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个丫鬟的声音!
清儿知道要是让人撞见孟义山在这里,即使没做什么,也清白全毁了,故做镇静的对楼下说道:“我没事!有些梦呓,你快睡吧!”
楼下的丫鬟哦了一声,便没动静了,孟义山醒起是来找她医伤的,不是饱眼福的时候,忙凑过去低声道:“别误会,我是找你救人的!”
清儿秀眉轻蹙,明显受不了孟义山离自己如此近的距离,提掌戒备道:“站开些说!”
老孟见清儿脸色不善,忙后退了一步,说道:“我一个朋友受了重伤,那帮狗屁大夫都是废物,我便想求你去医治。”接着把子鬼的伤势迅速讲了一便。
见孟义山说的都是严重内伤的症候,神态又急切,李清儿才知道确有其事,冤枉了这个家伙,但被白占了便宜,心中却是不甘!
恨恨的望着孟义山,说道:“你快出去,我换了衣服,去取药箱!”
李清儿提了药箱出来,与孟义山翻墙出了府门,却见马只有一匹,她当然不能和孟义山共骑,冷脸问道:“伤者在哪里?”
孟义山刚答了句:“城西叶家庄!”李清儿便一纵上马,挥鞭西去,大捕头只好跟在后面,练上了轻功!
※※※
一路飞纵,等老孟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轻功赶到城西,天都过了二更了,孟捕头喘着粗气进庄,心中只是想:“老子叫鬼迷了心了,本来是探查那批宝货的,现在救起子鬼来了,他妈的,又熬一夜,等天亮李大人见了老子,估计又得夸尽忠职守!”
进了子鬼的屋中一瞧,子鬼躺在塌上,呼吸平缓,李清儿坐在案前写着药方,丑鬼紧促的眉头也展开了,分明是伤势有了好转。
孟义山上前探问道:“子鬼兄弟的伤势怎样了?”
李清儿白了他一眼,还在记恨这家伙闯他闺房的事。
丑鬼却因孟义山不辞辛苦,请来清儿救了师兄性命,对他甚是感激,柔声说道:“清儿妹子下了贴药,伤势稳定多了,多谢孟大哥!”话语甚是真挚。
孟义山脸上刀疤一红,这辈子也没被漂亮女子正眼看过,听了丑鬼道谢的话还真有些不习惯,哈哈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再跑十次我也愿意!”回忆起绣楼中的香艳情景,眼睛却瞟到李清儿身上去了。
想起来叶家的目的,孟义山问道:“过老哥在哪里?”这过五湖也够可怜的,他大捕头转了大半个晚上,才想到问起。
丑鬼轻叹道:“过前辈的手骨只接上两根,还有一根却是碎了,内腑也被踢得移位,也是重伤在床。
孟义山忙对李清儿道:“清儿,你给过老哥也诊治一下吧!”
李清儿虽然疲劳,但医治伤患却是有求必应,留下丑鬼看护,两人便去看视过五湖。
李清儿见过五湖仰卧床上,白发乱洒在枕边,这把年纪,还与人争强斗狠,不免叹息了一声,一探他的脉搏,虽然散乱,但跳动有力,皱了皱眉,又探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知道这分明是硬运内功逼出的脉像,一般大夫虽然能骗过,却瞒不了清儿这样医武兼修的高手,诧异的描了一眼这老头子,清儿在孟义山手上画道:“伤不重,装假!”
孟义山笑了下,却是地道的狞笑,打眼色要清儿出去,由他来处理,李清儿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有她在此,过五湖定是继续装做伤重不醒,孟义山也不会说实话,便走出去看子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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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义山见清儿走了也不客气,一拳打在过五湖的心口,老水贼连声大咳,翻身坐了起来。
孟义山脸上冷笑,消遣他道:“老子医术不差,连伤重不醒的过不得都给救醒了!”
过五湖神色尴尬,张帆的攻击虽重,但他仗着数十载苦修,能化掉了一半,等吐出淤血后已然大好,等得修养一昼夜,精神更是健旺,只是想愚弄叶千寻,索性装做伤重不支!
孟义山直接问道:“没人了,你别装了,那几船盐里有鬼罢?”
过五湖将伤残的右手颤巍巍的举起,双眼凝视那被踢碎的手指,两道白眉几乎掩到了一起,目光凶残狠厉,低声说道:“中间两艘有问题!等查明白,我拆了叶家庄!”过五湖心存贪念,本不想讲出船中杂有别的货物,但见孟义山问起,以为他也得了线索,只得说与他听。
孟捕头不能说那船上藏着金玉珠宝!只好让老水贼自己打探了,口中故作惊奇:“过老哥,这叶胖子看来存了邪心,想独吞!”
过五湖点头不语,沉吟了下方道:“咱们得找个知情的人,把那两船货问出来!”
孟义山脱口便道:“钱伦!”
过五湖阴森笑道:“刚劫了盐船,先缓他两天,再找机会下手!要钱伦吐口!”
两人一致看中武不能挥刀,文不能中举的钱大帐房,钱伦此时好梦正酣,哪里想到有人把他盯上了。
两人在屋中密商了一阵,孟义山便出了过五湖的房间,老水贼又躺在床上装做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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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又给子鬼诊断了一遍,下了贴化血降淤的药,孟义山又要清儿给过五湖也开一贴,早晚服用!
李清儿知道这两人暗怀鬼祟,吃药只是掩饰,哪还客气,便把些治跌打骨伤的药材列在单上,要过五湖外敷,这内服的却是只开了一味,黄莲熬水,早晚三回。
清儿着急回府,与孟义山一同出了叶家,到了门外立时变脸相向,质问孟总捕道:“孟义山,你说罢,这是怎么回事?”
孟义山踌躇一下,说道:“我新近结识了叶家,这家庄主的弟弟是御史,他和巡检司的田锡有仇,便想弹劾了他,把这位置换我老孟做做,那田混蛋得了消息,便派了高手来刺杀,双方开战,叶庄主的几个朋友便受了伤!”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老孟念来顺嘴已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说完怕李清儿不信,解开衣襟将腰上那道新伤了露了出来,李清儿只瞧了一眼,便面露红晕的跑了,心中隐约也有些担心这家伙,幸亏他伤得不重!
※※※
天色隐约亮了,清儿跃墙进了府衙,孟总捕这两日睡眠不足,眼圈也有些乌青了,等李知府升堂视事,见孟义山又站在前列,再看他那副样子,这回李大人没夸,叹息道:“义山,放你两天假罢,以后可别黑白不分的办案了!”
孟义山得了两天假期,古捕头可就忙得坏了,被老孟怂恿李知府派了盯人苦差,选了个差人跟着,住进了云鹏镖局所在的祥云客栈。
陆云鹏包下了一进院子,古振声便选了隔邻的房间,与那差人倒换着看视云鹏镖局的动态。
陆云鹏甚少出来走动,古振声盯了七八日也只见过他两回,五旬年纪,鼻直口方,相貌端正有威,年轻时必然是个俊朗人物。
所谓走动也就是在客栈中逛逛,和掌柜的闲谈,就是和店中的伙计,他也能说上两句,但就是不出门!”
这些天连下来,把古振声盯得心焦不已,差人都换过三个了,就是没人替他,问了几回,说是没有高手可用,就古捕头了得!现在连古振声都期盼陆云鹏快些做出不法之事,或抓或赶,总好过自己每日在这闷坐盯梢。
天可怜见,这日机会来了,一到中午,初冬的太阳暖暖的照进屋内,古振声坐在窗口,正无聊的观望,却见陆局主一身天青的锦衣,手拿着封信扎走了出来,后面跟了两个镖师,待到院门口,陆云鹏回头嘱咐了两句,那两人便转了回去。
陆局主这回直奔客栈的大门,走到中途,回首对着古振声的窗口一笑,便缓步出去了。
古振声心中一凛,心说难道被他识破了?却不知陆云鹏这等超级高手,有人在近处窥视便如芒刺在背,立时便有感应,更别提古振声盯了他七八天,平时吃饭入厕,气息上便能感觉出这年轻人武功不凡,还当是洛阳帮会的人物,便没怎么在意。
古振声决定硬着头皮跟踪,又怕陆云鹏只是出去闲逛,便叮嘱与他同室的差人老赵,待在屋里别动,等他探明白了再回报衙门。
古振声前面一走,老赵就溜了出去,一路小跑的奔向尚书府!
第三集 第六章 赌玩双陆斗锦鸡
孟义山这两日休假,却也闲不住,调派捕快赶往各处商街店铺,在那里专盯叶家的买卖商铺,一有异常便要回报,想找出那两船货的蛛丝马迹。
孟总捕在外探察,过五湖却是在内搜寻,他让人一日三遍黄莲水灌下,黄莲本是败火,老水贼的火气却越灌越足,被苦涩的黄莲激出了一肚子的气。却得强忍着不动,一到晚上夜深入静,才自床头跃起,把被褥堆成人形,从窗户窜出去察看。
等到孟义山晚上去叶家探伤,这两人便互相交换讯息,可谓配合的巧妙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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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白天,老孟正在府中闲得无聊,却见老赵一路狂奔,向自己屋中来了。
孟总捕惊讶道:“你不是跟古振声去了,怎么跑回来了!”
老赵一副立了大功的模样,对孟义山笑道:“总捕,我从一早蹲守到现在,发现那陆云鹏出门了,古捕头便跟了上去,我老赵不想抢功,却知道这么要紧的事,一定要报给您知道!”
老赵还要夸夸其谈的褒扬自己一阵,却被孟义山止住了,大捕头厉声喝令他回客栈看守,等老赵悻悻的走了,孟义山心道:“陆云鹏就就交给古小子费心罢,老子是不管了!”闲来无事便想出去游玩一阵,也想探探卢家的情况,便叫人去请有日子不见的卢日升。
卢少爷被老爹刚放出来没多久,静极思动,一听孟义山找他出去,马上便应了,换上衣装便到了尚书府。
见了面孟义山就道:“小卢,却是好久不见你,那日花月楼事后,咱们还没聚过,出去乐一乐去!”
卢日升欣然同意,大笑道:“那咱们去赌,玩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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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振声缀在陆云鹏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一路穿街过巷,吊了小半个时辰,才见他在一处酒楼前停下,举步走了进去。
古振声等待一会,也随着缓步入内,拿眼一扫,便把楼中的情况看个明白,卢云鹏不会呆在一楼,定是选了二楼雅间,古振声这回却没有跟上去,在楼下找了个偏僻位置,要了碗面,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眼睛却不住瞟着楼道口。
不到一刻,陆云鹏就从楼上下来了,面色凝重,出门便向客栈的方向走了回去。
古振声不知陆云鹏在上面做了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一想跟他回去更是气闷,那边又有老赵,在这坐坐,没准还能等到些可疑的人,又待盏茶功夫,楼上果真下来一人,古振声随便拿眼一瞟,顿时亡魂大冒,赶紧埋头喝了大口面汤,掩饰自己的不安。
那人打扮古怪,这酒楼不比外间,十分温暖,他却带了顶皮风帽,低眉敛目的向外走。
等那人走出好远,古振声才抬起了头,心中惊疑:“这两人怎么在一家酒楼,定然不是巧遇!”付帐出了楼门,古振声也不跟踪陆云鹏了,直接转向衙门,刚才他看到的那人,竟然是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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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坊可称洛阳最大的赌档,装点得有如王公侯府,与花月楼只隔了一条街,又取了鱼跃龙门的好采头,每日赌客云集,都是些达官贵人,豪门公子,这伙人也不大计较输赢,求的只是千金一博的刺激。
眼下孟义山与卢日升便步入这所消金窟里,押宝,掷骰,打双陆,天九骨牌,看着各种光怪陆离的赌具,出身太行的孟总捕有些眼花,但满上就适应过来,笑着对卢日升道:“你领路,我下注!”
卢日升神情振奋,笑道:“看看再说!”
这些赌具孟义山大多不会,卢日升却是熟手,带着老孟这土豹子来到双陆台前,对孟义山道:“孟大哥,这玩艺顶有意思,咱们来两盘!”
孟义山一见双陆却是一道棋盘,画了十二道对等竖线,黑子白子布了一片,上面放了两个骰子,当即摇头道:“奶奶的,头晕!”
卢日升却是兴高采烈的与人对赌起来,这双陆不比下棋,较量双方棋艺,完全是考教掷骰子的水平,扔出几点便走几格,只要全部的棋子推进到对面终点便算胜了!卢大少耍这个比他使剑还顺手,手法麻利,扔点奇准,片刻便胜了两盘。
孟义山跟着下注,小赢了二百两,对卢日升笑道:“手法不错,呵呵,和谁学的!”
卢日升眉开眼笑,耍着竹筹回道:“我大伯,他的手法那才算高明!”
孟义山又追了五百两的注,笑道:“看来你大伯更是把好手,怎没把他找来,咱们三人下注,赢得这帮小子个个脱裤子!”
卢日升惋惜道:“大伯父难得在家,前日回来,带回一位华山派的解先生,他们闭门论剑,两日不出房门一步,可惜不让我去听,说什么怕我心思浮动,坏了根基!”上乘剑道是剑手的毕生追求,卢大少近在咫尺,却听不到传授,自是难受!
孟义山心中一动,便问卢日升:“那姓解的可是一身青衣,额前有块圆疤?”
卢日升惊诧道:“不错,就是他!你见过?”
孟义山点头道:“我同他吃过一次酒,不大熟识!”
卢日升也没深问,孟总捕猜想那卢家大伯必然是张帆所说的九渊公了,那日船上定是解缙敌住了他,两人怎会凑到一起?就是想破脑袋他也不明白!
※※※
随手玩了几把,这些赌具激不起孟义山的兴致,听说二楼赌活物,便拉着卢日升兴冲冲的上去了。
二楼全是蟋蟀,斗鸡一类的玩艺,孟义山倒是看得过瘾,这二楼盘口极大,不设庄家,多是些官宦巨富在对赌。
正想挤到斗鸡的台前,却见那里站着一人甚是眼熟,上前一看,孟义山暗骂:“晦气!”那人正是朱蟠,孟总捕肚量甚大,上前招呼情敌道:“朱柿子,有日没见啊!”
朱蟠一看是他,以为孟义山咬字不清,斯文的回了一礼,道:“原来是孟捕头!”
卢日升跟着挤了过来,见场中放着两只鸡笼,左首笼中是只黄鸡,生得瘦小,翅旁长着些白羽!
右边的黑鸡却威武多了,体积比那黄鸡大了一半,红冠如血,黑色的嘴啄闪光发亮。
两边各坐了一人,显是对赌的双方。
左边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鹰眼薄唇,面色青白,服饰华贵,身后侍立着两名姿色可人的美貌使女如此气派,本就引人注目,更惊人的是,那青年手拿着一把翠绿玉斗,斗中称满了鸽卵一般大小的明珠,放着璀璨的光华。
那青年随手便把珍珠连同玉斗押在了案上,对着另一侧的对手笑道:“该您了!”
对面是个中年男子,本该是国字的脸庞胖得发圆,有些塌鼻,一双眼神却是深邃锐利,倚坐在那里便有股凌人气势,见那青年下注,他却什么也没押,挥挥手道:“开场罢!”
青年点点头,正待叫人放鸡,却听有人嚷嚷:“他妈的,不下注也能开赌!”
孟大捕头看着不妥,就喊了出来,场中人人瞪他,那中年人笑笑,对孟义山道:“这位也来参一局罢!”
孟义山看看两只鸡,点了点头,转首问身旁的朱蟠:“你下注没?押的哪个?”
朱蟠谦逊道:“我不在行,但那只黑的‘铁嘴鹰’看来厉害,我就下它了!”
孟义山开口道:“好,你押黑的,我押黄的!”他也不管输赢,存心和朱蟠别苗头,便押了那只瘦小的芦花黄!”
卢日升在旁忙道:“这黄鸡押不得!你看它体态瘦小,双眼无力,那只黑鸡神完气足,就如高手比斗,力健者强,功深者胜!快改押黑的!”
孟义山一时冲口说出押黄的,待看那“芦花黄”瘦瘦巴巴的,炖鸡都嫌肉少的样子,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他死要面子,不肯改口,嘴硬道:“你懂什么,这黄鸡深藏不露,嘿嘿,实是比黑鸡还要高上一筹的高手!”
台面上标明最低下注五千两,孟义山没带这么多银子,“碰!”他二话不说便把破军宝刀扔在了案上,大声道:“押这个!”
卢日升见他押了宝刀,不免替他担心,却不知道这家伙赌品不好,孟义山早就盘算好了,赢了自然大赚一笔,输了一说这是伊王送的宝刀,也没人敢要,左右他老孟都不亏本。
那塌鼻锐眼的男子和那青年见到他押上宝刀都是神色一动,那男子更是上下打量了孟义山一会。
等两个下人将两只鸡自笼中提出,便取了银针刺在爪上,验明没有涂上毒药,以示公允!
下人们搂住两只鸡的翅膀,将两只已经咕咕直叫的斗鸡撒入的场中。那只黄鸡放到场中便换了一个样子,本来蓬乱的羽毛全竖立起来,翅膀不住展拍,眼角已微见血丝,分明是一副好斗嗜血的神态,立便与那黑鸡扑斗在一起,毫不见弱!
老孟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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