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败了,就会授人以柄,对你日后可是很不利的。”胡正卿在一旁轻声笑道,他在之前曾经打过电话回村里,而老支书告诉他的是,村里不支持朱代东如此冒险的行为。可是刚才在电话里,他却明明听到老支书改变了态度,这不是看好股票认购证,而是相信朱代东这个人啊。
“是啊,朱乡长,挪用公款这件事可大可小,为了日后不必要的麻烦,我也觉得这件事如果能不搞就不搞。”侯峰轻轻说道,购买股票认购证哪怕真的让饲料厂赚了钱,但却会给朱代东带来后患无穷,至于因此而引起的忌妒和暗地里的反击,会让他防不胜防。
这年头虽然还没有挪用公款罪,但是挪用公款却是违纪行为,正如侯峰所说,这事可大可小,既能让朱代东在关键时刻吃鳖,也能让他的对手在应景的时候拿出来拿捏他。如果这件事朱代东不向乡里汇报,直接自己作了主,用侯峰和胡正卿的名义购买一批股票认购证,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日后如果赚了钱,只要到时被一些必要的手续和程序,谁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饲料厂是全乡所有的家庭都入了股,朱代东为的是他们谋利,而不是装进自己的腰包。
“你们的心意我懂了,就这样吧,我出去走走,明天就要回去了,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带回去的。”朱代东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在体改办听到的那个小道消息,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自己对经营方面有所了解,可对财务方面却所知不多啊。
这件事幸亏是遇到陈树立,如果换成袁平,说不定会挖个什么坑等着自己,到时就算是股票认购证能让饲料厂赚钱,但秋后找自己算账的也必定有他的一份。想到这里,朱代东惊出了一身冷汗,也许这就是好心办错事的事例吧。
如果自己能财务制度更加熟悉一些,可能就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这让朱代东不知不觉就到了新华书店,作为一名乡镇领导,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恶补这方面的知识。自己只是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如果当一名教师那是很合格的,但是担任乡政府的副乡长,自己的知识储备就有些不够了。
※※※※
树木岭,陈树立的办公室里,侯立华、胡奋强和马明义都到了,陈树立甚至还把财政所的所长徐锐一起叫了来。马明义年纪最小,他自觉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给几人都倒了茶。
“侯立华、胡奋强、马明义,你们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既然投票决定饲料厂的这笔资金不用于购买股票认购证,你们就应该服从决议。可你们倒好,公然在大会上唱反调,特别是侯立华,你竟然还敢拿村里的钱来支持朱代东,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陈树立眼睛扫过他们,声色俱厉的说道。
“陈书记,我们侯家塘村如果不是因为朱乡长,现在不要说拿一万五出来,就是一千五,也只能干瞪眼啊。现在朱乡长要替饲料厂购买股票认购证,我觉得有必要支持他。”侯立华倔强的说道。
“你还有必要支持他?”陈树立冷笑道,“徐所长,你跟他们说说,用村里的钱去做这样的事,违反规定了吗?”
“违反规定这是肯定的,如果是以私人的名义,也许没问题。但以村委会的名义,呵呵,好像有些不妥。”徐锐轻声笑道。
“那我就以私人名义!”侯立华沉声说道。
“呦喝,你侯书记什么时候变成万元户了,我怎么不知道啊。”陈树立见侯立华还是痴迷不悟,被他气笑了。
“陈书记,那你说怎么办?”侯立华脸上一红,他的身家确实还不足一万元,但是只要再给他几年,凭着村里豆腐厂的收益,他就能成为真正的万元户。
“我不是已经说了么,这件事至此为止,今天让徐所长来,就是为了给你们提个醒,千万不要把村里的钱和自己的钱混为一谈!”陈树立摆了摆手,说道。
“陈书记,可是……”侯立华急忙向胡奋强和马明义使着眼色。
“没有什么可是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在村支书的位子上干下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陈树立厉声说道。
党委书记发威,村委书记个个噤若寒蝉,侯立华、胡奋强、马明义也算得上是所有村支书中的风云人物,但他们也只能在村支书这个群体里风云际会而已,跟陈树立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侯立华、胡奋强、马明义垂头丧气的离开之后,陈树立笑眯眯的对徐锐说道:“徐锐同志,上次朱代东代销酒厂的树木岭酒时,所有的手续都走齐了吗?”
朱代东今天在电话里说带了一万元到上海,这在树木岭,绝对是笔巨款,陈树立很快便明白,这钱肯定是朱代东上次代销树木岭酒时多出来的利润,虽然乡里也有过文件,只要朱代东能把酒厂一年的企管费交上来,多余的钱就归他所有,但是这也有个程序的问题。现在朱代东一出手就是一万元,这会不会让有心人怀疑他在饲料厂和养殖场里贪污?
朱代东是陈树立提上来的干部,而且现在因为王文虎的突然落选,现在他已经与朱代东站在了同一阵线上,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95章 偶遇
走在上海大街上的朱代东还不知道陈树立在给自己堵住了所有的漏洞,他从新华书店出来后,手里提着七八本关于财务方面的事。想想明天就要回去了,这次来上海,本就想给家人带点东西回去,只是一来之后就听李阳提起股票认购证的事,这才把这件事给耽搁下来。
在上海购物,最有名当然是南京西路和淮海路,离开新华书店,朱代东就打车去了南京西路。虽然是华灯初上,但上海的南京路并没有因为天色而寂寥,相反,整条街上比肩继踵,好像全上海的人都来了这里似的。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朱代东总喜欢把自己的听力调得大一些,从别人的谈话中,体会这里的特色。第一次大山村的时候,让他感觉到了大山村的穷,而在这里,让他了解了上海的繁华。
“上海的变化真大!”
忽然,朱代东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此人应该是有感而发。而且应该是故地重游,朱代东不由将听力往此人身上转移,自己以前没来过上海,而现在这个人对以前的上海应该比较了解,有比较才有差距,听听他怎么说。
“何止上海的变化大,青岛的变化更大。”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离开大陆二十多年了,这次回来,给我的感觉就是日新月异,到处都在建房子修路,你们的生活也好了许多,再也不会因为吃不饱饭而饿死人了。”
“大哥,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青岛绝对没有这样的事了,你以为还是国家困难时间呢?”
“是啊,大家的生活都好了起来,我这次回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到前面的商场给爸妈买点东西。”
“大哥,你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娘只要见到你就高兴万分了,不在乎你买不买东西。”小妹说道。
“既然来了上海,当然得买点东西,小妹,你喜欢什么,跟哥说。”
“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的身份怎能张扬?还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吧。”小妹叹了口气,声音也一下子轻了许多,显然是在趴她大哥的耳边说的,但这样的音量,对朱代东而言,完全没有问题。
原本朱代东只是想听听这个大哥是如何评价上海的,可没想到竟然无意中却听到了他的秘密,此人于二十多年离开大陆,而且身份还不能公开,他是什么人?二十多年前,当时正值特殊时期爆发,许多身上自觉有“污点”的人都选择逃往国外,现在改革开放了,这些人思念亲人,再以外籍人士的身份回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怎么还要偷偷摸摸的呢。
“唉……”大哥长长的叹了口气,黯然神伤的说道,“走吧,回宾馆,明天就回青岛。”
朱代东还想能不能听到这大哥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呢,听到他们兄妹要回宾馆,也没想再听下去,正好前面有家商场,他从街上的人流中分出来,正要进商场。此时,从他身后却挤过来一人,双后如游泳般,不停的分开着前面的人流,嘴里还不停的说:“请让让,请让让。”声音很好听,如黄莺出谷,感觉像个美丽的姑娘。
朱代东有心要给后面的美人让路,可是路上的行人实在太多,他要往旁边闪,反而正好撞上了刚好走到自己身后的那位女士,而且很不巧的,他一个站立不稳,还在她的秀脚上踩了一下。
“对不起。”朱代东转过身来,入眼的正是一位弯眉杏眼,唇红齿白,身材苗条,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正嗔恼的望着自己,虽然很生气,可是却别有一番风韵。
“我说你这人怎么搞的?明明叫你让一下,我看你是故意的!”美女容貌出众,双目澄澈,可说起话来,就像一只小辣椒,辣味十足。
“真不是有意的,本想提前给你让路,没想到越帮越忙。”朱代东见唐突美女,更是不好意思。
“哼,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虚伪!”小辣椒尖嘴牙利,得理更不饶人。
见到外貌如此出众的一位姑娘,却是如此蛮不讲理之人,朱代东刚对她产生的好感立刻急剧下降,他淡淡的说:“那你要怎么样?要不你也踩我一脚,算扯平?”
“我踩你一脚,到时你说我蓄意伤人怎么办?”小辣椒嘲弄的说道。“今天本姑娘有事在身,以后别让我再碰到你!”
“我想我们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朱代东冷哼道,突然,从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感觉就像有人拿着一把伞的尖部重重的戳在自己的脚背上,让他呲的一声,倒吸了口冷气。手中的书袋更是掉在了地上,袋中的书也掉了几本出来。
“我只用了三分力。”小辣椒在经过朱代东身边前,轻轻的说道。
现在朱代东知道她为什么会说担心自己会告她蓄意伤人了,这样的力度,加上她又是一双高跟鞋,只要再多二分力,自己就必定骨折不可。
朱代东何时被人如此伤害过?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将书装回袋里,顺着她的方向慢慢追去,他倒要看看,小辣椒到底要办什么事,这才“放过”了自己。
听力好的人记忆力必定也好,而朱代东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刚才与小辣椒的一席话,他已经记住了她的声音特点和呼吸特征,在茫茫人海中,朱代东要找到刚才那位,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小辣椒娇小玲珑,动作敏捷,她在人流中行进的速度比朱代东要快许多。而朱代东现在脚背上传来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除,走起来路一瘸一拐,要不是朱代东已经紧紧锁住了她的声音,恐怕只追出十米,就会失去她的踪影。
为了以防万一,朱代东已经将自己的听力调到了最大,周围一二百米内的声音尽入他耳,当然,他的重点是小辣椒。
朱代东在追了几百米之后,已经快到了南京西路的尽头,而在那里,朱代东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位离开大陆二十多年的“大哥”,他拦了辆的士,说了句:去万宝大酒店。
第96章 跟国安斗嘴
怎么办,怎么办?第一次单独出任务就出了搂子,这让同事们怎么看自己?林诗琪急得直跺脚,都怪刚才那个臭流氓,因为他耽搁了时间,要不然肯定不会把人跟丢。
林诗琪是国安局的行动人员,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原本一直是跟着几名老队员,但今天的任务并不复杂,甚至还很简单,一名从加拿大以台胞身份入境的人,需要她确认是否有问题。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对于国安的人来说,只要是外籍甚至是外籍华人都要进行甄别,而台胞身份就更加引人瞩目。
原本一次例行公事的跟踪,却没想竟然会跟丢人,这回可真是糗大了。林诗琪四处张望,想从人流中找到目标,可是依然没有发现目标。但是林诗琪却发现了一个令自己愤怒的人,正是因为他,自己才会在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时失败,虽然这也许无关大局,那人是回来寻亲的,基本上可以排除怀疑,但她就是不甘心,现在罪魁祸首出现,她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喂,你跟着我干什么?”林诗琪挤到朱代东身前,冷若冰霜的说道。
“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也没有跟着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朱代东冷哼道,刚才她一直在东张西望的,朱代东这才慢慢跟了上来,没想到却被对方给发现了。
“你……”
“我……我什么?我又没欠你钱。”朱代东见对方吃鳖,忍不住又嘲笑了一句。
“你跟我走一趟!”林诗琪怒了,她可不是好惹的,当下就要拿出工作证和手拷,押着朱代东回去好好审审,以泄心头之火。
“诗琪,你在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及时制止了手都已经伸进口袋的林诗琪。
“周……大哥。”林诗琪见到组长周健突然现身,心中更是恼怒,狠狠的瞪了朱代东一眼,意思很明白,你给我小心点。
“怎么回事?”周健是林诗琪的组长,也是她的搭档,林诗琪分到队里来之后,就一直是由他带,今天的盯梢任务很简单,他原本想在暗中观察一下林诗琪的表现,没想到她不但把人跟丢了,而且还与陌生人发生了冲突。
“对不起……”
“算了算了,我不是小心眼的人。”朱代东会错了意,以为林诗琪是向他道歉,在一旁笑着说道。
“谁跟你说话了?周大哥,我看此人非常可疑。”林诗琪对朱代东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位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周健有些疑惑的看了朱代东一眼,眉清目秀的一小伙,嘴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清澈无比,他很可疑?
“当然可以,但我要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朱代东淡淡的道,这位“周大哥”目光犀利,跟他的目光对视,好像能被他看进自己的内心似的,他已经有感激,恐怕这次是碰到侯勇的同行了。
“你还挺警惕的,我的工作证可以给你看,但不是现在。”周健轻轻笑了笑,他走近两步,封死了朱代东的所有退路。
朱代东身正不怕影子斜,跟着他们两个离开南京西路,走到一个偏僻点的地方时,周健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朱代东。
“国安部第八局?”朱代东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原本他还以为是警察,可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显得很神秘的单位。
早在延安时期,我国的情治单位叫做“中共中央社会部”。当时的社会部就负责向中央高层提供情报和资讯,并有人根据当时的国际局势定期撰写研究分析文章。建国后,“中共中央社会部”改为“中共中央调查部”简称中调部,中调部负责向驻外使领馆派出特工人员,专门负责所在国的情报搜集工作。
当时的中调部八局,负责情报的分析和研究工作,对外称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它也就是现在的中国国家安全部八局的前身。后来由于中调部在“特殊时期”中卷入派系斗争,打乱了阵营,严重影响了工作,使得中调部一度被取消,改由总参二部接管。到了“特殊时期”中期,中调部才又逐渐恢复了原有的建制。七十年代末,总设计师复出,开始进行中共情治机构的改革,派往海外的特工人员,也由以前从中调部派往各驻外使领馆,改为以记者、商人、学者等身份作掩护到海外工作。
八十年代初期,公安部向政治局请示,要求改组中调部,计划是由中调部的全部和公安部的反间谍机构合并成为“国家安全部”。中央政治局批准了这一设想,“中国国家安全部”正式设立。
国安部是维护国家主权和利益的,国务院职能部门。可行使宪法和法律规定的公安机关的侦查拘留、预审和执行逮捕的职权,除办公厅外下设16个局。现在的国安部第八局,内部称为反间谍侦察局,主要负责外国间谍的跟监、侦查、逮捕等工作,而林诗琪和周健正是隶属第八局负责跟监的综合一处。
“好了,我的工作证你已经看了,现在可以看看你的了吧?”周健收回工作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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