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填满他一大半的法术位。
如此的能量一次性爆发出来,当然威能惊人,近在咫尺的阴魂统领就感到一股强大到耀眼的正能量扑面而来,灵魂已经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刺耳的尖啸。
周围的学徒双眼仿佛被尖刀戳刺般剧痛起来,长久与阴影能量接触的阴魂人类,当然也会对这种强大的正能量感到畏惧。
而作为纯粹的阴魂生物,阴魂卫士和他们的统领,包括阴魂巫师萨耐隆,这一瞬间里也陷入了强烈的虚弱与混乱,一阵阵的晕眩让他们站立不稳,炙热的能量冲击让他们身体冒出阵阵灰烟。
阴魂巫师痛苦地嚎叫着,忍痛发动了传送戒指,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下动用它多半会产生失误,更不太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终究有万一的几率能够逃过一劫。
同时心中充满了怨怒与仇恨,那两双冒着黑烟的苍白目光透过正能量火焰组成的光幕死死盯着巫师蒙面的黑布,似乎要记住这张脸。
但他没这个机会了。
次元锚。
法师轻轻抬手,这个法术就把阴魂巫师禁锢在了正能量火焰之中,阴魂巫师充满恐惧与绝望的尖啸中,灵质组成的躯体在正能量腐蚀下分离崩解。
又一声更为尖锐的啸声从背后传来,趁着正能量让阴魂统领眩晕,塞拉的长剑狠狠贯穿了他的铠甲,善神的神力让阴魂以更快的速度变成了烟,而周围几个阴魂卫士,缺乏有效的保护,早就在正能量爆发的几瞬间崩溃,学徒和普通卫兵四散奔逃,不用告诉他们,他们也知道自己的首领们完蛋了。
虽然正能量火焰并无温度,但是一些被焚烧的阴影物质仍旧产生出一些热量,点燃了一些腐朽的古堡木料,大厅须臾焚烧了起来,潘尼和塞拉相顾点了点头,走出了古堡,而暗处一双眼睛从大厅内一直目送着他们走下楼梯,直到良久,仍然神情恍惚。
“帕克。”几个清醒过来的古堡奴役匆匆经过此地,见到了他,朝他打招呼。
他们都是和帕克身份相差无几的法师学徒。
“你们看到了吗?”帕克一个激灵好像突然清醒起来。
“看到了什么?”一个学徒似乎知道帕克指的是什么,反问:“那一对男女?”
“你们没看到,两个阴魂巫师,那些阴魂守卫和统领,就是被那两个人杀了的。”帕克好像忽然激动了起来,指着那片交战后狼藉的大厅:“尤其是那个男巫师,全部阴魂几乎都是他一个人杀的,那个圣武士就是个打下手的。”
他虽然没赶上潘尼袭杀森卡尔那一节,不过看到后面的激战,他已经知道森卡尔绝对是死了——潘尼的大发神威无疑告诉了他这一点,他亲眼看到这个不知道比自己年纪大还是小的巫师大发神威几乎干掉了所有的阴魂,心中的震撼无可言喻。
“不可能。”几个学徒纷纷表示怀疑。
他们中也有看到那两个人离开城堡的,那个小男巫师,年龄显然不具有什么说服力。
两个阴魂巫师干掉他们导师那一战太让他们记忆犹新了。
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法师会把这两个阴魂巫师干掉,显然是不能那么容易让他们接受的。
只有几个稳重一些的,回头看着狼藉的大厅,眉心深锁了起来。
“帕克,我们先出去吧。”一个稳重些的见零星的火势渐渐蔓延,有越烧越旺之势,拉了拉帕克。
帕克被这一提醒,也注意到了火势,咽了一口唾液,和他的同僚们一起下楼去了,只是心中还回味着那场战斗,砰砰砰直跳个不停。
“那么,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碧蓝的眼眸映照着燃烧的古堡,其中的图影又缓缓转变,变成黑发巫师蒙面的脸。
她静静地看着这张脸,又看着混乱旋又平静的海港,语气淡淡地询问。
只是忧郁的神情似乎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法师也注意到了这种情绪,嘴角动了动,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又把头转向海港:“嗯,应该是结束了。”
“结束了啊。”塞拉叹了口气:“西恩先生,你……不去找你的‘朋友’?”
说到这里,她抬了抬眉毛。
潘尼摇了摇头,得到自由的海盗们在追杀完了零散的阴魂之后,就陷入了混乱,这混乱无疑不外乎打架斗殴之类的热闹,所幸纵横坠星海的海匪头子也不全是傻子,知道这种情况继续混乱下去只是有益无害,划分了人马,就准备开着自己的船走了,当然,临走时不免搜刮一翻。
阴魂的城堡他们不敢去动,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同时被掳上岛,但是却并非海匪的其他人士。
不过提尔的圣武士和蒙面的巫师随从挡在了正待施暴的一众海匪面前,潘尼通过娴熟的辞令让海匪相信他们是突米斯圣所突袭这座岛屿的先遣队,如果不想被圣武士抓回阿拉贡城(突米斯首都)受审,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离开这里,滚回他们自己的地盘。
潘尼巧舌如簧地忽悠的时候,塞拉的选择是一言不发。
圣武士的戒律提倡教徒不说谎话,但是如果讲真话不合时宜,圣武士也可以选择不说话。
而不说话很多情况下可以理解为默认。
这里离突米斯的距离让海盗们不敢用行动检验一下这个消息的真假,何况这段日子的遭遇已经足够让他们神经过敏,就乖乖地打道回府了。
而那些平民战战兢兢地等待海盗拉满帆离开后,也先后开船离开了,还小心地将船头掉向东南——西北方向就是坠星海大名鼎鼎的海盗群岛,一头栽进去的后果可想而知,更有一些人现在还在港口迟疑,盘算着海盗何时走远。
而潘尼也没去和狄比诺船长相认,因为刚才的局面显然不合时宜。
只是暗暗地在这位船长身上放了个魔法印记。
应对塞拉的问题,他摇了摇头,反问:“你呢?格罗菲娅小姐,你准备怎么办?”
“有船大概会把我送回突米斯。”塞拉冲海港余下那几条船扬了扬下巴,又转过头来,忽地换上一副迟疑的表情,似乎有话要说:“西恩先生,你……”
法师询问式的扬了扬眉毛,注视着圣武士犹疑不定的目光。
塞拉捏紧了手指,她迟疑着,是不是要直接把心中的疑惑询问出口,你为什么离开塞尔,又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过去的两年又遭遇了什么事情?你以后又有什么想法?或者说,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些都是她想知道的事情,不过话到了嘴边,她又犹豫起来。
她承认她在害怕,害怕从巫师口中得到欺骗的答案,因此宁愿不问,这样也就杜绝了失望的可能,但是又止不住想要询问的念头,她迫切地希望知道法师的一切,这就能够决定她的态度,透过那张形同虚设的蒙面巾,那张脸似乎与两年前变化不大,但是她已经不敢信任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连续的犹豫加上两天的耗神让她有些眩晕,潘尼伸手阻住了她倒向地面的躯干,她有些发怔地摇了摇头,用略带失魂落魄的眼神看着巫师:“算了,西恩先生,我们还是在这里分开吧。”
熟悉而陌生,亲切和疏离感,外加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更让她无所适从。
我是突米斯的圣武士,他是塞尔的红袍法师,既然无法面对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彼此更无法彻底信任,不如现在就截断一切,就当做没见过他好了。
塞拉这样想着。
潘尼似乎也懂得了什么,他不知道塞拉对他怀着什么感觉,但是老朋友落到现在这个敌我不明的状况,实在是令人唏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彼此留一个良好的印象,或许更值得回味一些,于是他点了点头。
如蒙大赦一样,塞拉·格罗菲娅朝潘尼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巫师,潘尼注视着她的背影,眉心渐渐紧锁,最后只得摇了摇头。
他不愿意勉强别人,尤其是相互关系还算不差的人,即使在红袍法师会这个拿人不当人的地方呆了如此长的时间,仍然做不到彻底地视人命如草芥,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在他开始准备去找老朋友狄比诺船长,酝酿一下王八之气把他们收归麾下的时候,忽然几个穿着长袍的人靠了过来。
“这位……先生。”说话的人看来不到三十岁,但比潘尼年长得多了,巫师看了这些人几眼,看到其中被他和塞拉在城堡中折腾了一番的法师学徒西尔·帕克,恍然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
潘尼见到这位身份可能是法师学徒的中年人继续用谦恭的表情询问着自己:“虽然有些冒昧,但有些事情,我们希望能够与您商议一下……”
第223章 归附
“你是说……你们准备……”巫师听到这个中年法师学徒的话,眉头微蹙,表情有点不可置信。
“不错,迪塞尔先生,如果您需要追随者的话……我们这些魔法学徒,刚刚失去导师……”兰德·斯卡布尔看着潘尼,神情十分恭谨。
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他们曾经使用法术窥探过这个青年法师的力量。
得到的结果让他们惊奇,因为他们完全看不出来这个比他自己年龄还小的巫师拥有使用魔法的能力,这个结果让他们惊疑不定,这可能说明这个小男巫身上有什么隐蔽施法能力的道具——这很正常,大多数法师都会随身携带一些回避侦测的魔法物品。
至于另一个可能性,就比较令人吃惊了——这个男巫很可能抵抗了他的窥视法术。
这就说明巫师拥有强大的意志力量。
总而言之,侦测法术的结果让兰德·斯卡布尔和他的同僚们惊疑不定,但是古堡内发生的事和如西尔·帕克之类的目击者看到的场景,让他们知道这个小男巫拥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恐怖力量。
西尔·帕克一个人坚持这样说,很可能是他看错了,但不幸的是,看到潘尼大发神威的不止他一个人,要知道,这十几个学徒当时几乎无一例外是古堡的奴隶,有那么其他三四个,当时正在大厅周围擦地板,或多或少也知道些里面的战况。
包括西尔·帕克在内,那几个学徒站在学徒众后排,对着潘尼的神态都十分恭谨。
所以众学徒经过商议,决定前来与潘尼交涉。
法师听着他们的解释,渐渐明白过来。
虽然费伦大多数法师都会以协会的形式组成松散的联盟,交流物资讯息或讨论学术,直至垄断一个地区的魔法资源,松散的组织也渐渐变得牢固了。
巨龙海岸的法师协会便是如此,这些学徒的导师一死,本身也即失去了倚靠,若要在奥术一途上继续下去,就只有另寻靠山。
看到他们,潘尼才知道费伦地区奥术综合水平之低,窥探这个兰德·斯卡布尔,不过是一个能够施展二环魔法的学徒级巫师,若在塞尔,估计一辈子也难有机会转正,随意从塞尔中级学院中捞一批十来岁的法师学徒,水平超过这个三十岁中年学徒的大有人在,而其他那些学徒的法术水平,更是惨不忍睹。
十九岁刚刚能够施展零级戏法,这样的水准,在塞尔早就成了实验材料。
而他们显然还都为了能够学习更高层的法术孜孜不倦地努力耍着心眼。
作为魔法协会的副会长,这些学徒的导师巴布亚·佐斯在协会中具有巨大的权力,他们这些学徒,也相应沾了一些光,如果另投他人麾下,不仅要重新开始,还要丢失许多权益。
要知道,普遍存在于费伦大部分地区的巫师教育形式,和塞尔的教育机构可是不大一样。
塞尔的红袍学院里面几乎会教给学徒大多数能够让他们魔法水准提高的知识,在死亡的威胁下,需要这些红袍学徒关心的事情只是自己的学习速度,如果不够快就会被当成材料处理,而在费伦其他地区,情况则大为不一样。
费伦大部分巫师为了得到施法能力,都经过了艰辛的学习,孤独枯燥的研究工作会让这些巫师渐渐变得不耐烦,对待教育的态度同是如此,因此学徒想要在导师手中取得一点有用的知识或窍门是极为艰难的。
为此他们必须挖空心思讨好自己的导师,辛苦地为之工作以取得好感,或是作为酬劳换取一些梦寐以求的研究资料,如果更换了导师,就代表这些都需要重新开始——他们要从头开始,去讨好一位陌生的导师。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想失去那位佐斯导师留下的财产。
与许多巫师一样,将全身心投入奥术研究的佐斯没有继承人,有些亲属,但都与奥术关系不大,这涉及到一个潘尼这个塞尔人听起来颇为奇葩的理论——在大部分费伦人眼睛里,投入巫师这条道路的人,都不再是人,并受到普通人亲友的疏远与忌讳,那么一般的费伦人,也很少会愿意接受一个巫师的遗产,哪怕这个巫师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在一个家族里面,如果有家族子弟成为了巫师,家族的长者会把这个人的名字从家族的名单上划掉。
当然,从常理来推断,这也是勉强可以理解的。
对一个费伦平民而言,当他的亲人中有一名巫师的时候,在想到这位巫师亲友可能带来的好处之前,先想起更多是那些神鬼莫测的诡异力量,可能会招引来的来自上下界的灾厄,这种感觉并不能令人感到亲切。
对费伦平民而言,上下层界就好像神话一样遥远,天天与那些东西打交道的巫师,大概也不在人的范畴里面了。
所以按照巨龙海岸协会的规定,在佐斯没有指定继承人的时候,协会有权利掌管这些财产。
“难道学徒不能继承导师的财产?”潘尼感到有些奇怪。
“我们这些学徒也是导师财产的一部分,只有能够拥有正式法师认证的弟子,才能够继承这些财产。”兰德·斯卡布尔欠身道:“但遗憾的是,佐斯大人并没有任何一位弟子拥有协会的认可。”
“所以你们导师的财产将要被充公,而你们将迫不得已改投他人麾下?”潘尼挑了挑眉毛:“看来你们并不喜欢这样。”
“当然,先生,在佐斯大人还活着的时候,我们有权利,有自由,有追寻奥术的资本,但我们不愿意接受未知的前途。”兰德·斯卡布尔表情严肃地说道。
尽管这个三十多岁还只能施展二环法术的学徒说出“有追寻奥术的资本”这句话,让出自塞尔的潘尼感到有点好笑,但是他看着斯卡布尔脸上的认真,又笑不出来了。
梦想和执着有什么可笑的?
他心中严肃了起来,摇了摇头:“但你们追随我又有什么用处?对这件事情,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迪塞尔先生,您是一位流浪巫师,而不是那位突米斯圣武士小姐的同伴,是吗?”兰德·斯卡布尔看了看法师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徽记的法袍,又转头看到载着圣武士扬帆远去的大船,悄悄凑近了潘尼:“何况大人的口音也太重了些。”
该死的绝境腔。
潘尼掩住了嘴,皱眉看着这个耳朵过于机敏的法师学徒。
这人知道的太多了。
当然,也得怪他自己不注意掩饰。
他咳了一声,决定回去弄一个法术,伪造一下嗓音。
兰德·斯卡布尔并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话头一转:“巨龙海岸协会的规定还是很宽松的,先生,如果佐斯大人在东费伦有着某个远亲,同样擅长法术,与先生您一样强大,或许就可以取得佐斯大人的财产,你要知道,没人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假,巫师之间的关系您应该很清楚。”
作为专心与魔法的生物,巫师之间自然不会有什么太亲近的关系。
“这个主意听起来很有趣。”潘尼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是因为不愿,而是因为他确实受到了诱惑,大批法师学徒,财产,法师塔,重要的是地位和落脚点。
协会副会长的权力他不指望还会得到——人已经死了,巨龙海岸的协会自然会另选贤能,但是能够得到这样一批东西,对他无疑是大大有利的。
尤其是一批巫师学徒,但就这一项的价值,已经足够让潘尼心动了。
只是他看着兰德·斯卡布尔与一群学徒,有些疑惑:“但你们能得到什么?”
当然,如果有人能够连着这些学徒与佐斯的财产一起接收,而不是任由这些东西被充公,这些学徒还是能够相应地沾上一些光,不过受益最大的,显然还是他这个外来者。
“奥术,先生。”兰德·斯卡布尔眼睛眯了起来,姿态更加谦恭地俯下了身:“我们需要奥术,但不想重头再来。”
他叹了口气:“先生,我从进入佐斯大人门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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