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摇头:“何况如你所见,我现在很虚弱。”
潘尼默默抬头:
“这个……虽然比较失礼,但是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够在伤势恢复之后尽快离开这里。”
“哈,真是个不好客的主人,和你在德胡米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人笑了两声,然后咳了起来:“难道穿上一身红袍就能让你改变如此之多?”
“做出选择,就要承担后果。”法师默默地说了一句:“何况,您的举动,已经说明了您是红袍法师会的仇敌。”
“这你可说错了。”中年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和我有仇的只是那个人而已,其实我对塞尔并没有太多偏见。”
“好吧,我可以提供给你愈合伤势的住所,不过我不可能帮助你和他为敌,很抱歉。”潘尼摊了摊手:“我是红袍法师。”
“呵呵,那么你的恩惠,我会记得。”中年人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你叫潘尼·西恩,我在德胡米记得你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伦迪·克罗斯。”
伦迪,克罗斯?潘尼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确定自己孤陋寡闻,不知道哪个行走费伦的强大武士与这个名字相符,不过他并没有过度纠结于此,费伦太大了,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
何况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那么,请你好好休息,克罗斯先生。”潘尼欠了欠身,走出房间:“我会小心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这个战斗力恐怖的战士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潘尼合上大门,轻轻吐了口气。
这短短的一段对话,却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心里压力。
这样一个卢森迪尔的仇人出现在他的住处里,会对他在萨诺芬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呢?
但毫无疑问的是,感到前途变得莫测的他更加地头疼了。
第111章 困境
总督府后院的花园仍然是那么泥泞,老总督听着安德西加的报告,表情凝重地陷入沉思。
往日从树荫缝隙漏下的阳光今日格外稀疏,令气氛好像也变得压抑起来。
想想这里后面不远处就是墓园,这股凝重的气氛更让安德西加浑身不爽。
黑云压城……
这或许是一个很恰当的比喻。
一个学院院长的归属,扯出无数牛鬼蛇神,群魔乱舞。
“喔?这么说,是弗拉斯为了那个附魔师在席位议会上奋理力争,才造成了这个局面?”老总督听到最新传来的情报,想起进来外面沸沸扬扬的传言,脸上出现一个笑容:“有意思,局势明朗了……不过弗拉斯这么着急把自己亮出来,难道还确信卢森迪尔能够为他们赚取利益?他现在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这……其实是出现了时间差……”安德西加皱眉思忖了片刻,开口解释:“其实这两件事情是同时发生的……席位议会还在讨论德尔松帕亚大人的投诉,这面就发生了刺杀案……”
“这么说,弗拉斯还真不走运。”缪尔斯坦图斯嘿嘿地笑起来:“把自己弄到了这个骑虎难下的地步,平白得罪了瑞姆和布瓦尔,还没捞到什么好处。”
“归根结底,还是莫斯特大人运气不好,这么关键的时候遭到刺杀。”安德西加摇了摇头:“看来这次竞选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这可不一定。”缪尔斯坦图斯朝天沉吟了半晌。
“不一定?大人……”法师皱了皱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是不一定的。
最新的消息传了过来,几乎所有关注这件事情的人都认定了:最后的胜利者,只能从瑞姆和布瓦尔之间诞生。
“你没有我活的时间长,安德西加。”缪尔斯坦图斯谓然地叹息一声:“你不知道塞尔是个多么神奇的国度,任何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都不可能真正地现出分晓,你的那些同僚们的智慧与手段,没有人能够猜度得清楚,你又怎么能够知道,卢森迪尔躲藏起来,就一定是因为重伤不起呢?”
“这……”安德西加哑然,最后默默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真相是怎么样,谁知道呢?
他吐了口气,反正半个月后就是正式评选开始的时候,到时候,一切就能现出分晓。
如果卢森迪尔不出现,那就真的再没有丝毫悬念了。
……
“嘿,脸色不要那么差,我还没死。”
这张床包裹在一层力场墙之下,用力仔细去看,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瘦削的活人,这个人上半身包裹在透明的魔法保护膜里,可以通过表面渗出的淡红血迹,看到胸前那道狰狞巨大的伤口。
当潘尼·西恩在妖娆妇人的指引下,通过一扇隐秘的传送门,到达一所阴暗的房间时,眼前就是这样一幅令他颇感惊悚的景象。
他眼皮跳了两下,注意到说话声传出的地方并不是卢森迪尔的嘴,而是仿佛某种魔法模拟的效果,他心中更是哀叹。
如此重伤之下,参加竞选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很笃定地想道。
一时有点丧气,不过从床上传来的声音却很乐观:“唔~不要用那副严肃的表情,其实事情还没有到绝境。”
没到绝境?
潘尼挑了挑眉毛,这时那个妖娆的女人端着一盘水果走了上来,他拿起一个苹果,翻来覆去地不咬下去——他永远不会咬下去,卢森迪尔这句话让他心中生出了些许希望。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绝境,那么一大早,他也不会被这个女人神神秘秘地带到这里来。
他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大人,您有什么办法吗?”
“我需要一个发言人。”
“发言人?”潘尼皱了皱眉:“你是说你要派别人去发表你的学术成果,参与竞争?”
“不错。”
“是指你的学生?”潘尼见到高等环之导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微微皱起了眉。
“不不不,我不敢派他们去。”卢森迪尔摇了摇头:“西恩小伙子,你不知道,就在刚才我收到一条消息,我在达伦摩尔的实验室出了事故,那辆大车被毁掉了。”
潘尼嘴巴微微张开。
他很惊讶。
如此一来,虽然不能说是心血尽废——毕竟想要重新制造出一台装甲车只需要几个法术的功夫。
但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卢森迪尔下一句话让他知道这麻烦不是一般的大:“我的几个学生留在那里看守,以那座实验室的安全程度,还能发生这种事故,我怀疑我的这些学生急于寻找新的利益根系,所以背叛了我,事实上也差不多,已经有两个小家伙逃跑了。”
潘尼虽然吃惊,但也并不感到意外。
绝大多数红袍法师会成员之间的联系,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一个失势的上层,显然满足不了部下的上进心,叛逃他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种事情在红袍法师会里面虽然不受到提倡,但也很少有人因之受到谴责,更多的是抱着一种利用的态度。
“唔,我还有三个正式入职的学徒,但是现在我一个都不敢信任,他们都不是可靠的小伙子,西恩阁下,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卢森迪尔虽然因为身上的重伤而不能动弹,但是潘尼分明感觉到,这个法师在盯着自己看。
他也有点明白了卢森迪尔的想法,他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很抱歉,莫斯特大人……或许,你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为什么不是?”法术形成的音效好像在笑:“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目标,不是么?”
“无论如何,请您务必认真考虑。”潘尼皱了皱眉,这件事情,已经干系到了卢森迪尔的前途,而他却把这件事情交托给自己这个关系不深的人……
“唔……你不必怀疑,我现在手头上确实没有可以完成这件事情的人,所以必须求取帮助。”
这句话潘尼倒是很相信,因为一个刚刚升等的高阶环之导师,手下有成就的学徒肯定不会太多。
而且卢森迪尔刚刚背离家族,能够帮他的人显然就更少。
虽然按照情况来分析,卢森迪尔现在确实没有太多好办法,但是这件事情太重大了,潘尼不敢立刻答应下来。
莽撞地答应,绝不是理智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很抱歉,莫斯特大人,我需要咨询一下我的长辈,或许他们会帮助你。”他忽然想起来弗拉斯已经介入此事,于是朝卢森迪尔礼貌地欠身一礼。
“哦,没关系,反正还有时间,后天早晨,我会让嘉瑞娜带着我的助手去通知你。”卢森迪尔看来有些失望,这令潘尼感到有些奇怪。
如果有弗拉斯的高阶法师肯为他做发言人,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他好像反而不太期待了?
“卢西,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当嘉瑞娜送走了潘尼,回身询问床上的伤者:“何况你居然把这种重要的事情交托给他?这是个可信的人吗?”
“唔……亲爱的嘉瑞娜,你要清楚。”病床上的法师闭上了眼睛:“我做过几年的骗子,也和一些资深的老贼学过骗术,虽然技巧并没有到达顶峰,但是有一门基本功还是能够拿出来炫耀一下子的。”
“噢?”嘉瑞娜脸上出现好奇的神色。
“那就是在最多进行三次交流之后,看清楚一个人的性格,哪怕他做过的伪装。”
这个法师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妖艳的女人扬了扬眉毛。
……
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法师潘尼·西恩回到了家中,二楼的小厅里面,翻着典籍,透过房间门缝,可以看到那间阴暗的卧室里面,那个男人抬起上半身在虔诚地祈祷着,透过那个人的手势,他知道这是复仇之神霍尔的祈祷。
很少有费伦人在初次产生信仰时就选择信奉这位神祗——除非他在仇恨中长大,比如血亲在他成长时被杀死,那么这个孩子在产生信仰的时段里,就可能向这位神祗祈祷,祈求能够成功复仇——也仅有这位神祗的神职能够回应这种祈祷,并在信念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产生神恩。
当然,这不过是少数,更多的霍尔信徒,则是因为心中某种重大的仇恨,才从原来的神祗转投这位神祗的麾下。
看来这位强大的武士就是如此,潘尼思考着,不知道这个可怕的家伙到底与卢森迪尔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为了少惹麻烦,他决定压抑这种好奇心,而这个时候,那个人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潘尼一脸愁苦,歪了歪脖子:“看来你处在困难之中。”
潘尼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苦涩,情势已经到了一个很糟糕的地步,下午他在詹华士的带领下前去觐见前来的幻术系三席,安德雷亚·弗拉斯,看姓氏就知道,这是弗拉斯家族的代表,他显然已经决定转移目标……把希望放在另一个来自福卡尔的高等环之导师上面。
所以,现在又轮到潘尼无所事事了。
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很别扭,虽然在希伦镇能够大展拳脚,但是到了这个地方,用处处碰壁来形容他的遭遇也不过分。
他叹了口气。
同时他有所发觉,自己的野心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因为他迟迟不能释怀这些事情。
“你为什么不想法子放松一下?”
那个中年人继续说道。
放松一下?
潘尼眉毛挑了挑,站了起来,缓缓走进那个房间里面。
第112章 深渊之力
因为希柯尔前去财富教会疏通关节选购货物,这一两天之内就近借住在了詹华士家里,潘尼又陷入了孤家寡人的状态,从詹华士那里回来,半天在愁苦中发着呆,他听到了中年人的问话,忽然起了谈话的心思。
至少可以藉以解闷,除此之外,他对这个神秘的剑客,也怀着十分的好奇。
“放松。”
见到进门的法师姿态僵硬,这个中年人微微摇首,用柔缓的语气说道。
看着他的眼睛,潘尼情不自禁有种想要昏睡的感觉,不过他立刻紧张了起来。
他警觉地看了一眼这个满面笑容的中年人,悬着的心放下了。
他是神经过敏了一些,这个中年人没有控制他心智的意思,因为他的心灵防护没有弹出来。
只是这个中年人的精神太可怕了一些,竟然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影响到潘尼的意志。
“你看起来太紧张了。”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碍于伤势,他无法做出过多的动作,潘尼听着他的话,感到有点讽刺的意味:“看来成了红袍法师之后,你变得敏感了许多。”
潘尼勉强地笑了一下。
“唔……我真的对你们没有恶意,算来我们过去相处的还算愉快。”中年人笑了笑:“即使做不成真心相交的朋友,也不至于成为敌人吧。”
听到这样的话,潘尼眉心跳了跳:
“真心相交?”
一个和红袍法师有仇的家伙,居然谈论和一个红袍法师真心相交?
“不需介怀,自从以前我被骗过一次之后,渐渐学会了一门本事。”这个名叫伦迪·克罗斯的胡茬笑了笑,那横七竖八的散乱胡茬让他这一笑看起来很亲切,好像旅店里面叼着烟斗烤面包的大叔:“那就是在三次交流之内,看清楚一个人的性格,无论他做了多少伪装。”
潘尼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
这种能力实在是比附魔系的心灵魔法更蹊跷。
即使是用思维探测,如果受术者精神坚韧,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巨大。
不过不排除一些人精真的有这种本事:“你不用奇怪,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一些细节,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行事守则。”伦迪·克罗斯吐了口气:“一个谨慎,怀揣着恐惧与敬畏,并且试图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变得更好的家伙,无论如何和邪恶这个词扯不上关系。”
他笑了笑,看着发怔的法师:“现在看到穿着这身红袍的你,发现你的恐惧似乎减少了一些……不过其他的性质却没有什么变化,这让我感到很欣慰……不过我感觉,最近你心中的恐惧又在渐渐增加,这可不好。”
他笑了两声,有点豪放的感觉:“难道我们不应该无所畏惧地面对一切?”
潘尼听到这句话,虽然明知道气氛诡异,但心里还是稍稍宽了一下:“先生,如果你知道我正在和你的仇敌合作,并且还在某种程度上为他的事情担心,恐怕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和善了。”
潘尼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做出了戒备,不过中年人一怔之后的大笑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说他是我的仇人?”他摇了摇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呃……”潘尼额角沁出了冷汗。
“不过我那位同生共死的战友,肝胆相照的伙伴,早在桑比亚的林荫道里就应该死去了。”伦迪·克罗斯谓然地叹息着,目光中尽是追忆:“我只是试图让事情符合我心目中的现实,那个诡诈而欺骗一切的红袍法师,不应该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潘尼不理解这种感情,只能表示默然。
伦迪·克罗斯用吟游诗人一般的抒情语气说着这样的话语。让潘尼心中无比的好奇,这得是什么程度的深仇大恨,值得用这种方式纪念?
“总而言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必因此介怀什么,我不想也不会利用你。”中年战士叹了口气:“我和他不一样。”
他肯定式的低声重复一句:“我和他不一样……”
“先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潘尼沉默了一阵,虽然不敢十分肯定地相信中年人的话,但是他心里对这个人已经没有多少恐惧了。
至少,他已经有胆量开口,询问这个人的目的。
“没什么,我的伤势过一阵子就会恢复。”复仇者笑了笑:“之后就不用再麻烦你了。”
潘尼默然地点了点头。
“刚才我注意到,你的精神似乎不太稳定?”
“不稳定?”法师眼睛游移几番,瞳孔里头露出困惑的光芒。
仔细回想一下,他心里一突,也发现了最近情绪变化比较异常,似乎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焦躁感在潜移默化地干扰着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怪异,深渊那次与源海近距离接触之后,他的灵魂在深渊意志的强力挤压之下,明明已经变得十分坚实了。
难道是仍旧混进来了什么异常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心里倒是不算太恐惧,深渊的意识狂暴而混乱,绝对不带有任何的理性,如果真的侵入了他的心智,那么他已经成为一个疯子了。
现在他还能保持理智,说明他即使真的受到了沾染,也没有达到多么深的程度。
这让他感到有些放心了,但是仍然有些提心吊胆的感觉,因为他不知道这股混乱的意志潜伏在多深的地方,未知的隐患,才让他感到恐惧。
“据我知道,许多塞尔
本文每页显示
6000字 共
342页 当前第
68页
首页 上一页 ← 68/342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