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着各自的私心,对天神许下他们的愿望。仿佛来到,只为了对所有人讲述一个奇特的故事,既已完成,就立刻抽身离去。红尘三千,世事繁复,并不能让她的脚步稍稍停驻。
明若离在后头叫了七八声周公子,她也一样听而不闻。其他人怔怔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眉眼间都是深深思虑。
只有容若,根本不和她客气,拔腿就追。
苏良和赵仪要跟去,容若已叫道:‘萧兄,帮我带他们去明先生为我安排的房间休息吧!性德跟我来就好了。’
明若离眼角微挑,肖莺儿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柳清扬面带微笑,信手扣着腰间一块美玉,发出清悦好听的声音。一旁大树上一只一直非常安静,一动不动的小鸟,忽然展翅飞了起来。
容若一路追着周茹出了明月居的正门,大喊道:‘周茹,你站住。’
周茹竟真的听话站住。
容若一气冲到她面前,还不及开口,○○八忽然一掌劈来。
容若一怔,性德适时说一句:‘无妨。’
此时掌风已落,却在容若左边,接着○○八又往前后右三个方向各劈三掌。
性德低声解释:‘她以掌力结出有质无形的气墙,我们三个人身周都被她的气劲所包围,其他人就算功聚双耳,也再听不到我们在谈些什么。’
周茹笑道:‘可惜要让苍道盟和日月堂派出的高手探听失败,回去挨训了。’
容若哪里还顾得有没有人偷听他的话,急道:‘周小姐,请你告诉我,韵如到底在哪里?’
周茹微笑摇头:‘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绝不可以插手干涉任何事,我只是看戏的人,要找妻子,你必须*你自己的力量。’
‘周茹。’容若大吼:‘这是我的游戏,单机版是不应该受干扰的。你来通知我性德的事,说完就该走了。别说什么干扰不干扰,你以这种高深莫测的形象在别人面前晃来晃去,本身就已经是干扰了。你既然可以说,性德送了信,不出手,也因违反规定而失去力量,那么你表面不干扰,但在心理上对别人造成干扰,就合规矩了吗?我一样有权利去投诉的。’
周茹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很好,你果然很聪明,这也给你抓住把柄。好吧!做为交换,我告诉你一点消息,楚韵如的确人还在济州境内,你甚至不必去找她,有关她的信息,最终会送到你面前的。’
‘可是……’
‘回去吧!’周茹悠悠一笑。
○○八又是一掌劈来,这一掌正好劈在容若胸膛,容若身不由己,被震得飞出四五丈,直撞到明月居的墙壁上,但是前胸后背,却丝毫不痛,双脚稳稳站在地上。再抬头时,周茹和○○八都已走得没有影了。
性德徐步到他身边:‘回去吧!’
容若不甘心地愤愤一拳打在墙上,又痛得一缩手,用左手去抚右拳。
‘至少知道她安然无恙,你就不必总担心她出事,以后总有相见之日。’
容若叹息着点点头:‘只是我不明白,她既无恙,上次听说我伤重垂死,为什么不来见我。’
‘也许她并没有听说。’
‘可是,那件事明明轰动济州啊!’
性德沉默无语,他同样无法给容若答案。
容若叹口气摇摇头,转身向大门走去。
性德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容若进了明月居的大门,也似游魂一般垂头丧气往前走。
性德在后方及时伸手一拉,拉得容若一个踉跄,一支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
耳旁还听到有人大骂:‘快闪开,有本事明刀明枪地打,害老子射不中箭,愿望成空是不是?’
乞愿日,不止贵宾们射箭许愿,住在前院的几百武林人士,也纷纷有人射箭乞愿。满天箭矢飞,容若这样不看路地乱走,随时可能被射成刺猬。
容若被人骂醒,四下望去,见到处是箭靶,到处有人张弓射箭。
大家还都守着规矩,没有人太胡来,没有人动手大打一通。
但是某人一箭射出,身后可能会有七八个声音阴阳怪气地讽刺。
‘就凭你,还想当明若离的徒弟?’
‘识相一点,早点滚吧!’
‘别自讨没趣了。’
也有人的箭没射中靶子,却射向其他人。
射箭的人毫无抱歉之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射偏了。’
挨射的人就算能及时躲过,也不免恨恨之气见于色。
若不是有五六十个日月堂弟子维持秩序,连声说:‘何人破坏规矩,就请离开。’只怕早有人再次打作一团,誓拼生死。
容若信步在人群中走,时不时四处望望,被人用猜疑的眼光打量,被人用防备的姿态对待,被人小心地拉开距离,不肯接近。
容若心里一阵难过,随便找了个石凳子坐下,静静望着所有人,久久不语。
‘他们是自找,你不必为他们难过。’
容若叹气:‘我明白,他们自己过于贪心,汲汲于名利,他们自己很愚蠢。可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会因为一个愚蠢的人不懂得水会淹死人,所以看着他跑到水里也不去拉吗?这么多活生生的人,过了今天,不知有多少人会倒下去。如果只是单纯比武论输赢,输了的就走倒还好办,可他们是在杀人,极尽手段地除掉所有竞争者。明若离到底搞什么鬼,为什么一定要弄得腥风血雨才满意。你说我们要是把他的其他几样绝技也公布出来,会不会让这些人散掉?’
‘学盖世武功倒还在其次,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日月堂庞大的财富和势力网啊!’
容若冷笑一声,忽然右手握拳,重重击在左手掌心:‘既然如此,我就摧毁日月堂,看他还有没有本事搞风搞雨。’
‘你想如何……’
‘容公子。’谢醒思快步走近,身后还跟了三个随从,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身形瘦小灵敏,还有一个年轻力壮,竟都是熟人。
一个是当日烟雨楼头,被谢醒思收罗的憨厚年轻人李大牛,另两个是身为谢醒思的武术师父,谢家爷孙贴身保镖,却被性德批得一文不值的青猿袁风和铁臂赵千山。
李大牛性子憨厚,只是抱拳施礼。
而上次和性德闹得极不愉快的袁风和赵千山却是恭恭敬敬对容若和性德施礼,齐声道:‘容公子,萧公子。’
‘谢公子,你也出来了。’
‘是啊!本来这里打打杀杀成一团,我也就是代爷爷来应个景儿,见过面就回去。日月堂为我安排的住处,我是断不会住的,等到日月堂最后举行比武选徒时,我再象征性来当个见证罢了。正好碰上容兄,我也不必到别处找你告辞了。’
容若笑道:‘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好,谢兄请自便。’
谢醒思想了想才道:‘容公子,明若离只怕暗怀鬼胎,你万事小心。萧遥为人太过狂放,凡事率性而为,固然是名士本色,但也易吃亏,还请公子照料一二。’
容若点了点头:‘谢兄放心。’
谢醒思这才拱手告辞。
袁风和赵千山,却同时喊了一声:‘公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谢醒思一笑道:‘我这两位老师,还有大牛,也有些意思,想在这里竞争一下,我也不好阻拦。自从上次烟雨楼一会,我两位老师对于萧性德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心想求公子指点一二,好在武功上有些长进,竞争成功的希望也大一些。’
容若这才明白这两个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心中不悦:‘你们若真想在武功上求进步,我倒可以帮你们求求性德,只是这竞争给明若离当徒弟的事,大可不必。你们就真没看出这其中有古怪吗?’
袁风苦笑道:‘纵然有古怪,但明若离何等人物,总不能说话不算,不管他有什么阴谋,只要最后真能成为他的徒弟,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知道公子笑话我们,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落魄江湖几十年,白白练了一身功夫,却吃尽苦头,直到近几年,在济州托身于谢府,才真正想明白,人要想活得好,不能离开权势的道理。还请公子你成全吧!’
‘袁风,你的神猿十八打最后三式之所以一直练不成,就是因为你过于追求物欲。你的先祖在森林里住了十八年,历经磨难才创出此神功,历代后人仗以行走江湖,闯出诸般名堂,渐渐名大财大,贪于逸乐,所以再不能练成最后三式。你若还想着日月堂的利益,武功更不可能再有寸进,如何取舍,你自己决定吧!’性德淡淡说:‘还有赵千山,你的武功优劣,我也尽知。你若肯退出此次争夺,不再陷入阴谋中,我就为你的武功写一份批注,若是不肯,也就罢了。’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却是把绝大的选择放在二人面前。二人一时怔住,谁也答不出话来。
谢醒思笑道:‘我已尽力,二位老师,自己慢慢考虑吧!我先告辞了。’说着领了李大牛道别而去。
容若扫了两个还在发愣的人一眼,叹口气:‘你们想好了再来找我吧!’说着拉了性德走开,一边走一边说:‘刚才袁风和赵千山告诉了我两件事,第一,明若离不仅引诱了其他武林中人,也引诱了谢家、苍道盟还有神武镖局的属下为之动心,这三大势力表面上不说话,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第二……’
容若眼睛一眯:‘你熟知天下武功,对吗?’
‘如何?’
容若双手一拍,哈哈笑道:‘我想到解决这个大难题,把这帮傻瓜赶走的法子了。’
第二部红尘惊梦第十集明月风波
内容还在处理中,请稍后重第一章陈腐思想
‘好,反正你现在也放开手脚,不再受限制,刚才居然主动说,只要赵千山肯退出,你就指点他的武功,可见你的榆木脑袋开窍了。’容若往四面八方一指:‘今天乘着这里的人守乞愿日的规矩,不动手打斗,你陪着我在这些人中走走,记住每一个人的身分来历、武功特征,然后再慢慢讲来听,只要我们熟知他们的破绽,懂得如何对付他们,就不信制不服这帮傻瓜。’
性德点点头:‘好。’
对于失去力量的他来说,唯一能帮容若的,只有他的知识。自从知道自己被系统抛弃,并开始拥有人的感情,他虽然没有明显的情绪表现,但在内心深处,的确也不再受规则条文的束缚了。
容若大喜,当即和他一起,在人群中四下游走。
性德轻松地点出,每一个人的姓名、外号、身分、来历、武功特征,以及可以对付他们的方法。
他虽然没有力量,脑子却还有人工智能体的优势,不管多少人,不管多么复杂的数据都记得清清楚楚,理得分分明明。
容若专心致志地听,全心全意地领会。
转眼间,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容公子。’略带迟疑的声音打断了性德的讲解。
容若应声回头,看到何修远站在身后,冠玉般俊美的脸上,有些犹疑之色。
在容若印象里,那小镇初会的白衣公子,是个标准武侠小说中的少侠形象,白衣飘然,武艺高超,出身名门,红颜相伴。待人向来温文有礼,从不恃技凌人,也少见惊惶失态,此时见他神色迟疑,大减往日风范,心中暗奇。
‘何公子。’
何修远看看前前后后一片乱糟糟的人,压低声音道:‘容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容若含笑点头。
何修远当先领路,离开纷乱的前院,三转两转,来到一池碧水上的修亭之中。四周都是水,只有一径回廊悬于水上,连接小亭与池岸。
容若暗中点头,何修远倒还真是会挑地方,就算是明月居这种他不熟悉的处所,他也能立刻找到最不必担心被人偷听的所在。
‘何公子有话,但请吩咐。’
何修远看了性德一眼,沉默不语。
容若眉头微皱,还不及说什么,性德已是一语不发,远远退出小亭,沿曲径步回池岸,自去倚石观花,连看都不看亭中一眼。
容若虽对他不肯让性德留在旁边感到不悦,不过,看何修远神色黯然,眼神闪烁不定,真不知是何等烦恼,让那儒雅风流,气质不凡的男子变成这样,心中一软,也就不计较了,放柔声音道:‘何公子有话请讲。’
何修远双手抱拳对容若当头一揖。
容若慌得急忙还礼:‘公子这是何意?’
‘当日非烟被掳,幸得公子出手相救,在下还不曾谢过。’
容若微笑:‘何公子客气了,其实柳小姐是被我三哥找到了,三哥为人有些任性妄为,以前对小姐多有得罪,这一次若能将功赎罪,公子不要再计较我三哥以前的过犯,我就感激不尽了。’
何修远的脸色有些莫名地白:‘公子,当日非烟被掳入那**肮脏之地,脱困之时,公子也在场,公子可曾看到……’
他欲言又止,脸色更加白了。
容若一怔:‘看到什么?’
何修远咬咬牙:‘可曾看到,非烟她……’
他声音渐渐低弱,神色更显犹豫。
容若一挑眉,有些不耐烦,拿出武侠小说中常见的激将法:‘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说不得,何公子因何要效这等女儿态?’
何修远脸色一惨,一口气说了出来:‘请问容公子,当日相救情形到底如何,非烟她可曾受人欺辱……’
容若一怔,但立时明白了这受人欺辱四字背后的含义,也明白了为何一对璧人,今天相处的情形如此奇怪,为何柳非烟对何修远有如许火气。
他凝视何修远,徐徐道:‘何公子,你在问我之前,为何不问问你自己,可是真心喜爱她,真心疼惜她。’
何修远脸色惨白:‘我当然……’
容若忽的微微一笑,向他*近一步,两人贴得极紧,容若顺势一拳,重重打在何修远肚子上。
论武功,容若远不如何修远,但此时二人相距极近,何修远并无防范,此时又心绪混乱,竟是被结结实实打个正着,闷哼一声,本能地抬手一掌推出。
容若一个翻身,远远掠出亭外,落在性德身旁,冷笑道:‘亏我以前还把你当个人物,你还算什么男人。’
他不理脸色苍白,满面愕然的何修远,怒气冲冲,扭头就走。
性德一语不发,跟在他身后。
容若气闷满怀,忍不住抱怨:‘这是什么世界,这是什么少年侠客、英雄豪杰,亏我还以为他比别人高明几分呢!一遇考验就暴露真面目。他的女朋友被人绑架啊!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他不想着安慰爱人,整天就挂念着人家有没有被侵犯,有没有丢他的脸面。’
‘这个时代本就如此,女人的贞洁比性命重要得多。越是有名望的人,越讲究这个。女子若是和陌生男子在同一个亭子里躲雨,都会有闲话,何况柳非烟是在那么不堪的地方被救出来。因她是柳家的小姐,家大势大,所以别人才不敢明着说什么,换了普通女子,早就要羞愤不堪地去自尽了。想来柳家要这样急着让她与何修远成亲,也是为了杜绝流言。’
‘是是是,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女人就算是被害者,最后也要蒙着不贞的罪名去浸猪笼。这该死的封建思想,陈腐观念。’容若面带怒容,暗中握拳。
对于身处现代,受到尊重女性教育的他来说,一旦小说故事里可怖的礼教变成真实出现在眼前时,总会令他感到深深的郁愤,他一个局外人都这般不平,那身为受害者的柳非烟会是什么感受呢?
那女子素来受尽宠爱,任性骄横,虽有小过,总无大错。莫名其妙逢此大难,不但得不到爱人怜惜,反遭猜疑,暗中更不知还有多少流言蜚语,伤人至深。一个女子又如何承受得下来。
想到这里,容若不由微微皱眉,轻轻叹息一声。
‘做为江湖女子,她的遭遇已是极好了。’
‘怎么?’
‘你早该知道,太虚的很多设定和你看的武侠小说都不同,不是满江湖都有美丽漂亮的女子来来去去,相对来说,太虚的设定写实很多。女子习武的不多,走江湖的大多身分较低下,真正大家族、大门派,就算是小姐之尊,往往学武艺也只是点缀,并不真的出来行走。女儿家身分毕竟不同,江湖太过杂乱,稍有不慎,就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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