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剑光缤纷闪耀。
萧晚晴柳眉一挑,叱道:“银蛇姥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天仙地宫!还不快快自缚请罪?若让太阴元君、紫微帝尊知道了,你……!”
“臭丫头,少拿萧老太婆吓唬我!你当我像那死鬼冤家那么傻么?乖乖儿地替你们卖命,死了却连尸骨也找不着?”
银蛇姥姥猛地一摔巨尾,如离弦之箭从紫金铃光中冲天怒射,“嘭”地撞入地宫顶壁,回头格格厉笑:“呸,我偏要把你们这些小毛娃杀个精光,抢了轩辕三宝,看萧老太婆能拿我怎样?”
李元照大怒,喝道:“布阵,杀了她!”人影交错,八剑银光爆放,缤纷飞射。九只狻猊狂吼声中,纷纷冲天扑剪,朝银环巨蛇猛攻而去。
银蛇姥姥厉声怒吼,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森森,朝着下方八人、九兽喷出蒙蒙毒雾。
“回风返火,疾!”八人齐声叱呵,剑光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巨大光罩。蓝雾喷到光罩上,顿时“咝咝”乱响,反向炸散开来。
银蛇姥姥尖啸一声,不顾一切地从蓝雾之间急冲而下,巨尾雷霆电扫,掀起一道五丈来长的滔滔气浪。
“轰隆”一声巨响,剑光气罩应声破裂,八剑、九兽倏然震退。众人气血翻涌,险些站立不住,心中大骇,才知道这蛇妖凶威之炽,竟远在预估之上!
魔门十妖之中,银蛇姥姥或许不是修为最高的,但她狠辣凶狡,实战能力却极为超群,即便是道门散仙见了她,也要大皱其眉。
这八名魔门修真虽然都是年轻一辈中的顶尖高手,经验却远远不如,饶是人多势众,甫一交手,竟反被压在了下风。
萧晚晴轻蹙眉尖,传音道:“李师兄,佘姥姥极为难缠,我们合力也未必杀得了她。时间不多了,保护法宝要紧。等和师尊会合后,再由师尊出马收拾她不迟……”
李元照向来心高气傲,虽同是魔门,但对于兽妖精怪之流却极为鄙视厌憎,被她这般一激,又是羞怒又是愠恼,喝道:“杀鸡焉用牛刀?萧嗣主只管保护轩辕三宝,这老虔婆交给我便是!”
不等她回话,早已抄足飞掠,捏诀御剑,尽展生平绝学,朝银蛇姥姥发起猛攻。剑光舞处,风雷激爆,顷刻间竟将她迫得险象环生。
众人士气大振,纷纷呼叱着从四面围攻。那九只狻猊也怒吼着交错飞舞,不断地朝蛇妖扑去。
银蛇姥姥尖声怪啸,忽而隐形闪避,忽而喷舞毒雾,在人兽群中夭矫飞腾,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过,惊险万状。
萧晚晴嘴角微微一笑,叫道:“有劳李师兄了!”翩然向密殿冲去。穿过铜门时,双袖挥舞,顺势将紫金铃收入怀中。
方冲入殿内,她娇躯倏然一震,倒抽一口凉气,险些叫出声来。
九个天仙派弟子彼此手足交接,串连着僵卧在地,早已毙命。个个骨骼扭曲变形,皮肉焦灼,满脸惊怖骇惧的神色,有的甚至已经化现原形,惨不忍睹。
她秋波流转,凝神查探,天地洪炉彤红通透,炉盖上依旧密封着龙鳞神符,但里面却空空如也,别说什么元婴金丹、鼎壶二宝,就连楚易的半根焦骨也瞧不见!
难道那老牛鼻子和楚天帝竟使了什么奇法诡计,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九女,逃之夭夭?但这神炉隔绝阴阳,一旦吸入,根本无法逃出。何况李、楚二人元神重创,楚易骨脉俱断,又有神符封印,怎能逃得出去?
萧晚晴又惊又怒,脑中一片淆乱,冷汗瞬间爬满了脊背。饶是她足智多谋,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殿外“嘭嘭”连声,惨叫迭起,一个紫微门人倒贯摔入殿中,脸容青紫肿胀,赫赫乱叫,发狂地抓挠着自己周身,眼看是活不成了。
回眸望去,银蛇姥姥已幻化为银发白裳的老妪,鬼魅似的飘忽蹿舞,突出包围,正朝殿内冲来。
李元照等人接连包夹狙击,却反被她妖法邪功逼得仓皇飞退,一只狻猊避之不及,竟被她的交欢蛇杖硬生生地拍碎脊骨,悲吼跌飞。
情势紧急,不容多想,萧晚晴默念法诀,翠袖挥卷,叱道:“大小如意,疾!”天地洪炉骤然缩小,旋转着拔地而起,往她手中急速飞来。
“臭丫头,放下神炉!”身后杀气凛冽,腥臭扑鼻,银蛇姥姥闪电似的冲到。
萧晚晴心中大凛,周身绿光怒放,纤指弹处,长剑铿然龙吟,划起一道炽烈白光,回旋怒舞。
“轰”地一声闷响,长剑震碎。身后气浪分裂为两道银光,滚滚飞舞,擦着萧晚晴的护体气罩狂飙似的扫过,猛击在天地洪炉上,顿时将神炉撞得冲天飞起。
两人一震,心中都闪过一个骇异的念头:“这妖女好强的真气!”双双冲掠飞舞,去抢那兀自在半空翻舞的神炉。
怒吼、咆哮之声交相大作,李元照等人瞬间追到,纷纷叫道:“拦住老妖婆,别让她抢了宝贝!”
刹那间人影纷乱,剑气纵横,气浪轰然叠爆。混战中,萧晚晴、银蛇姥姥二人分别抓住天地洪炉的一只鼎耳,奋力扯夺。
“咚”地一声震响,神炉紫光大作,萧晚晴呼吸一窒,心中森寒,忽然闪过一个不祥预感,叫道:“给你!”硬生生撤回真气,不顾一切地翻身飞退。
李元照等人失声惊呼,纷纷围冲抢夺。
银蛇姥姥大喜过望,抓住神炉,尖笑道:“天地洪炉!天地洪炉归我啦……”话音未落,面色陡变,笑声蓦地转化为凄厉恐怖的长呼。“砰”的一声脆响,一头重重地撞在铜炉上,白烟“哧哧”直冒,焦臭扑鼻,整张脸瞬间烧煳。
李元照等人大吃一惊,心中稍一迟疑,手掌却已抓住了铜炉。刚一碰触,就觉得一股大得难以想象的涡漩气浪将自己往炉里吸去。手腕一扭,身不由己地凭空飞旋。
只听“格啦啦”爆响不绝,整个人忽然麻花似的绞扭起来,骨骼寸寸碎断,接连不断地破肤刺出,鲜血激迸。撕心裂肺的剧痛、恐惧夹杂一起,使他们爆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吸真大法!”萧晚晴骇然低呼。
他们果然仍隐形藏在铜炉之中!想不到他们重伤若此,居然还能反戈一击。若不是自己警醒得早,只怕也和银蛇姥姥一样下场了……冷汗涔涔,一时间也不知是后怕、惊异,还是欢喜。
眨眼之间,银蛇姥姥等八人都被铜炉紧紧吸住,身不由己地陀螺乱转,周身真气滔滔不绝地往铜炉里倒泻而去,扭曲变形的脸上满是惊怖痛苦的神情,连叫声也发不出来了。
八只狻猊围着铜炉团团乱转,惊吼悲鸣,不敢上前一步。
萧晚晴转念又想:“横竖他困在炉里逃不出来,只要不贴近神炉就是。他踢开了这些绊脚石,倒帮我省去了许多麻烦……”
略一定神,她缓步上前,一边思量着用什么法宝收起天地洪炉,一边绽开纯真而妖娆的笑颜,柔声道:“原来楚公子和两位前辈没死,这可太好啦。害得晚晴白白担心了一夜,千方百计要救你们出来呢……”
铜炉里传出一个陌生男子的笑声,哈哈截口道:“是么?那可真叫我受宠若惊了。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在下还是另请高明好了。”
那声音磁性高亮,极为动听,犹如暖洋洋的春风拂过耳梢,萧晚晴玉颊一烫,心中竟莫名地狂跳起来。暗自惊疑骇讶,不知此人是谁?
炉中人自然仍是楚易。
他听见道魔追兵临近,片刻间变大变小,试了诸多法子,始终不能逃脱。忽然想起昨夜楚狂歌对付张五真的法子,灵机一动,故意隐形,将九名天仙派妖女诱至铜炉边,猛地施展“吸真大法”将为首妖女牢牢吸住,余下八人想要拖她出来,结果反受其累,也被吸竭真元。
楚易原想控制妖女之后,逼其就范,打开炉盖。不想在轩辕三宝作用下,“吸真鼎炉大法”威力惊人,那九名妖女真气平平,哪里抵受得住?还不等他说话,已经枯竭烧焦,香消玉殒了。
此时故技重施,楚易不敢怠慢,声音一沉,喝道:“外面的妖魔听着,快快打开炉盖,否则楚爷就把你们吸成干货,万劫不复!”
铜炉紫光轰然鼓舞,众人嘶声惨叫,剧痛恐惧之下,纷纷颤抖着争先去掀那炉盖,但真气几乎已被吸尽,心有余而力不足。
萧晚晴心中咯噔一响,暗呼“不妙”,正要冲上前阻拦,却见银蛇姥姥痛吼声中,重新幻化蛇形,巨尾噼里啪啦地一阵乱抽,将龙鳞神符瞬间打得稀烂,尾尖一勾,已然将炉盖弹开。
“呼!”一道紫光从炉里爆射冲出,照得殿内大亮。
银蛇姥姥等人闷哼连声,齐齐翻身摔跌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抽搐不已。
萧晚晴大骇,翻身飞退,只听那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笑道:“萧姑娘去哪里?两个时辰不见,我对你可想念得紧哪。”
紫光耀眼,狂猛气浪汹涌扑面,她胸口、后背、双臂、双腿接连一麻,经脉尽数被封,顿时摔落在地。
光芒一闪即逝,眼前赫然已经多了一个身长不过两尺的男婴。他胖墩墩如冰雕玉琢,丹田内绚光闪耀,歪着头,右手托着三寸大小的天地洪炉,笑嘻嘻地凝视着她,大眼扑眨扑眨,煞是可爱。
那双眼睛纯净明亮,令她立即想起楚易;但那稚嫩的笑容中,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与浪荡不羁,隐隐竟有些像楚狂歌;而举手投足之间,又散发出一种嚣狂的霸气,倒有几分神似李芝仪……
“胎化易形!”萧晚晴芳心剧震,电光石火之间已经想明所以。
九只狻猊惊吼震慑,纷纷匍匐趴地,摇尾乞怜。在这男婴面前,这些凶兽竟变得像小狗一样温驯乖服。
萧晚晴惊骇、妒羡、恐惧……纷至沓来,脸上却不动声色,嘴角漾起纯真而甜蜜的微笑,柔声道:“楚公子,恭喜你脱胎换骨,再世为人……”
楚易被这妖女出卖后,对她的三分好感早已变成了七分恨意,不怒反笑道:“多谢了。嘿嘿,如果不是萧姑娘热心相助,楚某又怎会有今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如我也让萧姑娘‘再世为人’,如何?”
说着,胖乎乎的手指轻轻一点,一道碧光气刀蓬然喷吐,紧紧抵住萧晚晴的咽喉。
萧晚晴心中大寒,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蓦地打定主意,扬起头,笑吟吟道:“唉,我还以为楚公子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呢,没想到却是个分不清敌我、只会逞意气之快的呆子。”
楚易哈哈笑道:“不错,我若分得清敌我,又怎会自投罗网,中了你这妖女的圈套?不过你放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同样的错误在下断断不会再犯第二遍。”
气刀微微一送,登时刺入了萧晚晴雪白的颈子,几滴血珠倏然滑落。
火眼金睛中,她那玲珑曼妙的胴体毕露无余,衬着那几道嫣红的血线,越发楚楚动人,让他心中无端地隐隐作疼。
萧晚晴妙目凝视,柔声叹道:“傻瓜,晴雪馆是天仙派设在长安的据点,你们才到门口,早有人通报了李玄和萧太真,我又怎敢私自将你们放走?唐仙子要我去找齐王,我故意作出为难之态,便是暗示你们快快离开,谁知你们竟瞧不出来,死活赖着不走。”
楚易一怔,此刻回忆起来,这妖女当时确实以京城戒严为借口,推托不从。眉梢一扬,哈哈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一番好意,倒是我们不识好歹了?”
萧晚晴睁大双眼,清澈秋波满是无辜神色,叹道:“可不是么?李玄一来,你们为表清白,又慌不迭地施展‘原心大法’,作茧自缚。叫晚晴怎么救你?”
秋波流转,瞟了兀自颤抖不休的银蛇姥姥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甜美的微笑:“……幸亏我早有防备,故意将你们藏在终南地宫的消息偷偷泄露给了佘姥姥,否则天下之大,地底之深,就算她能感应角蟒魔祖的残识,又怎能这么快地找到?”
楚易奇道:“什么?是你将她引到此处的?”
萧晚晴嫣然一笑:“是啊。如果不是如此,怎能骗得这七个傻子心甘情愿地解开剑符、打开密殿?又怎能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救出你们?”
地上众人齐齐大震,纷纷转头望来,丑怖变形的脸上尽是惊骇愤怒的表情。那蛇妖知道自己为她所利用,更是狂怒至极,嘶声尖啸,猛地甩舞弹起,想要扑将上来,却又重重摔落在地。
楚易却丝毫不为所动,哈哈大笑道:“妖女,你当我真是个婴孩吗?几句花言巧语就想蒙混过关?嘿嘿,楚某和你非亲非故,你会有这么好心来救我?就算蛇妖真是你招来的,你也无非是想要独吞元婴金丹,霸占法宝,取萧太真而代之……”
“你……”萧晚晴俏脸生晕,眉尖轻轻一蹙,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来。片刻,叹了口气道:“楚公子,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晚晴绝没有半分加害你的念头。我背叛师门,冒着大险救你们出来,就是为了和你们结为盟友,一起平定这场浩劫的。”
“和我结成盟友?”楚易听得大感滑稽,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指尖真气凝集,原想立即杀了这满口谎言的妖女,但不知为何,瞧着这张纯真妖娆不可方物的脸容,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几丈开外,银蛇姥姥、李元照等人咬牙切齿地怒视二人,恨火欲喷,喉中哧哧作响。
几个天仙派妖女一边痛吟,一边尖声骂道:“萧晚晴,你这忘恩负义的贱婢!枉师尊这么疼你护你,还将你立为本门嗣主,你居然做出这等吃里爬外的行径!”
“呸!等师尊来了,轻轻地念上几声法咒,定教你这贱人魂飞魄散,万劫不得超生!”
萧晚晴双靥倏地潮红一片,那纯真而又妖媚的容颜竟像是忽然扭曲起来,格格大笑道:“忘恩负义?萧太真对我的大恩大德,萧晚晴二十年铭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终有一日,我要十倍、百倍地奉还!”
话语中所带着森寒入骨的仇恨,令人听得毛骨悚然。楚易心中微微一动,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楚公子,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啦!”萧晚晴灼灼地凝视着楚易,清澈无邪的眼中忽然燃烧起熊熊怒火,咬了咬牙,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是本朝燕王之女。二十年前,魔门为了制造内乱,故意挑唆当今皇帝李隆涯发动政变,推翻文泽天太后,大肆屠戮异己。李玄对我父王素来嫉恨,乘机捏造罪名,将我们……将我们满门抄斩。”
楚易一愣,将信将疑,冷笑不语。
萧晚晴冷冷道:“若不是临刑之际,萧太真见我根骨极佳,转而掳纳为徒,我早已经和家人一齐作了冤魂野鬼了……那时我刚满两岁,萧太真以为我记不得这些事情,便编造了弥天大谎,说什么我是突厥可汗的女儿,全族被唐军屠戮,亏得她路过相救云云,要我随她修炼天仙双修大法,盗取他人真元,将来为族人报仇……”
“她哪知我出生之时便已吞服了记事珠,当日之事无不历历在目!这二十年来,萧太真和李玄这两个妖贼,处心积虑将我培养成他们称霸魔门的工具,逼我为娼,以晴雪馆主的身份,为他们收集情报、掩护行踪……”
说到这里,她眼圈微微一红,声音已有些颤抖起来:“我名义上是她的得意门生、‘天仙派三大嗣主’之一,实际上不过是出卖色相的女奴罢了。李玄那老贼,甚至……甚至将我作为阴阳双修的鼎炉,把我辛辛苦苦盗来的男阳真元重新盗走……”
萧晚晴忽然一顿,咬牙道:“楚公子,你看看我的左臂。”
楚易微一迟疑,火眼金睛光芒怒放,凝神扫望,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穿透绿袖,只见她那雪藕滑玉似的臂膀上刺了七朵红梅,每一朵梅花都是由细密的红针组成,直没入骨,也不知究竟扎了多少针。瞧起来格外令人触目惊心。
萧晚晴珠泪忍不住倏然滑落,冷冷道:“一共两千八百九十七支透骨针,每一针都是我自己扎的。为了报仇雪恨,我只有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每出卖自己一次,我便在自己的手臂上刺上一针,让自己时时刻刻记住这屈辱仇恨!”
楚易心中大震,又是骇然又是怜悯,气刀倏地消散无形。
萧晚晴胸脯起伏,忍住泪水,咬牙道:“天可怜见,终于让我等着了复仇的机会。只要能釜底抽薪,从萧老妖婆和李玄老贼手中盗走轩辕六宝,他们二十年的阴谋便不攻自破……但眼下群魔乱舞,道门凋敝,凭我一己之力,又怎么能够?所以我想救出你们,借六宝威力,联手对付魔门群妖,为自己报仇,为天下平乱。”
顿了顿,妙目凝视着楚易,叹了口气道:“楚公子,你说得没错儿,我的确有觊觎轩辕三宝之意。人非圣贤,见此法宝,谁没有半点儿贪心?但只要能雪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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