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才那一连串剑击,也是楚韵如出尽全部的力量才能做到,此刻站在二楼,看似气定神闲,背上衣服却已被汗水湿透。
也幸好她的师父是性德,学的全是天下最好的武功,无论剑法身法,精微绝伦处都可以让天下前十位的高手震惊称妙,如果和真正的绝顶高手过招,没有高深内力,只仗招式的她固然会吃亏,但展开妙到绝处的招式,吓吓这些还未踏入武学至境的普通武人却还是足够了。
楚韵如暗中调息,把内气调匀,方才悠然一笑,柔声说:“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大家何必如此拚杀,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我等把酒言欢如何?”
她容颜动人,笑语如珠,叫人不忍拒绝,更加剑法绝伦,余威犹在,又叫人不敢拒绝。
只是武人的荣誉,苍道盟的面子,柳大小姐的好感,重重顾忌在心头,楼下竟是鸦雀无声,既无人敢说不好,也无人甘心说好,一时间局面僵持了下来。
只是这种僵硬的局面没有维持多久,很快烟雨楼外就传来轰然的脚步奔跑声、快马奔驰声、盔甲相撞声、路人叫喊声。
楼下众人人人脸色古怪,或有喜色,或有恼色,或是不甘心,或是灰心沮丧,真是七色纷呈,好看得很。
楼外更飞快冲进四个人,正是刚才陪柳非烟上楼,后来在混战中却没有出现的四个苍道盟门人,他们一齐指着楼上容若一干人:“齐将军,就是他们,用卑鄙手段羞辱欺凌了小姐。”
从二楼望下去,只见楼外有一盔明甲亮,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手持一杆异常威风的方天画戟,俐落的从马上下来,大步走进酒楼。
本来围攻苏良和赵仪的一干人纷纷退后,而大门外却如潮水般涌进二百多士兵,把烟雨楼本来足够大的厅堂挤得满是人。
人人手中持着专门对付高手的连珠弩,对准楼上一干人等。
谢远之一见军士冲进烟雨楼,已在第一时间示意,谢家众人一起退回到雅间里去了。
如非必要,谢家不愿与苍道盟的人正面作对,而且,他对容若非常好奇,倒要看看,容若有没有办法应付目前的情况。
而其他二楼、三楼的客人,本来还在楼上看热闹,此时无不惊惶逃窜,大门被兵士们堵得严实了,他们无处可逃,一大帮人尖叫着,不是飞快下楼,就是缩到角落中去,要么急忙奔回自己的雅间,关上大门自去发抖。
也有怕的急了的人,连声大叫:“不关我的事。”为了不成为别人长箭瞄准的对象,直接从栏杆上跳下楼去。
转眼间,楼上,就只剩下容若这些人了。
本来在楼下的苏良和赵仪一声不吭,一齐跃回二楼,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凝香一语不发,飘身掠进雅间,探头往窗外一看,即刻花容失色,重新退回来,声音微颤:“公子,楼下围了将近一千名官兵,看来从窗子是出不去了。”
容若愕然:“怎么会这样?”
“苍道盟和官府的交情一向密切,许多苍道盟的弟子都被朝廷选拔成了武官,此刻听说苍道盟的大小姐被人欺负,怎么会不出头?”性德语气冰冷地为容若解惑,就算是被一千多人剑拔弩张地围住,而他自己力量全失,这无情无绪的人工智能体,脸上仍没有丝毫波动,语气更不见起伏。
容若恨恨瞪着萧远:“这次可被你害死了。”
萧远只悠然抱臂而笑:“你才是我们之中的首脑,要死也是你先死。”
他们这里还要窝里反,楼下那高大武将,画戟高举,指定楼上众人:“尔等还不受缚,否则我乱箭之下,不会有一个活口。”
容若苦恼的望向性德,低声说:“你可不可以除了救我之外,也救他们?”
性德听而不闻,眼神无喜无怒的望向楼下无数的森森箭尖。容若,我连你,也救不了,而能够把近身三尺之内所有金铁之物全部吸住的大内秘宝天磁石,则已带着一大堆兵刃暗器落在了对面的楼梯,根本来不及取回来。
那将领冷哼一声,画戟一挥:“放箭!”
第二部红尘惊梦第七集风云再起
内容还在处理中,请稍后重第一章济州知府
御花园内,奼紫嫣红。花间丽人,容华却让百花尽失色。风起花飞,吹得她华丽的衣襟掠起,裙袂飞扬间,饰物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凤仪。”比清风更温柔的手,轻轻把温暖的长袍披在她的肩上:“就快入冬了,冷风侵人,不要这样站在外头。”
楚凤仪回首一笑:“你说,他们现在人在何处呢?”
“刚刚收到消息,他们进了济州城。”萧逸淡淡道。
“济州城?”楚凤仪微微动容:“那他们岂非有可能见到那个人?”
“嗯,多年不见,重聚于济州,也未尝不是好事。”萧逸的声音淡若清风。
楚凤仪明眸深深凝望他:“你在济州苦心经营多年,他们进入济州,可会另起风波,对你布的局有所影响?”
萧逸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只是抬头,凝望云天深处。
耳畔传来楚凤仪轻柔的声音:“又或者,就连他们进入济州,也是你意料之内、安排之下的事情。”
萧逸轻轻叹息,今天的风真的有些冷了,马上就要入冬了,千里之外的济州城,是否也和京城一样风雪将至?
济州城内,无风无雪;烟雨楼中,却有箭雨欲发。
“住手。”容若及时大喊一声,手指下方那名将领:“喂,你还是不是朝廷命官,知不知道王法,竟这样大张旗鼓,拿刀拿箭对着我们这些安善良民?”
那将领本也不是要杀人,不过是做出样子好慑服这帮人,也能在柳非烟面前显本领,叫苍道盟上下人等对他刮目相看,此刻自然适时冷笑一声:“在这济州城,苍道盟就是王法,就算你是皇帝,得罪了柳小姐,也别想活着离开济州。”
容若叹气摇头,为什么皇帝微服私访时碰到所有的反面人物,都会说什么,“就算你是皇帝,也要怎么怎么样”的傻话呢?
“这位将军,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不管苍道盟和官府之间的关系有多好,像你这样当官,肯定是没什么前程的。就算你心里真把苍道盟看得比天还大,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你也别说出来。唉,你真的江湖气太重,还是向我请教请教为官之道吧!”容若摇着扇子,晃着脑袋,慢悠悠地说。
这位齐将军,鼻子差点气歪了,本来是想吓吓人的,这时怒气一往上冲,却也顾不得了,抬手厉喝:“给我放箭!”
“住手。”又是一声沉喝,不过开口的不是只会火上添油的容若,而是躲在二楼雅间里的谢醒思,眼看着箭雨欲发,楚韵如这样的美人都不免遭劫,一时心情激动,顾不得爷爷的意思,挺身冲了出来。
谢远之无奈摇头,却也不能抛开他不管,便也在其他护卫的保护下,走出了雅间。
齐姓将军一见谢远之,忙拱手施礼:“谢先生也在此吗?请先生即刻下楼,以免误伤。”
谢远之微微一笑:“多谢将军关爱,此事纯系一场误会,不知将军可愿给老夫几分薄面,免动干戈。”
齐姓将军面露难色,沉吟不语。
以谢远之的身分,出口一句求情,便是天大的人情,应承了他,绝不会吃亏,拒绝了他,则是大大不妥,只是若答应了谢远之,却又叫苍道盟的面子往哪里去摆?
谢远之抚髯微笑,身旁的谢醒思知机地在容若身边大声道:“这位是齐云龙将军,乃是苍道盟柳大英雄的爱徒,三年间从一名小兵,升至济州将军一职,力擒江北水贼黑天雨,踏平虎岭群英寨,丰功伟绩无数,端的是少年英雄,更兼胸怀宽大,性情仁厚。容公子,你只要道一声歉,想必齐将军不但不会与你再计较,反要与公子你英雄论交,成一场美谈呢!”
这一番话,既捧了齐云龙,又向容若说明了厉害,更轻轻快快地给出一个可以顾全各方面子的解决方式。
按理说,这个时候,容若应该立刻顺着台阶下才是,奈何他听了这番解说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齐云龙啊?这名字好平常,英雄事迹也平常。”
以前看武功小说,动辄是某某人物,以一人之力独斗什么什么大势力,或一日之间疾驰几百里,干下什么大业绩,再听听谢醒思这几句介绍,容若当真觉得不痛不痒不刺激。
他不过发发感慨,却已叫楼下正被夸得洋洋得意的齐云龙脸色直如被人砍了一刀般难看。
更气人的是,萧远即时抓住机会往伤口里洒盐:“英雄论交,这也能叫英雄?什么将军我没见过,京城里,满大街走的人,十个里有一个就是将军,还都是跟着摄政王出兵放马,打江山、定乾坤的将军,这种太平时日没事干,打打两三个山匪水贼,仗着师门的力量往上升官的人,就敢自称英雄了?”
他语发讥嘲,难得小丫头凝香居然还用好学好问的口气询问:“三爷,刚才你们不是说,济州城无比富有,稍有点本领的人就会有出路,根本不会去占山为王当黑道流寇。是不是只有最最没用,连混吃混喝都做不到的人才会去当匪寇?”
“对!”萧远难得像个解惑释疑的老师,耐心点头:“有这种没用的贼,才会冒出*歼灭这种没用的贼来出名的所谓英雄了。”
下头重重围困,刀山箭海,喊打喊杀,他们楼上,有男有女有猫有狗,居然不惊不急不慌不忙不逃不窜,却还在这里好整以暇,明嘲暗讥。
听得谢醒思暗中顿足骂他们找死,谢远之也大为愕然,楼下的官兵,楼角的伙计,人人眼神都似看白痴。
最受打击的齐云龙气得全身发抖,手上那威风慑人的方天画戟都快拿不稳了。亏得他脸色都铁青一片了,却还没有立刻发狂,只沉声道:“谢先生,请下楼来吧!”
谢远之深知只要自己一行人下楼,楼下必会对着楼上万箭齐发,再不留情。只是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却也不是凭他的力量可以劝说的。若不下楼,反受连累;若要下楼,却又像是无情地置容若性命于不顾了。
不过,容若倒不必他左右为难,笑着对他施一礼:“先生对容若的关心,容若铭感五内,还请先生下楼,不必以容若为念。”
谢远之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容公子,我知道你本领不凡,临危不乱,只是事分轻重缓急,纵有擎天之力,又何必硬对人家强弓利箭。公子既把话都与他说僵了,想必另有自保之策吧!”
“自保之策呢!是没有,不过……”容若笑一笑,把扇子一扇,做智珠在握状:“可是就我的经验来看,越是惊险刺激,越会有人冒出来扭转乾坤,既是主角,自然要不断遇险,再不断脱险,才有戏剧性。更何况,我三哥这个大恶人还在这呢!”
他把手一指萧远:“所谓好人不长命,他既是坏人,自然是要活得长长久久,不知是张三还是李四,总会有人相救的。”
他这话说得嘻嘻哈哈,无人听得出真假。
谢远之眉头微皱,还想再问,楼下却传来那压抑着无比怒气的声音:“谢先生,请下楼。”
谢远之无奈,叹了口气,对容若一拱手:“公子保重。”回头对手下众人略一示意,举步下楼。
谢醒思凝望楚韵如,脚下迟迟不动:“爷爷!”
“醒思,下楼。”
谢远之一声低喝,自有威仪,谢醒思不敢反抗,脸上却满是深深担忧。
楚韵如低声道:“公子去吧!不必为我们夫妇担心。”
她越是这般柔声细语,谢醒思神色越是怅痛,苦涩一笑,垂首下楼。
容若见楚韵如凝望谢醒思的眼神柔和,谢醒思又是华衣锦服,眉目英俊,端的是佳公子、美少年,望着楚韵如的表情,更关心得过了头,立时一股无名火往上冲。
他不好对谢醒思发作,更不会对楚韵如使气,索性往楼下的齐云龙一指,冷冷道:“齐将军,你以国器为私用,以军队做私斗,滥使权力,仗势欺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小心报应不爽。”
开始他不过想找个人撒气,又不好当着楚韵如骂粗话,就随便说几句小说里、电视中,看到恶势力必会说的话,说到后来,自己倒被自己过分像戏词的台词给逗得笑了。
齐云龙沉着脸,冷笑一声:“好,我就看看我的报应在哪里?”挥手便要下令。
谁知在这关键时刻,居然又传来一声:“住手。”
声音既不像容若那样明朗响亮,也不像谢远之的沉凝有威,只是这样平平淡淡传来,并不特别高昂有力,居然成功地让那气势汹汹、威风八面的将军放下高高举起的画戟。持弓架箭的官兵也都垂下了手,外面围楼的官兵迅速让开一条路,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而入。
来者黑发黑须,气度斯文中见大气,虽然步子虚浮,不像什么武林高手,但面貌端正,目光凛然,虽有书生之相,倒比齐云龙这将军更见威势。
至于齐云龙为什么会乖乖垂手,官兵们为什么会纷纷让道,不必别人介绍,只看此人的衣冠就知道了。
赤罗衣裳,白纱中单,青饰领缘。赤罗蔽膝,白袜黑履,头戴三梁冠,这是标准朝廷正四品官的打扮。
济州城的四品官只有一个,济州知府陆道静。
陆道静人一进酒楼,目光往四下一扫,在楼上容若等人身上略一流连,即刻狠狠瞪向齐云龙:“齐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济州将军动用了近千人马,纵跃于市井之间,以至百姓惶然,满城纷乱,我居然事先完全不知道。律有明文,平常时日,驻地将领未得地方官允许,不可无故调兵,你都忘了吗?”
齐云龙没想到陆道静当着这么多人,把话说得如此之重,愣了一下才道:“陆大人,我是听说有人在烟雨楼聚众厮斗,惊扰百姓,所以特地领兵来平息。”
陆道静冷笑一声:“好一个领兵平息,小小的酒楼斗殴,居然要劳你大将军领兵前来,我府中衙役要来何用?更何况不过几十人在烟雨楼闹事,将军却引千人喧闹于市,到底哪一个才惊扰百姓?”
齐云龙脸色通红,压低声音道:“陆大人,这帮人对柳小姐多加羞辱。”
陆道静沉下脸:“齐将军,你虽出身苍道盟,不要忘了如今却是我大楚国的将军,岂有为了苍道盟的脸面,拿大楚的军队做私斗,不将大楚的律法放在眼中的道理。”
容若在楼头适时拍手:“说得好,说得好!这大楚国的将军,眼里没有大楚,只有苍道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齐云龙怒瞪容若:“你休得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啊!”容若张大眼做无辜状:“刚才你不是说‘在这济州城,苍道盟就是王法,就算你是皇帝,得罪了柳小姐,也别想活着离开济州。’吗?这么多人听到,你可别想赖。”
他一边说,一边往下乱指:“你、你、你,还有你,都听到了吧!别往后缩啊!回话给你们大人听。”
下头官兵一阵骚乱,齐云龙脸色黑沉沉,刚才是使性子随口说的话,现在被容若在陆道静面前拿出来说,就算他是粗豪武人,也知这个闷心亏是吃定了,而且只怕小辫子还得叫陆道静一直抓在手中,想到这里,就一阵愤闷,一拱手:“末将是粗人,说话不知前思后想,若有错失,请大人责罚,末将岂敢有怨言。”
容若摇头叹气,把扇子一合,轻轻敲在手心:“口里说没怨言,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全都满布着怨气呢!这种情绪可要不得啊!”
他说得漫不经心,下头的齐云龙却气得几乎吐血。
楚韵如有些讶异地望着容若,不知一向好性情的他,为什么不放过这个齐云龙,却不知道可怜的齐云龙完全是因为她看谢醒思的眼神稍稍柔和而受连累。
陆道静轻叹一声:“济州将军是从四品的官职,岂是本官可以处置的,只是济州军兵虽由将军调度,却受本官节制,将军此次调兵大大不妥,请立刻领兵退走吧!”
齐云龙愤愤然道:“末将遵命。”抬起头用杀人的眼神望向容若,容若回报一个春光灿烂的笑容,即刻让齐云龙几乎咬碎钢牙,恶狠狠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跟我回去。”
看着一大堆官兵整齐地往外走,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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