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铜棺、观望阴阳镜中的幻景,难以细辨端倪,以他的火眼金睛,只怕早已认出她的原形了。
“大哥,我不怪你,你……你能这般待我,我很是欢喜。但你……但你当真不管我是谁,也会一样地喜欢我吗?”
“大哥,我不要你发誓。我对你也是一样的欢喜。只要你将来永不嫌弃我,永不后悔今夜所言,我就心满意足啦……”
突然,楚易又想起那夜在华山二十八宿洞中,她流着泪,嫣然而笑,所说的那些怯生生的话来。
一时间,他便如刚吃了相思果一般,心乱如麻,五味陈杂,也不知究竟是甜蜜、酸涩,还是苦楚。
他怔怔地凝望着蜷缩在地的那只美丽的白狐,想着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想着她的种种蜜意柔情,心神激荡,呼吸窒堵,蓦地忖道:好妹子,你是人也罢,是妖也罢,我都一样地喜欢你,誓不分离!
棺外,魔门群妖混乱,人声鼎沸,叫骂道:“他奶奶的,李紫微你想做什么?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杀人灭口吗?”“格老子的,没弄清真相前,晏丫头要少了一根狐狸毛,老子就拿你是问!”
李玄左手托起一个白玉净瓶,微笑道:“放心,等我将她元神凝炼成珠,放入这静心瓶里,你们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她定然说不了一句假话!”
说话间,紫微星盘飞旋怒转,光芒越来越强烈,晏小仙抱蜷一团,剧烈地颤动着,凄声悲鸣,铁链丁当脆响。
楚易又惊又怒,心道:此时再不动手,仙妹就凶多吉少了!刹那间灵机一动,又想:是了,这些妖魔挑拨离间,搅得道佛各门鸡犬不宁,今日我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索性弄他个天下大乱,再乘乱救出仙妹,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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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已定,再不迟疑,对着风神钟纵声哈哈狂笑道:“哪里来的无常小鬼,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打扰朕的千秋好梦!”
第三章 威震六合驱妖氛
笑声磁厚高亮,透过风神钟,在密室内轰然回荡,震得烛光明灭不定。魔门群妖无不悚然变色,数百双惊疑骇异的目光齐刷刷地凝聚在黑铜棺椁上,四下寂然无声。
萧晚晴心中一沉,又急又怒,妙目凝视着楚易,想要说话阻止,却奈何发不出半点声响。
楚易贴着她的耳朵,冷冰冰地微笑道:“娘子,我们现在可真叫作同棺共穴了。你若想保住小命,就老老实实地夫唱妇随,和夫君我一齐演一出好戏。”当下以最快的速度,将适才想到的计划扼要地简述了一遍。
萧晚晴心神大震,虽觉太过冒险,但总强过束手待毙。想到他为了晏小仙,竟不惜冒死相救,心中又是一阵如割剧痛……柳眉紧蹙,珠泪盈盈,刹那之间转过万千念头,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魔门群妖业已如梦初醒,纷纷喝道:“他奶奶的,是谁躲在棺材里装神弄鬼?快快滚出来受死!”
丁丁当当一阵脆响,法宝神兵霓光乱闪,杀气凌厉,纵横交错,激得铜棺嗡嗡轻震,火星四射。
楚易将棺盖缝隙间的北极磁石、西海神泥一一收起,纵声狂笑道:“嘿嘿,尔等妖魔小丑,擅闯朕的寝宫倒也罢了,竟然还敢口吐狂言,欺君犯上?快快滚过来受死!”
说到最后一字时,毕集周身真气,嘭的一脚踢飞棺盖,抱着萧晚晴翻身电冲而出,右手虚空急劈,绚光怒卷,一道凛冽无匹的气刀呼啸横扫!
魔门群雄眼前一花,只见一轮巨大的五色光波涟漪似地激荡开来,纷纷奋力隔挡。
“乒乓”连声,气浪迸爆。
离得最近的十五六名妖人喉头一甜,哇地鲜血长喷,断线风筝似地拔地抛飞,嘶声惨呼。
后方众人呼吸一窒,如被大浪排击,虎口酥痹,神兵险些拿捏不住,纷纷身不由己地朝后踉跄退却,心中大骇:天下竟有这等人物!
只有李玄、萧太真、方太臻等寥寥数人身形微晃,旋即站稳不动,但心底之震骇丝毫不下于众人,均想:这一记气刀像是太乙离火刀,又像是白金裂地斩,但又仿佛是碧木长生刀……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威力却又更在这些气刀之上!这人究竟是谁?
定睛望去,只见一个赤裸挺拔的美少年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棺沿上,满脸灿烂笑容,怀中横抱着一个绿裳美人,腰上系了一条七彩帛带,悬着一个淡白丝囊,绚光闪耀。
密室中集聚了天南地北的魔门群妖,但搜肠刮肚,竟无一人能认出这神秘少年,更想不出九州四海哪里来的这号人物。一时间凛然不敢上前。
眼见他神采飞扬,洒落不羁的模样,众女不由目眩神迷,怔怔忖想:“原来世间竟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什么潘安、宋玉、卫玠、周瑜只怕也不过如此罢啦……”
“萧师姐!”天仙门诸女蓦地认出了他怀中的女子,失声惊叫。众人悚然动容,疑窦更甚,纷纷朝萧太真瞥去。
火曜天尊打了个哈哈,阴阳怪气地笑道:“有趣有趣,冰火美人不在晴雪馆赏梅弹琴,跑到这古墓里做什么?难道萧天仙神机妙算,早料到我们会到这里,所以让她到这里接客吗?”
萧太真置若罔闻,又惊又疑,蓦地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莲步轻移,媚眼微眯,凝视着楚易微笑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将小徒囚在这铜棺之中?”
楚易眉尖一挑,纵声大笑道:“嘿嘿,‘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得自家人了!’小丫头,难道你连自己的十八代祖宗也认不出吗?这里是朕的陵宫,你说朕会是谁呢?”
萧太真脸色微微一变,心中突突剧跳,格格笑道:“你的陵宫?难道你是秦始皇不成?”
众人顿时一阵哄然。眼见这神秘少年赤条条地从秦皇棺椁中跳出,动辄称孤道寡,修为又深不可测,群雄已隐隐猜到这种可能,但始终又觉得太过荒谬。
姑且不论死了千年的人能否复活,嬴政死时已是五十多岁,又怎会如此年轻俊美?况且听他说话语气,狂傲不羁,与传说中那深沉刚愎的一代雄主颇为不符,倒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
东海救苦天尊哈哈狂笑道:“臭小子,你以为学了几招四不像的气刀,就能唬住老子吗?操你奶奶的!你若是秦始皇,老子还是阎罗王了呢……”
楚易心道:敲山震虎,杀鸡骇猴。不下辣手,镇住这群妖魔鬼怪,后面的戏可就难唱了。
当下长笑道:“哦?阁下既是阎罗王,不回冥府,赖在朕的地宫里做什么?”身影一闪,突然鬼魅似地急冲而出,右手一晃,“呼!”一枝青铜盘龙椎从乾坤袋中翻飞而出,碧光暴涨,蓦地化为两条逆鳞虬龙,怒吼飞舞。
“双龙镇海椎!”李玄、方太臻等人失声低呼,齐齐变色。
这铜椎是太古东海八大神器之一,相传是大荒时代,六侯爷击溃水族大军的法宝。众人只在《太清道藏秘编》等书中见过图谱,想不到竟会在这地宫里出现!
东海救苦天尊脸色微变,喝道:“翻江倒海,疾!”双臂挥舞,气浪澎湃,万千珊瑚珠子盘旋飞绕,突然幻化成无数骷髅,当空形成一道滚滚漩涡,嘭的一声,与双龙撞个正着。
轰隆!强光耀眼,众人呼吸一窒,只见双龙飞腾,骷髅珠子缤纷炸散,鬼哭狼嚎。
司马鲸波凌空翻滚,跌退出十几丈外,面如金纸,“哇”地喷出一口黑血,一屁股坐倒在地。
楚易长身傲立,右手一收,将双龙椎纳入掌心,昂首睥睨,哈哈狂笑道:“还有谁想上来一试?”
众人大骇,东海救苦天尊是“魔门六尊”之一,修为已近散仙,凶狂难当;其幻魔珠更吸炼了数千东海妖魂,聚散无形,妖诡无比。没想到仅仅一招,便被这神秘少年谈笑间打得大溃而退!
倘若这少年一鼓作气,痛下杀手,他岂不是要被打得魂飞魄散?
被楚易那嚣狂凌厉的目光一扫,群妖无不心生寒意,情不自禁地纷纷后退,凝神戒备,面面相觑,谁也不愿率先轻举妄动。
却不知适才这一下硬碰硬的对决,楚易体内也是气息乱涌,难受至极,根本无法立时追击。因此索性故作气定神闲,虚张声势。
暗自调息了片刻,目光扫处,眼见晏小仙盘蜷在地,簌簌颤抖,楚易又怜又怒,蓦地又纵声大笑道:“千秋一梦,皇图霸业。大秦万世帝国,将从今日重新开始!顺朕者昌,逆朕者亡。尔等还不快快磕头臣服?”
这几声大笑,运足了周身真气,直如轰雷贯耳。众人脑中嗡然一响,几乎站立不住,几个真气不济的登时骇得肝胆欲裂,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楚易心中大快,传音道:“娘子,该你出场啦!乖乖地照着我说的做,否则别怪夫君辣手无情了。”
萧晚晴背心被他轻轻一拍,经脉登解,“啊”地低呼出声,花容煞白,颤声叫道:“师尊,各位神门前辈,他……他的确是秦皇陛下!奴家亲眼瞧着他从棺中复活的!”
四周又是一阵大哗。被楚易神威所慑,又听了这番言语,众人不由得将信将疑。
萧太真与李玄对望一眼,心绪狂乱,隐隐之中总觉得似有不妥。忽地想到:难道那个谶语竟是真的?娇躯一震,心跳瞬间停顿,几乎喘不过气来。
念头未已,果听萧晚晴低声吟唱道:“四灵出,八荒破,二十八宿天下走。青龙啸,白虎吼,朱雀玄武震九州。莲花落,天帝苏,三十三天变颜色……”
魔门群雄登时面色大变,一个人失声叫道:“莲花落,天帝苏,三十三天变颜色……莫非……莫非这小子竟是……”紧张骇异之下,嗓音干哑,剩下的半句话竟说不出来。
“不错!”萧晚晴咬牙,一字字地道,“他不但是秦始皇重生,更是蚩尤大帝转世!”
一言既出,如惊雷震地。群雄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当年秦始皇一统六国,焚书练兵,将魔门的上古历史抹了个干净。后世修真虽然越来越多人沦落魔道,但对所谓神门的由来、历史毫无所知。即便是楚狂歌等千年一遇的魔门奇才也不能例外。
近年来,萧太真、李玄为了重振神门,将蚩尤大帝争帝失败,余党创立神门,矢志恢复“神帝五族制度”等上古旧事向魔门各大魁首一一说明,至于秦始皇一节则隐去不提。
在她穿针引线之下,魔门各宗终于团结一致,约定共同对付道佛各派,夺取轩辕六宝,开启四灵封印。而后恢复五帝制度,平分天下,共享《轩辕仙经》。这首数千年前的谶语,也因此大肆流传,成为魔门中人耳熟能详的歌谣。
随着二十八宿印解开,妖兽横行,天下大乱,魔门对于这首谶谣也越发坚信不移,都认为一旦四灵封印解开,蚩尤魔神就会投寄在某人身上,转世重生,成为平衡五族的神帝……
魔门群雄都是穷凶极恶的妖人魔类,逍遥自在惯了,自然不见得愿意受什么“神帝”约束。但这几百年来,群妖受道佛各派压制,过得憋气至极,暗自又希望真能出现个蚩尤转世,将道佛各宗打个落花流水。
此时听萧晚晴说这少年竟然就是谶谣中所说的“复苏的天帝”,焉能不骇然大惊?即便是萧太真、李玄等人,亦是方寸大乱,将信将疑。
楚易眼见群妖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暗暗好笑,“嘿嘿,你们既敢用这谶语妖言惑众,现在我就让你们自食其果,反受其乱。”当下微笑不语,冷眼旁观。
逍遥大帝脸色阴晴不定,忽然摇着扇子,眯眼微笑道:“有趣有趣!四灵封印尚未解开,天帝居然就已复活了?萧丫头,你说这小子是秦皇重生倒也罢了,说他是蚩尤大帝转世……嘿嘿,不知又有什么凭证?”
萧晚晴咬唇沉吟,瞟了萧太真一眼,像是鼓足了勇气,大声道:“帝尊明鉴,他就是秦始皇,而秦始皇原本就是蚩尤大帝转世,这点我师尊可作明证……”
萧太真大怒,脸上红晕横生,娇叱道:“孽障!你胡说什么?”
当年秦始皇便是自称蚩尤转世,从而号令魔门五宗,吞并六国。霸业既成,又过河拆桥,铲灭魔门。这段不光彩的往事一旦被魔门众人得知,萧太真身为其子孙,不但必定遭受众人嫉恨,辛辛苦苦构建的同盟阵线说不定也会因此土崩瓦解。
眼看自己最为信任的爱徒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这秘密,饶是她一向从容镇定,也忍不住急怒交加。
萧晚晴脸色雪白,颤声道:“师尊!事已至此,又何必再隐瞒?六宝归一,神帝复生,五宗臣服,圣女至尊……我们辛苦筹划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今时今日吗?神帝既已复生,您又何必借尸还魂,越俎代庖?”
众人轰然,疑云大起,纷纷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蚩尤大帝、秦始皇和萧天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奶奶的,什么五宗臣服,圣女至尊?什么又叫借尸还魂,越俎代庖?萧丫头快快说个清楚!”
逍遥大帝、火曜天尊等凶魁冷冷地凝视着萧太真,笑意森寒。就连李玄目中也闪过怀疑敌视之色,负手静观其变。
萧太真虽然依旧笑如春花,心中却是又惊又怒,忖道:这丫头今日怎敢如此自作主张?是了!定是她乘着妖蛇攻入地宫时,盗走了轩辕六宝。怕我责罚,所以索性恶人先告状,想置我于死地,然后乘乱溜之大吉……方太臻等人原已疑心我独吞六宝,再被她这般挑拨,只怕立时便会翻脸。
当下萧太真格格笑道:“晴儿,你是被魑魅迷了心窍,还是被魍魉附了身?师尊让你自省其心,说点真话。”樱唇急速翕动,默念御蛊诀。
咒诀方起,“游梦仙”登时发狂似地挣扎咬噬起来。萧晚晴心中剧痛,“啊”地翻身跌坐在地,骇然叫道:“师……师尊,饶命!不要杀……”脸色煞白,珠汗涔涔,美眸中满是痛楚惊怖之色,倒有大半是故意夸张出来。
众人哄然,更觉可疑,喝道:“老妖婆做什么?想杀人灭口吗?”
楚易哈哈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朕的子孙竟是‘叶公好龙’,平日里口口声声说要复活天帝,振兴神门,等到真见了朕,不但好死赖活不敢相认,还要杀人灭口!嘿嘿,小丫头,你就将此事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与大家听听吧!”
手掌一拍,抵住萧晚晴背心,真气轰然鼓舞,绵绵输入,瞬间化丝织茧,将蛊虫再次强行缚住。两道念力真气彼此对峙,僵持不下。
萧晚晴心中剧痛顿时大缓,知道此时生死攸关,容不得半点犹豫,当下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师尊,您对晚晴恩重如山,但此事关系到整个神门的兴衰成败,恕晚晴不能隐瞒!”
萧晚晴顿了顿,秋波流转,徐徐扫望众人,高声道:“各位朋友有所不知,我师尊便是秦始皇与蚩尤大帝嫡亲后裔!秦始皇当年之所以能扫平六国,统一四海,就是因为他得到了轩辕六宝,将四灵封印中的蚩尤大帝元神附入自己体内,无敌天下……”
当下将蚩尤如何被黄帝分尸四处,元神封镇;其后人如何组建神门,矢志光复;萧史如何成为秦国乘龙快婿,找到轩辕六宝与四灵封印;秦始皇又是如何背信弃义,用狡计杀死神门五宗精英,假借‘焚书坑儒’之名屠戮异己,斩草除根,而后又如何在一次修炼时,走火入魔之事从头到尾,统统说了一遍。
她声音清甜纯真,娓娓道来,真假参半,说得天花乱坠,却不由得人不信。一时间众神魔哄然喧哗,惊呼迭起。
她话中虽然故意竭力宣扬秦始皇是如何英明神武,励精图治,但似褒实贬,听在众人耳中,则完全变了另一番滋味,心底森森直冒寒气。
眼见众人惊惧恨怒地瞪视着自己,议论纷纷,楚易心中反倒大喜,知道他们已然上钩。
这群魔门妖人看似团结,归根结底仍是利益驱使,各怀鬼胎,只要自己能抓其要害,挑拨离间,就可让他们分崩离析,重新变作一盘散沙。等到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之时,自己再寻机救出晏小仙,原路返回,冲出地宫。
当下微笑不语,将几日学来的神功妙法学以致用,接连施展上古水族的“星河大法”、木族的“万竹连根诀”,全力护住萧晚晴心脉;同时借势发动强大的念力攻势,滔滔不绝地反扑。
此时他念力、真气之强,已可列入散仙级,与萧太真几在伯仲之间,又有轩辕诸宝护体,登时稳稳占了上风。
萧晚晴起初还有些紧张害怕,但眼见萧太真不能奈她何,胆气越来越壮。接着说道:“秦始皇大劫之际,体内的蚩尤元神再度离附到了轩辕六宝上。陵墓接连被盗,轩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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