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上还是知道一些的,翟刘伟的工作经历中,有十几年是在古南省过的,后来又到湖南担任了一届省委副书记,几年前才调回北京。翟刘伟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在煤炭部,熬了几年资历之后,下基层,在基层一步一步成长,累积为副省级干部后,又再回京城大机关。因此,他的怀旧,绝对不是北京,也不是湖南,应该是古南省。
翟刘伟马上让陈又丰去查最近一段时间古南省报上来的项目,他作为铁道部的发展计划司司长,最重要的一项职责,就是拟定铁路计划。全国所有的铁路建设项目,不管由下面的哪个部门审批完,最后都要汇总到发展计划司,如果没有通过发展计划司这一关,哪怕你们的计划再好,也是水中捞月。
陈又丰去了基建计划处问了,最近三个月,古南省一共报上来二个项目,其中一个项目已经批了,部里也通过,现已经进入正式施工阶段。而另外一个项目,是刚刚递交上来的,古南省芙蓉县铁路专线项目。
陈又丰突然想起刚才芙蓉县的县委书记不是来过么?现在司长突然问起古南省的项目,显然是哪位领导打了招呼,能把招呼打到铁道部发展计划司司长这里的,显然不会是什么阿猫阿狗,刚才自己把人家硬推出去,是不是有些过了?
陈又丰摸向袋里的手机,刚才朱代东打过来的未接电话,他还没有删除,现在想想,幸亏刚才没有立即删除,要不然司长让自己找芙蓉县的人,还得打电话到芙蓉县,到时司长的面子可都被自己丢光。
“小陈,如果芙蓉县的人来部里,让我见见。”田林沉吟了一会,说。
“是,田司长,芙蓉县的刚刚才离开,要不我给他们打个电话?”陈又丰说,这样的事他不能隐瞒,也不敢隐瞒,如果耽误了司长的事,自己能负得起这个责?
“算了,下次再说吧。”田林沉吟了一会,说。
“走吧,晚上咱们是分头行动,还是联合办公?”朱代东打着方向盘,笑着说,听了田林与陈又丰的对话,朱代东悬到嗓子眼的心彻底放回了肚里,看来翟刘伟这步棋是走对了,虽然他说话的方式也太过含蓄,如果换成自己,一时肯定琢磨不过来,看来发展计划司的司长,确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朱代东一行四个人,其中胡振海也会开会,按说开车这样的事,就算胡振海不开,至少也得请驻京办派个司机吧?但朱代东说不要太麻烦吴主任,既然是来跑项目的,还是自己辛苦一点算了。胡振海之所以不能开车,不是因为他的技术,而是因为他的见识。首都可不比沙常市,就算是楚都,那也是不及其五分之一,这里的道路交叉纷繁,胡振海一开始也抢着开了一阵,但最后他把车从起点开到了起点,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最后还是朱代东亲自出马,他拿了份北京最新地图,仔细研究二十分钟之后,胡振海惊讶的发现,第一次在北京开车的朱书记,竟然如老马识途一般,至少从驻京办到铁道部,就没有走错方向。虽然也绕了一下,但总比自己从起点开向起点,要强得多。
“我跟着朱书记。”黄彬坐在副驾驶上,说。
“朱书记,我想跟你请个假,这次来北京,除了工作上的任务,家里还有任务,得去给老婆孩子买点东西,要不就白来趟了嘛。”胡振海歉意的说。
“这是理所应当的,陈主任,你呢?”朱代东点了点头,问。
“我也单独行动吧,有几个大学同学在北京工作,难得来一趟北京,跟他们聊聊,有一位也在国家部委上班,看能不能打听些什么消息。”陈志文说。
“朱书记,那我也单独行动吧,我想去看看天安门。”黄彬突然说。
“也好,但大家的手机不能关机,更不能喝醉,有事的话,要能第一时间聚到一起。明天我看事情不多,索性就放你们一天假,但黄彬必须要住到驻京办,有几个材料你还要写一下。”朱代东说,到了北京,哪个不想单独行动?如果真要总在一起的话,说不定回去之后就有怨言。
“朱书记英明神武。”胡振海笑呵呵的说。
“朱书记无比伟大。”陈志文也跟着起哄道,能跟领导开开玩笑,对于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朱书记寿与天齐,一统江湖!”黄彬也叫道,这小子迷上了金先生的鹿鼎记,电视台只要放这个片子,他必定会搬把椅子守到电视机旁,最后觉得不过瘾,特意去电视台,把所有的带子都借回来,趁着双休的时候看了两天两夜,星期一到县委上班的时候,坐在那里直摇晃,朱代东不得不特批他半天假,回去睡觉,但严令,鹿鼎记的录像带要全部还回去。
朱代东把他们扔到西单,看到他们消失在人群里,朱代东想想,自己好像没地方可去。这不是一个成功的领导干部所应该遇到的问题,不管到哪里,都应该吃得开,玩得转,事情办得通。
他把车子又开回了铁道部,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比较堵,朱代东听到前面有辆的士拉了一个到铁道部附近的客,灵机一动,跟着那的士,虽然绕了些路,但东拐西拐的,很快就到了铁道部。
朱代东把车停在路边,车子也没有熄火,拨通了陈又丰的电话,“陈秘书,你好,我是芙蓉县朱代东,下班了吗?”
“你好,朱书记,有什么事吗?”陈又丰这次说话也很客气,但话语里带着笑意,就像春暖花开一样,温暖着人的心扉。
“也没什么事,我在北京没什么朋友,想请陈秘书晚上一起吃个饭,能挤出时间吗?”朱代东微笑着说。
陈又丰在那里沉吟了一会,才说,“可以,但现在田司长还没下班,得等一会。”
第497章 长远规划
只要陈又丰答应赴约,朱代东再多等一会都行,在北京不像在芙蓉县,如果不是跑项目,他完全自由。而且这段时间芙蓉县的工作也不多,有什么大事,在电话里跟刘敏、肖冠、曾斌杰沟通一下就行。
等了十分钟之后,朱代东决定还是到铁道部里面去等为好,把车开到发展计划司的楼下停着,能随时监听陈又丰的行为。
陈又丰之所以还没有下班,是因为田林还没有走,朱代东就郁闷了,作为司厅级干部,田林有必要这么加班么?而且他加班,既不是开什么重要的会议,也不是跟人谈重要的工作,朱代东在他的办公室里,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还有偶尔的翻书声。不管他是看书还是看文件,都可以带回家啊,为何一定要苦苦守在办公室呢。
而且像田林这样一个发展计划司司长,应酬想必非常多,怎么会做出如此古怪的举动?朱代东连田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唯一熟悉的是他的声音。事出,必有因,田林如此反常的举动,必然有一个奇特的理由。只是朱代东跟他还没有正式接触过,并不清楚他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但设身处地,朱代东认为,这恐怕跟家庭原因有关,当初严蕊灵没来芙蓉县的时候,自己也总喜欢在办公室加班,甚至就连晚上,也会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睡觉。当然,自己跟田林不同的是,自己会让秘书先回去,自己可以加班,但不能让下属跟着自己受罪。何况像这样的加班,是没有任何加班费一说的。
足足等了近一个小时,朱代东才听到田林合上书或文件的声音,随即他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对外间的陈又丰说:“小陈,你还没走?”敢情田司长以为陈又丰应该走了。
“司长,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马上就好。”陈又丰的话让隔着一栋楼的朱代东听得都有点耳鸣,这小子撒起谎来,真是连草稿都不用打,朱代东明明听得他无聊得直打哈欠,听到办公室的门打开,才手忙脚乱的拿起桌上的文件,慌作一团的看着。
“你先回去吧,以后到了下班的点,如果我没打招呼,你可以准时下班。”田林何其聪明,陈又丰的这点小伎俩哪能瞒过他的双眼?
“是。”陈又丰连忙桌上的文件整理好,虽然被田司长看穿,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田林每次都提醒,让他准时下班,但他每次都是故态萌发。
陈又丰又整理桌子,朱代东马上把车子点火,开了铁道部外面不远处,等了几分钟,才给陈又丰又打了个电话:“陈秘书,工作不能太辛苦了嘛,如果把你们累倒了,以后谁来给我们批项目?”朱代东佯装嗔恼的说。
“不好意思朱书记,我现在已经下班了,你在哪?”陈又丰哪知道,前一个小时之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瞒过朱代东的双耳。
“我在铁道部不远的地方,你下班了,我过来接你。”朱代东说。
当陈又丰刚刚走出铁道部的大门时,朱代东驾驶的奥迪100准确的停到了他身边,朱代东一鸣笛,陈又丰拉开前门就钻了进来。
“不好意思,朱书记,刚才有点事,劳你久等了。”陈又丰一上车,就连声道歉。
“陈秘书这是说的哪里话,只要能等到你,再等两个小时我也乐意。”朱代东笑着说。
“咱们去哪?”陈又丰问。
“我对北京人生地不熟,还请陈秘书介绍个好地方。”朱代东说。
陈又丰报了个酒店的名,朱代东并不清楚,但他一报酒店所在地,朱代东马上一脚油门踩下去,只要出现在北京地图上的地方,他就能找到。
“朱书记,你对北京‘人生’也许可能,但‘地不熟’则不然。”陈又丰笑着说,朱代东连问都不问一下那地方怎么走,显然也知道那地方的。
“怪只能怪你说的地方太有名,我这是第二次来北京,但偏偏知道那里。”朱代东笑呵呵的说。
革命不是请客就是吃饭,这是很有道理的,走出铁道部之后的陈又丰,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很健谈,但有一个原则,关于部里的话题不愿意说,只要是朱代东把话题往那上面引,他就会顾左言他。
朱代东也是灵泛之人,除了铁道部,两人之间也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两人的年纪差不多,朱代东比陈又丰只大一岁,而且两人都是大学生,谈学校谈生活谈理想谈未来,就是不能谈工作。
但朱代东最感兴趣的就是跟他谈工作,既然陈又丰的秘书职业操守非常好,朱代东就把话题往芙蓉县上引,跟他说无名公司,说芙蓉县现在的公路建设,跟他讲以后的铁路建设。还有陈又丰平常很少接触到了基层工作,看得出来,陈又丰对基层工作很感兴趣,他是大机会的人,以后要发展,必须得下基层。
当然,他的基层应该也会是某个铁路局或铁路段,铁路系统的干部,没到一定的级别,是很难跟地方交流的。但就算是这样,当朱代东说起一些基层趣闻的时候,陈又丰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另外对于无名公司生产的无名康乐,陈又丰也很感兴趣,毕竟无论是中央电视台,还是北京电视台,每天晚上的黄金时间,都会有无名康乐的广告。而且据陈又丰所知,无名康乐的效果确实很不错,服用过的人,没有一个说无效的。不管效果的大小如何,总而言之,都会有效。
“我们现在还只是生产一般的产品,到了年底,会有特别款推出,到时效果会比现在更好,而且毒副作用,比现在还要更加轻微,可以说能达到忽略不计的程度。”朱代东说。
“真的?什么时候会有?”陈又丰急切的问。
“怎么,陈秘书需要我们的无名康乐?”朱代东意味深长的一笑,说。
“我暂时还用不上,但也服用了一个疗程的精装无名,说老实话,非常不错。但可惜,对有些人而言,效果好像并不明显。”陈又丰微微叹了一口气说。
“你说的‘有些人’,具体是指谁?”朱代东问。
“这个就请恕我不能告诉你。”陈又丰轻轻摇了摇头,说。
“我大胆推测,田司长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朱代东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的?”陈又丰惊讶的说,说完,他忽然用手掩了一下口,才发觉把不能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田林确实很需要无名康乐的那种超强效果,因为身为一个男人,那玩意儿出工不出力,让他的婚姻都出现了危机,虽然还没有离婚,但据陈又丰所知,两夫妻顾忌身份,一直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无名康乐投向市场之后,田林去买了三个疗程的精装无名,感觉有了,但并不强烈,他现在是四十几岁的年纪,而男性功能,已经达到了六十岁的水平,当然,相比原来一百岁的功能,已经大有进步,可六十岁的男人,有几个能过正常的性生活?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以前有群众叫我‘朱半仙’,这个称号可不是随便叫的。”朱代东笑着说,精装无名跟金装无名还是有些本质的区别,对一些最最需要无名康乐去解救他们的男人来说,服一百瓶精装无名,也不如喝一瓶金装无名来得有效。精装无名能改善生活质量,而金装无名,能从根子上,提高生活质量。
“代东,这件事你可不能说出去,否则我丢了饭碗事小,影响老板的声誉事大。”陈又丰担忧的说。
“又丰,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的。”朱代东坚定的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田林既然有这个毛病,那在他“朱半仙”的帮助下,重振雄风,为时不远亦。
“我相信你,代东,以前你是学什么专业的?”陈又丰问。
“中文,你应该也一样吧?”朱代东知道陈又丰想把话题引开,但他没有坚持,只要自己知道了田林有这个毛病,就是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
“我学的是土木工程,想不到吧。”陈又丰看到朱代东脸上诧异的表现,笑着说。
“完全想不到,又丰,作为一名土木工程的优秀毕业生,我想请教你,如果我们县里要建一个新的县城,最需要注意的是什么?”朱代东脸上惊诧了一下后,又诚恳的问。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要看你的着重点在哪里,想要出奇制胜,还是中规中矩,想要快速发展,还是从长远利益着想。”陈又丰说,他虽然现在干的是秘书的活,但跟着田林,已经把全世界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半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都视察了个遍,特别是对欧美、日本、加拿大等一些发达国家,他们的一些主要城市,去的次数不仅仅是一次二次。
“芙蓉县是我的家乡,当然,就算不是我的家乡,我也不希望做短视的行为,要有长远规划。同时如果能有好的点子,就更好了。”朱代东笑着说。
第498章 都来讲情
把陈又丰送回家后,朱代东一个人回到了驻京办,他原本想邀陈又丰一起去娱乐一下,打打室内网球或是K歌,但陈又丰都推辞了。他明天还要上班,如果周末朱代东还在北京的话,陈又丰答应请他出去玩。朱代东没有再坚持,今天晚上跟陈又丰的关系取得很大进展,这让朱代东很满意。不管做什么事,都怕过犹不及,这道理他懂,而且朱代东其实也没有再玩下去的心情。
朱代东之所以会心情沉重,缘于陈又丰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其实那句话,朱代东也知道,但陈又丰用这样一名句来回答自己的问题,让他想到了很多问题。陈又丰引用一位外国著名作家雨果的话,来回答他关于城市建设的新奇特问题,在《悲惨世界》中,有这样一句话:“下水道是一座城市的良心。”陈又丰把这句话又加了一句,下水道还是考察一座城市领导干部的责任感,也许近几年看不出来,但几十年后,肯定会被民众千夫所指。
陈又丰作为一名土木系毕业的高材生,对于近几年国内城市的大规模扩张和改建,是腹诽不已的,体制内的官员,在这样的事上,一般都只会在私底下讨论几句。除非只想图一时口快,而抛弃自己的前途,否则绝对不会有在公开场合宣之于口的。谁敢这样说,那就是跟国家过不去,跟组织过不去。
党和组织教育我们,不管什么样的情况,党员干部都要讲大局,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何况我们走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一切看不顾、看不懂的问题,都可以用中国特色来形容。
当朱代东独自驾着车回到驻京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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