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破绽?”
萧晚晴凝视着楚易,柔声道:“不错,楚郎想要将李玄模仿得浑无破绽,这《素女真经》非得练得炉火纯青不可。况且,一旦楚郎修成五行合一,将五族法术融会贯通,即便得不到《轩辕仙经》,迟早也能炼成大罗金仙,飞升天界……”
楚易怔怔听着,心潮澎湃,暗想:“在那地宫密室里,你不肯将这番话告诉我,想必还是藏了些私心。但你并没有乘着我七次‘胎劫’之时算计我,夺走五族秘籍,对我总算是情真意切。”
楚易心中酸甜苦辣,五味交杂,叹了口气道:“晴儿,不知你的玉女天仙大法又是那四部残经中的那一部?”
萧晚晴微微一愣,脸颊绯红,低声道:“是由《素女经》演化而来。晚晴是乙丑年、丁酉月、辛卯日、辛卯时出生,是颇为罕见的纯阴之体。所以师尊不让我修行‘天仙双修大法’,而改修‘玉女天仙大法’……”
说到这里,声音越发低弱起来,道:“也就是……每日以一个童男作药引,用‘阴阳透骨针’汲取他的精血,再钉入我的骨髓经脉。这样……这样既可不破处子之身,又能自行阴阳双修。只要连续修满三千六百枝‘阴阳针’,就可炼成‘天仙童丹’,修成散仙以上的境界……”
楚易恍然了悟,终于明白她臂上那千百枚细针的用途了,苦笑道:“原来如此。萧太真当年用‘两仪归真鼎’,你用‘阴阳针’,可谓是异曲同工了。”心下暗想:“若不是你被我破了处子之身,不知还要害多少无辜的孩子!这该死的‘玉女天仙大法’不修也罢。”
萧晚晴似是知道他的念头,俏脸潮红,低声道:“楚郎放心,那些童男只是被我们汲取了精气血髓,至多生上一场大病,尚不至死。你……你破了我的‘玉女天仙大法’,也是天意让我弃恶从善。从今往后,晴儿绝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啦。”
楚易微微一笑,颇感欣慰。
楚易见她神情温婉可怜,楚楚动人,他心中又扑扑大跳起来,笑道:“娘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等阴损邪功,废了也就废了,没什么大不了。夫君我和你一起修炼《素女真经》,坎离既济,阴阳交媾……”
楚易展臂抱住她,正待亲热,却被萧晚晴红着脸推开,轻笑道:“楚郎,我和你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你还猜不到我为什么说这些话吗?”
贴着他的耳朵,悄然传音道:“楚天帝和李真人都是火属真元,你‘胎化易形’之后,已可算是火德之身;晴儿却偏偏是寒金之体,五行火克金,此时双修,有弊无利。你刚开始修行《素女真经》,最好找一个木属真元的女子……”
说着,秋波流转,笑吟吟地往晏小仙瞟去。
晏小仙好奇地侧身站在屏风后,正听得有趣,见两人不约而同地朝自己望来,神情古怪,顿觉不妙。
正想抽身飞逃,却听楚易笑道:“好妹子,这卷《素女真经》,大哥有许多地方看不明白,不如咱们一起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吧……”
她眼前一花,惊叫一声,只觉得被一股强猛无比的漩涡气浪吸住,凭空飞起,倏地撞落到软绵绵的床衾上。
还不等她说话,嘴已被楚易那滚烫的舌尖封住,登时天旋地转,酥软无力。
烛光跳跃,焚香袅袅,屏风上的影子重重叠叠。
炉火劈啪作响,夹杂着细微的喘息、笑声以及衣裳窸窣的声响。白衣、裙裳……一件件散落在地。
一阵风吹来,垂幔拂动,衣裙翻卷,绣在屏风上的那对鸳鸯似乎也随之晃动起来。
在这朦胧的光影里,一切显得如此温柔甜蜜,春意融融……
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叫啾啾,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暖洋洋地斜照入梅湖小筑,靡尘在光束里翻腾扬舞,更觉悠闲祥和。
楚易耳廓微微一动,睁开双眼。
咫尺之距,晏小仙嘴角微笑,双靥晕红,也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雪白的臂膀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腰间,似乎在梦中也不愿与他分离。
楚易低头望去,翠绿的丝被上,处子落红犹如春花朵朵,灼灼鲜艳。想起昨夜恍如梦境的缠绵,心底涌起一阵阵的温柔喜悦。
楚易轻轻地抬起她的手臂,正想要起身,却发现腰腿被另外一条修长滑腻的美腿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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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望去,却见萧晚晴蜷身在他左侧,股腿交叠,如小鸟依人,睡得正熟。
楚易微微一笑,不忍惊醒她们,于是又轻轻地躺回原处。
晨风拂面,木叶沙沙,梅花香气浓郁扑鼻,合着身边二女的清幽体香,更是令他心荡魂销,神清气爽。
楚易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电光四扫。
窗外春光明媚,梅湖碧波澄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微风吹来,水天俱皱,四周梅林花海连绵起伏,宛如仙境。
经过这一夜的阴阳双修,楚易疲乏俱消,精神奕奕,火眼金睛与顺风耳似乎更加敏锐了。
凝神聆听,就连数里之外东市嘈杂的叫卖声,都一字一句,听辨得历历分明。
丹田之内,似乎有一团热气滚滚翻腾,忽上忽下,如火球似地急速飞蹿盘旋,又是麻痒又是舒服。
凝神内视,却是一个紫红色的元婴,虽然尚未完全成型,但手足俱在,眉目宛然,颇为滑稽可爱。
楚易心中一颤,惊喜不已。
修真只有炼到散仙境界时,体内真元才能凝聚成元婴。一旦元婴脱胎,从泥丸宫破体而出,就能逍遥三界,长生不老。
楚狂歌和李芝仪这一魔一道,虽然都已修成散仙之身,但两人元婴与楚易相融之后,真元淆混,胎化易形,一切都又重新开始。
因此,楚易虽然有散仙以上的潜力,却尚未凝炼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元婴。这也算修真界绝无仅有的一个异数了。
不想昨夜与晏小仙既济双修,被她木属真元所激,楚易体内的真元如火如荼,进境神速,短短几个时辰,元婴竟然就粗具雏形,可谓意外之喜。
对于这《素女真经》的威力,他也越发信服了。当下索性又照着真经中的“胎养诀”,凝神聚气,炼养元婴。
随着真气流向,元婴上下翻腾,左右旋转,楚易周身经脉百骸暖洋洋的,说不出的通畅舒泰。
正自得趣,忽听屋外远远地有人叫道:“禀王爷,裴中书求见!”
楚易一凛,收敛元婴。
萧晚晴二女也立时醒转,“嘤咛”一声,坐起身来。
楚易低声笑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两位娘子,昨夜睡得可好?”
想起昨夜癫狂情状,二女满脸晕红,又是羞涩又是欢喜。
晏小仙朝楚易“呸”了一声,笑道:“如果不是有只大蚊子,整夜嗡嗡直叫,我们自然睡得好啦。萧姐姐,是吧?”
二女相视而笑,彼此间又觉得亲密了几分,也不理他,携手跳下床,迅速穿衣着帽,易容变化,刹那间又恢复了俏丫头、俊书童的模样。
晨光中,二女翩然并立,犹如皎皎璧玉,交相辉映,动人至极。
楚易心中怦然大动,笑道:“春寒料峭,居然有蚊子敢侵犯本王爱妻?好大的胆子!嗯,不知咬了你们哪里?让夫君仔细瞧瞧……”
楚易说着,猛地抓住她们手腕,往怀中一拖,又想要乘隙轻薄一番。
萧晚晴格格一笑,拉着晏小仙挣脱躲开,柔声笑道:“楚郎,外面就有只老奸巨猾的花脚蚊子,你还是快想想如何对付他吧。”
不等他说话,早已飘然逃出了屋外,远远地传音道:“裴永庆一大早便跑来看你,必是听说了昨晚之事,抢着拉拢你来啦。此人心计深沉,谨小慎微,是本朝出了名的不倒翁,年轻时又曾在茅山修行,颇有道行。楚郎千万要仔细应对。”
楚易牙根痒痒,叹了口气,喃喃道:“放心,大年三十,这死老头子居然大清早就来坏我好事,本王自然会仔细应对。哼,不倒翁,不倒翁……本王让你摔得四脚朝天,五体投地,六神无主,七窍流血……”
他穿上衣裳,出了梅湖小筑,在两个婢女的引领下,绕过碧波荡漾的湖面,朝松林中的临湖轩走去。
阳光灿烂,松林如海,临湖轩倚山面湖,飞檐勾角,回廊楼台迤逦环绕,极为富丽奢华。
廊阁中,红炉绿茶,清香袅袅,两个童子正在小心翼翼地扇动着炉火。
几丈开外,一个紫衣玉带的老者凭栏背立,衣袖猎猎鼓舞,与碧虚湖光构成了一幅明净的图画。
听见楚易的脚步声,那紫衣老者徐徐转过身,微笑道:“如此桃源仙境,尘心尽涤,难怪齐王不理人间之事了。”
他鹤发童颜,笑容清雅,风度怡然卓绝,伫立在这松涛湖浪之间,更衬得飘飘出尘,仙风道骨。
被他目光一扫,楚易心中一震,莫名地涌起肃穆敬重之感,既而又是一凛,心想:此人真气巍然内敛,犹如渊停岳峙,深不可测。晴儿说他曾是上清茅山宗的修真,其修为比起唐仙子,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的轻视之意登时大减,哈哈一笑道:“裴大人见笑了,本王自小便向往天下名川大历,奈何一直无暇游览,只好摹虎画猫,取江山一角,聊以自娱遣兴了。”
裴永庆微笑道:“齐王当年叱咤风云,威震八荒,却选择急流勇退,寄情山水。这份超然心态,非常人所不能为。”
他的声音清雅铿锵,颇为动听。顿了顿,又道:“不过,圣人常说‘身在江湖,心在庙堂’,齐王身处桃源,依然关切着洞外风雨,这真是天下百姓的大幸哪……”
楚易心道:“咦?老狐狸倒开门见山,直入话题。我先装装傻,听他说些什么。”
当下拉着他在碧玉石桌边坐下,笑道:“裴大人这话可高抬本王啦。孤家是闲云野鹤之身,早就不打算再管什么事啦。太平盛世,孤家喝喝茶,赏赏风月,逍遥自在,此乐何及?”
招手让童子过来,为二人斟上茶,举杯笑道:“裴中书,这是福建武夷的岩茶,生在峭壁之上,普天之下只有区区几株,一年也不过产十斤而已。香浓味醇,冠绝天下,你可要好好尝尝。”
白玉瓷杯内,绿褐鲜艳的茶叶悠然翻腾,水色纯净如橙黄琥珀,清澈而又温润,浓香随着热气丝丝蒸腾。
裴永庆浅啜了一口,动容道:“果然好茶!”
又喝了半杯茶,叹道:“依老臣看来,齐王和这武夷岩茶,倒果有几分相似呢。”
“哦?此话何解?”
楚易知他开始借题发挥,言归正传了。
裴永庆微微一笑,道:“古书有云‘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茶可谓百草中的贵胄了。而此茶又是茶中王者,所能解者,何止百毒?齐王身经百战,为陛下平定的叛乱纷扰,更是不计其数,难道不像是为神农帝解除百毒的神茶吗?”
楚易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常听天下人说,本王是第一等的杀人利器,说孤家是第一等好茶的,裴大人可是第一个。嘿嘿,说得好!本王敬你一杯!”
裴永庆仰头细饮而尽,放下杯子,沉吟道:“王爷,恕老臣冒昧直言,听说王爷昨夜在北曲游玩之时,被一群胆打包天的乱党挟持,威逼反叛,可有此事?”
楚易哈哈一笑,打趣道:“咦?奇怪,裴大人府邸不是在平康坊的西边儿吗?孤家明明记得昨夜刮得是北风,难不成突然转向,居然把消息吹到大人家中去了?”
“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老臣今日来此,正是为了此事。”
裴永庆神色从容不变,起身作揖,肃然道:“良茶可治百病,乱世需倚重臣。梅湖虽仍是风平浪静,但外面却已是惊涛骇浪,连天风雨。太子作乱,朋党纷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再没有一个定海神针般的人物,出面调停把持,局势只怕再也收拾不住……”
楚易皱眉道:“裴大人说的这个人,难道是孤家吗?”
裴永庆白眉一扬,斩钉截铁地道:“正是!”
他回答得这般干脆,倒有点出乎楚易意料之外,先前构思好的诸多对白反倒都用不上了。
楚易微笑道:“想来裴大人今天是成竹在胸,有备而来了,不知有何高见?”
“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太子。”
裴永庆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楚易,道:“眼下太子谋逆作乱,罪不可赦,即便陛下慈悲,不赐他死罪,也要被废为庶人。十八位皇子都虎视眈眈,梦想着顶替其位。天下大乱的根源,便是因此而起……”
楚易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浅啜低饮,心道:“奇哉怪也,这闷葫芦老狐狸怎么突然转性了?变成了竹筒倒豆子?”
脸上却不动声色,悠然道:“裴中书的意思,就是让孤家速速劝陛下,赶紧确定太子人选,以平定人心了?”
裴永庆沉声道:“正是。”
楚易喃喃道:“可是十八位皇子,个个都聪明宽厚,定下谁才好呢?”
瞟了他一眼,故意猛一拍案,道:“有了!宣王英霸勇武,雄才大略,二十岁时,便曾带了数千卫兵,轻易平定了郑王之乱;又礼贤下士,从善如流,我看倒挺适合……”
“王爷说得是,宣王的确十分勇猛霸气,打起仗来很是了不得。”
裴永庆神色微变,沉吟道:“但正所谓‘仁者无敌’,治理天下,靠的绝不是勇猛霸气。当年纣王威武无敌,还不是因为暴政失掉了天下吗?历代帝王之中,凡是恃擅武力的,要么穷兵黩武,民不聊生;要么刚愎自用,怨声载道……少有不亡国的。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呐。”
楚易暗感好笑,心道:“老狐狸终于沉不住气了。我再逗他一逗。”脸上装作非常凝肃,又故意举了几个皇子,大加赞赏,偏偏绝口不提康王。
裴永庆神色尴尬,小心翼翼地逐个反驳。但其驳辞甚为圆滑巧妙,不是直接批评,而是借用朝中其他大臣的舆论,含沙射影,听来倒也有理有据,颇为中肯,让人无话可说。
楚易叹道:“孤家举了这么多个,裴中书却鲜有满意的。不知道在裴中书眼里,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呢?”
裴永庆等得就是他这句话,松了口气,肃容道:“王爷,举贤不避亲。老臣以为,当今之世,最适合当太子的,应该是康王殿下。康王仁厚宽容,温文尔雅,深得朝野上下爱戴……”
楚易不等他说完,便“咦”了一声,哈哈笑道:“这可奇了。孤家怎么听说康王沉溺声色犬马,和本王颇为志同道合呐?”
“王爷,道听途说,最不可信……”
裴永庆目中隐隐闪过一丝冰冷的怒色,淡淡道:“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康王仁慈宽厚,深得陛下垂爱,因此难免有些小人嫉恨造谣。王爷当年不也受过这些流言蜚语之害吗?又岂能当真?”
顿了顿,裴永庆又道:“康王常说世间他最为敬服的人,就是齐王您了。和王爷一样,他对兄弟向来十分友爱,从前不愿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伤及手足之情,所以才以王爷为榜样,超然局外,韬光养晦。”
“老臣相信,以康王的胸襟才干,若能得到王爷的支持辅佐,假以时日,他必定会像楚庄王那样,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他风度清雅,谈吐得体,口才颇为了得,总能在不知不觉中,褒贬抑扬,让听者渐渐顺其逻辑,跟着他打转儿。
若不是楚易对他与康王的底细了如指掌,知道这位小王爷实在只是个懦弱无能、纵欲好色的草包,只怕真会被他的如簧之舌说动了心。
裴永庆见他微笑不语,只道他已有些动心,又道:“太子之事,陛下一直难以决断。齐王是西唐的中流砥柱,又是陛下最为信赖的人,一言九鼎。有您出面,这淆乱局势立刻便可安定下来了。中兴大功,足可千秋流芳。”
顿了顿,裴永庆淡淡道:“另外,伍娘娘若知道王爷对康王的关切,也会十分高兴的。这等利己利人,又造福天下苍生的好事,王爷以为如何?”
他这几句话威逼利诱,绵里藏针,其意再也明白不过。
伍慧妃自己没有子嗣,从前觉得康王讨喜,就收了这只小了自己几岁的王爷做契子,对他颇为宠爱。
你若识相,就趁早支持康王,伍慧妃必会投桃报李,给你丰厚回报;否则,你就自个儿买个棺材躺着去吧。
楚易心中大怒,突然哈哈大笑道:“裴大人,原来孤家还有一个地方最像武夷岩茶,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裴永庆一怔,微笑道:“愿闻其详。”
楚易笑道:“武夷岩茶既不是红茶,也不是绿茶。但喜欢红茶的,都想要喝它,喜欢绿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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