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匪?
“哦,这两个人是马匪的同党,专门负责从各地收集消息,这次找上我家大人,我们击溃图坎人部落的时候,他们来不及撤走,落到了我们的手里。”
听到部下对路人询问给出的答案,法师心底暗暗地发笑,尤其是当他看到呆站在路边的顶头上司那张僵硬的脸和抽搐的嘴角时,微笑差一点就出现在脸上。
薄荷叶片与红茶泡的凉茶对于虚火上升有特别疗效。
五十多岁的环之导师很清楚,由于多年的魔法研究和遗传以及不良生活习惯,他患有不低的高血压症状,胃肠功能也有点毛病,因此便秘上火是经常的事情,很多时候,用奥术也难以治疗。
在出门之前,他还在试图用茶水降低夏季高温带来的燥热。
但是现在,他的脸膛和额头再次不可止抑地变得通红。
他的视线凝聚在竹竿上那两个人头之上。
这让他有些想要晕厥的感觉。
唔,这当然是火气的作用,因为他很清楚对面的法师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在示威啊。
或者说是,在意图让自己愤怒。
他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就没有必要大动肝火。
不过额角跳动的青筋背叛了他的想法。
“您好,尊敬的安特伦兹执政大人。”在安特伦兹平复火气的时候,那个开始令他渐渐感到头疼的法师已经不知何时到了他的眼前,摆着一脸和善的微笑,让额角血管再次暴露的安特伦兹有种想要丢火球炸开这张脸的冲动:“我们刚刚从萨诺芬回来,经过这里,就来拜会一下。”
“哦?原来是西恩院长。”安特伦兹的脸皮笑肉不笑了两下,勉强保持着体面,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失态,否则就会让这个可恶的小子称心如意,而自己的尊严也会进一步受到损害:“我听说过你在达伦摩尔的出色表现了,真是非常精彩,很多同僚都认为您前途无量。”
“实在是过誉的夸赞啊。”潘尼谦虚地笑了笑:“想必是那些大师很爱护我这样的后辈吧。”
“当然,当然!”安特伦兹干笑两声,不过通过额头上的血管和眼睛里面的闪烁光芒让人能够很轻易地辨别出他的言不由衷,潘尼并不在意这些,实话说,他就是过来气这个家伙的,当然,虚伪一些的氛围也是好的。
所以两个大小法师就在那里皮笑肉不笑地胡扯一顿,言不由衷地相互客套吹捧,几句过去,法师一指那些竹竿上的一个脑袋,微笑着说道:“大人,这些匪徒试图半路上对我进行抢掠,其中这个穿着我们学徒服饰的家伙自称是您的亲人,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赞美奥术的力量……”安特伦兹的脸色顿时一阵阴沉,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唔,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怎么会有这样胆大妄为违法乱纪的亲人?”
得知了达伦摩尔发生的事情之后,安特伦兹深知,对面的法师可能已经深得一些法师会高层的宠信,虽然他不惧这些,但是就可能引发的麻烦进行考虑,他还是选择了这样应付。
反正塞尔的亲戚关系就是这么淡泊,安特伦兹真正恼怒的,是潘尼的挑衅正在不断打击自己的尊严。
“是吗,那太好了。”潘尼扶手一笑:“我就知道,这样无耻的家伙怎么可能对我说实话呢?所以我当时就把他砍了,唔,可惜当时时候有限,没来得及挖坑把他的尸体埋了,不知道那里的乌鸦是否能够饱餐一顿。”
“咝……”安特伦兹的眼皮子剧烈地跳动了一阵,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堆砌出来的笑容,这个笑和额角的青筋眼中的血丝一起看,有种很滑稽的感觉:“哦,这真是太好了,对于这样胆大妄为的违法分子,我们理应这样处理。”
“啊,原来执政官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很高兴我们在这方面有着共同语言。”潘尼嘿嘿一笑,再看了一眼那个人头:“他一定会为自称是您的亲人而感到追悔莫及的。”
安特伦兹胃肠不断地抽搐着,他感到自己都快要气疯了。
在以前的时候,尽管生活屡经挫折,但是这种被人当面不断给予挑衅,而自己还憋屈到难以发火,更让他愤怒的,是正在刺激他的家伙,是个刚刚出道不过一年的后辈。
我要杀了他。
我一定要杀了他。
这是不断自他心底浮起的念头。
不过表面上,他仍然要保持体面。
这可是红袍法师之间的会晤:“唔,我想也是的,那么,就把这些匪徒就地掩埋了吧。”
“不不不,亲爱的安特伦兹大人,我觉得我应该把它们保留下来。”潘尼笑了笑:“作为这次胜利的纪念。”
“胜利?”安特伦兹连续咳嗽了几声,一口浓痰几乎把咽眼堵住,他揉了揉嗓子,先吐了口气,然后深深地看了潘尼一眼:“希望你永远都能获得胜利。”
“当然。”一线光芒从潘尼的眼睛里面闪烁过去:“至少这种三流的手段,恐怕对我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那真是要钦佩你的本领了。”安特伦兹咳了两声,再次缓缓点了点头,忽然眉毛一挑:“哦,不知道我有没有幸知道一下,您是怎样击倒这一批疯狂的强盗的?”
“这……”安特伦兹看到那个无比惹厌的笑容又出现在对方那张年轻的脸上:“可以说是运气吧。”
“那么祝你永远拥有这种好运。”安特伦兹嘿嘿笑了两声,揉了揉喉咙,望了望后面的府邸,朝潘尼点了点头:“好的,你知道,我的公务很忙,所以就失陪了。”
“很高兴能够与您会晤。”潘尼笑着挥了挥手:“我很愉快。”
“我也很愉快。”安特伦兹咧了咧嘴,回头再看了一眼那颗高悬的人头,没注意到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落在了法师的眼睛里,就迈着如同某种癫病一般的颤抖步子返回了府邸,一进门,喉咙眼里面“哽哽”地两声,“呕”地吐出一大口掺着黑血的浓痰,如同没干透的老浆糊一般一大滩地粘在地上。
“大人,您没事吧。”见证了事情发展的马尔奇端着瓶药剂走了过来,这瓶子里面装着一种安神的草药,是安特伦兹的常用品。
“咳,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小子。”安特伦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止住了要命的喘息,一口喝干那瓶药剂,再咳嗽了两声,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杀他?”马尔奇皱起了眉头。
作为这个环之导师的优秀弟子,他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导师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
“大人,恕我直言,不论他有什么样的力量保护自己,但那个马匪帮和月海的刺客都没能对他造成威胁……”他小心地使用着措辞:“那么除了使用大量正规军剿杀之外,恐怕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十拿九稳地杀死他们了。”
“大量正规军剿杀?”安特伦兹的脸皮抽动了两下,看马尔奇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疯子:“我亲爱的弟子,我可不敢肯定这里的正规军对我有百分百的忠诚。”
马尔奇恭谨地低下了头,闭口不言。
确实,这种事情,必须由信得过的人操办,想要调动塞尔的正规军去剿杀一个红袍法师,这确实是一个天才的主意。
不过事实已经证明,想要凭借少量人手悄悄把这个麻烦干掉,已经是不太现实的事情了。
安特伦兹烦躁地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他不停地念叨着:“唔,那个讨厌的小家伙,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语调中充满了怨气。
“其实……”马尔奇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想要杀他,不一定要我们动手,大量的人手,在别的地方也能找到……”
“唔?”安特伦兹眉毛挑了挑。
“大人,再过一两个月,秋收的时候就要到了,大概南面的镇子也是一样吧。”马尔奇笑了笑,嘴唇微微上挑:“到时候可是山贼频繁活动的时候。”
“你是说……”
“山中的战斗还在进行,我们的人和那些穆兰人目前处于僵持状态……”马尔奇微微抬头:“我们的人有我们提供粮食和物资支持,但是穆兰人和他们的傀儡只好在山中打猎……呵呵,想必他们一定会为了物资而头疼吧,那里与穆兰之间可是一片山区,又没有特别便捷的道路,如果到时候我们放松攻势……”
安特伦兹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他想起来了,一百多个穆兰的神殿武士,加上七八百个山匪。
这不就是所谓的“大量人手”?
“如果这些还不够,我们还可以联系东南方的人。”马尔奇表情渐渐地阴险了:“他们可是被我们的海军打击得厉害,如果有抢掠的机会,他们应该不会放过。”
再多上十几条船的海盗,人手当然就更多了……
安特伦兹缓缓地点了点头。
心情变得有些舒畅了。
谁会说马尔奇提供的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案呢?
至少他认为不错。
这样一盘大餐,大概南方的小家伙也会感到满意的……
第137章 危险?
当并不精妙却很有实用性的阴谋正悄悄地露出征兆之时,南方的土地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小男孩早晨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朝着屋内望了一眼,那里是一片静悄悄,似乎空无一人。
他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托马斯很清楚,自从进入了红袍法师们开办的学院之后,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就渐渐变得疏远了。
在统治者软硬兼施的手段下,村民们勉强认同了红袍法师的统治,不过想要让他们如同大陆上大部分地区一样将尊奉与崇敬献给这些穿红袍子的领主大人,那就是比较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作为红袍法师的学生,托马斯深切地感受到了镇民的这种心态,因为最明显给予他这种感觉的,就是他的父母。
很显然,不是每一个镇民都真心希望自己的子女跟着邪恶的红袍法师学习法术。
尤其是,有一些小孩子,对那些红袍的教育,没有排斥提放也就罢了,表现出的一种热衷显然让他们的父母觉得不可理解。
一想到这里,托马斯歪了歪头,再次叹了口气。
他能够理解,家人对自己的疏远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作为一个聪明而擅长独立思考的孩子,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之后,他却没有感到这些红袍有什么可怕的。
成天闷在书堆里面,专门用刁钻古怪的各类学科题目考验自己学生的休斯老师。
耐性十足,脾气很好的西恩院长——天知道他从哪里得到这条印象。
当然,那个成天沉默着,往往一开口就是下令把反抗偷逃的奴隶吊死的女红袍可怕了一些,不过却也并不像传说那么凶残。
即使是那些灰矮人,也比传说中的和善许多。
他们真的是邪恶的?
托马斯询问着自己小小却十分擅长思考的头脑。
当他的目光扫过渐渐由土石充塞起来的防御工事,海岸边上,身着齐整战甲,武器齐备的战士数量已经达到了近两百个。
而河边的工坊叮叮当当,用令人咋舌的效率向外输送着各种形状的军备。
旁边传来一声叹息,他一偏头,却见小镇的防务队长卢米·琼斯正望着东面的丘陵和森林掩盖住的阴暗山岭,眉头阴郁。
这个民兵队长似乎并不受女红袍丽姬塔的待见,自从民兵队的内奸将逃犯放走之后,他这个队长似乎也受到了牵连,被派遣到工地做奴隶群的监工。
不过眼下她脸上的表情,显然不仅仅是失落。
“琼斯哥哥。”
好奇于这个青年人的困惑表情,托马斯的眉头轻轻地挑了挑:“你叹什么气啊?”
“叹气?”听到了身旁小孩的话时,卢米·琼斯怔了一下,然后温和地对托马斯笑笑:“托马斯,我只是在想,山上那些家伙。”
“他们不可能再来了。”托马斯很肯定地摇了摇头:“他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们呼来喝去了。”
卢米琼斯看到小孩的目光落在防御工事与在海边训练的军队上,脸上不禁升起一丝苦笑,摇了摇头:“我们好像很难回到过去那种生活了。”
这句语带双关的话语气有点扭曲,托马斯挑了挑眉毛:“这有什么不好吗?”
“我不知道……”卢米琼斯摇了摇头,最终叹气:“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久地持续下去,但是这种时光永远只会持续少数时候。”
“少数时候?”
“再过一段时间,又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卢米看了看围墙外的土地。
虽然因为战乱频繁,小镇今年的谷物长势并不好,但是眼下那片土地上的枝芽葱葱郁郁,如果长成收割,收成应该不差。
“以往的这个时候,山上那些家伙都会下来收粮,今年……”这个年轻人扶着下巴,脸上现出了忧愁的表情。
“放心吧,琼斯哥哥。”托马斯皱了皱眉:“我相信我们这些大人们会给他们一次很不错的回忆。”
“希望是这样吧。”卢米琼斯再次叹气,他微微俯身,抚摸了一下托马斯的脑袋:“托马斯,你要清楚,如果有一天这座小镇无法顶住山匪的攻击,你就必须离开了……”
他说着,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几眼小男孩,转身慢慢地走开了。
必须离开?
小男孩的眼神闪烁了几下。
或许是吧,一个红袍法师的学徒不会是山匪们愿意容忍的对象。
如果红袍法师倒台,他也只有跟着滚蛋。
那么这片土地,村镇,海滩,家人,都将与自己远去。
托马斯也只好希望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他吐了口气,揉揉太阳穴,一大串含义深邃的符文在瞬间通过了他的脑海,一句模糊不清的文字从他舌尖吐出,他的眼前出现一个闪亮的光球。
他睁开了眼睛,畅快地吐了口气,体味着“力量”通过脑海一刹那的快感。
他喜欢这种感觉。
基础课程已经结束了许久了,而那两位老师还没回来,他心中有些企盼,但是也只能干着急。
忽地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而近,传进了他的耳朵,他抬起了头,看到数十个戍卫的民兵在城墙边向外张望,还不时的议论着。
“院长大人回来了。”
镇子的大木门拉开,一大队人马从山道上蜿蜒而下,看到走进镇子大门的红袍法师,所有的镇民纷纷吐了口气。
虽然不喜欢红袍法师,但是若是这位不在,这些失去了往日依靠的镇民也就没了安全感。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红袍法师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还算成功。
法师的目光从远而近,从城墙,工坊,一直到民兵队,村舍,他朝路边的镇民友善的点头,收获了勉强的致意,他也不以为甚,吩咐着手下安置好这些奴隶,独身走进了镇政府。
“你又带来一大堆麻烦,亲爱的西恩。”女红袍的目光从那接近五百个奴隶身上收了回来,眉心深锁:“你怎么能让他们不造反?”
“我们又怎么会让他们造反?”
“只要是奴隶,天生就懂得造反,这是我们无法阻挡的。”丽姬塔吐了口气。
“我也没办法,这是我现在能够从北面取得的最大的援助了。”潘尼也只能耸了耸肩。
“好吧,我们可以在海滩上设立一个集中营,希望我们的防备对这些家伙有用。”久违的女法师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这倒是很符合她的一贯风格。
从口头上占优势听起来有些愚蠢。
“镇子现在怎么样了?”潘尼找了张椅子坐下,询问起小镇的现状。
“大概……还算不错。”丽姬塔点了点头:“我们的部队扩展到了一百七十人,加上你带来的新部队,合共已经到了两百多个,学徒的训练也有了效果。”
说着,她的嘴角泄露出了嘲笑的情绪:“不过,比起魔法学徒的本事,他们似乎更像是铁匠。”
“唔,这也还好。”法师点了点头,他倒是比较满意:“短期来看,铁匠比可是魔法学徒有用得多。”
“不错,你说得对。”丽姬塔挑了挑眉尖,放下手上的羽毛笔,忽地吐了口气:“我说……其实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女红袍的语气很少有地带着感叹的语调,这让潘尼有了些好奇,他把视线挪了过去,看到女法师转过了头,视线凝视了半晌,看到那蜿蜒的刺青下面似乎干净了不少,更泛出属于魔文的淡淡光亮。
他点了点头,明白了:“恭喜,看来你的禁锢解开了。”
“确切地说,是到期了。”丽姬塔笑了笑:“所以,我的流放期终止了。家族刚刚发来讯息,询问我是否有意向到别处供职。”
“你要走?”法师愕然。
“我想是的。”女红袍点了点头。
潘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只能耸了耸肩。
以这个女人的权欲,自己的本钱,恐怕难以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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