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里面流淌的也是彪悍的藏人血脉,何况也许还有点伍文定神奇的血脉,所以一路上都活蹦乱跳。除了看电视看电影动画就是在母亲身边好奇的打量这片完全和平时看起来不同的天地。
米玛也不给女儿解释,就只是抱着双双,静静的在卡车的颠簸中看着外面,不时回头看看自己的丈夫。
伍文定自然也能感觉到妻子的变化,自己也不乱开玩笑,轻声问:“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过去不太好?”外面步行朝圣的信徒不算少,每公里都能遇见,只是有些路段频繁点,有些稍微少点,大多是三四个人,其中一个也许是已经这样朝圣过,负责拉动一辆装满生活用品的板车跟在后面,另外几人就一路磕长身头,一直磕到终点,也许要连绵上千公里,一直步行磕头大半年!
很明显的,每个磕头前行信徒的额头上都有一块厚厚的血茧!是什么样的精神力量,能支撑他们这么虔诚的前行……
米玛摇摇头:“我的心是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女儿,我也会这样,这对我来说,坐车还是磕头只是修行的形式而已无所谓的……………”伍文定试探打听:“那你的心情……”米玛脸上略微有点笑容:“很复杂你知道我是个心思简单的人,你也纵容我一直这么心思简单,但是在我心里总还是有复杂的时候……………”伍文定点点头:“能和我分享一下么?”双双在母亲怀里,似懂非懂的感觉到父母好像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吭声,只是把自己大大的眼睛两边仔细打量。
米玛没什么犹豫:“我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最崇敬你的人,但是这份感情一直都在变化,到现在,我还是那么的崇敬你,但是现在我爱戴眷恋的仅仅是那个作为我丈夫的你,和上师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所以我现在对于你和佛……,…,有些东西有点混乱,你明白吗?”声音说得有点轻,和平日在家慵懒漫不经心的米玛截然不同,只有在论佛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睿智的米玛,而这样复杂的藏语,双双是听不懂的,可她依旧不闹,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父母。
伍文定听了,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思考了一下才点头:“你从小
就接受了比较多的佛教教育,应该说比我丰富得多,现在你也许也看出来了,我其实并没有多少佛教理论的成分所谓上师转世,并没有把那些藏传佛教的东西传授给我什么,在这个转世生之前我也是这么做人做事的,只是力量大小,境界高低而已,所以说到底,我也许是个假转世…”他终于还是实话实说,毕竟作为他的妻子,这种东西他觉得没有必要对枕边人隐瞒,就算是会导致什么不好的结果。
米玛一口截断了丈夫的话,在平时这是极其罕见的:“这就是我混乱的地方!你听我说!”
伍文定有点惊讶的看了一眼妻子,点点头不吭声,专心开车。
米玛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你这才叫真转世!转的不是那些经文和理论,转的只是一颗佛心,而且所谓的转世也不是那一瞬间,而是你的一生就注定是这样的,从你出生开始也许转世就开始了,纳珠寺的一瞬间不过是为了方便你入世修行而已,也就是说你一生的所有都是早已注定的,包括我们母女俩……”本来以为自己被妻子看穿底牌的伍文定,惊得目瞪口呆:“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米玛不回答他,自己越说越流利:“我为什么混乱,就是因为看见那么多所谓转世,和你这个有太大的不同,为名望,为利益,为享乐……………,你都是知道的吧?”
不等伍文定回答,她就自己继续:“那么我所以一直信仰的东西是不是有很多地方是不对的?是背离了教义的?是不是你一直都不和各界打交道就是因为你早就看出来了不屑于和他们交流,只用自己的一己之力默默改变?那么我为什么还要信这些?看看那些虔诚的信徒,看看那些被信徒们捧得高高在上的家伙,千百年来一如既往的艰难生活的信徒们为什么没有改变?和你比,那些家伙算什么?”脸上的神采愈的飞扬起来,似乎这一番对话慢慢的在理清她有点混乱的思路!
双双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慷慨jī昂的母亲,再看看同样眼睛瞪得铜铃大,还要开车的父亲,惊讶极了!
米玛边说边理顺自己的思路:“我就想去神山看看,我要去印证一下,到底你是对的,还是他们是对的,如果你是对的,我就不信佛,信你!”伍文定给吓一跳!”如果他们是对的呢?”车都不想开了,慢慢靠边。生怕妻子给出一个难以想象的〖答〗案。
米玛却伸手气哼哼的在面前中控台上拍一巴掌:“如果你是错的,那就让我去沉沦阿鼻地狱!我也要去争一番,到底什么才是对的!”阿鼻地狱也就是汉语常说的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要有什么样崇敬和爱恋的心,才会让面前这个貌美如hua的年轻女子甘愿为自己的丈夫,承受那传说中永远没有任何解脱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绝无其他感受,而且受苦无间,一身无间,时无间,行无间的痛苦啊伍文定似乎好多年都只有笑容没有愁苦眼泪了,在这一刹那,他却分明感到眼泪一下没能抑制住的盈满眼角,没有擦,咧嘴笑笑,用汉语轻轻的回应:“我陪你……”米玛也笑起来,抱着女儿,脸上一脸的轻松……
双双惊讶的看着眼角居然有泪的父亲,挣脱母亲,稚nèn的小手举起来mo父亲的脸颊:“我陪爸爸妈妈……,…
伍文定哈哈的笑起来,转头对米玛说:“哪有这么悲壮……来亲大爷一个!”
米玛也笑起来:“人家难得能想这么多嘛”探起身来在伍文定脸上亲一下,用双擦去那点泪水……
三天后,先出现在公路左侧即是著名的玛旁措湖,也就是传说中的西天瑶池!在公路上就能看见那一汪碧蓝的圣湖,可伍文定现在没兴趣过去看美景,方向盘一打,就照着右边下了车道,沿着g的指引前行直到看见那座传说中守护在神山侧面的寺庙……
同时看见的自然还有那种如同金字塔一般雄伟壮观的神山!
向着午后的阳光,圆顶金字塔形的神山上半截是椎体,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纵然在阳光照射下也绝不融化,一道巨大的竖向雪槽和一道横向的山崖交叉组成了那个著名的万字格,在佛教中,这就象征着幸福和吉祥,现在山顶上弥漫着浓浓的白雾,更加增添了神山的神秘sè彩。
和绝大多数青藏高原或者说世界上任何一座著名山峰不同,神山就是一座独立的神山,长相规整严谨,如同一座金字塔一般矗立在高原上,没有任何和别的山连绵起来的感觉,就连路上经过的那座全球第一高峰也不过是连绵不绝的喜马拉雅山脉中的一个山尖。
所以围绕这座神山七十余公里的转山,就成了来自全球虔诚佛教信徒朝圣的功课。
伍文定一家三口在米玛的带领下,自然也不例外,可是按照米玛自己的要求,这步行转山的几天,就不能回到车上去休息,只能风餐1ù宿!
于是伍文定就成了转山人当中,极其罕见的背了一个很大背包的!
因为在这个空气稀薄,生存条件极差的高原上连续步行,就算是藏人,也是非常劳累而危险的,所有的口述相传文字记载都强调一定要轻身转山,不然很容易因为负荷过重体力透支,导致悲剧生,所以一般都是请背夫背着生活物资走,米玛这样自带背夫的倒是少见!
和妻子严格遵循转山形式,从步幅,手势,方向,表情,服装都有严格要求不同,伍文定背着一个巨大包袱,包袱顶上坐着一个玉雕粉琢的小女娃,父女俩都一直笑眯眯的看着米玛,好像是在看表演,没有什么宗教上的精神压力,就当是来看风景的。
一家三口,穿着藏服的妻子漂亮华丽,步伐雍容协调,丈夫穿着户外服装强壮坚定,背着大量的行李,表情轻松的一路跟随,一身防寒服的女儿天真无邪,搭配天地间的美景,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却又和谐因为正处在难得的天气晴好期,一同转山的信众不少,正时针和逆时针的都不少,国外的更是占了大多数,还有为数众多的世界各地游客,站得远远的,看着这些虔诚的人,特别是那极其醒目的一家。
有不少快门被按动,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当然其中几个身手矫健的身影也在拍期已录,存档备案。
可就在米玛迈动了一百步不到,忽然一道阳光仿佛金sè的利剑一样,一下穿过厚厚的云层,投射到巨大的神山上!
仿佛是风在动,又仿佛是云在动,更仿佛是心在动!
一阵若有若无的磐木板击打声,似乎从渺无人烟的山顶传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佛光,又是传说中的仙音……
一起出现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半杯咖啡
. ,几乎所有的信徒,纷纷都在第一时间跪伏下来一些游客,也在这种自然景观出人类想象的特殊状况中惊讶的跟着伏下……,
更多的游客是拿起自己手中的各种设备,记录着难得异象!
于是那纷纷伏地的转山信徒鼻中,原本就很特殊的一家,一直站立着,显得更加特殊!
浑身没有多余豪华装扮的米玛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天空中那一道穿透云层的光芒,再看看身边依然如山一般魁梧背负大包的丈夫,忽然有一种醒瑚灌顶的明悟!
没有什么对错,自己的丈夫也没有什么真假,他就如同那穿透云层的光芒,坚定而干净利落,也许他的光芒只能照到那么一小块,那就一小块,但这穿透出来的光芒就是希望,能够拥有一切的希望!
自己给自己讲解一番的米玛,双手握在xiong前,狠狠的挥了一下,脸上绽放出夺目的容光,伸手牵住伍文定,朝着自己前行的方向,继续迈动步子,丝毫不受天上的光芒和隐约声响的干扰!
这完全不同凡响的一幕似乎深深的影响到了周围的人,有人居然认出了米玛!
“仁bo切……”
“土益尼玛的妻子……、,这样的字眼出现在周围窃窃sī语的信众口中这里还有其化教派的信众,也隐约能听见议论纷纷……
伏在地面的信众们,让各种消息潮水般的朝周围四散开去这一切,都和一家三口无关,他们依旧按照自己的步子,乐呵呵的转山前行!
接下来的三天里面,白天米玛都牵着伍文定的手转山,双双要么趴在背包顶部,要么干脆被装在背包里睡觉,再不就牵着父亲的手,好奇的跟着母亲学着动作缓缓而行……
其他人都静静离开这一家一段距离,丝毫不敢过来打搅。
晚上扎营才会有一些一直跟随在后面的信众过来敬献哈达,伍文定也不矫情,端坐着,让信众jī动的为他挂上哈达,他一一mo顶赐福,有两个主动汇报小区建设情况的牧民,他还笑眯眯的听了!
所以到了第三天晚上,那几个矫健的身影不得不出来围在伍文定一家周围,一方面维护秩序,一方面算是汇报交接情况。
打头的那个一看就是汉人:“您好,伍文定同志,您这边已经基本结束了,能不能明天一早就安排启程,我们已经在安排人手准备给您加油了。”伍文定伸头看看,确实有辆油罐车已经过来了,点点头:“本来就要走,我妻子按照民俗习惯善始善终,今晚还要1ù宿一晚,明天一早就出,也辛苦你们了。”
对方可能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平和,很有点惊讶,也不废话,点点头找伍文定要过油箱钥匙就跑了。
天微明时,伍文定抱着怀里睡袋里的妻子和女儿,对不少已经早就醒来,等在路边的信众点头示意,也不多说,就上车离开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消息传播的这么快,一路上随着他开车回家的路边,各种印着他头像的宣传画居然就被在了路边!
伍文定还下车好奇的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揭了一张下来上车欣赏,一阵撇嘴:“你说这是照片,我什么时候穿过喇嘛服?你说是电脑搞的,麻烦你稍微精细一点,毛毛糙糙的,就跟做的版画似的,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起码也搞个海德堡机器来印刷才配得起我的名声嘛,这多半就是个什么地下工厂的丝网印刷!这质量!我看看,他还敢卖二十块一张?!回头要叫张〖书〗记好好查查这事儿!”米玛不搀和,这位就好像充满电一样,又回到了那个慵懒悠闲的状态,笑眯眯的靠在车门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多半就是你那个什么青少年培训基地的劣质印刷机印的,他们美其名曰降低成本,我是知道点的,反正钱也都是你赚了然后拿去修小区的,我看你从那个环节开始查1”伍文定给噎住!手中抓着那张自己的神像yù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扔操控台上,继续开车!
米玛哈哈大笑,双双看着父亲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回到家,孙琴和陶雅玲围观米玛好一阵:“你们这出去是做了什么?怎么你搞得好像做了个很昂贵的护肤面膜似的?你们不是去了高原么?”
陶雅玲知识渊博点:“你不会是干脆到死海泥中间去埋了几天?
这么容光焕?”
米玛得意:“就不说!哈哈!我在成都买了很多连续剧,要不要看?有韩剧,日剧,美剧哦?”只有徐妃青认真观察伍文定和双双,肯定的点头:“没什么问题,那就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晚上陶雅玲才和伍文定商量:“小青给我说了,最近你陪她们俩出奔折腾,累坏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孩子们放寒假1并你再陪她出去一一一一一一…
伍文定笑:“我累个什么,你呢?你什么时候用用你的船票?”
陶雅玲笑得轻巧自然:“我只觉得自己天天都在用。”
伍文定怂恿:“还是想想有什么自己比较异想天开想做的事情,我陪你一起做,奇怪点都好。”
陶雅玲这正统孩子要想这种事情得需要时间,皱着眉头答应好好想,先让徐妃青折腾。
徐妃青这姑娘是真沉得住气,一直到寒假,才拖着伍文定上路!
事情简单得很,一早徐妃青检查完伍文定兜里没有剩下一分钱,才笑嘻嘻的背着自己的二胡布袋子,拿出那支笛子给他:“我已经叫爸爸和钱姨过来接三妹和大小双去过年你陪我去杭州过年!”
伍文定傻愣愣的看着徐妃青除了二胡袋子就是一个洗得白的旧布包和水壶,身上一件暗红sè的旧羽绒服,脸上戴了一副街头最便宜的那种黑sè墨镜,头简单的扎了马尾在头后十足一副十多年前的古板打扮,脚上一双旧旧的〖运〗动鞋,总之一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妃青还喜滋滋的摘下墨镜给他看:“里面都了东西,看不见我就要老老实实的当瞎子卖艺,一路卖到杭州去,到我们喝黄酒我唱词的那个西湖边上去!”
伍文定继续愣:“我呢?我怎么做?”他自己身上倒也本来就是灰计扑的平凡打扮,可这一分钱都没有真的不带?
徐妃青早就想好了:“你扮哑巴,从踏出我们的院门开始,你就不能说话一个字都不能说,就这么陪着我一路过去,有钱坐车没钱走路!”
伍文定是真吃惊了:“你也不带钱?”
徐妃青抿着嘴肯定的点头:“嗯!”
旁边围观的陶雅玲和孙琴都有点捂脸:“这都什么事儿啊?”
米玛却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有什么,去到朝圣的哪个不是一路步行过去?还一路磕头呢。”跟这就没法说!
伍文定略一思考,就接过笛子点头:“好!那我们就走!”
原本准备带着孩子回娘家过年的三位姑娘顿时变得有点依恋,一直送到大院门口,就看见伍文定迈出步子用手指笑着做个缝上嘴皮的动作,挥挥手就和那个纤瘦的身影一道慢慢沿着自家的水泥路,笑着跟守路口的保安亭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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