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家都出了力,结果表扬的时候呢,账都算到他头上。”王圣利不满的说。自从朱代东调到县里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逐渐成了县政府的外人,朱代东不管做什么事,总能让县政府围着他转,这次去市里参加招商引资洽谈会,更是出足了风头,虽然现在郭书记向黄市长汇报办证大厅是县委县政府一起研究出来的结果,可实际上,谁不知道这个创意出自朱代东?
蔡君浩只是笑笑,不再接口,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合适,又问,“圣利县长,你爸的病怎么样了?”
“脑溢血突发,他辛苦了一辈子,恐怕时间不长了。”王圣利叹了口气,这是发生在昨天的事,今天要不是市里来的领导太多,他肯定不会参加的。没办法,现在县里也有了电视台,这样的重大新闻,绝对不止播一二个晚上就会停的,他身为常务副县长,这样的重大活动却没参加,会引发多少人的猜忌?甚至还会连累到父亲。
从昨天到现在,去县人民医院看望王圣利父亲的人络绎不绝,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王圣利屁股下面的位子?如果他给人传出一种不安全的错觉,比如市长下县时,他这个常务副县长却没出现,会给我造成什么感觉?县里其他的事王圣利都可以不参加,哪怕是自己主管的部门,但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他必须参加。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圣利县长要看开些。”蔡君浩安慰道,只要话题不再往朱代东身上引,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市长来一趟雨花县也很难得,会后县里安排市长去视察了一些企业,比如农机厂、机械公司。开发区黄子良以前来过一次,但现在再来,开发区已经实现三通一平,标准厂房也建设了一部分。机械公司最大的特色就是出口创汇,而且还出口到多个国家,让机械公司的形象无形中高大了许多。能把产品卖给外国人,给我的感觉就不一样。现在这也成了机械公司向外宣传的一个重点,本公司生产的产品远销东南亚,这句话比销售员费再多的口水更有用。
“县长,是不是让市长去财政口看看?”王圣利建议,总是在开发区转,让他有种为朱代东作嫁衣的感觉,不能什么风头都给朱代东抢去了吧?自己负责的财政、税务工作今年也取得了不少成绩。
王力军点了点头,王圣利的想法他能理解,谁都想让自己的工作得到领导的赞赏。王力军向黄子良提出,想请市长到县财政局调研,黄子良却说想去雨花县水泥厂看看。听说水泥厂贷款三千万,从德国引进技术和设备,引进了一条新式干法水泥生产线,日产二千吨,这样的产量稳居全市第一。
王力军当然不会拒绝黄子良的提议,对王力军来说,黄子良能主动提出去水泥厂调研,他更高兴。连市长都知道水泥厂贷款三千万引进德国设备,王力军跟着脸上都有光。王圣利在后面听得真切,脸青得像三月树上的桃子。
而且让王圣利更痛心疾首的是,他接到医院的通知,他父亲因为病重不治,已经进入弥留之际。王圣利顾不上自己的形象,马上向郭临安请假,郭临安表示理解,让他安心回去,并请他传达县委县政府对他父亲的慰问。
第214章 王圣利还想要有个爹
王圣利到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时,他父亲目光已经涣散,看到儿子来了,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费力的用手指着病房一角那堆积如山的营养品和各种水果花篮,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长呼一口气,好像把最后一点力气也用了出来,真正的油枯灯灭。
“爸,爸,爸!!!”王圣利眼里已经没有了县领导的矜持,放声痛哭。
“王县长,节哀顺变!”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蔡引明劝慰着说,如果说谭志鸿是一心为县长服务的话,那他这个副主任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常务副县长。
“引明,我现在心情很乱,我爸的后事,要多麻烦你了。”王圣利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缓缓的说道。
“王县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伯父过世,我也很伤心,但逝者已逝,我们应该更加坚强。这是昨天到刚才来看望过伯父的单位和个人。”蔡引明拿出个本子,上面记着哪些人和单位,在什么时候送了些什么时候东西,主要是钱物。钱他都存到了医院里,物都放在病房里,那些水果和营养品占据了大半间病房,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来看望过王圣利的父亲。蔡引明悄悄做了个统计,光是他代收的钱,已经超过了六位数,还不包括有些数目较大直接交给程卫红的。
程卫红见到公公死了也很伤心,但她的伤心最主要是公公死的太早,现在知道王副县长父亲病危的人还不知道,要是公公能挺个十天半个月的,那该多好啊。可惜,才二天多,三天不到,只有县里的这些部门和消息灵通的乡镇一把手来看望了,损失很大啊。
而且公公死了,县里的主要领导也不会来看望,要死也不看个时候,今天市里的主要领导都来了县里,要是能多挺哪怕一天都是好的啊。
既然王圣利的父亲已经逝世,郭临安和王力军也不可能再来医院看一个死人,只是让县委办和县府办的主任代表县委县政府来看望王圣利。
其实今天医院里还有个人也在同一天死去,是县统计局局长潘振声。潘振声在医院倒是拖了大半年,但他是癌症,用了几十万,去省城的大医院也看过,最后只有回到县人民医院静养,最终也没有挺过来。正好县委办县府办的人也一道去慰问了潘振声的家人。
虽然潘振声是统计局的局长,但在殡仪馆办丧事的时候,却反而没有王圣利父亲这么风光。各个乡镇的一二三三四五六七八九把手,县里各个部门的一二三三四五六七八九把手,都去给王圣利的父亲吊唁。可就在隔壁的潘局长的灵堂,除了本局的几个人来过外,就只有老家的亲戚朋友。
王圣利的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而潘振声是正科级干部,而且还是正职局长,可死后两人的情况却大相庭径。正科级局长斗不过农民,当然,是在死了之后。朱代东是听陈树立谈起这件事的,朱代东只有笑笑,这很正常,如果死的是潘振声的亲戚,场面肯定不会这么冷清。
严蕊灵在雨花县等了两天,除了给黄子良等市里领导做了专访外,又给县里的主要领导做了访谈。她是朱代东女朋友的事,不但县里的领导知道,市里的领导也都清楚了。特别是黄子良,他与严鹏飞的私交还可以,也去过他家,见到过严蕊灵。这次在雨花县再见到她,马上就想到了她的身份。没想到她已经成了朱代东的女朋友,看两人的关系,恐怕已经很稳固了。
也正是因为严蕊灵与朱代东的关系,她对郭临安和王力军的采访很顺利,两人很配合,当然,提到雨花县的工作时,也会顺便提一提朱代东。得罪朱代东不要紧,得罪了省报的记者,可就不妙了。
倒是朱代东觉得自己没必要出现在严蕊灵的新闻稿里,自己现在还是名非常委副县长,在县里风头本就很足,要是再让严蕊灵在文章里称赞一下,无形中会得罪不少人。自己干了多少事,领导心中有数就行,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他让严蕊灵重点突出县委县政府的功绩,把自己的名字去掉,要提能顺便提一句,绝对不能详加介绍,要不然反而会弄巧成拙。
严蕊灵笑朱代东,在官场里像根老油条似的,什么事情都让他考虑到了。
“我这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慢慢学习。”朱代东笑了笑,肚里还加了一句,还少了你父亲的指点,严鹏飞曾经就告诉过朱代东,平日有事没事可以上上新闻媒体,让大家经常能看到你,不仅知道你在努力做事,而且知道你很安全。不过有一点要注意,上电视和报纸的次数不能超过一把手,甚至只要比自己排名高的领导都不能超过,否则让人误以为要“逼宫”什么的就不好了。比如这次,王圣利、曹长宽的排名都在自己之上,他们在稿子里都没出现,自己何德何能要出现?遑论县委那边还有好几位副书记,只要领导知道自己干了事,有了成绩,就行,这年头,自己能不能被提拔,也不关老百姓什么事。
“你还用学习?我看你已经精通了。”严蕊灵娇笑道。
“至少某些方面我还很生疏。”朱代东馋着脸,扑了上来。
“这可是在雨花县,你不怕别人知道?”严蕊灵问。
“连书记县长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我又不在你这里过夜,只是温习昨晚的‘功课’而已。”朱代东坏坏的笑着说。
昨晚严蕊灵的阵地已经被攻陷,今天晚上再进入,就显得顺利得多,顺利代表轻松,也代表舒服和享受。昨天晚上,严蕊灵是垂死挣扎,今夜则是欲拒还迎。这种事对初学者来说很容易上瘾,他们渴望着能更深的了解对方,特别喜欢黑夜,希望二十四小时全部是黑夜,那样他们就不用分开。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今天直接就见了“真章”,两人都有些急不可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经历了好几次兴奋临界点,他们有些疲倦。何况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多,朱代东再不回去,可就真要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明天你再在雨花采访一天吧?我带你去狮子山和树木岭看看。”朱代东穿好衣服手,在严芯灵脸上吻了一下,轻声说道。
“不行,明天必须回去,你总不希望这篇稿子要下个星期才发出来吧?”严蕊灵其实何尝不想留下来,但自己这次来主要是采访雨花县的办证大厅,这事也确实有看点,能尽快发出来,对雨花县和朱代东都是有好处的。
“唉,那我星期天来省城见你。”朱代东不无遗憾的说。
“你啊,就没想好事。”严蕊灵脸上一红,娇羞的说。
“这不是好事是什么?我可跟你说,人世间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朱代东笑着说。
“你快走吧,要不然明天说什么的都有。”严蕊灵催促朱代东快点离开,因为他要是还不走,自己又不想让他走了。
离开雨花宾馆,朱代东回头望了望,还是恋恋不舍。站在宾馆前,他还能听到严蕊灵的呼吸声,感觉就像在耳边一样。朱代东慢慢的走着,直到严蕊灵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听不见。
朱代东再次回头望了望,发现这个距离够远的,现在自己距离雨花宾馆足有四五百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成为男人后,自己的听力也增强了?原来朱代东做过实验,听力的距离在二百米左右,可是现在,足足提高了一倍。要不是他总想听着严蕊灵的声音,还真没注意。这应该就是近段时间的事,可是最近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奇特的事,酒喝的也不多,唯一对自己来说是巨变的就是与严蕊灵的关系。
她从女孩成了女人,而自己也从男孩成为了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必须要有这样一个过程,否则不管他多大,都是男孩而不是男人。现在,朱代东已经成为真正的男人。
回到县政府的宿舍区的家里,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睡下,可朱代东却听到王圣利家传来两夫妻兴趣的声音。
“圣利,光是今天就收了六十五万八千七百元,要是在殡仪馆再摆上二天,我们就发啦。”程卫红刻意压低着声音,兴奋的叫道。
“这么多钱?”王圣利知道今天有不少人送了钱,雨花县这边办婚丧嫁娶,收受不同数目的“份子”,既符合民间规则,也顺应人之常情,至于具体的数目,可妄猜测,但是不可妄究。也就说,这钱,王圣利收的安心,收的放心,纪委对于这样的事,也不会追究。
“这算什么,我的目标是过百万。”程卫红激动的说,“圣利,最近我准备到乡里去跑一趟。”
“好端端的你去乡里干什么?”王圣利讶问。
“给你再找个爹。”程卫红说,她已经在这次的丧事中看到了巨大的商机,王圣利不能没有爹啊,亲爹死了,就认个干爹,而且还不能找身体好的,得找那种年老体病,最多三五年就会死的那种最划算。
第215章 弄巧成拙之贪心不足
当程卫红把自己的想法解释对王圣利听时,朱代东在这边笑得腿抽筋,程卫红的脑子很活啊,要是让她去经商,没准赚的钱不比认爹少。
但一想到王圣利一天收了六十五万八千七百元又笑不出来了,虽然纪委一般不会去查这样的“份子”钱,可是一般的婚丧嫁娶会有这么大的金额么?而且这还是第一天的钱,也不包括在医院里收到的钱。
“这钱得上缴组织。”王圣利坚定的说。
他说的这句话让朱代东立刻对他好感大生,看来王圣利同志还是个好同志嘛。
“你疯啦,加上医院收的钱,超过一百万了,全部上缴?再也没有比你再蠢的人了。”程卫红大叫。
“你就不能不点声?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你才开心?”王圣利冷冷的说。
“听到就听到,正好让他们看看,你这个常务副县长是多么的清廉!”程卫红嚷嚷着说,但音量已经明显降了下来,常务副县长的话还是要听的。
“医院里你收了多少钱?”王圣利问。
“三十六万七千四百。”程卫红对钱的数目特别敏感,不管多少钱,她从来不会出错。
“引明主任那边也替我收了十多万,你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变着法子送钱。”王圣利叹了口气说。
“这不正好么,要不我干嘛去乡下再给你找个干爹?你母亲死的早,当时你还只是个副科长,没权没势,要是挺到今天,也不用去给你找什么干爹了。”程卫红叹了口气,当初王圣利他娘死的时候,家里还垫了不少钱,如果换在今时今日,又是一棵摇钱树啊。
“你天天就知道钱,钱,钱的,总有一天会死在这个钱上。”王圣利怒骂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向上面不用打点?我弟弟被朱代东赶出了雨花,他想做生意,可却没本钱,我这个当姐的不资助他谁资助他?靠你这个姐夫行么?朱代东只是个外来户,可你在他面前,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想想都觉得窝囊。”程卫红最喜欢掀王圣利的短,针针带血,字字诛心。
“你……妇人之见。你拿出五十万,我要上缴组织,剩下的钱一分也不能给你弟弟,等过个一年半载再说。”王圣利说。
“五十万?你也太大方了吧?这么些年,你听到谁办婚丧嫁娶把钱上缴过组织?最多给二十万,而且还不能声张。”程卫红倒也能明白王圣利的苦心,吃二吐一,既得了名声又落了实惠,只是这五十万让她太心疼,现在五十万是笔多么大的数字?要不是王圣利的爹突然死了,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五十万呢。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程卫红答应出三十万,至于剩下的钱,放在家里也不安全,她准备带回娘家藏起来。至于存银行,两夫妇都没有考虑过,虽然可以办不记名存折,但总觉得留下了把柄,不如把钱放在手中踏实。
原本朱代东对王圣利已经生出了好感,但听到两夫妇商量出来的结果后,再次大失所望。王圣利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实在是无耻之极。
第二天,程卫红又收了三十多万,第三天,又收了二十多万,两夫妇晚上在家数钱数得手抽筋。王圣利还好些,数目清不清楚又没关系,反正钱到了手也不会飞。可是程卫红则不然,她一定要精确到每一张钞票。而且数一遍还不够,至少要数二遍,有的时候甚至要数三四遍才会放手。
朱代东粗略帮他们算了一下,加上在医院收到的礼金,他们从王圣利父亲由病到死这短短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竟然大肆收了近一百六十万人民币。一百六十万,这个数字对雨花县来说绝对是笔惊人的财富。现在雨花县的万元户虽然多了起来,但是十万元户还属凤毛麟角,至于百万富翁,整个雨花县屈指可数。而王圣利只是凭借父亲生场病,再办个丧事,一百多万就到手。
如果王圣利就这么偷偷收下这笔钱,也就罢了,偏偏这厮还要拿出三十万装模作样,上缴到市纪委。王圣利要求纪委不声张,免得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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