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位。
估计连他们经营的势力之中,大多数人对这里的事情都是茫然不知,或者一知半解,仅仅以为这不过是一条走私通道而已。
“古帝国遗迹,这么说,还有最后一部分最重要的部分,他们没有挖掘出来?”坦加萨阅读完了卷轴,轻轻伸手一指,这张羊皮卷就凭空变成了灰烬。
潘尼眼皮跳了跳,表现出这样的法术瞬发技巧,他再次认定了这个家伙不是普通的学徒。
或许是更资深的审判庭卧底,伪装隐伏在塞尔四处扮猪吃老虎,也难怪詹华士对了几句暗语之后,就表现出恭敬地态度。
更难怪他会不加伪装就前来接头——这个身份本来就是假的。
潘尼暗暗提起了几分警惕。
“是的,这位大人。”詹华士恭谨地说道:“那片浓雾深处还隐伏着更深的遗迹,这十年来他们都没能打开,不过……他们最近已经取得了一些突破。”
“突破?”坦加萨点了点头:“幼龙催熟技术,古代构造体技术,更深处还会埋藏些什么东西?”
这些话并没有对詹华士说,而更像是自言自语,他沉吟半晌,忽然拍了拍詹华士的肩膀:“好吧,我们需要一个向导,你跟我过来,我会给你一个伪装。”
潘尼的脸色急变。
这位审判庭的高官大人,似乎已经决定作出某种行动。
不难想象,诺斯诺亚和这位高官一定拥有很强的力量与某种计划和两位首席对抗——毕竟,这里最多只能使用五环的术法,大大限制了首席们的力量,拉近了实力差距,让某些小动作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然而这种行动的危险性并不会因之减少一丝一毫,詹华士身在其中,有很大几率成为炮灰。
令他不放心的是这个名为坦加萨的密探的态度,虽然这个神秘的家伙表现出的喜怒惊讶神态与寻常人无异,然而一股能够用玄妙来形容的感觉告诉潘尼——这个人所有的神态情绪都是假装出来的。
在以前与这个密探相处的过程中,潘尼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对方松懈了伪装,还是自己精神过于集中的缘故。
这家伙显然不可靠。
他张口想要对导师说些什么,却看到詹华士转回身来,一道奇异的目光透过那一脸马赛克落到了自己的脸上,潘尼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你回去吧。”詹华士掏出一张卷轴,递给他的弟子:“用这个回去。”
潘尼接过这一卷蕴含着奥术力量的羊皮纸,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就在心底浮起。
“唔,审判员特供版?”坦加萨走了上来,瞄了一眼卷轴上的装帧,表情有些惊讶:“这种东西,应该是有定量的吧,你送给别人,自己用什么?”
“我有传送术,他没有。”詹华士淡淡说道:“他刚刚用完了法术,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
“是这样?”坦加萨恍然状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走吧。”
他挥了挥手,当先走出洞穴,然后没有发现詹华士跟上,他皱着眉转身,似乎有些不耐。
“我要等我的同僚离开。”詹华士迎着他的疑惑目光,如此回应。
潘尼的手指颤了一下,这张薄薄的卷轴,似乎一瞬间变重了许多。
潘尼叹了口气,再看了一眼这个蒙上马赛克的中年人,没有看到他有转身的意思,他张开卷轴,身躯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真想不到,你们关系很亲密?”坦加萨眉头挑了挑,询问着换了一张死板脸谱的詹华士:“对于密探来说这可不太容易。”
中年人没有答话,沉默地在伪装上增加了一些修饰,让外表看起来更自然一些,然后就继续随着这个人离开了山洞。
就在他们离开后的不到十五分钟,一道传送术产生的光亮再次出现在洞中。
年轻的法师有些狼狈地从中走了出来,身上带着匆匆冥想新法术而冒出的奥术火花,神情有些焦急地循着感知到的踪迹追迹过去。
那枚传讯戒指还在他的手指上面,一点一滴的光亮闪烁着,似乎距离另一枚戒指的距离并不远。
然而下一刻,戒指上的光亮就消失了,潘尼一惊,神情转为阴沉,沉吟着盯着远处那片迷雾。
……
“唔,你怎么了?”
一群施法能力精深全面的法师,想要瞒过几个守卫进入浓雾弥散的区域并不困难。当詹华士穿过迷雾的时候,神情变得有些异样,他抬起自己手指看了看,站在原地迟疑起来。
他听到坦加萨的询问,表情变化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哦,没什么,让我们继续吧。”
“坦加萨,这个密探真的可靠?”大法师诺斯诺亚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这位密探,似乎对他的身份并非一无所知。
“你要相信审判员的素质。”坦加萨笑了笑。
诺斯诺亚漫不经意地点了点头:“我们最好动作快点,这里的魔法虽然容易破解,但是我也不敢肯定,两位首席大人会否察觉到我们。”
坦加萨点了点头,招呼詹华士跟上,而后者脸上的忧心忡忡,则没有通过表情泄露出来。
“哦,真是宏伟壮观。”
走过浓雾区域,通过漫长幽暗的隧道,一所巨大的遗迹就出现在几人眼前,正中央的墙壁仿佛完全由光组成,旁边的甬道闪烁着幽深的光辉,虽然不明亮,但是足以让人看到这里的一切。
入口正对处矗立着一根石柱,大法师注意到石柱中央的一个指头粗细的圆洞,皱了皱眉,试探着想要窥探一下,却被詹华士阻止住了:“大人,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什么东西?”诺斯诺亚手杖轻轻敲击了一下那个圆孔的周边。
“这个机关,两位首席大人都没有弄明白,只是,一旦放入异种的物体或是力量,这所遗迹的反馈力量就会最大限度地启动,将所有遗迹内的东西都推出雾障。”詹华士说道:“这似乎是一个钥匙孔。”
“钥匙孔?”诺斯诺亚皱起了眉头:“谁知道这些古代法师的钥匙是什么东西?话说两位首席是怎么进去的?”
“他们是强行突破进去的。”詹华士想了想回答:“遗迹内的活动守卫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腐朽了,只要不动这个钥匙孔,怎样都好。”
“呵,如此精巧的门锁封着扇腐朽的门户?”诺斯诺亚左右看了几眼,注意到周围被首席的挖掘工破坏到惨不忍睹的墙壁,嘴角的笑容充满了讽刺:“时间真是不容拒绝的强大力量。”
“让我们继续前进吧。”坦加萨忽然说道。
诺斯诺亚点了点头,几个人往遗迹更深处走去,忽然一道光洒了下来,射入了几个人的眼睛,顿时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包裹了他们,他们感觉到身躯不由自主,似乎有一种被扭曲的感觉。
这股力量来的猝不及防,就连大法师都没有发觉。
“唔,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诺斯诺亚大为惊愕:“我绝对不可能发现不出这样的陷阱。”
“大人,是古代的陷阱。”詹华士苦笑:“没有触发过的古代陷阱,是两位首席大人刻意留下来的,我们有麻烦了。”
话音未落,几道光一阵闪烁,几个人就消失在了这片甬道之中。
地面上,一道闪烁的符文又转为黯淡。
第182章 深入
凭借帕特亚克之枢的异能,再加上一些伪装,躲过巡逻者的耳目并不困难。
从平台周围的杂草中觅道绕过巡逻者,潘尼小心地穿越浓雾,出乎他的意料,如此重要的遗迹,内部却没有守卫。
或许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允许守卫的存在。
想到这一条,潘尼心中更加警惕。
穿过了浓雾的一刹那,他顿时感觉到怀中的小黑块开始发热,渐渐变得滚烫,他将之取出,惊讶地看到在不断冒烟之中,小黑块的中心渐渐呈现出一股暗淡的绿光。
同时,一股妖异的能量通过黑块进入他的右臂,他顿时感到一股拉扯力,似乎一种力量在不断地感召着他,而他的内心,也很清晰地察觉到了这股感召力的来源。
浓雾之后是一处巨大的洞穴,门扉仿佛古代宫殿一般辉煌,那些暗灰色的石料不知究竟经过何种处理,居然释放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辉。
潘尼轻手轻脚地走进墓穴,同样看到了被挖开的墙壁,不过比起这些,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根镶嵌着一个小孔的石柱。
因为那股感召着他的力量就是从这个小孔中传出来的。
他皱眉盯着这个小孔,深思逐渐催眠般地恍惚起来,一根手指循着那股力量,逐渐探入那个小孔,然而在触及冰凉石柱之时,他的眼神一个激灵之间恢复清醒,闪电一般收回了手。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根被仿古改造过的手指通体透出一股金属的色泽,还散发出与石柱同样颜色的光亮。
这让潘尼有了许许多多地猜想,然而犹疑片刻,他还是拒绝了这种有些危险的尝试。
他这根山寨版的奇械师印记可不敢轻易尝试这种程序。
反正旁边有红袍法师们开辟出的道路,一样能够进入遗迹深处。
潘尼这样想着,定了定神,抬脚绕过一片围墙,注意到地面上数个陷阱发动的痕迹,眉头紧皱。
地面上的符文说明了这些陷阱的实质,胡乱闯入其中的入侵者定然会被传送到某些地方禁锢起来,成为遗迹的殉葬者,而符文痕迹告诉他,这些源自古帝国的法术变幻莫测,在陷阱没发动之前,以他的水平,根本察觉不到征兆。
即使是大法师级别的人物,在施法能力受限的情况下,也只有中招的份儿。
地上的痕迹说明了这一点。
潘尼左右看着遗迹周围,无数散乱的尸骨告诉他,为了进入这个地方,开掘者付出了多少代价,其中还夹着几片红袍,更让他心底发凉。
在这个地方若是踏错了半步,后果大概不会太好。
应该说是会很糟糕。
身后的古怪石柱不断地干扰着他的感知力,渐渐地让他看不出那条道路是可行的,他犹疑了一阵,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扎扎的声响,脖颈后面的几根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潘尼一回头,看到石柱不知何时转了一百八十度,那个幽黑的小孔,正对着他的视线。
他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耀眼的光辉从孔洞中施放出来,如同太阳一般淹没了潘尼的视野,下一刻他的思维完全空白,意识仿佛瞬间变成一团浆糊,而身体则在这种迷糊之中飞速地移动,偶尔清醒的神智,让他知道他的身躯正在飞跃空间。
他屏住了呼吸。
无论将要出现的是什么,都是他无法回避的。
那就拿出点勇气来吧。
……
萨斑港。
兰妮露·费兰德林徐徐地在街道上行走,她照例用黑斗篷遮蔽着容貌,这幅打扮的时间久了,她已经十分地习惯了。
似乎是不习惯直接暴露在日光之下,也不愿意静静地在角落中渐渐发臭,所以蒙着斗篷在街上行走对她而言是不错的闲暇活动。
这幅打扮偶尔会招来些令她啼笑皆非的麻烦——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经常神神秘秘地与她搭话——渐渐让她明白自己被当成了某些盗贼团的接头人。
不过这样的时间久了,她倒是觉得自己可能更适合做一名盗贼。
尤其是丢失了班恩的眷顾之后,她连钟爱的炼狱巨剑都懒得携带了。
不知从何时起,暴君之主就不再回应她的祈祷,而她心里面却没有因此感到彷徨或困惑——似乎原有的信仰本来就不是那么坚固,费伦人的信仰与人生观息息相关,或许已经渐渐失去了对权势的热衷,而改为了对自由的向往。
对她而言,班恩教会和家族一样,是一个充满束缚约束的地方,然而她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力量脱离他们,所以每次看到靠在萨斑港沿岸的帆船时,就有一种想要远航而去的冲动。
然而每次做出决定即将实行的时候,她就开始了犹豫,自己的力量进行这种事情,是一种冒险,海上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吞了她这个失去了神祗眷顾的前圣武士。
好吧,这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身经百战的战士不会这样胆怯。
重要的是每次决定之前,她都会抱有几丝希望,或许留在塞尔是更好的选择。
也许某些人能够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头脑里就会浮出一张脸。
这让她困惑异常,因为这张脸经常出现在她进行任何思考的时候,渐渐让她情绪变得紧张而敏感,这种心情的困扰之下,渐渐食不饱睡不安,头脑充满了各种各样古怪的想法,通常而言,这些想法都是片段,通常只是一闪而过。
“我不应该对他抱有幻想。”她经常这样说服自己:“他是一个红袍法师,重要的是,他的地位还很低,不可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何况他凭什么会帮助我?男人是一种不可靠,不能相信的物种。
母亲的前车之鉴提醒了他这一点。
她抬着脑袋,皱起了眉,又想起那天午夜红袍法师对着天空思考的样子,与那场带着些启发的辩论,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人最多只能顾得上自己而已,何况大多数人都还做不到。”
她这样想着,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为什么总是指望着别人的帮助?”
“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这个家伙?”她的思路渐渐混乱,走到一片阴影处坐下,开始了苦恼。
每当她决定远行,总是在这种情绪的困扰之中困惑,一天一天地迟疑。
“我在渴望着什么?又是因何而困扰迟疑?”她仰起白皙的颈项,对着天空叹息。
“费兰德林小姐。”一个穿着红漆甲胄的塞尔骑士走了过来,他的呼唤让兰妮露从困惑中回过神来。
兰妮露看了一眼这个人,她知道他的名字,这个塞尔骑士名叫安斯尔,是那个人的侍从。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西恩大人?”
这个塞尔骑士一脸困惑表情地询问着。
兰妮露摇了摇头,为骑士的询问感到奇怪:“他不在办公室?”
安斯尔摇了摇头:“早上还在。”
“那我就不清楚了。”兰妮露摊了摊手:“或许你应该询问别人。”
“好的。”
安斯尔的神情也有些无奈,答应一声,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不在?
兰妮露抬了抬眉毛,虽然红袍法师的行踪与她没什么关系,但是仍让她有点好奇。
她早就察觉了,刨除红袍法师共有的奸诈险毒,还有潘尼·西恩特有的伪善,似乎这个人还有一点神秘。
“他做什么去了?”
她眉心深锁地思索着。
一股莫名的躁动让她情绪有点不安。
……
只有精神十分坚韧的人,才能在位面传送中保持神智的清醒。
这场间歇昏沉的空间旅行告诉潘尼,他的精神距离坚韧还有一段距离。
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他需要晃一晃头,才勉强将这股混沌驱出大脑。
然后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因为如果将他传送过来的力量带有恶意,在他晃脑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死人了。
空间跃迁之后的晕眩可不是说笑的事情,所以把“任意门”这个法术应用到实战中并不是好点子——符合“精神十分坚韧”这个条件的法师可以用用,然而一般的施法者大概只能用这类法术来逃命了。
没有在传送完成的瞬间受到致命的攻击,那么大致就可以认为,这股把他传送过来的力量,并没有立即动手杀人的想法。
不过尽管如此,潘尼还是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安排了一些法术。
虽然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这些法术脆弱得如同纸片,但是他怎么知道哪个法术会凑巧救他一命?
运气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不可捉摸的因素。
然后他才有心思观察周围的景致。
睁开眼睛的刹那,他被一股壮观震慑了心脏。
周围一片星空般的浩瀚,除了脚下仿佛黑水晶铺就的地面,他无法察觉到墙壁的痕迹,闪烁的星辰与瑰丽的天空让他知道这是一片异空间,而空间的正中,则是一座高塔。
这座高塔由下而上自粗而细,没有门扉,看来也不允许生物进出,吸引潘尼注意力的,是高塔顶端的那一团漆黑。
他勉强辨认得出那是一个球体,仿佛吞噬一般吸取着周围的光芒,一刹那间就让潘尼联想起一种名叫黑洞的天体。
他凑近了几步,看到塔上镌刻着闪烁着微光的铭文……
“帕……潘德……潘德瑞姆?”潘尼用古伊玛斯卡语念出了这行铭文的音调。
他眉毛稍稍皱了皱,感到这个名字似乎在某本神话一样的典籍上看过,他联系着脑中有关伊玛斯卡历史的知识想了一阵无果,将目光投向塔尖那一团漆黑,深处感知触角,想要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当然不是黑洞,如果是的话,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被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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