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仇,莫说是那什么王爷派人杀了大师伯,便是伤了大师伯,师父也不会饶了他,何况大师伯已死?!
萧月生淡淡一笑:“若是这么让他死了,太过便宜了,还是活一阵子罢!”
他当初一掌下去,直接震散了瑞阳王的生机,摄取其魂魄,不过,后来一想,却是并不让他死,而是将魂魄逼回体内,让他成为一个白痴,再活一年半载。
若是直接取其性命,清平帮与长沙帮,皆会烟消云散,这有违大哥潘吼的心愿,辛苦开创的长沙帮便是他的命根子。
纵使清平帮中高手如云,长沙帮实力不凡,但与整个朝廷相比,却难生存。
朝廷乃是举一国之力,精英无数,高手无数,难以揣度。
练武之人,并非都是不服教化之辈,真正的高手,常常是文底深厚,一个斗大字不识之人,除非天赋惊人,否则,断难有什么大成就,武者必须在佛道之学中汲取感悟。
“原来如此……”江南云抿嘴轻笑,点点头,问道:“师父,你箱子沉得很,装着什么呀?”
萧月生淡淡道:“这个王爷,喜好玉石,我顺便借来一用。”
“嘻嘻,借玉,可是雅事呢!”江南云抿嘴轻笑,眼波流转,妩媚诱人。
萧月生轻叹一声,脸色沉重,摇头道:“你道你大师伯为何被人所杀?”
“我一直想问,怕惹师父伤心,不敢问。”江南云轻声说道。
萧月生站起来,转身望向挂在窗外的明月,脸色落寞,现在,想找个人开怀痛饮,却是寻不到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心中一酸,忍不住要仰天长啸。
……
“师父……”江南云感觉到师父的悲伤,柔声唤道。
萧月生甩开迷雾般的思绪,叹息一声:“你大师伯是却盗取宝玉,被瑞阳王发觉,派人杀了他。”
“原来如此!”江南云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怪不得师父如此伤心,竟是如此!
她心头一叹,眼睛发酸,忽然替师父伤心,如此好友,如今失去,师父定然伤心难过。
她恨恨哼道:“师父,那个王爷,确实该杀!”
萧月生摇头,苦笑一下:“即使杀了他,又不能使大哥复生,又有何益?!”
他有些懊恼,自己修为不深,元神不够敏锐,若是前世,身边诸人一有难,马上会生出感应来。
这一世,太过重视筋骨,想要修成不坏之体,对于元神的修炼,远远不够。
随即,他又将此念头压下来,知道此乃无益之念,人死如灯灭,若是魂魄寻不到,便会踏入轮回之路了。
不过,他现在却有一个法子,乃是寻魂之术,乃是一个深奥之极的道法,并无把握,不能与旁人说。
他搜集那一箱子宝玉,便是为了这一项奇术。
寻魂之术若能成功,七天之内,便能寻回大哥的魂魄,凝于一个阵法之中,保存完好,不入天地轮回。
如此一来,待他修道大成,便能将其魂魄重新归入身体中,便是所谓的还阳。
但他魂魄如今散于体外,已过了数日,必有损耗,若是太晚,影响甚巨,不能耽搁。
想到此,他心中忽然焦急,道:“好了,南云,我要布置阵法,你先回去休息罢!”
“师父,要不要我帮忙?”江南云忙问。
萧月生摇头,摆摆手:“明天说不定需要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关键时候要顶起来。”
“是,师父,我先回去啦。”江南云见他沉着脸,威严逼人,忙应答一声,出了屋子。
……
第二日,自南雨楼出来,江南云登上寒烟阁。
站在门外听了听,想知道师父是否已醒来。
“进来罢。”萧月生的声音自里面传来,飘忽莫测,江南云吓了一跳,觉得师父中气虚弱,好像受伤了一般。
她忙推门进去,萧月生正盘膝坐在床榻上,脸色雪白,眉宇间一片憔悴。
她吓了一跳,身形一晃,出现在榻前,焦急的问:“师父,这是怎么了?!”
萧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不要紧,咱们去长沙帮罢!”
江南云忙一按他,不让他起床,焦急的道:“师父,你的伤还没有好,是不是?”
说罢,探手抓起他手腕,一道清气溢出,流入萧月生身体里,迅速的游行一周天。
萧月生微微一笑:“不要紧,我伤的不是身体。”
江南云疑惑的望他,据她所察,师父身体无恙,并无受伤之兆,着实奇怪。
“师父,你哪里受了伤?!”江南云紧张的问。
萧月生摆摆手:“好了,莫要大惊小怪的,死不了人!”
他又指了指身前的几枚莹白玉佩,低声道:“将这些收着,待一会儿要用到。”
他声音轻柔,中气不足,给人捉摸不定,似是在远处说话,又似是在近处,古怪异常。
“这些是……?”江南云才看到这些玉佩,个个温润晶莹,似乎有光华在里面游动,有了生命一般。
第460章 试救
萧月生苦笑一声,为了这些玉佩,他一晚上未曾合眼,况且元神先前受损未愈,更感吃力。
“是为施法准备的。”萧月生温声道。
江南云轻声道:“师父可是超度大师伯?”
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我想试一试,究竟救不救得了你大师伯!”
“大师伯还有救?!”江南云明眸一闪,神情讶然。
萧月生点头,随即一叹:“若是我修为再深一些,你大师伯可保无事,可是如今……,只能一试!”
他随即拈起四枚玉佩,沉声道:“南云,你马上去长沙帮总坛!……赶在太阳升起之前,把这四枚玉佩放到总坛四象位置,以玉虚诀内力激发!”
“这是……?”江南云接过玉佩,好奇的问。
萧月生满脸不耐烦,脸色沉下来:“是为了抵御太阳对魂魄的灼烧,快去!”
“是!”江南云不敢再说,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萧月生神情憔悴,仿佛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不过,依他的体质,即使几天几夜不睡,也无妨碍,不会如此。
昨天在瑞阳王府之中,他施展搜魂之术,乃是超出力量之举,大伤元神,随后,回来山庄中,又要刻印阵法。
他所刻的阵法,玄奥绝伦,精密而庞大,非是人们可以想象,其阵法之玄奥,竟花费了他一夜的时间。
元神本就受伤,封印阵法之时,更耗了大量元神,此时,他身体竟有油尽灯枯之象。
……
他摇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是一个粗糙无比的瓷瓶,看上去似是陶瓷所制,比他平常用的瓷瓶差别万里。
打开瓶塞,自里面倒出一个丹丸,却是龙眼大小,颜色雪白,看上去像是一团雪捏制而成,封着蜜蜡,看上去平平常常,与他别的丹药迥然不同。
别的丹药,个个色泽晶莹,或是光华流转,似乎有生命一般,而这颗丹药,朴实无华,实在看不出高明。
但这枚丹药,却是珍贵无比,名谓还虚丹,其妙无比。
丹药下肚,与唾液一触,顿时融化,却并不是融化成药液,而是直接变成一团气,想要钻出来。
他右手轻点喉咙,使了一个鹤嘴劲儿,一道元气顺着喉咙冲了下去,裹着这团丹气,直接冲入丹田之中。
即使有人得了还虚丹,不通用法,服用之时,遇到这般情形,一慌之下,顿时气往上冲,会不由自主的张嘴。
一旦张嘴,丹气顿时冲出来,在空气消散,还于虚空中。
而即使灵心慧动,不让丹气冲出,强行咽下去,却很难进入丹田之中,其丹气冲溢,一直往上,仅凭着肚内之气,很难压伏,反而与其抗争,易扰乱身体原本内力,走火入魔。
此丹是灵丹,对于不知底细之人而言,却与毒药无异。
萧月生服下还虚丹后,走到榻前,跏趺而坐,合眸定息,双手结成无畏印,开始入定。
很快,头上白气丝丝缕缕冒出来,飘到他头顶上空,却凝而不散,缭绕不休。
这些丝丝白气仿佛一条一条小鱼,从他黑发间飘逸出来,与原本的白气凑在一起,越来越多。
渐渐的,白气越来越浓,宛如一块儿白布,将他包裹起来,身形隐入其中不可见。
……
开色还未亮,江南云来到总坛时,大门未开,她直接跳了进去,大厅之中,棺材之前,齐元翰正盘膝坐在蒲团上,脑袋朝左边耷拉着,似乎已经睡过去。
她摇摇头,轻咳一声,清脆而糯软,直接传入齐元翰的脑海之中,直接震散了他的梦。
齐元翰一惊之下,猛的跃起,手按剑柄,护在棺材之前,紧盯着江南云。
他神智一清,看到是江南云,长吁一口气,脸色松驰下来,埋怨道:“师姐,怎么这般早过来?”
江南云轻哼道:“我来看看你偷没偷懒,还算不错,……对了,你跟我过来!”
齐元翰心中不悦,江师姐把自己看成什么人了,竟会在师父灵前偷懒,还是不是人?!
但一见到她绝美的脸,如水的目光,他心中恼怒顿时消散,不由自主的问:“师姐要做什么?”
“废话少说,跟我来便是!”江南云不耐烦的一挥玉手,朝外面看一眼,还好,太阳仍未出来,但天色大亮,不知何时便会蹦出地平面来。
想到这里,她有些心急,师父吩咐,须在太阳升起之前,布置好阵法!
“快来!”她身形倏动,径直出了大厅,脚如不沾地一般,御风而行,衣袂飘动。
齐元翰忙跟在她身后。
……
江南云先跃到屋顶上,微阖双眼,又起右掌,中指指向正前方,微微点头。
一阵风吹来,月白衣襟飘动,皎洁无瑕,就仿佛一位仙女站在屋顶,马上便要返回天宫一般。
看她神情专注,却是举止古怪,齐元翰好奇,想问却又闭上嘴,不敢打扰。
接触下来,这位江师姐,委实不是什么好脾气,若是插嘴,惊扰了她,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片刻过后,江南云点头:“这里应是正南了!”
因为没有太阳,而外面建筑的方位又不准,天空也看不出星宿来,定位之法,唯有靠她的身体感应。
飘然自屋顶上落下来,她直趋而行,齐元翰心中好奇,却紧闭着嘴,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来到一片竹林中,停在高墙前,看了看墙根,江南云自怀中取出一枚莹白玉佩。
“齐师弟,你替我护法!”江南云转头一瞥齐元翰,柔声道,声音糯软,温柔如水。
齐元翰受宠若惊,忙点头:“师姐放心!”
说罢,抽出长剑,横在身前,身子转动,背对着高墙,余光笼罩着江南云。
江南云待他忽冷忽热,变化莫测,弄得他神魂颠倒,站在她跟前,便如迷失了自己一般。
江南云双手合起,玉佩夹在中间,微运双掌,绝美的眸子慢慢合了起来。
光华渐渐在她手中绽放,仿佛是阳光照在雪山上,反映的光亮,随即,这股光亮越来越强,映白了她的脸。
江南云月白罗衫鼓动,慢慢涨大,如一个充了气的皮球,越来越大,猎猎而动。
齐元翰只能眯着眼睛,不敢睁大眼睛望,江南云手中的光华太过明亮,近乎刺眼。
忽然,光亮陡然一灭,消失无踪,仿佛后世的灯泡忽然坏了一般,完全没有了光亮。
“呼——!”江南云忽然长长吐一口气,一道气箭喷射出来,“嗤”一声,她脚前出现一个小孔。
她手上玉佩恢复如常,其中流动的光华尽皆消失不见,仿佛成了一块儿璞玉一般。
……
“走罢,还有三处!”江南云深吸了一口气,肃然说道,将黯然无光的玉佩收入怀中。
她脸色沉肃,深觉激发此佩的不易。
小小一枚玉佩,里面却蕴着惊涛骇浪的力量,她刚一接触,便几乎被吞噬卷入,委实危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反噬,怕是有性命之危。
“师姐,这是做甚?”齐元翰终于找到时机,急忙问道。
江南云脚下飘飘如御风,穿过竹林,转向西边,嘴里淡淡道:“这是师父布置阵法,护住大师伯魂魄。”
萧月生虽语焉不详,但江南云冰雪聪明,一点便通,隐隐知道师父想做什么。
“护住我师父的魂魄?!”齐元翰讶然。
江南云瞥他一眼,轻哼道:“这是师父的主意,究竟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说罢,身形陡然加快,将他甩在身后。
刚才她确定方位时,已经将四个方位都记在脑海里,如今只是按图索骥,速度极快。
很快,她来至正西方位,却是一座柴房,颇是杂乱,里面各种用具及一些柴禾,还带着阵阵潮霉气味。
江南云抬头看看天空,隐隐可见东方的红光,大是心急,顾不得这些,直接钻进柴房。
这一次,驾轻就熟,江南云合眸运功,齐元翰按剑护法,莫让旁人过来惊扰,很快柴房里光亮照人,随即隐去。
江南云倏的自里面钻出来,如一缕轻烟,掠过屋顶,直接朝后面飘了过去,齐元翰紧跟在身后,却是不落太多。
他经萧月生的灌顶,内力已是极深厚,一时半会儿,看不出差江南云太多来。
江南云匆匆而行,当太阳跳出东地平线,万丈光芒迸射出来时,最后一枚玉佩的光芒恰好消散,阵法已成!
“师姐,擦擦头上的汗罢!”齐元翰掏出一块手帕,送到江南云身前。
她光洁如玉额头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细密如珍珠。
江南云从袖里抽出一方丝帕,拭拭额头,轻吁一口气,叹道:“还好还好,未负师命!”
齐元翰讪笑一下,收回手帕,这样的事情已经无数次,他已经麻木,并不觉如何,温声道:“师姐,必须抢在太阳出来之前么?”
“嗯,太阳灼烧魂魄,损伤极大。”她点头,秀脸被万丈光芒照着,染成了红玉一般。
她眉头一皱,略有不解,若是太阳对魂魄伤害极大,为何师父先前不设置阵法呢?
随即,她便恍然,看来,这个阵法,需要品质极佳的美玉,先前师父并没有。
他练功需要美玉相辅,周围阵法,且用得极快,且需上乘美玉,一般玉器,并没有用,山庄的美玉都已用完。
怪不得师父在王府中搜罗了那一箱子美玉,却并不仅是为了练功,而为了救大师伯!
想到此,她长长叹息一声,师父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忽然之间,她莫名生出一股悲伤。
摇摇头,将杂念驱除,她转身道:“齐师弟,我回去看看师父,你在这里守着罢。”
说罢,不容齐元翰说话,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不见,一道白影闪过,消失无踪。
齐元翰无奈苦笑一声,他还有话未说呢。
布置这个阵法,是为了护师父的魂魄,那究竟为何要护师父的魂魄呢?!
难不成,师叔是想超度一般,做一场法事?
他一颗心怦怦作响,想要跳出腔子外,千头万绪一齐涌至,不知想什么好。
……
江南云回到山庄时,小荷迎上来,笑道:“小姐,早膳好了,什么时候开膳?”
“我去看看师父。”江南云抿嘴一笑,眸子流转,打量一眼小荷粉色罗衫,笑道:“好漂亮的衣衫,哪里买的?”
“是宋姑娘帮着做的。”小荷笑容满面,极是高兴。
江南云点点头,恍然道:“哦,怪不得呢!”
江南神针的手艺,自然远超流俗,她这衣衫看似简单,细微处却极见功夫,越看越觉不凡,并不夺人光芒,反而更映出人身段的窈窕婀娜来。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往里走,转眼之间,来到后花园,穿过湖上亭子,上了寒烟阁。
来到萧月生房门前,江南云静静不动。
她明白,凭师父的功力,定会发觉自己,若想让自己进去,自然会传令。
但屋里一直没有动静,仿佛没有人一般,她凭着听力,却发觉里面微不可察的呼吸声。
她听得出来,里面的便是师父,但为何迟迟不出声音?
稍稍一想,便想到,师父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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