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千尺幢引直一劈,砍杀向张大首领。他上次一招败给卢九渊,非是武功太差,而是先被卢九渊的名声镇住,不然不至于那样倒霉的被人一击所败。
孟义山感觉到拿着那两件兵刃有些不大能承受了,看来是有些疲惫,狠杀了几招后连跃数步,退到甲士的尾排,扯过来数具尸体罗列在一起,孟义山大方的坐了下去,手中执起背后插着的貊弓。对准华山派那几个十二杰中的人物,张弓搭箭,嗖嗖的铉响之声不断,那几个白衣小子被这破空劲急的箭所惊,纷纷出箭拨打,被迫后退了几步躲闪。这些人的防御并不能阻挡孟义山接下来的动作。老孟一阵狂笑,连续对着门楼内的青衣人连发了九箭,每箭都是贯穿咽喉而过,竟被他接连射死了九人,一时间带得自己这方士气大振,莫铁熊狂吼着带人发起了冲锋。
孟义山坐在尸堆上,望空射出了一支响箭,嘹亮的怪啸声十里可闻,少顷对面二里外的后庄也响起了一声应答的异啸。
庄客门正在苦苦抵御着战意狂增的莫魁一伙,莫铁熊杀的铁甲上挂满了红白两色,双手尤像是有无穷气力一般把水磨钢仗挥舞的更快更疾,四处走打逃散的敌手,这时候后庄冲天的火光闪起,绚丽的火红色在不断吞吐中增长加大,远处望去,像是染红了洛阳一带的半边天一样。
第五集 第一章 烈焰吞庄血光横
宋继祖在孟义山的响箭为号下,发起了对叶家后庄的偷袭。
按着战前商议好的布置,他带着近百人掩近了背山而建的叶家后庄。
除了盐检司诸人的脚步声外,这后庄外墙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前庄方向传来阵阵的厮杀呐喊。阴暗的夜色也给诸人的心头带来了压迫感。
宋继祖一身绿袍站在庄墙下,他自恃武功,并没有穿紧身的夜行衣。
回望着身后诸人都已跟上,便指着高有两丈的庄墙做出了进攻的手势。
翠绿如蛇的绿影一闪,宋继祖当先跃了进去。
百多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自囊中掏出绳索飞爪勾在梁上,身手矫健的开始攀爬,连串沉闷的落地声响起,巡检司的差役们接连的跃入了围墙。
顷刻功夫就把人手全部带入了叶家后庄。
宋继祖正要指挥诸人行动,“噗噗”弩箭破空声大响,十余枝箭矢朝着他们射来,宋继祖惊诧之下手拍指弹,连落了两枝铁箭,身旁的手下却是被射倒了七八个。
紧跟着又是弦响,银芒流转,又是十余发矢箭呼啸而过,大伙不待吩咐,赶忙将身子伏卧在地上,不及之下又有数人惨呼中箭。
攻庄诸人被叶家的喑哨发现了,七八具排弩一发两矢,银光像是暴雨一样猛洒过来,疾箭啸风中夹杂着巡检司差役濒死前的惨叫,劲疾不断的攒射把众人完全压制在庄墙一隅。
宋继祖一边拨打如蝗飞至的羽箭,一边呼喝:“快抓起尸体挡箭!”突如其来的狙击将巡检司的差人们打得直发懵,闻听此语想都不想,就把刚才中箭倒地的同僚尸体抬手架脚的撑起,支立在前竖起人盾。
看着箭雨将面前的人体射得像开花一样迸出血来,一时都对叶家起了极大的恨意,田锡在任时吸收的这些人都是些好勇斗狠、横行乡里的流氓无赖,用来狠征盐税,弹压不服的百姓。
此时於此受挫,哪里还用客气,摸出袖箭飞刀、铁镖蝗石伴着问候对方祖宗的喝骂纷纷出手,黑暗中也不认准头,窥着前面就扔,有的连手中大刀都飞了出去,藉着一股悍气,硬是将叶家的攻势压了回去。
喧杂的吵骂声打破了寂静,叶家庄内奔跑呼喝的声音四下起伏,灯烛火把逐一点燃,百丈方圆亮如白昼,潮水似的人流从四周汇聚而来,有人在远处发令道:“多重包围,莫走了一个鼠辈!”数百人哄然应是,刀剑出鞘、弩弓上箭的声音记记敲击着差役们的心鼓。
刚被鼓起的气势立时便颓了,不少人心底萌生了退意。
叶家仗恃着前庄吊桥,自认能阻挡上千的兵马,便把防守和人力重点放置在后庄,孟义山在前门楼那般猛烈的攻击,也只是分了百人过去增援,留守后庄一带的壮了足有三百余人,成倍的多於宋继祖袭来的人手。
得到支援的叶家弓弩手数量增多,成排的箭枝压得攻庄诸人不敢妄动,大批持械的庄丁藉机逐渐布成了合围之势,想把进犯之敌一网成擒!
宋继祖的眼光在四下扫视了一周,已然摸清了叶家弩手所占据的几个要害死角,当务之急是要振奋手下们的士气,激起拚命之心,以寡敌众,也未必便输!
身陷重围的宋继祖在纷乱中拔身一纵,迎着满天箭雨腾起空中,绿袍迎风鼓荡,两只大袖左右拨打射来的锋矢,直跃向两丈外的一处花丛。
那后面藏有两名喑桩正在蹲身攒射,只觉头顶一黑,宋继祖的身影如蝠飘至,双手变爪连抓,两声惨呼传过,在他内力贯注之下,那两人已成了天灵碎裂的尸体。
得手后的宋继祖不待后撤,双耳便听到机簧响动,转身听风拍出一掌,当即打断了一枚向他后心飞来的劲箭,来自侧方的两枚铁矢也紧贴着他的身前掠过,宋继祖反手一抄,接住一枝向前方来处一甩,一声闷哼后便有一个人影手按着脖子倒卧在地,血花喷冒,已被自己射出的箭矢贯穿了咽喉。
连毙三名箭手的宋继祖冷冷一笑,抬首望向丈外的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间隐藏着一双眼睛和钢弩的反光,他当即扑身纵上树顶,挥袖一击,砰然闷响中将立在那里的喑桩拍得口鼻溢血跌落地面。
举手连杀四人的狠辣手段,让叶家的庄丁们心里发寒,弩手们不由自主的将箭对准了这个绿袍人疯狂施放,众差役则勇气骤增,呼喊着宋大人好武功。
宋继祖迎着漫空箭雨,矗立於树顶枝头,取出一枚响箭向空中一甩,在刺耳如鬼啸的箭鸣声中传命道:“攻庄放火!”
孟义山的青狮甲上多处损裂,左手的长铁枪已经从中折断,被扔在地上,右手的斩马刀上一片赤红,他圆睁着双眼一步步的向门楼推进。
在他身侧的莫魁血污浸满衣甲,水磨钢杖已经被他使得弯成了半月状。
两人身后的甲士们握刀挺枪,紧跟在这两个煞神后面。
华山派的诸弟子被这股凶悍的气势所迫,接连着向后缓慢退却,叶家庄的人手却是堵住门楼死守不退。此处一破,叶家的屏障就丢了一半,他们的家眷根基全在此地,都已决心拚命,人人眼红的盯着孟义山,虽是如此,却也没有勇气冲前力战,只是勉强守在原处防御。
孟义山听着庄楼后传来过五湖豪迈的大笑,声音逐渐清晰接近,受老水贼的笑声感染,他大吼道:“打下叶家,百斤黄金封赏!”他朝着叶家庄内挺刀横冲过去,斩马长刀如流星挂尾,一挥便扫下了两颗人头,颈血飞迸,溅了他和莫魁一头一脸!
叶家那边抢出四个庄丁挥刀劈下,想起老孟回力不及之际将他分尸当场。
莫魁从侧里步出,轮杖一旋,一式大回环击飞了四人的兵刀,收杖一扫,便有两人狂喷着鲜血被打得离地摔出!
面色狰狞,黑须挂血的莫魁当门舞杖,杖影起处就似夜叉搅海,泛起道道黑光,呼呼的杖啸带来的恐惧盘踞在叶家庄诸人的心头,逐渐瓦解着这些庄丁的战意。
这恶煞一样的凶汉,手握长钢杖大吼呼喝的样子,委实让人有不可力敌之感。
扑鼻的血腥气更增孟义山的杀意,手中这柄六尺斩马刀足以破开一切阻挡,两膀施力舞成刀轮向前冲去,横劈人成两段,侧拍身飞骨碎,破浪一样切割着叶家的防线。
正自拚杀的性起,斩马刀刀上一震,已被两柄长剑架住,孟义山张起通红的双目,见是华山十二杰中的两名白衣人,当下大喝沉刀,爆起膂力下压,那两人被他这猛增的一股大力压得面红剑弯,险些支撑不住,奸在华山内功回气强韧,真气狂转之下已经堪堪架住,双剑默契的互靠一搅,合成了一道十字形状,像剪刀一样把孟义山的大刀切卸出去,竟然两人合手使出了万字夺的功夫。
乘着卸刀的势子,两个白衣人将长剑左右一分,快如蛇信探向孟义山的胸口,“铛铛”两声,他身穿的铁甲将那两剑一并抵住,老孟人虽未伤,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喑道:“凶险!”
那两人出手无功正待后撤,乌光一闪,莫魁的长钢杖从后挥击上来,一击便将那两把淬火精铸的钢剑拍的粉碎,两名剑手的虎口全都震裂,惊痛中还不及闪避,孟义山的斩马长刀裂风挥至,“噗噗”两声,将这两人从中腰斩。
孟义山被溅的通体血染,手持长刀就似血河中冲出的恶鬼,高呼道:“挡我者死!”举刀再次冲向敌群。
莫魁的煞气更盛,仗着一身外门功夫,悍不畏死的向前突进,叶家的一些庄客反而落在了他的身后。
莫魁只顾舞杖护住前心要害,后背则空门大露。有些人想暗算捡便宜,四五把钢刀连着向他的后背招呼,“砰砰”数响,刀刀就像砍在了厚铁砧上一样,全被震起老高。
莫魁狂笑一声,铁杖向前一推,磕出了身前袭来的兵刀,回手一式乌龙摆尾,将长杖倒转撞出,砰然一声大响,将身后一人从胸至肋的骨骼齐齐打折;收势之间又将一人的头颅生生击碎,撞起纷飞血雾。
莫魁大喝一声,乘着杀性大踏步的横杖直冲,钢杖啸风之声中无人敢捋其缨!
喊杀声压不住叶家人的惧意,门楼前的家丁们听着莫魁狂奔而至的咚咚脚步声,看着他挥舞丈六钢杖杀人狂笑的样子,立时便乱了阵脚,均不免向后挪了两下步子。
孟义山借势舞刀就追了上去,后面跟上十数名甲士,随着检使的后面仗着坚甲冲阵,手上护军刀横劈竖划,疯狂嘶喝着斩杀对手。
身上、手上染上了点点血沫,他们已然杀红了眼,一鼓作气的把门楼前的守卫追退,踩着层层尸体推进到了门楼内。
宋继祖率人在叶家的包围中左冲右突,不断将身上携带的硫磺火药洒在周遭房舍,一道道四散飞投的火把将四周的木制房屋烧得噼啪做响,火势渐大。
好在叶家要分出些人来救火,不然人数上的优势足以让这些差役全军覆没。
冬季乾燥,炽热的火焰在北风和硫磺等引火之物的助燃下,逐渐成了燎原之势,升腾的烈火映红了周遭的夜空,左边刚灭,右边又起,火舌突闪着席卷各处的房屋殿梁。
喊杀呼救声中,这座洛阳有数的武林大家与御吏府第是彻底遭到了祝融的肆虐!
叶家的人见如此炽烈的火势,改变了先前拚命救火和围堵这些人人内的想法,望着冲天的火光,都止住了扑救的念头,拿起兵刀狙杀起这些放火的差役。
家园被毁下的困兽之斗格外凶狠,巡检司的人手又和人家相差悬殊,叶家还有不少护院武师,双方刀剑相接,拚杀起来差役们架不住叶家的人多,不出一会便吃了大亏,又扔下二十余具尸体。
宋继祖虽然所向披靡,掌无一合之将,也是暗中叹息:“这打后庄的人马怕是都要折损当场。孟义山难道是想用这百人拖时间不成?打的久了洛阳府赶来调解,定然要双方罢战,哪里还能再有机会攻打叶家庄?”叶家的二爷叶千壁是京官,又是有弹劫各府道官员权利的御史,孟义山如果打下叶家起出盐船珍宝,有曹吉祥在后支撑还算无事。如果出手无功,别说官职,这擅自攻杀官吏家宅的罪名坐实,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正在巡检司的差役节节败退,宋继祖一人独木难支,大伙向着外墙后撤之际,却自墙外又呼喝着跃入一群蒙面人,当先的一个叫道:“检使大人有命,叶家打劫巡检司官船,抗命拘捕,大伙杀进去擒下叶千寻!”约有四十余众的蒙面汉子,挥舞着钢刀冲进阵中帮助差役们杀敌。
这伙后来的蒙面人刀法精熟,拳脚也颇见功力,一人能敌住三四个叶家庄丁,只是拳来脚往中看不清路数,都是江湖上摆摊卖艺的都会两手的长拳十三路、六合刀之类的杂拌武学。
却因使得太过凶狠准确,这些人将叶家的攻势全部接下,并且频频反击,不是杀人就是断臂,精确的减少着叶家的战力,叶家诸人的拚命之心也敌不过这些蒙面人精谌的武艺。
一时间叶家的伤亡反倒是多过了巡检司的人手,差役们的士气大振,变守为攻,配合这这些蒙面人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一步步的抢占地势,向庄内迫近。
这支奇兵,别说叶家那边,就是负责袭击后庄的宋继祖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伙人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时也叹服这孟义山心机颇深,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粗莽。
叶家庄前,孟义山正率着属下搏命相争,仗着坚甲利刀,加上莫魁的狠勇,终於破开了叶家庄以人身围成的防御墙,巡检司的甲士狂涌着挤入了叶家的大门。
此时百名甲士至少战死了三成,好在已经打破了叶家庄防守最密的前门,里间的空场无险可恃,老孟一方士气为之大振,莫魁第一个奔入庄前的广场,他杀的身上铁甲都不知道飞往何处,赤着上身横冲直撞,无人敢挡。
过五湖从太湖水寨携来的几名手下全部阵亡,只剩老水贼一个在那里挥刀狂劈,宝刀虽然丝毫无损,双手却在不断砍杀中被刀柄蹭得满布血泡,钻心似的疼痛从掌心传来,他却眉头都不眨的大笑着挥刀杀人,尽显太湖水寇的强悍秉性。
叶家和老孟的人手久战之后都已困顿不堪,这些正面攻庄的汉子都是巡检司的精锐,重甲护身之下杀到此处,拚杀掉叶家人手约有百五,尸体堆垒在门楼边赤地流红,庄墙为之血染。
进攻和防守的双方眼中都是血丝满布,透着深深的疲惫。
叶千寻此时正在挥剑力敌张帆,被张大首领凶亢至极的武功打得左支右拙,还要分心照顾庄内情况。
他眼见孟义山率众打破了前庄的屏障,知道此处已不可守,这些青衣布服的庄丁不比人家的铁叶锁甲,对方的护军刀又是军伍中上阵的利刀,空旷之处开起仗来,等於任人鱼肉一样。
叶庄主将手上的千尺幢挥舞出了数道剑影,勉强迫开了张帆的攻势,藉机向庄中诸人大喊道:“退守后庄!”他虽然望见庄后的火光,却以为那边的三百余人应该大半完好,准备合兵一处来拚杀掉这些甲士,他心中已经恨极了孟义山,可惜空有满腔气愤,却得应付眼前张帆要命的招数。
华山派以快剑闻名,叶庄主深得其中精髓,除那个剑痴一样的解缙之外,掌门以下不做第二人想。
可惜他这身高明剑术在滚海龙的面前毫无用处。张帆的海天雷劲运在拳上,威势浩大无比,鸣雷似的砸向叶千寻的周身,拳劲轰响中叶千寻别说进击,一只长剑抄在手里就像面对汪洋大海的孤舟,几招下来,叶千寻的口鼻便被海天雷劲迫得溢出了道道血丝,内腑一片焦热之感,明显受到了震伤。
叶庄主的华山剑术抗架不住张帆有如天鼓雷锤一样霸道无匹的拳法,强忍着伤痛苦苦在那里周旋,只盼着庄内属下们能稳住阵脚,合兵一处反攻孟义山这不义之徒。他实在料不到老孟能有胆量率众夜袭,庄中的人手布置分散,高手亲信还有部分待在洛阳府城内管理商号买卖,调援已经不及,只能冀望这些人看到冲天的烈火,能快点赶来增援。
就在此时他听到喊杀声加大,叶家的大批人手从后庄狂奔着涌向前庄,叶庄主心中一喜,还想援兵到了,近了却知道不对,数百人凄凄隍隍的奔向这里,末尾还有上百黑衣汉子手执兵刀在后追杀,把叶千寻骇得一惊。
后庄的管事和武师们实在支撑不住那伙后加入的蒙面人带来的压力,宋继祖高深莫侧的杀人武功也让他们心惊胆颤,支撑不住之下,他们和叶庄主抱的一般心思,想逃奔前庄去找人支援。
没想前庄的人手正往后跑,两下人流冲击在一处,都哄然乱了套,见到双方都是如此狼狈,士气为之大减,陷入了巡检司差人们的围困。
孟义山见形势已往己方一面倒去,叶家的士气终於被杀溃了,欢喜得像是做梦一样,看来破庄的胜利已在不远。
掂量了一下情势,孟义山大声吆喝道:“顾命的就扔了兵刀,孟爷爷不杀降卒!”话音刚落,拚杀得性起的莫魁已然冲到阵前,一击便将前面接战的两名庄丁杖毙当场,莫魁狞笑一声,将水磨钢杖向地下一戳,大声吼道:“都听我大哥的,不想活了老子就给他一个痛快!”有几个胆量小的当即就把手中刀剑甩到地上,想要投降保命,却被庄中的几个管事追上去几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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