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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若干道目光如同看猴子一般凝视,菲娜的精神中的混乱已经到了一个顶点,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礼服,她当然知道这身服装对于一个少女的意义。
这本该是她面对心仪对象的时候,享受幸福的梦幻时刻;但是这一刻,她的心情感到无比地愤怒。
这股切齿的愤怒让她对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生恨意,包括筹备了这场戏剧的巫师和父亲,前来搅局的莫霍尔王子,直至那些看好戏而来的围观群众。
没有人考虑到她心中的感受,只是这样将本该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时刻之一当成了一场玩笑。
这个时候,她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会同意父亲的建议,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把这个仪式当成一场戏剧是多么的荒谬。
于是一双愤怒的视线落到了潘尼的脸上,他脊柱感到一阵冰凉,却见菲娜两步走到他的身前,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发红的双眼,两手扳下他的脑袋,巫师猝不及防之间,嘴唇就接触到了另一片柔软。
“你!你!还有你们现在都满意了吧!!”
片息之后,她离开了潘尼的脸,睁开发红的眼睛,擦了擦嘴唇,跺着脚愤怒地喊着,又狠狠地瞪了巫师一眼,大哭着转身跑出了大厅。
宴会厅一阵寂静,落针可闻。
第352章 夜会
“抱歉,失陪。”
女主角都发飙了,这场戏当然没法再演下去了。
潘尼一挥袖子,一道光芒闪过,身影就消失在了大厅之中。
“他是个巫师!”许多眼力尖锐的人立即看了出来。
只有巫师才会这么自然地使用法术。
所有的人这才明白,原来丹林顿的族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一个巫师。
这也并非稀罕事,作为一个掌握着超自然力量的群体,巫师自然是许多达官贵人巴结的对象。
莫霍尔王子在原地如同痴呆一样站了一会儿,然后咬了咬牙,一扬斗篷,带着一队随从离开了宴会厅。
最大的热闹随着女主角的发飙终结,这场宴会堪称不欢而散,丹林顿夫妇和仆者们挂着勉强的客套笑容将所有来客送出门去。
不过对于更多的人而言,却让他们在相当长的一段时候里面有了谈资,因此他们的心情并不沮丧。
休斯的视线凝注着女主角离去的方位良久,也戴上兜帽,有些隐藏地离开了宴会厅。
“亲爱的,这回我们可出丑了~”直到送走了所有客人,望着一片狼藉的大厅,丹林顿夫人有些无奈地向丈夫发出抱怨。
“呃……看开点,反正像我们这样的家族,时不时弄出一点丑闻来才是正常的吧。”丹林顿先生到仍是那副乐呵呵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在意:“总之,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
丹林顿夫人抬了抬眉毛,嘴角抽动了两下,忽地想道:“亲爱的,刚才我们的宝贝菲娜,第一次亲吻男人吧。”
“第一次亲吻的明明是我。”丹林顿先生出言纠正,却马上被他的妻子瞪了回去:“如果只是演戏,菲娜的情绪不可能那样激烈,她与那位先生之间肯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丹林顿先生笑容有些僵硬,但看起来仍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哦,迪塞尔先生也不错……年轻有为,呃……”
“他已经有老婆了,上个月刚刚结婚,是西门的望族。”丹林顿夫人再瞪了男人一眼:“亲爱的,你在想些什么?”
“问题是……”丹林顿先生咂了咂嘴,将无奈的眼神投以夫人:“我们能够代替菲娜做决定吗?还是你认为,我们能够抗拒长老或是那位先生的意愿?”
夫人眼皮跳了跳,最后只能无奈地晃着脑袋,叹了口气。
……
沿着脚步径直追到大小姐的闺房,巫师却有些犹疑,不知道应不应该把门推开。
他也不知道推开门之后该做什么,天知道只是演一场戏,却让她生出这么大的情绪。
不过他还没有犹豫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小门却自己敞开了。
露出来的小脸仍旧带着两道泪迹,不过沉着的眼光让潘尼知道站在眼前的是寄宿在这幅身躯内的另一个人:“长老大人,菲娜的情绪很不对劲。”
“她刚刚潜下去了。”安森菲雅皱了皱眉,指着自己的心口:“无论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刚才却完全相反,我很想代替她帮你演完这场戏,但她的情绪太激烈了。”
“为什么会这样?”巫师皱了皱眉。
“可能是因为和她演这场戏的对象是您吧,迪塞尔先生。”安森菲雅晃晃头,有些无奈地叹息起来,她从房内走出,反手带上房门,倚靠着栏杆,双臂交叉着与巫师对视:“你知不知道你在菲娜的心目中的形象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一个混蛋吧。”回想着菲娜以往对自己的态度,巫师的表情有些怪异。
“一个很特别的混蛋。”安森菲雅补充:“她还是个十七岁的姑娘,有些这个年纪的女孩的幻想,遇上你这种比较特别的异性,往往会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你认为她把你当成一个混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是你大概不会知道,她每天睡眠之前,一般都会想到你,嗯,就是这样……”
“这样?”巫师的表情更加古怪。
“如果阁下没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我想菲娜会用另一种态度来面对你。”长老再次叹了口气:“她最不满的其实就是这一点。”
潘尼的嘴角开始抽搐。
“我会尝试劝慰她,或许今天这样安排就是一个失误,她太伤心了。”安森菲雅转过头去,忽又扭回半边脸,一只眼睛看着巫师:“不过迪塞尔先生,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菲娜,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想不会太短,以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虽然我愿意考虑你的感受,但更不希望菲娜因为我的工作而受到伤害。”
她拉上了大门。
巫师伫立了片刻,摇了摇头,片刻之后,将视线转向院子东侧,他施展飞行术,跳跃过去,一直到了府邸之外的海岸边,落在一艘船上,潜行到了一间舱室之旁,悄悄探查了一阵里面的情况,然后就打开门走了进去,在舱室中人警觉的注视下露出真容。
休斯看见自己的老朋友出现在自己舱室里,非常惊异。
“看来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有些隐秘啊,休斯。”潘尼坐在了桌旁:“连随从都不带一个。”
“确实,是一个秘密行动。”休斯起身,从床底下掏出一套茶具,摆在桌上:“你真是吓了我一条,哦,叫你摩尔吧,你竟然会去做丹林顿家的女婿,这可不利于你的隐藏。”
“我隐藏的时间不会太久了,休斯。”巫师笑着摇了摇头:“不然我在宴会上根本就不会现身见你。”
“这样?”休斯挑了挑眉毛,心中暗自惊异,不过却没有感到过于意外。
因为在宴席上他就知道,这个老朋友的奥术力量已经达到了他难以测度的境域,不过面对潘尼有点狂妄的语言,他仍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老朋友,虽然我大概能明白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但是你要清楚,你在国内的仇敌力量大得惊人。”
言下之意是巫师想要报仇还没那么简单。
潘尼微笑着摇了下头:“其实,我正想询问一下国内的局势,那两位仍然把持着大局?”
“是的,杜克苏斯瑞姆已经被他们挤到了西面沿海地区,其他几位首席或是隐蔽,或是表态支持,现在塞尔的权力还握在那两位的手里面。”休斯乐于为潘尼解释国中局势:“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的权力越来越大,但是胆子却好像越来越小一样,长时间隐藏在自己的巢穴之中,已经很少出现在国内的各种公众场合上了。”
潘尼暗自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追不到他,奈维隆和劳佐瑞尔自然明白,他们随时可能遇到方法论被针对袭击的危险,这种情况下,深居简出才是明智之举。
他目光变幻,暗自琢磨。
随着法力和势力日渐强大,巫师已经渐渐察觉到,距离返回国内的时机越加接近了,然而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口——他不可能带着一群手下光明正大地攻入塞尔铲除仇敌,这无异于自杀。
他必须知道,塞尔国内,有哪些条件是他可以利用的。
“不过摩尔,我想我帮不了你什么。”休斯喝了口茶,面色变得有些犹豫:“国内局势混乱,连我的父亲都已经长留在了租界,和国内之间只存在着一般的联络了。”
巫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休斯这样的想法并不过分,从道义角度来看,潘尼当然不能为了报仇把他拖进去。
他来到这里,更大的目的是再次刺探一下这位老友的态度,进而询问一下国内的局势。
塞尔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国度,离巨龙海岸又有一段相当之远的距离,“还有就是我们和穆兰人之间的战争。”休斯解释道:“虽然暂时还是互有胜负,但实际上战局相当不利,两方在最南端的山区纠缠不休,南方军团仓促调集,尽管有你发明的巨神兵,但穆兰的北方军团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想要进攻塞尔已经很久了。”
巫师听到这里,忽然觉得很有趣。
他逃脱时炸毁了布莱克霍尔之石,以至于南塞尔出现混乱,组建魔物大军计划破产,以致军力不足,不过他创造的巨神兵又弥补了这一点;这样看来,双方的战争打成这个样子,真正的战局主导者倒是他这个距离战场千里之外的家伙。
不知奈维隆和劳佐瑞尔在进行这场战争的时候心中作何感想。
当然,他们很可能还不知道,炸毁了布莱克霍尔之石的人就是害他们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的大敌。
“好了,谢谢你,休斯。”巫师点了点头,寒暄一阵,就准备告别,而临走的时候,又被休斯叫住:“等等,还有,你得注意一下那位莫霍尔王子。”
“注意他?”巫师抬抬眉毛,想到了那位痴情而又暴躁的“情敌”。
“我这次就是为了调查他而来的,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差事。”休斯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无奈,而当他将头转向巫师的时候,就变得严肃起来:“瀚土这些年和国内之间的海岸航线被一群海盗侵扰,根据据点间谍的调查,这些海盗是恩瑟当局组织起来的。”
“政府当局组织海盗?”潘尼张开嘴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国家的政府居然做出这种没品位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惊诧。
“他们和穆兰的连年战争已经输到了将近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为了搜刮物资筹备军队,那位国王似乎已经不择手段。”休斯压低了声音说道:“而那位王子,则很可能是这个海盗团伙的幕后首脑,你这样得罪了他……很可能会遭到报复……”
潘尼眯起了眼睛。
这种老套的情节,他没有感觉到出乎意料。
第353章 秘卫
带着老友的警告,巫师离开了船舶,在海港口站了一阵,摹地打了几个响指,一个灰色的身影须臾出现在他的身侧。
这位从焰匕组织里调来的资深杀手已经追随了巫师许久的时间,虽然名义上是潘尼的护卫,但是他自己却没察觉到这位巫师有什么用得到他“护卫”的地方。
作为刺客之父逝世后焰匕组织身手最高明的刺客,灰衣人的隐匿和刺杀功力在组织中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即使在费伦,也能称得上是一流高手,然而他却发现,每当他试探着想要靠近巫师近身的时候,都会被巫师看出形迹。
作为一个护卫,他只能在距离潘尼三码之外的地域行动。
这无疑让灰衣人知道这个巫师是个极为难以刺杀的对象,那么他这个名义上的护卫也是可有可无。
不过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尽量追随在这位大人的身侧,因为偶尔会出现一些麻烦,只适合他这样的人来处理。
比如现在。
“你去监视那个莫霍尔王子,如果他对我意图不轨,你就立即采取行动,如果他离开了海港,想办法在他进入恩瑟之前将他杀死。”潘尼吩咐道:“你可以通知其他焰匕的成员来协助你,但千万注意,不要泄露形迹。”
灰衣刺客目光闪烁着点头应命,向后退了两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自从投靠了潘·迪塞尔以来,他们一直被巫师拿着大笔钱财供养着,这个时候用得上他们,当然要认真对待。
正如潘尼所料,莫霍尔王子正在星幕海港属于自己的豪华船只的卧房之内,筹划着向情敌进行报复。
“我一定要杀死他,杀……死他。”他咬牙切齿地拉长了那个单词的音调,一股杀气随着他的话语渗透出来,让站立在舱门口的宦官的筋骨肌肉都开始发寒。
这位王子殿下在房间中前后踱步,忽地朝宦官招了招手,宦官打个寒噤,然而面对莫霍尔王子阴鹜目光的注视,只得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殿下,不知有何吩咐?”
“查到那个家伙的真实身份了没有?”莫霍尔王子咬着牙齿询问。
宦官钳口结舌,迅速地摇了摇头。
“真是一群废物,巫师、哦、该死的巫师,我想我们得找更专业的人来对付他。”莫霍尔王子目光闪烁片晌,再次转向宦官:“我问你,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出名的盗贼组织?”
“以前有暗夜面具,不过就在去年,被西门的那位大法师迪塞尔铲除了。”宦官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然而这个答案明显不能让莫霍尔王子满意,他马上改口:“不过我们还在查……”
“查?拿什么查?”莫霍尔王子紧紧捏着拳头,表情更加阴森:“给我从国内召唤两个精英秘密卫士过来。”
“精英秘密卫士?”宦官张开了口。
那可是恩瑟皇室的近卫军队,拥有异界神王的赐福,并自幼就经受严格的训练,战斗、刺杀、刺探情报样样精通,一般的情况下,他们都不会轻易离开皇宫,如莫霍尔这样的王子,能调得动的也只有两个,而一年只能调动三次。
不用多嘴去问王子殿下调用这些精英卫士的目的,宦官立即知道这是殿下要杀死那个碍眼的情敌。
“不过殿下……”忽地想起一事,他咽了口口水。
“不过什么?”莫霍尔不耐烦地一瞪眼睛。
“不过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调遣秘卫需要恩瑟之王的手令,这么晚惊扰一国之主,很可能引来帝皇的愤怒。
“晚?趁着这个家伙今晚离不开星幕,我们还能把握他行踪的时候,立即派两个秘密卫士把他杀死,这是最好的主意!”莫霍尔王子挥舞着拳头咆哮着:“滚回去告诉父王陛下,如果他还想要星幕的财富,最好立即起床!”
感受到莫霍尔的急怒,宦官屁滚尿流地跑出了舱室,望着被反手带上的门,莫霍尔穿着粗气。
下午遭受的耻辱和心中的怒火与妒忌让他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个丹特·摩尔杀死。
丹林顿的明珠,一定要归他所有。
不过一直过了良久,一直到半个多分时过去,他也没得到宦官的回报,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对。
哪怕只是一个口信,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也足够送到了,究竟行不行得通,也至少应该给他一个准信。
摹地一股冰冷的气息落入他的感应之中,一股恐慌一瞬间在他心底浮起,他打开窗户大声地吼叫起来:“水手!卫兵!水手!卫兵!卫兵!……”
一片沉默应答着他的呼唤。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舷窗,一缕几乎听不清的细微声音进入他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将惨白色的脸转向自宦官走后一直紧闭的门扉,一股鲜血从门下的缝隙流进室内的地板,又顺着缝隙,让门前的一片地板在烛火照耀下蒙上一层淡淡的红光。
隔着这扇门扉,莫霍尔王子听到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他屏住呼吸,颤抖的手伸向挂在床头的长剑,待到摸到剑柄猛地紧握上去时,瞳孔却瞬间长大。
他缓缓地低头,却见一截刀刃已经从自己的胸前冒了出来,咸腥的液体一瞬间从喉咙涌入口腔……
风和日丽的正午,菲娜坐在温暖的船甲板上,阳光懒散地洒下来,虽然还未到一年中最温暖的时候,但是在气候温和的海岸,这样的天气却是再好不过。
两只洁白的小脚在甲板外晃来晃去,女船长低着脑袋,偶尔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但是始终不扭头看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巫师。
从鼻子里哼出的断断续续的曲调,看来心情不是很坏。
这让潘尼微微松了口气。
在之后的几天里,菲娜一直住在丹林顿府邸,安森菲雅也不急于去潘尼的法师塔进行监视海拉瑟的工作,似乎在她的心目中,照顾好菲娜的心情才是更要紧的事。
潘尼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债多了不愁,但这句话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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