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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尼和薇卡商量完了事情,与菲娜做了个隐蔽的眼色。
返回塞尔之后,他肯定需要一个新身份作为掩护,这样,他的身边就不应该出现塞尔人熟识的应该在潘尼·西恩身旁的女人,而菲娜或者说安森菲雅长老,是他唯一能够带去塞尔的人。
不过这种事要避开薇卡几人进行商议,在她们的心中,菲娜还是半个外人——至今她们仍然只知道是因为生意和工作的原因,她才会住在潘尼的法师塔里。
就连安森菲雅长老的存在,她们都不是确切地知道——或许有些时候感觉到菲娜有些古怪,但也仅仅是让她们感到怪异而已,几次安森菲雅的出手,都小心地避开了她们的视线。
如果潘尼要将她带去塞尔事情被这几个人知道,会引出什么样的麻烦,似乎可以想象。
菲娜轻轻皱了皱鼻子,把头扭到一边,很小孩子气地不理他。
巫师摇了摇头,走出房间,背后一阵温热,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希柯尔的味道,轻轻转身,将她抱在了怀中:“别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没担心……只是有些舍不得,潘尼,你又要走了。”她低着脑袋,把脸靠在他的肩头上:“这回,恐怕又要相当一段时间不会再见了。”
“又不是永远不见了。”巫师抬头看着新建的法师塔的走廊,忽然感到有些可惜,塞尔人来得太快,这座临时用来隐蔽的居所估计要停工了——当然,这也是他埋伏下的另一件武器,如果那些红袍法师真的如薇卡所说,选择了后续的偷袭手段,他会用这座法师塔给那些人一个巨大的惊喜——当红袍法师们开始怀疑整个巨龙海岸都在潘尼·西恩势力范围内的时候,这就是他们唯一会对潘尼采用的行动方案了,因为这代表着迂回的计谋会让他们失去主动。
但是离开西门的大方向却是已经确定的了。
随着他的麻烦越来越大,对头越来越多,这一大堆压力压在了并不宽敞的西门港上,就会给这座城市带来频繁而巨大的灾难,到了那个时候,潘·迪塞尔苦心积累起来的威权就会渐渐崩塌,与其那样,不如放弃一部分利益抽身而出,等到他解决麻烦归来的时候,权利照样不会减少,不说别的,即使他一文不名站立在西门港口,也会有大批西门人愿意为他效力。
“你要对我有信心。”他摇摇头驱散了这些功利的东西,专心安慰起了眼前人:“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他说出这句话,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在两年之前,他在离开塞尔的时候,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这句话似乎将要兑现了。
“我相信你。”她抓着法师的后背,轻声说道。
第375章 盟会
当潘尼收到卢米森言语怪异的邀请通知时,心中已经知道想要见他的人是谁了,对此,他心情十分平和,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做出了隐晦的通知,在另一个地方进行一次隐秘的会见。
这片海岸位于突米斯边界,海盗群岛东侧,当潘尼开始施展法术观察此地的时候,先是愣了一愣,他对这个地方可是并不陌生,当年他搭着菲娜的商船从塞尔仓皇逃出,途遇风暴,就被吹到了这个岛上,当他用传送术到达预定坐标附近的时候,岛心的火山还散放着浓烟,似乎刚刚喷过一次。
巫师的眼皮跳了跳,注意到居然有零星的船只停靠在海岸,一群工人在余热仍存的火山灰里仔细翻检,看来他离开之后不久,这里的资源就得到了开发。
或许是另一批倒霉或者好运的人,得到了这么一座火山金矿藏,成为坠星海一富并不困难。
然而当他看到那几个光头刺青监工时,却明白自己想岔了,虽然没穿红袍,但是那一股属于绝境东域的凶暴气质却瞒不过潘尼的眼睛——尽管已经离开塞尔有一段时间,但他对这些太熟悉了。
正当他开始感叹命运无常时,他看到海边那座精致的帐篷——或者说,一座豪宅。
虽然外表只是一间帐篷,但对位面形状的敏锐让潘尼一眼就看透这帐篷的大门联通着一座稳固的半位面,这是高阶法师经常使用的手段,可以将一座豪宅随身携带,从此远离野外日晒雨淋之苦。
不过能用得起这种规格豪宅的人并不多见,看到帐篷之前那座简陋的花园里正在喝茶的中年人,巫师眼睑微微一阖。
这个人身材微胖,穿着身式样简单的长袍——并不华丽,也没什么冗余的坠饰,但是料子很好,纺得很好的棉花上,还附带了魔法——很显然,这是件能够让人穿着很舒服的衣服,其意义并不在炫富,但是这种生活态度,已经很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这个中年胖子看着大概三千米外巫师藏身的位置,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点了点桌子上的茶水——似乎并不在意潘尼会不会看到,对于这种档次的巫师而言,只要有心,距离并不是问题,所以潘尼也丝毫不奇怪这个胖子为什么会一眼查知他所在的位置。
尽管潘尼已经将传送的出口设得很远,但是他同样确定,当他施法的时候,源力的扰动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至少暴露了他所处的方位。
潘尼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什么要命的魔法陷阱,才在这个胖子对面展现了一个投影,在搞不清楚对方究竟怀着什么念头之前,他必须小心谨慎。
作为塞尔最狡猾的几个红袍之一,杜克苏斯瑞姆声名在外,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岛屿已经成了他的地盘,潘尼就必须小心一些。
“噢~这真是令我丧气,作为一个好客的主人和邀请者,居然在这里得到了这样的拜访。”见到潘尼·西恩的投影,杜克苏斯瑞姆的眼睑抖了抖,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愤怒恼火之色:“如果我是一个庸俗的人,现在的反应就应该是让你滚蛋。”
“但我们是巫师,不是么?尊贵的首席大人。”潘尼·西恩右手一摆,他向卢米森探问过这位首席大人的性格,知道这位瑞姆大人脸上露出明显的恼怒的时候,多半心情并非如此——而他也相信,如此一位法力高超,并且在塞尔拥有如此地位的大魔法师,大概不会有过于多变的脾气,即使有,可能也隐藏得很深,否则他根本混不到这一步。
而他也应该借此机会,向这位大人表示一定程度的退让和歉意:“请相信我一直以来的所有行动,都是出于一个巫师的自我保护意识,首席阁下,你应该给予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后辈一些体谅,我从无刻意与你为敌之意。”
“那么两年前在南塞尔那一场好戏也是为了自我保护?”杜克苏斯瑞姆的怒色并未缓和,语气里反而露出一点儿讥诮。
“那是立场需要,我没有任何理由在那个时候为您效力。”潘尼摇了摇头。
杜克苏斯瑞姆看了潘尼的投影一阵,忽然怒色收敛,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你说的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好吧,作为一个前辈,我应该给你一点儿体谅。”
当然,潘尼·西恩在杜克苏斯瑞姆的心中,也有被体谅的资格——如果这个人并非一个不过二十几岁就拥有九环施法能力的大法师,如果这个人不是在巨龙海岸掌握大权的强势人物,如果这个人没有让奥尔巴克、萨马斯特、科米尔这一众名头响亮的敌人对其无可奈何,如果这个人并不能令柰维隆和劳佐瑞尔感到棘手而头疼,那么杜克苏斯瑞姆为什么要体谅他?
当然,这四条标准里面具有一两条的人,就已经足以让首席大人另眼相看了,何况是四条全占的潘尼·西恩?
他还指望这个出众而危险的后辈为他对付劳佐瑞尔和柰维隆呢。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中层法师,如潘尼·西恩这样在南塞尔占过他的便宜,然后在巨龙海岸强占他的地盘,那么杜克苏斯瑞姆根本就不可能给予什么“体谅”,多半就会像弹一只蚊子一样将其弹死——对方根本就没有得到他“体谅”的资格。
现在的潘尼·西恩,拥有让杜克苏斯瑞姆摒弃前嫌以礼相待的理由,比起他将要为首席带来的助力,以往为其造成的些微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作为一名首席,塞尔最大财团的所有者,一座学院的院长归属、一座租界的所有权,虽然不小,但也不至于让他感到多么的重要。
想到这里,首席大人再次看了一眼潘尼西恩的投影,仿佛透过这个投影看到了潘尼·西恩本人,那个让塞尔乃至半个费伦都连番震动的年轻巫师,心中暗暗感叹,这是个千年一遇的天才,天赋比劳佐瑞尔更令人惊叹。
他立刻做出了决定,无论付出如何的代价,一定要将这个人笼络到他的阵营之中,现在正是个良好的机会,他能够理解潘尼·西恩现在的处境——这个年轻的巫师迫切地要求返回塞尔找劳佐瑞尔和柰维隆晦气,这也是瑞姆所需要的,而他以前归属的阵营,偏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了他——通过这两年和米丝瑞拉打过的交道,谈论这个年轻巫师时表现出的态度,似乎隐约说明了这一点。
只要在这个时候为潘尼西恩营造出一个好的环境,并用心加以收买,建立一个比较坚实的盟友关系。
现在潘尼西恩的力量,已经让杜克苏斯瑞姆不太妄想能够将之收入麾下——他掌握了太多权利和秘密,这些东西又基本与杜克苏斯瑞姆并无交集,所以彼此最好保持一定距离。
杜克苏斯瑞姆稍稍思虑了一下,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作为一名像商人更胜法师的红袍首席,杜克苏斯瑞姆的一些观念在很早以前就超越了其他塞尔同僚,比如他认为暴力并非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尤其是在涉及到一些并不那么难以调和的冲突的时候。
当然,他和劳作瑞尔还有柰维隆这些理念对立的阵营的冲突明显是不可调和的,漫长时间的斗争之中,冲突和仇恨已经渗透进了他们体内的每一股血液,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一向自私自利的红袍法师在这种冲突上表现出的态度,并不完全是为了各自的理念为自己带来的利益——双方都认为对方的理念会让塞尔政权崩溃,比如柰维隆就认为,如果让杜克苏斯瑞姆这一派掌权,红袍法师会和塞尔必将越来越软弱,直到变得如同商人一般什么都能拿出去卖。至于杜克苏斯瑞姆,在与政敌对立的道路上走得越长,越认为四处乱开战端才是最可能毁灭红袍法师政权的原因。
这也就让两大派红袍法师的斗争又增添了一些神圣严肃的味道。
潘尼西恩的出现,让杜克苏斯瑞姆找到一把对抗政敌的利剑,现在,他要用自己的理念,将潘尼·西恩笼络到自己的一边。
他眯了眯眼睛,再次露出那商人式的和善表情,憨厚而没有杀伤力,但是在潘尼西恩这心有戒备的人眼睛里,就看出一股深深埋藏的奸诈。
但无论如何,事情解决了一部分,杜克苏斯瑞姆表示不再追究以往的事,那就说明他的目的确实如同潘尼西恩所想,双方共有的强大敌人,将使彼此联合起来。
“那么十分感激您的体谅,亲爱的瑞姆大人。”潘尼西恩轻轻一躬身:“我会尽快归还西门城租界的统治权。”
“唔,这并不需要着急,亲爱的西恩小朋友。”这个后辈的识趣让杜克苏斯瑞姆感到分外地愉快,尽管他清楚,归还塞尔租界只是一个表态,但总是让人舒服的,但他已经决定不计较这种事了:“其实西门租界送给你也没什么关系,哦,干脆就送给你了。”
潘尼眉头跳了跳,暗暗惊讶杜克苏斯瑞姆的大方,在租界受控于他这两年中,每一笔收入支出他都清楚,租界正常运营时的利润,差不多能顶上西门城政府收入的三成,放在费伦任何地方,都堪称一笔巨款了。
但是他为了避免杜克苏斯瑞姆的怀疑,每一年的利润都只能看看而已,即使截留,也只能截下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在杜克苏斯瑞姆心中,这却是一笔长线投资,将这个租界送给对方,那么潘尼·西恩必然会在日后的倾向上偏向于外贸派——这将影响到他的利益。
这是一个好主意。
潘尼也想到了这一点,同时感到一阵受宠若惊,这位首席大人看来是准备为了笼络自己而出大手笔了。
看到潘尼西恩脸上露出的惊色,杜克苏斯瑞姆感到有些得意——这满足了他的期待,他不相信这样的手笔不能够打动这位年轻的红袍,这不算什么,他在短短片刻的计议中,已经决定用更多的礼物来博取这个年轻红袍的好感,如果将所有手笔全拿出来,他相信会获得更好的效果,而他更相信的是,这一切投资,都会收回丰厚的利润,眼前的人值得他这么做。
潘尼暗暗思考了一阵,他察觉出了杜克苏斯瑞姆的诚意,如果这位大法师真的准备这么做的话,但是这还不够。
他也必须拿出一定的资本,来让杜克苏斯瑞姆感到物有所值。
他也知道,这位首席大人希望听到的是什么。
“我有办法对付劳佐瑞尔和柰维隆。”他说道:“只要正面相遇,我有把握击败他们。”
杜克苏斯瑞姆手指颤抖了一下,尽管柰维隆和劳佐瑞尔对潘尼·西恩的忌惮态度和日渐隐秘的行踪让旁人隐约有此猜测,但是得到潘尼·西恩亲口的承认,仍然让他感到震撼。
“恕我冒昧,您真的掌握了那两个家伙方法论中的弱点?”首席大人仍旧有些不信地询问。
潘尼西恩蹙起眉头,摇了摇头,又在杜克苏斯瑞姆面现失望前点了点头。
那根短棍中附着的魔法并不难以破译,其中携带的奥法信息相当之多,以至于让他难以弄清楚,究竟哪些才是针对那几位首席方法论弱点设置的结构,而传奇法术的构造也让它变得难以复制。
潘尼明白,或许杜克苏斯瑞姆有能力复制这个魔法,但他不打算将之泄露出去。
其一,他要亲自击倒柰维隆和劳佐瑞尔;其二,这是他与杜克苏斯瑞姆采取平等交易的重要筹码,必须牢牢把握。
“确切地说,我拥有能够战胜他们的能力,仅有我有。”潘尼西恩平静地叙述。
杜克苏斯瑞姆并不信任这个,他皱着眉头,看着并不坦诚的潘尼·西恩,他有九成的把握判定这个后辈说了谎,但他并不打算追究。
如果是别人掌握了他老对头的方法论还对他进行欺瞒,他一定不吝啬更严酷的手段将这些秘密从这个自作聪明的可怜虫口中掏出一切,但是现在在他面前的却是潘尼·西恩,这个人本身极具价值,而与现在的潘尼西恩作对,明显要付出更高的成本——还不一定能够收回票价。
作为一个商人,杜克苏斯瑞姆很理智地决定接受潘尼西恩的欺瞒,总之,即使这个人没有正面击倒那几个首席的能力,只要他出现在塞尔,就必然会令他的对头们头疼,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我们的目的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一致,我亲爱的小朋友。”杜克苏斯瑞姆笑道:“所以我们大可合作。”
“是的,首席大人,如果你能提供给我返回塞尔的合适渠道,我想那几位首席大人不会很愉快的。”潘尼欠身一礼。
既然达成共识,接下来就要商定计划了。
杜克苏斯瑞姆的笑容更加灿烂,敢于返回塞尔,这说明潘尼·西恩确实拥有敢面对那几位老朋友的胆量,也可以判断出,这个年轻人确实有着本钱——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不过,你就那样隐藏在云雾中,不让我正面看一眼你的真容吗?”杜克苏斯瑞姆望向潘尼·西恩真身所在的位置,微微皱起眉头。
潘尼暗暗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是没有必要的,亲爱的瑞姆大人,我想我们的合作,只需要消息上的沟通就足够了,我会在适当时候将我的计划让你知道,您只需要告诉我,您可以提供的条件就可以了。”
杜克苏斯瑞姆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对面的潘尼·西恩投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一个狂妄高傲的人啊,大人。”一个全副武装的塞尔骑士从帐篷之后走出,站到杜克苏斯瑞姆身后:“居然用这种无礼的态度来面对你。”
塞尔骑士看来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一张脸仍然坚毅刚硬,后背没有丝毫弯曲的迹象,望着潘尼西恩消失的地方,目光中满是不满。
“他有这个资格。”杜克苏斯瑞姆摇了摇头,忽地叹了口气:“好吧,坠星海的海浪永远是后面的推着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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