发觉到,这是他纯粹的力量取胜,并无内力,一力降十会,如今却是领教了。
她欺身而上,这一次却不再硬碰硬,而是以巧对拙,剑光闪闪,宛如数条银蛇扑击,令人眼花缭乱。
萧月生仍以拙破巧,身形不动,仅是或横剑一挡,或竖剑一格,尽数封锁银蛇的进攻。
无论吴婉云如何的花巧,在他的一挡一格之间,尽数败退,以拙破巧发挥到了极致。
吴婉云一颗心不断下沉,他如此轻易的破去自己招式,看似巧合,却是他大巧若拙,看透了一些变化,方能料于先机。
如此看来,他的剑法之精,远在自己之上。
既存此念,她攻击起来再无顾忌,瞬间变化,周身忽然银芒暴涨,宛如一团烟花暴炸开来。
萧月生退后一步,面对如此美丽的剑法,他实不忍心打断,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
剑光暴涨,化为点点光芒,在吴婉云四周缭绕不绝,凝而不散,她再次一振剑。
这一剑威力虽强,却没有碰着萧月生,他退后的三步极是精妙,每一次都踏在剑光无法触及处。
剑光再涨,她欺身再上,这一招乃是烟霞派的镇派绝学,宛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剑芒,无人可挡,她极具信心。
萧月生忽然一剑刺出,从容悠缓。
“叮”金铁交鸣声响起,清脆悠扬,袅袅不绝,在山谷中飘荡开来。
暴涨的剑光蓦然消散,吴婉云呆呆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我赢了么?”萧月生问,左手剑指,轻轻抚着剑身。
吴婉云醒过神来,恢复平常,冷冷道:“你胜了!”
“那好,赌注之事,你可莫忘了!”萧月生呵呵笑道。
吴婉云冷冷道:“忘不了!”
说罢,身形一晃,跃到了十余丈外,再一跃,掠过荒草,消失在山谷中。
萧月生手上提着剑,看着她消失之处,摇头一笑,这个吴婉云,倒是个有趣之人。
经此一扰,他也静不下心来再练九转易筋诀,索性进屋,躺到石桌上,听着昆虫的鸣叫声,静静入睡。
……
吴婉云身形如电,如一抹轻烟,悠悠回到了烟霞阁中,刚一踏进大厅,便见杜文秀正坐在椅子中。
“怎么在这儿,不去睡觉?”她停下身形问。
杜文秀一身雪白绸缎睡衣,长发披肩,灯光之下,宛如黑缎一般闪闪发亮,更映得脸庞温润如玉。
“师父,你是去找萧观澜了吧?”杜文秀静静问道。
吴婉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依师父的脾气,定是想杀了萧观澜的。”杜文秀明眸淡淡望着她,语气也淡泊。
吴婉云点头:“嗯,我想杀他!……可惜,这个姓萧的武功太高,杀不了他。”
杜文秀静静思索,片刻后抬头:“师父,此人武功……果真如此高明?”
吴婉云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弟子,忽然一笑:“你是不是手痒了?……唉,也难怪,咱们烟霞派中,你无人匹敌,确实寂寞!”
杜文秀沉默不语,绝美的眸子微微闪动,宛如波光荡漾。
吴婉云蹙眉想了想,最终只说了一句:“你得小心,姓萧的……绝非善茬儿!”
“嗯。”杜文秀点头。
“……落霞剑,奈何他不得。”吴婉云轻轻叹息。
杜文秀抬头望她,慢慢点头,神情凝重,落霞剑乃是烟霞派第一剑,镇派之剑,这也奈何他不得,那烟霞派的剑法再难胜过他。
吴婉云露出一丝苦笑,道:“说不定,你内力强,落霞剑更强,可堪一战。”
“是,我会试试看。”杜文秀点头,淡淡告辞。
……
第二天,萧月生早早起来,乍一出屋,清新的空气便涌进体内,周身清虚。
仰天打了个懒腰,舒畅难言,忽听得脚步声,他脸上露出微笑,转头望去。
孙玉如一身桃红罗衫,腰间挎着木盒,袅袅而来。
来到近前,她一挑帘,进了他的屋子,木盒放到简单质朴的方木桌上,笑吟吟的道:“吃饭吧?”
见萧月生还未洗脸,拍拍额头,转身便走。
很快,她再回到谷中,却已经拿了洗脸的木盆,吃饭用的竹箸乃碗碟等日常之用。
萧月生笑了笑,也没有说谢。
两人将饭菜摆到外面的小湖边,一边欣赏着湖光山色,一边吃着早膳,颇是悠闲。
“三师姐,三师姐!”忽然谷外传来大呼,一个英俊青年气喘吁吁的奔进来。
“小箭,慢点儿,养气的功夫白做了?!”孙玉如站起来,温柔的斥道。
小箭绕过荒草带,大步流星,走到二人跟前,喘着粗气,竭力呼吸均匀,装做若无其事,脸却涨得通红。
“你这么急,究竟出了什么事?”孙玉如温声问,圆亮的眸子望着他。
被她圆亮的眸子一望,他有些羞怯,定了定神,清咳一声,郑重的说道:“泰山派的天松道长来访!”
孙玉如弯细的眉毛一挑,圆眸睁大:“泰山派的天松道长?……他来做什么?”
小箭摇头:“不晓得,大师姐让我唤你过去,……萧先生也不妨过来看看热闹。”
孙玉如点头:“既是大师姐吩咐,我马上就去。”
转头瞧向萧月生:“先生,你去不去?”
“闲着无事,看看热闹也好。”萧月生点头。
孙玉如露出笑容,忙道:“那咱们赶紧去吧,免得错过了!”
于是三人一起离开山谷,前去对面的烟霞派。
刚一踏进山谷,便觉得谷内的气氛大变,威严肃重,气氛沉郁,仿佛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顶。
演武场上虽然人们仍在练功,却多是心不在焉,不是瞅一瞅烟霞阁的方向。
孙玉如也觉出不对,低声凑在萧月生耳边:“先生,怎么回事?”
见二人这般亲近,她的师弟小箭转过头去,俊脸却是一片黯然神伤。
“看看再说。”萧月生温声道,脚步不停。
第344章 大祸
走到演武场前,孙玉如站定,目光掠过众人,又弯又细的眉毛一挑,柔声斥道:“你们不专心练功,胡思乱想什么?!”
众人心思全在烟霞阁中,没注意身后,乍听三师姐的声音,下意识的一缩身子,摆正姿势,装作正在用心练功的模样。
“这般没有定心,怎能成高手?!”圆亮的眸子瞪起,孙玉如大声斥责。
众人低下头,默默练功,无人敢出声辩解。
见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再看孙玉如绷着玉脸的模样,萧月生心中大觉有趣,看来,这个温婉秀美的孙玉如,平常也是个严厉的师姐呢。
“好好练功,不准再分心!”孙玉如大声喝斥,圆亮的眸子用力瞪了一下众人。
她转过身来,面对萧月生时,马上变成了温柔的笑脸,轻声道:“先生,咱们去看看罢?”
萧月生紧抿着嘴,免得自己笑出来,竭力严肃的点头,举步迈脚,向烟霞阁走去。
小箭跟在二人身后,落后两个身子,眼皮耷拉着,不看两人,只盯着脚下,免得自己伤心。
他们步伐甚快,转眼的功夫,迤逦而至烟霞阁。
烟霞阁外站着六人,两个道士装扮,四个俗家衣衫,在门外走动巡逻,双眼精芒四射,神情警惕。
看他们各自脚步沉凝,气质雄浑,沉稳如山岳,颇有泰山派弟子的气势。
数十年修炼某种武功,潜移默化的,心性与气质必受其影响,泰山派武功威严厚重,巍巍如泰山,他们的气质也沉稳大方。
孙玉如盯着这六人看了看,迈步往里进,六人向前一站,挡住了大门。
“你们做甚么?!”孙玉如弯细的眉毛一挑,圆亮的明眸睁大,神情不悦。
“三位施主,此乃派中重地,不经允许,不得擅入!”一个青年道士稽首一礼。
他眉清目秀,温和有礼,没有一丝倨傲之气。
孙玉如眉毛蹙起来,不悦的道:“这里是烟霞派!……我是奉师命而来,为何不能进?!”
“施主请稍候,容我前去通禀!”青年道士再次稽首为礼,温声说道,不瘟不火。
萧月生虚虚一拦,出声说道:“玉如,算了,就让这位小道长通禀一下罢。”
孙玉如不解的望向萧月生。
在她的印象中,萧先生可是傲气得很,容不得别人冒犯,但有犯之,必是百倍奉还,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怕泰山派了?
想到此,她忙又否认不迭,萧先生可不会怕泰山派的,那为何会如何好说话了?
她心中思忖,慢慢推测,颇是费神。
很快,青年道士轻飘飘出来,稽首一礼:“三位施主,请——”
小箭跟在二人身后,狠狠瞪了六个人一眼,这里是烟霞派,何时轮到他们指手画脚了?!
大厅之中,气氛庄肃,没有声音,齐齐看着三人。
孙玉如圆亮的眸了一扫,师父吴婉云坐于主席,下面是天松道长,正抚髯看着这边,目光凛凛,神态威严。
天松道长下边是几个道士,几个道士的对面则坐着自己的三位同门,正襟危坐,神态端重。
她向前裣衽一礼,乖巧的道:“师父。”
“嗯,这是天松道长,你是见过的吧?”吴婉云淡淡点头,指了指天松道长。
孙玉如转身,抱拳一拱手:“见过天松道长,……道长神采照人,更胜往昔。”
“呵呵,孙女侠过誉了!”天松道长抚髯大笑,露出亲切神色,美女的赞誉令他极是受用。
“坐下罢。”吴婉云淡淡道。
“是。”孙玉如乖巧的应了一声,坐到李天勇旁边,杨光远让出的座位。
萧月生一言不发,径直坐在她身边,杨光远又让出一位。
天松道长扫了萧月生一眼,眉头挑了挑,不动神色,心下却暗自不悦。
“吴掌门,贵派果然人才济济!”天松道长抚髯打量一眼厅中诸人,呵呵笑道:“上一次滇南大寇诸无由授首,全靠贵派出力,掌门特遣我们致谢。”
吴婉云淡淡摇头:“武林中人,惩恶扬善,本就是份内之事,天门掌门何须客气?!”
“呵呵,这倒也是。”天松道长呵呵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个吴掌门,说话淡漠,委实令人下不来台。
他扫了诸人一眼,呵呵笑道:“诸无由乃滇南大寇,极难对付,贵派弟子如今已经无恙了吧?”
“有劳挂心,他们已经恢复了。”吴婉云淡淡说道。
他对这个天松道长,也是腻味得很,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得人浑身难受,一看即知没安什么好心。
“贵派实在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烟霞派之名,轰传天下!”天松道长呵呵笑道:“唉……,我跟掌门说时,他还不信,说凭着贵派之力,绝无可能杀得了诸无由,我也替贵派不平!”
吴婉云蛾眉动了动,淡淡笑道:“我烟霞派向来默默无闻,也难怪天门道长如此想!”
心中无名业火却是“腾”的一下点燃,在胸口翻涌滚动,他们这是怀疑此事,实是对烟霞派的蔑视!
理智尚存,泰山派乃山东境内第一剑派,不能得罪,否则,处境艰难,很快便会被吞并。
只是,他们的话委实太过气人!
她性子暴烈,看着天松道长笑吟吟的神情,怒火不停的往上蹿,一波一波,宛如海浪。
毕竟是一派掌门,胸中有城府,她挤出一丝笑意,淡淡道:“道长,泰山派的剑法,精奥奇微,我久仰已久,今日机会难得,不如,让劣徒跟贵派高弟切磋一二,让我几个劣徒开一开眼界,如何?”
“哦——?!”天松道长诧异的望她一眼,见到她冷冷的目光,心中便明白几分。
“如此甚好!”天松道长心中暗自冷笑,点头道:“我这些弟子们也向来自傲自大,不知旁人的不凡,也让他们长长记性!”
吴婉云玉脸上的笑意敛去,淡淡道:“我共有四大弟子,让他们逐一与贵派高弟切磋一二罢!”
“甚好!”天松道长点头,回头扫一眼座下弟子,摆了摆手。
建除四个人站起身,稽首一礼:“请多赐教!”
然后坐下来,建除一人仍站着,走上前,抱拳道:“贫道建除,领教哪位高招?”
建除已经是中年人,气势雄浑,双眼精芒四射,太阳穴高鼓,显然非是寻常的高手。
对此人的底细,烟霞派上次已经弄清,知道他是天门道长嫡传弟子,一身剑法尽得泰山派的精妙。
李天勇扫了一眼左右,心思一转,“腾”的站起,向吴婉云抱拳拱手:“师父,弟子请战!”
吴婉云清冷的目光一瞥他,缓缓点头:“嗯,去吧,只是切磋,莫要伤人!”
“弟子遵命!”李天勇沉声应道,郑重点头。
建除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这个姓吴的好大的口气!莫要伤人,难不成,自己如此不济?!
小小的烟霞派,竟如此狂妄,本只是想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便成,如今看来,非得来点儿厉害的!
吴婉云心中笃定,这个二弟子行事向来稳重,极有分寸,由他打头阵,自己也放心。
“道长先请!”李天勇转过身,抱拳对建除一礼,手按剑柄,双眼眯起,越来越亮。
“那我便不客气了!”建除呵呵一笑,拔剑出鞘,一抖剑身,忆出一朵银光灿灿的剑花,剑上的功力尽显无遗。
李天勇目光一凝,心中一沉,已然想到对方剑法不俗,却不想竟如此高明,自己怕是差了一些火候。
但事已至此,无法可退,唯有硬着头皮,勇往直前,以命相搏,闯出一条路来,不能丢了烟霞派的脸面,否则,自己师兄弟二人拼着性命搏杀诸无由得来的一点点名声,尽付流水中。
“请——!”李天勇沉声道,横剑于前,周身内力鼓荡,双眼精芒吞吐。
孙玉如见状,有些担心,歪头向萧月生,低声细语:“二师兄要拼命了!”
萧月生点点头,闻得到她鬓发传来的幽幽清香,这股处子的幽香令人心旌摇荡。
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中,吴婉云清冷的目光在孙玉如跟萧月生身上一掠而过,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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