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色有些碍难道:“对不住,教习此次来得不巧,方丈为参‘般舟三味’法,闭关三月,要新年才能出关!”
“哦,方丈闭关了,听闻寺中白马六僧佛法渊深,可否请出一位说话!”王佛儿似笑非笑的望着知客僧。
那知客似是早知王佛儿会有此一问,沈吟答道:“六位师兄已于前日动身,折返少林了。”
王佛儿哈哈笑道:“走了?我们王爷学佛多年,对一事有些不明,还想请几位大师入府参究,可惜了!”眼内精光闪动,颇为不信这知客的话。
那知客瞧着王佛儿,合什说道:“方丈入关之际曾示下法语,请伊王千岁于洛水初冰之时来访,谈一谈禅机,介时和尚将点破他心中所疑!”
王佛儿没料到方丈会留下此语,一时怔在那,不知如何应对!
孟义山见王佛儿一直在与那知客说话,便上前搅闹道:“你个和尚,馋什么鸡,想吃鸡便去买么。”把王佛儿一把拉过,嚷着要叙叙情谊。
古振声坐在那里,心惊胆跳的:“那白马六僧是少林派在这里卫护古寺的护法,怎么突然撤了?他们的三十几名弟子也走了么?”
这六个和尚,等于少林寺在洛阳的全部势力,他们全部撤出,怎不使古振声心中惊惧!至于那广钦方丈却是白马寺历代延传的道统,与少林无关,他在此时闭关,却是为何?
※※※
古振声在这里食不知味,那几个却兴致不错,王佛儿也不再问,只是吃菜,孟义山与朱蟠不时斗斗嘴,知书尚礼的世子岂能讲过横野凶蛮的山贼,被大捕头消遣的可以。
那朱蟠死命纠缠李清儿,初时倒是颇能满足大小姐的虚荣心的,但接触久了发现这小子与自己说话时口舌笨拙,整日里只知谈经论典,一身不错的武学也不知施展,整个一个呆子。至于孟义山这新蹦出来的癞蛤蟆,清儿连想都未想过。
一桌菜肴被大捕头一人吃尽,打着饱嗝,揉着肚子,孟义山靠在椅上,自满道:“舒服啊!老子天天吃这个,给个皇帝我都不做!”
说者无心,清儿不当什么,王佛儿与朱蟠却是为之色变。
王教习对孟义山笑道:“哈哈,这桌素斋竟让兄弟下了这般评语,可知烹调之精。”
坐中几人各怀鬼胎,只有孟义山和清儿没有心事,笑闹一阵,王佛儿便向众人告辞,说道:“世子受了内伤,要回府寻医调养,兄弟先失陪了!”
孟义山见朱蟠临行时望向清儿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便心头火起,心道:“你个猪呆子,回家碰到庸医,一把砒霜将你药死,方合爷爷的心意!”口中道:“我改日去邀王大哥喝酒,不知可有闲么?”
王佛儿应了孟义山的请,带着世子回转王府,知府夫人拜佛不知要拜到何时,李清儿要先溜回家,大捕头当然充当随从跟着,古振声却藉故留了下来。
少林撤出洛阳!古振声这捕头没了最大的依靠,软倒在椅上不知如何是好,那知客僧人却道:“古捕头,六位师兄临去之时曾给你留下一封信札,你看一下。”
古振声将信展开一读,见上面写道:
字谕振声师弟:
见信时,兄等六人已离洛阳,回转嵩山,方丈传下手谕,凡于洛阳境内挂单的少林僧侣,全数离开洛阳回寺听令,各俗家弟子尽量将商行歇业,镖局停运。转入暗中活动。望师弟速做打算!
少林 悟因
看了这信古振声心中更凉,把那信揉作一团,摔到了地上。“什么速作打算,分明就是少林放弃了洛阳城的势力,为什么?”
恼怒了一会,心头有些澄明,暗想难道是白莲教之事,但白莲教窃取佛门教义,创下白阳当空,三期末劫降世,弥勒尊度信众上天的妖说,最为少林所恶,历年均有冲突,怎会突然就怕了白莲教?
身为此城家弟子之首的古振声只好出去传话,这几日大案不断,有些时候没来这白马寺,怎知却出了此等大事。
※※※
且说孟义山与李清儿两个往府衙回转,快到衙门时竟忽然听到前面喊声震天,似有大队人马高声呼喝:“白莲度世,弥勒下生!”
孟义山奇道:“白莲教的口号,怎么跑到府衙来喊?”与清儿快步向府衙跑去。
越向前行声音越大,强的把屋瓦都快揭开了,只见府衙门口围着大队穿着素衣白袍的白莲信众,正在那里以脚顿地,齐声呐喊!
大捕头粗看一下大约有千多信众堵在府衙四周,人头如蚁,充塞街巷,把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后面还有无数围观的百姓。
清儿虽身有武艺,却是头番见到这等场面,一见这帮人这等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慌了,对孟义山急道:“是攻打府衙么?快冲进去把我爹救出来!快!”
孟义山站在那里正看得津津有味,大叹:“好多的白莲教,老子都抓起来该有多少赏银?”正在那里数人头,不想被清儿破了他的发财梦!
这千多人马围在四周?冲进去救李崇义?孟义山对清儿再是爱慕也没到不顾性命的地步!
这时却有人对孟义山道:“总捕头,您可回来了,这回大事不好了!”
孟义山一望,却是今日休班的捕快老李,满身是汗的站在身旁,大捕头问道:“老李,这帮人为何围上来的,里面怎样了?”
老李叹道:“这帮教匪,已在这聚了一个上午了,嚷着要放了他们的传头,限李大人三个时辰答复,不然就冲进去抢人了。”
清儿焦急问道:“我爹没事吧?快说怎样了?”
老李苦着脸对清儿道:“方才大人出来规劝,话一出口就被那帮人的喊声压了过去,只是喊着要放人,大人无奈之下又进了府衙,现在时限还有一个时辰,可怎生是好?”
孟义山暗奇:“传头?不就是在各地传白莲教义的主事人么,谁是他们的传头?难道是攻府牢的那个胖子?”转头对老李道:“怎么官军还没到,他奶奶的,都去嫖院了么?”说这番粗话也不顾及清儿在旁。
老李抹了抹额上的汗,苦笑道:“我兄弟就在卫所当差,连忙跑过去求救,但是一人也调不过来!”
孟义山不信道:“为什么?爷爷去试试!”
老李叹道:“总捕,这事情赶巧了,马文明总兵被刺,镇朔将军印空悬堂上,朝廷新派的总兵官未到,没有将印,任谁也调不动卫所的两万步军,除非伊王千岁下紧急召令!”
李清儿慌着哭道:“这可怎办,我,我去求朱蟠,答应嫁给他好了!让他求王爷派兵!”救父心切的清儿什么都不顾了!
孟义山心头暗火,将李清儿拉住,心道:“爷爷这现成的能人不嫁,跑去嫁那呆子?”伤了面子的大捕头准备大展拳脚了,对清儿道:“你去也没用,到王府虚耗时间,中间要出些岔处,可怎么好!我老孟来解救大人吧!”
清儿擦了擦眼泪,对大捕头道:“你?”
“当然是我!”孟义山拍了拍胸脯,又有些后悔答应的快,但心中又想与朱蟠较劲,虽然身份相差太远,一个王爷世子,一个太行山贼,但怎能自认不及!
孟义山一望这千多人的阵势心中也有些热血涌动,暗中盘算道:“府衙内还有不少身配弓弩的差人,连上当值的捕快,共有百十来个,再找些援兵,老子冲进去指挥!里应外合,可破这白莲教的合围。”
兵是调不来了,上哪去找敢跟白莲教拼命的援兵?城中的武馆?镖局?洛阳卢家?怕只有卢日升那小子敢出头,济不得甚事……操他祖宗,难道老子就不及朱蟠那书呆子!
“书呆子!”大捕头触动了灵机,竟狂呼起来,心中大叫我老孟生来谋略就不差,如此好计都能想得出。
抓起清儿的手道:“大人有救了,快跟我来!”又把老李叫在一边,对他道:“老李,能不能成就全看你了!”对老李的耳朵叮嘱了一番话。
老李任捕快多年,出名的铁胆,但听了孟义山的话还是大惊,咬牙道:“总捕头,你好计策!我老李拼了!”
大捕头拉着李清儿快步奔行,回头还对老李道:“快去办事,那东西也要带着,一会得用!”
孟义山对清儿道:“清儿,你轻功好,快拉我去学舍,那里有大队援兵。”
虽是不明所以,清儿也只好听他的,把希望全压在老孟的身上,拽着他奔入了后街的学舍。
近二百名的生员秀才正在那里读书,孟义山和清儿已如旋风般冲了进来,把讲课的先生撞到一旁!大捕头哈着粗气道:“列位,不好了,白莲教冲到府衙示威了!”
一众读书人乱作一团,还以为土匪强盗闯了进来,一听是报信的,白莲教围攻府衙,大伙全慌了起来,有的怒骂,有的心忧,还有的想着不知事情能不能闹大,该出城躲一躲吧!
看这将近二百人的书生们乱做一团,李清儿对孟义山怒叫道:“姓孟的,这般无用的家伙济得事么。”
孟义山也不回答,只是对着窗户,望着前街一处房舍嘿嘿直乐,不一会见那处屋子着了火,大捕头小声笑道:“成了!”
这时这般儒生也望到了火光,不知谁喊了一声,孔庙着火了,一众书生全急了,这时又自门外跑进一个生员大喊道:“有个白莲教的臭贼跑到孔庙,将圣人的塑像推倒了,在墙书写‘白莲度世,弥勒下生’,还点起了火,最……最难忍的是这妖人还在圣像上洒了一泡尿!”那生员脸红耳赤的怒道。
什么?孔圣人蒙辱!一众儒生的情绪炸开了,纷纷怒喝,有的催胸大哭圣人蒙冤。骂着“妖人,乱党”等不甚伤人的词语。
坏到极处的大捕头见众人情绪被挑起,大喝道:“各位在学舍苦学六艺,其中的射、御,便是射箭跑马吧,孔圣人蒙屈,大伙还不拿出真本事,射杀些闹事的妖人,咱们与那侮辱儒教的白莲贼党拼了!”
第二集 第八章 大成至圣不可辱
孔圣人在这些书生心中乃是不可亵渎的神圣,如今被“白莲教”烧了孔庙,一众儒生的怒火也燃了起来,再听孟义山一叫,暴发的情绪一发不可收,礼节章法摆到一旁,有高声叫着与白莲妖党拼了的,余人自是纷纷鼓噪起来,齐声应喝。
站在台前的先生保持了些冷静,颤着身子喊道:“大家不要如此,白莲作乱,烧毁孔庙,写文章笔诛口阀就是,让后人也知道妖人的恶行,至于舞动刀兵,非我儒者所当为!”
这话一出,也有人点头说对,孟义山急了,乒的一脚便将那先生踢昏过去,口里喝道:“这厮为白莲教说话,定是受了妖人的好处,大伙休听他的,我虽识字少,自小对孔圣人也是十分尊敬的,怎能让妖人如此猖狂!”
那些识字比老孟多的儒生,对孔圣人自是万分尊敬,便都对孟义山道:“这位说得对,大伙都跟你去,与白莲教拼了!”,“拼了,拼了!”一时群情激愤,与白莲教势不两立了!
当下孟义山就对这帮人喊道:“弟兄们跟我来,大伙血拼白莲教!”
他老孟自黑虎寨被破,好久没指挥过大队人马了,这时是无比的兴奋,救不救李崇义已不太重要,心里只想着大杀一场,宰个过瘾。
李清儿没料到孟义山能使出这等路数,对这无法无天的家伙多了几分戒惧,也不是先前那般瞧他不起。把学舍里存留的供士子考试学习用的数十刀枪分发下去,孟义山也提了把长柄大刀,后背挂上硬弓,腰间别了囊羽箭,寻了匹马骑上,这身行头配在腰粗膀阔的大捕头身上,显得十分骁勇猛悍!
这帮人汇到一处约有二百余人,孟义山骑着马跑在前面,后头一大堆长袍大袖的儒生,看在路人眼里格外的可怪。
有那贪看热闹的闲人,无事起哄的泼皮也跟到后面,不一会人流汇聚,也有了千多人的声势。打远看去,好多的人马!
※※※
孟义山的队伍离府衙还有半里,白莲教的党徒就已经发现远处烟尘滚滚,这帮教众情绪十分狂热,什么个人安危都放在一边,对大捕头那伙人不理不问,只是狂喝“弥勒救世,度我生天”嘶吼声远传天穹。
大捕头骑在马上直想捂耳朵,心说他妈的一群疯子,对,咱们也喊,把他们气焰压回去,不然怎么打仗!扭头对身后的一众儒生道:“都给我喊,震住这帮妖人!”
这些书生日日吟哦的都是文章诗篇,哪里喊过这个,一时间呆在那里。
沈寂了一下,也不知哪个先出声大叫道:“洒尽热血,卫我儒教!慨然从义,讨伐妖人!”一时间大伙的情绪全燃起来了,纷纷跟着喝喊,“洒尽热血……讨伐妖人”的喝声震彻天地,与白莲教的口号搅在一起,乱得可以。府衙四周让这两伙人闹得虫爬蚁走,雀鸟飞惊,也不知哪个最疯,何者为狂。
孟义山放马急驰,奔到距白莲教众已有数十步之时,将大刀一横,勒马喝道:“弥勒救个屁世!老子就是弥勒,一刀一个,全都度你们升天!”
一众白莲教徒从未见过敢如此冒犯弥勒圣尊的,纷纷嘈然喝骂,大捕头气焰高涨,又对着府衙喊道:“里边的兄弟听着,我老孟在外面围杀白莲教,你们给我弓弩上铉,哪个敢往里闯,给我来个万箭穿心!”
困守府衙的众捕快平时鱼肉乡里,索钱卡油都是能手,白莲教千人齐聚的大阵仗可是没见过,都躲在衙门内心惊胆颤,不知这伙疯子什么时候冲进来动手。李大人文官一个,谈谈兵法论论战局还成,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无计可施,干在那里着急。
一听孟义山的大嗓门在外面喝喊,还带来了援兵,李崇义有了依靠,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喝令众捕快弓铉上箭,攀上墙头抵挡一阵,等着孟总捕来攻破白莲教,解开危局。
孟义山这里骑在马上嚷嚷,那边白莲教也起了变化,自人群中心处,有人喊道:“神尊降世,逆之者死!”随后三道人影掠起,直朝大捕头飞去。
这三人白袍裹体,身法快捷,好似天外飞来的三只白鸟,一人使掌拍面,一人运爪挖心,另一个软鞭截腰,三人招数分使,却又配合无间,在空中笼成一道密集的罗网,罩向立马横刀的孟义山。
大捕头自诩内功有成,也不把三人看在眼内,扇面宽的大刀抡圆一舞,兜起的刀影挡住了半个身子,砰砰数响,白莲教三人的掌、爪、鞭三击齐中,都落在精铁打制的刀面上,疼得空手的两人哀声大叫,运鞭的那个却因兵器绵软,一鞭绕在刀上,迸起的鞭梢将大捕头的面门拉出一道细长的血口,孟义山心下一恼,刀刃平推挥出,将那使鞭的白莲教徒的人头自颈子上一刀削下,喷出的鲜血溅得满身,大捕头面染血斑坐在马上,宛如凶神恶煞,狰狞可畏,将活着的那两名教徒吓得齐退了两步。
孟义山杀人立威,心下得意,借着气势大声喊道:“白莲教的狗贼,你们聚众胁迫官府,还放火烧了孔庙,他妈的,还不给老子磕头谢罪!”
白莲教徒方才见他杀人的手段气势为之一颓,这时听了这番话,却是人人恼怒,个个眼红,方才呼喝神尊降世那个声音又起:“奉弥勒圣谕,打下府衙,救出二传头,杀了那不敬神尊的妖孽。”
话音一落,千余名白衣教众人人振奋,操起暗藏在身的兵刃,喊杀声震天,如潮水般朝府衙大墙涌去,自后列分出百余人奔着洋洋得意的孟大捕头扑来。
孟义山原想自己带着人打白莲教,还不是虎入羊群,一战即胜,谁料白莲也不是纸糊的,回头一望自己所带的儒生倒是都面有惧色,战栗不能上前,把大捕头气得一声怒吼,抡刀纵马就冲向白莲教。
李清儿秀眉紧蹙,面带愁容,忧心李崇义的安危,不知这些疯子能否把府衙攻破。为救父亲,在后紧紧跟随孟义山,这伙教徒不要命似的狂攻把她与孟义山一同困在重围之中。
两人被百余名白莲教众一围,清儿虽是女子,众人却因她与侮辱圣尊的孟义山待在一起,也是毫不留情,下手斩杀。
孟义山至此才见到清儿的武技,纤纤玉指挥空点动,哧哧破空之声不绝,每出一式,必中一人,窈窕的腰身转扭,躲闪着袭来的兵刃,有如凌波踏月的仙子,看得老孟赞叹不已,手中刀挥动,砍杀起周围的白莲教
战不多时,大捕头的跨下马就三处受创,不得已只好跳下马来步战,好在他十二经络初通,气力倒还悠长,一把大刀夹着寒热搀杂的无骨柔劲,雪片似的飞动,越砍气机越是顺畅,周遭的教徒被他斩得肢残脚断,身首分家,洒起了漫天血雨。
前方府衙情势却是危急,白莲教徒推倒数颗大树,十余人抱持树身冲撞紧闭的府衙大门,上千人塞在周遭墙外,一波波的向上攀爬,幸得众捕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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