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无穷无尽,沛然莫能御之,远超杜文秀的想象。
她心中一惊,便要撤掌,耳边听到萧月生低沉的声音:“莫动,只要顺其自然便成!”
杜文秀心中舒一口气,既然萧先生如此说,便是心中有数,想象不会有什么危险。
有如此浩荡的内力,他的手藏在袖子中,施展起了六脉神剑,少商剑一点,一股沛然的内力隔空传了过去。
施展六脉神剑,不仅是高奥的心法,更需雄浑超人的内力,否则,只是一场空罢了。
开始时,他即使有高明的心法,炉火纯青的技巧,但巧妇难为无火之炊,仍是无法施展六脉神剑。
有了杜文秀的配合,他利用独特的心法,点燃了内力,令其发生莫名的变化,顿时,内力暴发,能够维持六脉神剑的发出。
这一指过去,顿时,他体内一阵空虚,瞬间,杜文秀的内力涌了过来,仿佛一个水坑被洪水灌满。
两人经脉相连,内力共用,但刚才那一指出去,用去了他太多的内力,便是杜文秀身上,内力也有些不够用的。
孙玉如却只觉一股浩大的内力自背心处传来,瞬间涌了进来,直接将丹田灌满,宛如久旱之田遇到甘霖,她不由的身子一震,轻飘飘想要飞起来一剑。
她轻飘飘的一剑刺出,本是慢慢悠悠,有气无力,天直道士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若想击败孙玉如,本是轻易之事,一两招的功夫而已,但如此他的心情却大有变化,并不想这般轻易的杀了她,而是想要好好折磨她,直待折磨够了,再一剑杀了。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仿佛看到了她被自己折磨得动弹不了,然后眼睁睁看着一剑刺来,偏偏无力躲闪的情形。
对于她轻飘飘的一剑,丝毫未放在心上,反而一剑伸出,想要将其格开,再耗一下她的力气。
但长剑一触,他大叫一声不好,却已晚矣,一股大力传来,长剑顿时脱手飞出,虎口一阵发麻,几乎要迸裂开来。
“你——!”他大吃一惊,飘身后退,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如遇鬼魅一般。
此时的孙玉如,哪还有刚才的气喘吁吁模样,气脉悠长,呼吸均匀而细长,唯有脸颊带着红晕,娇艳绝伦。
她一言不发,笑眯眯的望着他,露出戏谑神色。
“你……你——!”天直道士指着她,不知说什么好:“你怎么好了的?!”
孙玉如指了指自己的小嘴,无声的笑了笑,一摊手,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你为何不说话?!”天直道士大声喝道。
他心中实在好奇,刚才她的模样,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但若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为何竟忽然恢复过来,仿佛一下子吃了什么大力丸一般。
但是,她偏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子,根本没看到他吃了什么丸药,故更让人疑惑。
孙玉如又指了指自己红艳艳的樱唇,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神色,摊了摊手。
杜文秀淡淡道:“道长你不是不让师妹她说话嘛?”
天直道士顿时恍然,恨恨瞪了孙玉如一眼,显然她是故意如此,着实可恨。
第369章 找来
“你说罢,究竟为何如此?!”他冷冷说道。
孙玉如长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高耸的胸脯,笑道:“唉……,差点儿憋死我呢!”
天直道士冷冷瞪着她,对于她更是杀心大盛,恨不得一剑将她宰了,再不能捉弄自己。
“嗯,哼,嗯!”孙玉如清了清嗓子,笑道:“我是故意装的,像不像呀?!”
她自是不会傻傻的说,自己忽然不知为何,内力大境,如有神助,她心下明白,这定然又是萧先生的手段,在她的心中,萧月生无所不能,神通广大。
天直道士冷冷道:“像,果然像得很,……哼哼,芳驾的手段,在下甘拜下风!”
孙玉如笑眯眯的道:“你说,现在你可还是我的对手,咱们还要不要打下去啦?”
天直道士冷哼,点头道:“当然要打,我刚才是事发突然,措手不及,咱们再比过!”
说罢,弯腰捡起长剑,在身前轻轻一抖,“嗡”的一响,气势不凡。
孙玉如无奈的望向天门道长,扬声道:“道长,这便是你们泰山派的行事之风么?”
天门道长呵呵一笑,抚了抚长髯,摇摇头道:“天直师弟,败了便败了,孙女侠如此武功,即使败了,也算不得什么。”
天直道士摇头:“掌门师兄,不然,她的武功算不得什么,只是侥幸而已,这一次,我一定能打败她!”
天门道士眉头一蹙,脸色沉了下来,越发的涨紫,重重一哼道:“师弟,咱们泰山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便是败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何须如此在意胜负?!”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声音颇大,在众人耳边袅袅不绝,似是空谷回音一般:“唉……,一个人的格局,由此可看出端倪,格局不大,武功却是练不好的。”
这般独特的功法,极是玄妙,旁人虽知是他所出,但偏偏听不出声音出自何处,极是古怪。
在场诸人闻之,不由心中一凛,仅是凭此手段,便知他对内力的控制已是极为精熟,已是高手。
天直道士猛的转身,冷冷瞪一眼萧月生:“姓萧的,你等着,待收持了她,再来收拾你!”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冷然,淡淡道:“你若再口出不逊,莫怪在下动手替你师父教训你一番!”
天直道士仰天打了个哈哈,摇头叹息:“你好大的口气,看你敢不敢动手?!”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目光也是鄙夷之色,摇摇头。
萧月生身子一晃,忽然出现在他跟前,一巴掌扇了下去,看似轻飘飘的没用什么力气。
天直道士冷笑一声,探掌于前,迎向萧月生的巴掌,相跟他对上一掌,探一探他的虚实,即使自己落败了,也可让师父看清他的实力,免得对上他时,真的阴沟里翻船。
但他一掌探出,刚走到一半,萧月生的巴掌已然到了他脸上,“啪”的一响,清脆响亮。
他收掌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萧月生,明明一掌探出去,将要接住他的手掌的。
萧月生一步跨出,身子回到了刚才座位上,慢慢坐下,悠悠而道:“自不量力,却也没什么,但偏偏拿鸡蛋碰石头,却是与送死无异,你何苦如此?!”
天门道长等泰山派弟子脸色皆不好看,抚了抚右脸颊,仿佛一记耳光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你……!”天直道士捂着脸,指着萧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不已。
萧月生淡淡一笑,望向玉音子,道:“这位道长,我替你教训一下令徒,教训得可是得当?!”
玉音子抚着山羊胡子,微眯着眼睛,淡淡道:“在下的弟子固然有错,不过,你如此行事,却是置贫道于窘地,唯有一战了!”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是让弟子先来罢!”天直道士忙开口说道。
玉音子转头瞥他一眼,重重哼道:“你呀,就别再替我丢人了,回来罢!”
“可是师父……”天直道士忙道。
玉音子冷哼道:“回来罢,莫要丢人现眼了!”
见师父的模样不似是开玩笑,双眼开阖间,精芒四射,显然已是动了真怒,天直道士不敢再说,只能怏怏的一抱拳,转身回了泰山派之中。
泰山派的弟子不自觉的移了移,似是想要远离他,他刚才的举动,他们看着也觉得脸红,确实是替泰山派丢脸了。
孙玉如见他走了回去,颇觉遗憾,不能再继续耍弄他,给萧先生出气,委实不痛快。
玉音子看了一眼爱徒,又眯了一眼萧月生,见他安之若素,抬眼与自己的目光相触,淡淡一闪,慢慢飘过。
他本想挑战萧月生,见此情形,反而心中一阵发虚,不敢贸然挑战,需得弄清虚实。
江湖越老,人越胆小,因为他们见多识广,见过了太多的奇人异事,反而不如无知者无畏。
见他能忍得住,萧月生心中暗自佩服了一下,淡淡瞥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天门道长抱拳,沉声说道:“吴掌门,刚才这一局,令徒确实高明,我泰山派输得心服口服!”
吴婉云摇头,看了众弟子们一眼,苦笑道:“道长,你可是客气了,刚才只是侥幸而已,……我这三弟子顽皮得紧,一味仗着小聪明化解,……论及真实的本领,还是不够扎实。”
天门道长摇头,笑道:“吴掌门才是客气,聪明才智,本就是决定一个强弱的标志,武功并非一切,他们若是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太过幼稚了。”
吴婉云抿嘴淡淡笑了笑,即使她微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仍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亲近。
杜文秀手掌一直搭在萧月生的背心,两人的内力汹涌澎湃,先前的虚弱已经消散无遗,若是再施展六脉神剑,也是无妨,可以施展得出来。
杜文秀对于武功极是痴迷,虽知将手搭在萧月生背上,大是不妥,但是对内力的汹涌澎湃难以拒绝,眼见着内力宛如涨潮的海水一般,不停的增长,她欲罢不能。
萧月生使用秘法,点燃内力,迅速的增强功力,这本就是双修功法的玄奥所在。
但到了后世,双修的这个奥秘却是慢慢的被淹没下来,委实太过逆天,得之不吉。
这个玄奥之法,并非没有限制,内力宛如河水,经脉宛如水渠,若是河水太多,水渠容纳不下,自然再难流动。
而她的经脉宽广,坚韧异常,远胜于寻常人,盖因萧月生曾跟她施展过一次双修之法。
那一次,萧月生感激她给了自己内力的种子,便利用她的内力,替她施展了一次伐毛洗髓,易筋锻骨。
故她如今的经脉极是宽广,坚韧异常。
转眼之间,两人的内力猛涨了一大截,她的内力激增,再次是原来的双倍。
如此一来,比之当初她前去东海帮,如今的内力已是原本的四倍之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委实不假。
……
慢慢的,萧月生感觉到她的经脉已有紧张,当二人内力相联时,他的内视自然可以到达她体内。
见到此时情形,他内力轻轻一触。
杜文秀与他内力相联,仿佛心神也隐隐相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若无若有。
他的内力轻轻一触,她便隐隐察得他的心思,手掌慢慢的放开他的背心。
浩荡澎湃的内力顿时一分为二,各自涌处一人身体,仿佛一块儿蛋糕完成两块。
两人的内力皆是汹涌,体内说不出的充实之感,宛如久饿之后吃过一顿饱饭。
杜文秀脸上初过一层红晕,宛如醉酒一般,身上无风自动,白衫忽然鼓动起来。
她乍得这般深厚的内力,控制能力却是不够,难免的内力外泄,呈现于外。
这般一露于形外,厅内诸人皆生感应,齐齐朝她望了过去,露出羡慕与惊诧之色。
天门道长见多识广,一见其情形,便笑着抱拳,道:“杜女侠内力忽然突破,可喜可贺!”
吴婉云也转过头来,望向她,低声道:“文秀,如何了?”
“师父,青云功再有精进!”杜文秀低声说道,脸上的红晕渐渐的褪了下去。
她的青云功,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青色,形之于外,而是呈现落霞之色,所谓青云,并非颜色,而是因为其威力,一旦修习,修为必然如沿青云直上九天,最终,必能青云腾飞,傲立群雄。
吴婉云大喜过望,青云功之难练,她感受最深,后来,她几乎放弃了提升的欲望,将希望转到了杜文秀身上。
某种意义而言,杜文秀便是吴婉云的替身,吴婉云一直将杜文秀当成是年轻时代的自己,在她身上,吴婉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故她对杜文秀的感情,不仅是师徒,反而更加深厚。
……
“好,好!”她想到这里,不住的点头,喜笑颜开。
天门道长抚髯呵呵笑道:“吴掌门,可是有什么喜事?!……是因为杜女侠的修为突破罢?”
吴婉云点头微笑:“敝派的镇派心法,文秀已经远超于我,我实在欢喜得紧!”
她虽然喜笑颜开,说得也是激动,但身上环绕着一层无形的气质,总是令人不敢接近,仿佛一块儿冰山一般的寒意若有若无的飘荡着,难以除去。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徒如此,可堪告慰啊!”天门道长点头,慨然说道。
这一点儿,他深有感触,弟子不如师父,便会一代一代,慢慢的衰落下去,即使当初的门派是如何的昌盛,如何的兴旺,仍难免走向灭亡,委实令人扼脆。
天门道长呵呵笑道:“既如此,吴掌门,不如让杜女侠大显身手,如何?”
吴婉云大是意动,见到弟子功力突飞猛进,她这个做师父的,最是高兴不过,也想炫耀一番。
杜文秀摇头,轻声在吴婉云身边道:“师父,我乍然突破,还不能完全的控制,需得一段儿时间。”
“多久的时间?”吴婉云忙道。
杜文秀想了想,道:“至少小半个时辰!”
吴婉云有些惋惜的点点头,需得这么久的时间,却是不能在泰山派的面前炫耀了。
天门道长内力深厚,耳朵极灵,听到了她们的说话,呵呵一笑,抚髯而道:“杜女侠,你太过小心了,哪里用这么久来调整,一边切磋武功,一边调整,再好不过。”
孙玉如站起来,娇声笑道:“师父,不如我抛砖引玉,先与泰山派的高足们比试一会儿,待会儿再让大师姐动手?”
吴婉云脸色一动,僵了僵,却没有说话,而是望向杜文秀与其余泰山派的弟子。
孙玉如又道:“若不然,若是大师姐一个控制不好,伤了别人的性命,可是不好了。”
这句话一说,泰山派的众人顿时一片目光飞了过来,仿佛带着刀剑一般,齐齐的刺向孙玉如。
吴婉云脸色微动,瞪了她一眼,摇头叹气,这个玉如,净说一些气人的话,好像非要把泰山派惹毛一般。
天门道长哈哈一笑,抚髯笑道:“孙女侠,多谢关心,不过,咱们泰山派的人还不至于如此不济,起码一点儿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孙玉如摇头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师姐的内力深厚,你们可是比不过她,她修炼的是咱们烟霞派的镇派心法,威力非同小可,你们可不能小觑了!”
天门道长哈哈笑道:“烟霞派的镇派心法,咱们自是不敢小瞧,不过,咱们泰山派的心法,也是不容小觑的!”
孙玉如一拍巴掌,笑道:“好呀,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比试一下,打得过我的,才能跟我大师姐打!”
说着话,她转头望向吴婉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脸色,仿佛生怕她不小心一般。
“吴掌门,孙女侠的话,深得吾心,不如,便如此这般,让孙女侠充当一回第一关,如何?”天门道长抚着髯,呵呵笑道。
不知为何,到了烟霞派,他不由自主的有了一股快念的感觉,忍不住的想笑。
“她这般胡闹,道长何必迁就于她?!”吴婉云摇头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对于孙玉如的变化,也渐渐的有些不适应。
天门道长摇头笑道:“倒也并非是我的牵就,更是因为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所以我才喜欢,而不是因为她年龄小而不尊重。”
吴婉云摇摇头,瞥她一眼,淡淡道:“好罢,既然你们都说好,那我只能说一声好了,但愿不会如她所说,真的伤着了泰山派,那可是一场灾祸,自此之后,再难复合。”
……
一个中年道士踏前两步,抱拳道:“孙女侠,刚才在下见你剑法虽然精妙,却嫌内力不足,咱们比比看罢。”
那中年道士身形削瘦,给人的感觉,却是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一般。
孙玉如咯咯一笑,道:“道长这般觉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般觉得呢!”
“玉如,你要动手,赶紧跟人家动手,莫要说一些乱七八槽的胡话,徒惹人笑话!”吴婉云狠狠瞪了她一眼,重重的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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