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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_分节阅读_第283节
小说作者:管平潮   内容大小:3.11 MB   下载:仙路烟尘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4-12-10 20:59:43
D-,又似累月经年,便得奇缘,于一处山亭石径中偶遇伤春少女。我悦子容艳,子慕我文章,偶以言挑之,转眼便发乱汗光,烟迷裙带,粉蝶偷香,碧玉破瓜,情投意合,欢愉无限。云雨才过,便觉有孕,正待相携同返,告之父母,谓家门有嗣,书香有继,却一道雷霆从天霹雳,震得人眼目森森,转眼苏醒——


再看时,那雅室书轩中阳光满屋,眼前仙人正襟危坐,案几上茶烟泉泉,刚沏的香茗犹然尚温。


“原来只是一梦!”


膛目结舌之际,却猛然抬头看到那书轩粉壁上正挂着四张条幅,水壑烟山,青溪古寺,山亭雨落,风雪寒江,宛然便是刚才梦中所历情景。只可惜,现在清醒,知道这只是书房中装饰的工笔山水,韩十洲的《秦岭四时》;纵然惟妙惟肖,也只是死物画景。游仙一梦的士子彻底清醒,忍不住又多瞥了几眼时,却突然发觉,那一幅自己无比熟悉的四时图春之景中,山亭边一抹石径上前立的红衣仕女,本来是楚楚可怜的处子,现在却竟然小腹微鼓,原本抑郁的神态一扫而空,只觉得眼波流动,嫣然含笑,竟好像在盯着自己!再看她身前,石径边一朵黄花上原本停着的粉蝶,已经消失无踪;花丛中茂盛葳蕤的春草竟然低伏一片,似是刚被重物压低。至此,士子抨然心动,意荡神摇,再不能自己;不久之后,便听说他拜别父母,远去秦岭山中入山学道去也……


此便为“入画”之事。


当然,这些众口相传的民间传说,大抵荒诞不径,来源不明,其中多有不通之理,一笑置之而已。


再说醒言、雪宜。大约过了两月有余的神仙岁月,也不知是否心血来潮,醒言静极思动,忽然又想起饶州城中的繁华热闹。于是这天一早醒来,正看到雪宜在那窗前对镜梳妆,便对着那窈窕的背影,提议今日不妨去饶州城中走一遭,看看热闹也好。


夫君提议,雪宜自然毫无异议,赶紧上好双髻,薄施了水粉,便回过头来帮醒言起床梳洗。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二人便双双御云,从马蹄山苍翠晨峦中携手而过,落到饶州城近郊的驿路上,向那饶州城池慢慢而行。


说来也奇,今日这饶州东郊驿路两旁的梅树上,喜鹊出奇的多。一路行时,只看见它们在枝桠上扑腾跳跃,叫个不停。听到这么多喜鹊欢鸣,雪宜便十分高兴,跟醒言说,说不定今天会有什么喜事。听她认真之言,醒言却只顾跟她说笑,说什么只要和她在一起,每天都是喜,喜鹊叫不叫都没什么关系。


小两口这般说说笑笑,不多久便走进饶州城。这时日上三竿,正是饶州的早市;阔别了多日的饶州城还是这么热闹,从城东菜市路过时,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往往醒言要护着雪宜,硬挤着才能从人缝中通过。


而这样的早市,又是声色味俱全,四乡八里的农户商贩汇集到城中,从街市挤过时,只听得各种腔调口音的叫卖此起彼伏。讨价还价的声音,油炸早点的声音,商贩争吵的声音,女人打小孩的声音,驴嘶马鸣的声音,狗咬鸡叫的声音,此起彼落,吵成了一团。满天争吵喧嚣声里,又飘来各种味道。油条的焦香,蔬菜的清香,卤味的咸香,水产的腥香,人们的汗香,种种的味道在空中弥谩,混杂着街市的烟尘气,搅成一团,一股脑儿冲来!


对这样五味杂陈的市井烟尘味,醒言不闪不避,反而贪婪地使劲嗅吸。这熟悉的味儿是这般奇特,可以让他一瞬间便忆起往昔,忆起在这样味道中发生的形形色色的事情。那时候,虽然和这味道一样,酸甜苦辣并集,但经过岁月的调和,却能混合成一种独特的风味,每当自己想来时,便欣然微笑,有会于心。这样的心意,无法言传,只能攥紧身旁女孩儿的玉手,默默地穿过市集。


挤过热闹的东集,便来到人流相对稀疏的中街。在那儿,醒言陪着雪宜挑了几件衣服,买了几件首饰,还送给她一只五彩缤纷的折纸风车。当拿到玩具风车,一贯清幽柔静的梅灵少有的玩心大起,杏口微张,呼呼地吹着风车。一见到它应声转动,便喜笑颜开,冁然开颐。轻易不动笑的梅灵偶尔这般开颜,便焕发出万种风情,让在一旁的堂主抨然心动,直望着她的如花笑颜一刻也不想挪移。


看得一时,正当醒言忽然生疑,怀疑自已是不是真是好色之徒时,忽然有几个顽童从身边奔过,听他们一边跑一边叫嚷着:


“看马戏啰,看马戏啰!”


欢叫声里,小童们一溜烟地跑向城西,跑过街角,转眼消失无踪。


“马戏?”


醒言琢磨了一下小童的叫嚷,忽然来了兴趣,便略拭嘴边垂涎,拉上雪宜,往城西扬长而行。


这时候,他和雪宜还没意识到,今日此行将会给他们带来何样的惊喜!


却说醒言,拉着雪宜转过四五个街角,穿过七八条弄堂,约摸小半个时辰,便走近那西街的校军广场。虽然这儿叫校军场,醒言深知,那些饶州的军爷们一月也不会操练几回;平时没事时,这儿便是各种马戏杂耍最好的台场。北面那张麻石垒成的点将台,更是一直拿竹竿张着一块幕布,上面用油彩画着假山园林,只有刮风下雨或者老爷们真来点兵时才会撒下,平时看了,俨然就是个专用戏台。


走近这自已熟识的校军场,还没到近前,醒言便瞅见那广场靠这边的空地上,正有一座用油布搭着的帐蓬,占地挺大。帐篷旁校军场的军马桩上,正系着几匹枣红马,不时地刨地打响鼻。马旁边,停着几辆大车;靠近这边的那辆大车上看出摆着几只笼子,里面关着几只山兽,无非猕猴、黑熊之类,正懒洋洋无精打采地看着笼外围观嬉闹的孩童。


“哈~”


看这情形,先前那些小厮显然错报军情;明显这马戏演出还没开始。好笑之余,又想起童年经验,显然这马戏团只有在下午人们相对空闲之后才会开演;现在太阳还没到正午,说不定那些远道而来的马戏班子还在酣睡,为下午的演出养精蓄锐。


想到这儿、醒言便有些失望,攥起雪宜的手儿,便要回转。只是,刚要转身,恰在这时,却忽听得对面帐蓬中一阵叮呤咣啷的脆响,分明便是锅碗瓢盆落地破碎的声音。正诧异时,紧接着便听一个莺声燕语般柔脆的声音,正笑嘻嘻惊叫道:


“嘻嘻!又闯祸了!”


听着话音,就见一个黄衫小女娃鸡飞狗跳地从帐篷里跑出来,身后撵着一位留着焦黄山羊胡的大叔,神情悲愤,跟在那小女娃身后骂骂咧咧地追了下来。


“那是……”


自打一听到那声音,醒言便忽然有些呆住;再等那一脸尴尬的小丫头从帐篷中跑出来,看清她嘻笑的面容,他便和身边的女子齐声脱口惊呼:


“琼肜?!”


“啊?”


“是谁在叫我?”


正逃得晕头转向的小妹妹,一时也没看清醒言二人,又朝这边蹦蹦跳跳跑了几步,这才定了定神一瞧,忽然拍手欢叫道:


“醒言哥哥!雪宜姊!琼肜终于找到你们了!”


久别重逢,欣喜万分的小丫头正要跑过来,却不防身后那马戏班主趁她一楞神,也气喘吁吁赶到了;琼肜向前才一冲,却正好扎进刚刚急绕到前面的班主怀里!


“嗯?!”


见被人挡住,娇憨的小妹妹气得大叫道:


“我、我着急找我哥哥说话。你敢挡我?”


“嘿嘿!”


见她气恼,月余来已视琼肜为摇钱树的马戏班主才不想就这样让她跑掉,当即他便嘿嘿奸笑两声,伸手抓住琼肜两只玉臂,叫道:


“才不让你走!”


“让我走!”


“不让!”


跟小孩子扯皮,这班主大叔还来了劲,跟身前女孩儿扮着鬼脸,羞她道:


“吓,小丫头,跟人走,变个狗!”


“啊?”


一听这话,琼肜勃然大怒,叫道:


“我不是狗!——哇呜!”


“哇咧!~”


琼肜话音刚落,那不讲理的班主便突然一声惨叫!


原来,刚才说话之间,小琼肜已对这班主下口;阳光下,嘴一张,便见那满嘴的玉牙寒光一闪,便一口死死咬在班主裸露的右手胳膊上。霎时间,便把那班主疼得直咧嘴,如同羊癫疯发作,使劲晃着右手,想把小丫头甩脱。可是,这小女娃身形娇小,无比灵话,不管人高马大的班主怎么甩手,小丫头都死死咬住臂上皮肉不放。娇俏的小身子就这般吊在半空,被甩得如同荡秋千般来回摇晃,就是不掉下!


“哇呀!”


剧痛入骨的贪心班主这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越甩越疼,情急中只顾甩手,如同抽风。一边甩一边他还记着含泪叱责:


“我的妈呀!你这还敢说自已不是狗?!”


“呃……”


这一番闹剧,落在四海堂主的眼里,正是哭笑不得!


眼见着那被咬的班主疼得涕泪横流时,醒言赶紧和雪宜赶到他们近前,叫道:


“琼肜快放口~”


“唔——”


“嗯!”


听得醒言指令,正咬人的小女娃只得松口,就借着班主甩手的力道,小身子朝后一荡,琼肜便如一只穿云的燕子般唰地冲进醒言怀中。到得怀里,一张娇靥桃腮紧靠在胸前,磨磨蹭蹭,就如刚才咬人一般,再不离开!


正是:


无端风信到手边,


谁道蛾眉不复全?


江海来时人似玉,


瑶宫去后月如烟!

第二十八章 银河洗剑,忘却五湖风月



没想到偶尔逛街、便遇见琼肜。醒言大喜之下,赶紧息事宁人,掏出二十两纹银,交给那班主补偿皮肉之苦。本来那班主满腹委屈牢骚,一见这白花花的大银,顿时眉花眼笑,一天云彩皆散。他不仅立时忘掉疼痛,喝退正围上来的戏班子弟,还一个劲儿跟琼肜道歉,说自己皮糙肉厚,不知有无伤着小女侠玉齿。


了却此间纷争,醒言便别了班主,半拖半抱着琼肜,和雪宜一道去街边寻了一处梅荫下的茶摊,叫了壶凉茶,三人便开始一边喝茶一边聊起前情。


开始时,醒言也没着急说话,只看着琼肜喝茶。刚吵闹过一回,琼肜看起来正是口渴,坐在板凳上只顾捧着白瓷茶杯,粉嫩的颜面埋在杯口,“嗤嗤”地吸着杯里的凉茶。喝茶时,她身边这七月里炎热的街道,偶尔吹来一阵凉风,背后那棵柳树的柳丝便飘飘拂拂摆到她耳边,和那些随风摇动的秀发垂髫混在一起,好似戴上几支翠簪。


一直等到琼肜茶喝完,正抹嘴时,醒言才开口问道:


“琼肜,你不是在昆仑山学道么?怎么有空跑回来!”


原来对那回西昆仑之行,醒言脑海中有个完整的记忆。记忆中琼肜得了西王母、西王女的喜爱,留在了仙山昆仑修习。所以,忽然碰见琼肜,他觉得十分惊异。


听得哥哥相问,琼肜眨了眨眼,绞着小手指头,神色竟有些忸怩,楞了片刻才答道:


“哥哥……不是琼肜贪玩,是琼肜想念你了。又知道雪宜姊也要活了,就忽然什么都不想学;抽了个空,就溜下来找你们了!”


“呃……”


醒言听了琼肜这话,真有些哭笑不得!学道昆仑,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谁知这小丫头说走就走,真是……


心里万般可惜,醒言口中却道:


“也好。那些也没什么好学的;真要学本事的话。以后我和雪宜教你!”


说到这儿,醒言却想起一事,便问道:


“琼肜啊,你回来便回来,怎么会在马戏班里?”


“……嘻嘻~”


听得醒言哥哥不再追问离开昆仑之事,小女娃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松。当即她便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荷,笑嘻嘻地告诉醒言:


“哥哥!从昆仑回来,琼肜却不认得路。雪山草地里跑了几天,只记得哥哥曾轻说过,有天找不到哥哥的话,就要去一个叫饶州马蹄山的地方,跟人说是张醒言的妹妹。所以我就跟着这个马戏班,因为班主大叔说他们每天到处走,只要琼肜帮他们翻满一千个跟头,就能走到饶州马蹄山了!”


“这样啊……”


醒言听了,心中暗道这小丫头又被人骗了。不过,仔细琢磨琢磨琼肜这话,努力回忆一下,他倒不记得自己哪回还这般说过。正要再问,却见琼肜忽然生起气来,晦气着脸,撅着嘴,气呼呼道:


“班主这个坏蛋!明明到了饶州,却不告诉我!”


说着琼肜便跳起来,想回头去找那坏人算帐。不过当时便被醒拉住。


这样久别重逢,自有许多话儿要说;不免醒言便告诉琼肜他和雪宜成婚之事。一听雪宜姊终于嫁给了哥哥,琼肜十分高兴。只是就在这时,却忽然碰到件怪事。听到这个好消息,琼肜明明觉得自已很开心,却鼻子一酸,眼眶中竟流下泪来!转眼这泪水滂沱奔泻,想止也止不住!于是接下来那句真心说出的恭喜话儿,夹杂在这样悲声中,也变得断断续读,哽哽咽咽,听起来倒好像十分犹豫。


“心震荡兮意不愉,颜如玉兮泪如珠”——眼见得琼肜忽然哭得这般伤心,就连最善解人意的梅灵也误会了她本意。一边手忙脚乱地拿丝巾替琼肜拭泪,雪宜一边温言安慰:


“好妹妹,别伤心。你赶快长大,也让醒言哥哥娶你!”


“呜……嗯?”


婆娑泪眼里,听雪宜婶这般劝慰,本来哭得莫明其妙的琼肜,忽然觉得自己真该伤心。于是,又抽抽噎噎哭了好一阵,才抹了抹泪,一下子滑下长条板凳,就在这饶州街道的烟尘中跺着脚儿发誓:


“嗯!琼肜一定努力!”


且不提这番哭哭笑笑。往日多少回结伴而行的三个人重新相逢一起,自然不急回去。相依相伴,相逐相笑,醒言与琼肜、雪宜逛遍了整座城池的街街巷巷。直到月照东天,才拎着一大堆吃食玩物回去。当神仙一样的伴侣飘摇飞行于月光山烟中,玩累的小女孩儿被背在她醒言哥哥的背后,带着甜甜的笑容安然入睡。


深山竹海中的隐居生涯,有了琼肜的加入,便在那清净温馨中又多了几分话泼雀跃。从昆仑山“偷溜”回来的女孩几憨跳一如往日,与山鸟相嬉,与涧鱼共跃。乘风去,跨鹤归,返璞归真,陶然欢悦。与往日几无二样的天真乐道里,也只有一样稍有差异。自从昆仑归来,山居的日子中,琼肜忽变得非常爱说那西昆仑上西王女的好话。常常没来由的,她就向醒言哥哥、雪宜姊宣扬西王女姐姐的温良贤淑、容貌美丽。有几次,她还跳着脚儿,怒气冲冲地说要去找那位羲和阿姨算帐,因为听说她到处传播西王女姐姐的坏话……


琼肜所有这些言行,看在醒言和雪宜的眼里,显然是爱憎分明的小妹妹努力维护自己学艺恩师的形象,合情合理,十分正常。他们不去深究,也就无从知道,其实琼肜做这些言行之时,只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就该这样,要问她为什么,她自己也会莫明其妙。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山中的日子就这般悠然逝去。在琼肜回归的一个多月里,幽静的马蹄深山中并无什么大事。直到这一天,当醒言带着两位女孩儿去鄱阳湖中探问龙女病情时,一切才有了些改变。


在那鄱阳湖底的龙宫里,在四渎龙君地亲自引领下,走过重重的珊瑚楼阁白贝甬道,进到那内殿之中,醒言和雪宜、琼肜便通过那面四渎秘术造成的“圆灵水镜”,看见那万里之外东海波涛中幽藏的容颜。花容依旧,高贵依旧,只是摇漾于明亮水镜中时,灵漪却比上回更加苍白憔粹。水镜中,醒言几人看得分明,那团迷蒙海雾白烟里,往日那么活泛跳脱的女孩儿,现在却神气恹恹,软软地靠在白玉蚌床中,形容萎靡,不见了当初分毫的灵动毓秀。


没想到,上回来看她时还一切正常,脸色红润,粉靥含笑,这一回就看到这样的变化!看着水镜中女孩儿现在衰弱懵然的模样,再回忆起她往昔跳脱飞扬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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