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象,我自身武功跟之对比倒也有些强盛之处,不至输的太惨,两相印证更有进境。”
孟义山已是心痒难挠,催促着说道:“快把这书讲给我听听!我看王先生比张三丰要强的。”他为了吹捧王河是张嘴说胡话。
王太监身处逆境,孤寂已久,明知如此也是心中喜悦,索性成全孟校尉的好武之心。
他取来纸笔将那一册玄阳经另行誊录了一本,再依句将原文注解。
这部书难懂之处主要在只有道人才明了的隐语,晦涩的要命。
将龙虎暗喻阴阳,先天八卦代指身体经脉。后面阴阳相生,八卦组合成万化。
王河皱着眉头将之一一还原成奇经八脉和人身穴道,每写一句就试着和老孟讲述一番。
碰到实在费解的句子他也只能静心思索好半天才能下笔。
孟大人也贡献出张帆和云敖的武学诀要与王河做参考,听得王太监眼中精光大盛。这些法门专走偏锋和霸道,凶厉至极,某些高明之处并不逊于眼前这本武当祖师的文论,可见武林之中高人辈出,不让前贤!
如此一来等于以三大高手的智慧来解析玄阳经文,让王河的压力大减,两人写写说说,王太监来了精神还非得让老孟摆出架势招法来印证。刀、拳、掌、指加上腿法,实在弄不懂或觉得有歧义的干脆下场过招,打得孟义山叫苦不迭。
这样忙到掌灯时分不过完成了四分之一,到后来孟大人实在熬不了,干脆往地上一坐,喘着气说道:“王太监……别写了,明天再来!他妈的,你个武痴!”
王河只得先停笔歇息,说好留待明日继续,拿起那本书回房琢磨去了。
孟义山回到榻上,四肢百骸无处不疼,都是让王河一番指导所致。
强坐起来摆了个玄门五心向天的姿势,运转丹田内气开始炼化真炁。徐徐升起的内息像春蚕吐茧一样将金夜叉力的异种真气逐渐包裹起来,一缕缕的缠绕上去,引起了夜叉真力的反弹,开始一波波的躁动不止,每一下悸动都带来剧烈的痛苦。
初时如同细针刺肉,带着种穿透的痛感,渐渐变成尖锥破腹般的难忍。随着炼气化炁的加快,豆粒大的汗珠开始从额头滴滴滚落,鼻息也由轻缓变得粗重。体内无骨柔拳心法练出的真气与金夜叉力的冲突达到顶峰,两种真气如同刀剑互斫,每一次交融都让老孟痛苦得发出无声的干嚎,牙齿咬合得发出格格之声,意志开始变得模糊,神识直欲离体飞去。
身体内各处经脉一丝内息也没有,丹田气海却被汹涌狂暴的真气充满。困守在内的两股内气冲不出去,被渐生的真火压迫,慢慢绞合在了一处。
炼气化炁,丹田为炉。在心诀的导引下化出的真炁开始压迫异类的夜叉真气。
茧样的气团在逐渐缩小,金夜叉力的反抗更加激烈,这门武功的根基就是天王智无数十年苦修的少林内功,精纯凝练入体不化。中招之后除非不运气行功,否则气冲百脉,鲜少能有生者。
眼前虽被先天真炁压制,却也无法被吸纳。在剧烈的相持后开始爆散,“轰!”耳中似乎能听到那种殷雷般的鸣动,柔拳真气在化气的重要时刻被夜叉力的爆发所打断,汹涌的内气脱离了心诀神意的控制,开始灌向奇经八脉。
被丹田这口“熔炉”压迫已久的柔拳真气带着尚未成形的真炁沿着督脉冲向头顶,“轰轰!”百脉齐震,直接打通了百会穴,一股清凉的感觉从那里沿着眉心印堂直接传递到会阴,先天之窍终于通达,身心快意得每个毛孔都充满了喜悦!
与此同时,四肢经脉被真气充斥得肿胀欲裂,迫切需要宣泄。
孟义山还在摆着五心向天的姿势,两掌心向上举过头顶,大量的真气沿着掌心劳宫穴向外一冲,两道粗如蟒蛇的白气自双手轰然发出直冲屋顶。
霹雳一声大震,整个房盖被这一击掀飞了,青瓦残椽漫天飞舞,砂石泥土纷纷滚落。
月光从这“天窗”照进来,清辉如水映在孟义山的眉间面上,他惊讶的望着头顶的满天星斗。
回思起方才的变化,炼气失败了,但是却将金夜叉力彻底迫消,无骨柔拳真气正在体内自发运转,泊泊清泉一样自丹田流遍周身。耳目都似乎比往常敏锐了不少,窗外十丈内的景物尽收眼底,处暗室如白昼。内功大成!
老孟心头一喜,微微一动念,那种境界霎时消散了。
暗夜依然,却知道自身武功已经跃升到了一流程度,虚明白昼,正是武者功行圆满的表征。
起身拂了拂衣上所沾的尘土,只觉身轻欲翔,气完神足得让双眼精芒大盛。提起破军刀走到室外,园林方广,梅香阵阵,一派静谧景象。
耳中却听到远处嘈杂的人语,每个人的声音都是清晰可辨,被惊起的人们正朝这里赶来,脚步声轻重不一,远处府外巡夜人的梆子声也一一入耳。
本应觉得喧闹,却映入心中不起波澜,这脚下的大地与山河虚空,好似都在这洞明圆通的心境之中,那种感觉玄妙不可方物。
孟义山从天人合一中回转,心潮澎湃难以自已,禁不住拔刀一啸,声如轻雷。
他在武功上再非吴下阿蒙,柔拳真气大成带来强烈的自信,握着破军宝刀,气傲天苍,威势高涨得敢找任何高手一试锋芒!
第六集 第八章 先天太易风雷手
老孟这一夜都没睡好,除了兴奋难眠以外,房顶让他打飞了,望着满天星光不得不换了个屋子。
仓促间让下人置备寝具,又折腾了半个时辰,这回躺下也睡不着了,硬是熬到天亮,居然气完神足,精力充沛。
从早晨开始整个世子府都在议论着孟大人夜半炼气,轰塌精舍的事,连隔壁伊王府也闹得沸沸扬扬。
那位小王子朱安一听说师父这么厉害,崇拜得不得了,求他娘陈妃出面招孟义山过府传授武功。
陈秀云这个新认的“妹妹”亲自差人来请,不能不给面子,老孟推脱不开,早早吃过饭进了王府,心里也颇想与那美艳动人的王妃再会。
内府承运殿前的石级上,小王子朱安身着劲装,期盼万分的由母亲牵着手等候老孟。
还离着老远就看见师父过来了,朱安挣脱了王妃的手一路跑过去,给师父见了礼,便嚷着让孟义山传授厉害武功。
外表腼腆的朱安自给山贼当徒弟后言行变得比较飞扬佻脱,不像早先那么懦弱。
他的胆怯和怕见生人完全是王府环境的束缚和强势的父亲带来的,有着蒙人血统的小王子更倾向于老孟这样大说大笑,舞刀弄枪,上马杀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孟义山现在对这徒弟十分喜爱,大笑道:“先教你射箭,完了练刀!”
拍了拍小王子的肩膀,老孟走过去给王妃见礼。
陈秀云俏丽依然,身穿浅蓝色平织纹绫袍,发梳双柳垂鬓,头戴尺高的黑色罟罟冠,正是蒙元后妃的身分象征,秀美中蕴含三分英气。
王妃对老孟十分客气,轻笑着说道:“兄长的武威,还真是无人不晓呢!才不出几天就助王爷击败了永宁逆党,荣升云骑尉!今后这官职怕是越做越大了。”
孟义山望着陈妃的笑容,做出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态,好似被她的美色所慑,怔楞着不知所措,其实心里在飞快盘算着怎么回话:“呃,哈哈……这也下算什么,倒教妹子见笑了。我是个粗人,给个大官也干下来!只盼着能把安儿的武艺调教出来,往后他封王裂土,老孟也跟着沾光!”
陈秀云蕙质兰心,玲珑无比,一听便知他话里是什么意思,说的好似对朱安情深意重,来博取她的好感,不由得心中嗤然:“狡猾之徒,言不由衷!”脸上有些揶揄的笑道:“是吗?那可要多谢兄长。”
她内心期盼这个男人可以帮助她们母子在王府内站稳脚跟,给儿子带来更大的权力,却又想让朱安少跟他亲近,以免将来被孟义山所控制,对此颇为矛盾。
这对“义兄妹”互相利用,又充满猜忌。
寒暄过后孟义山开始传授小王子练武,他先让侍卫去王府武库取来把铁胎大弓,长及半人多高,黝黑沉重,足有五个力,可以射杀虎豹。
老孟接在手里吐气开声,格格声响中被他拉了个满弓。朱安看向他的眼神是又惊又佩。
孟义山又叫人在三百步外的树旁以红色丝线悬挂五枚铜钱,他从箭壶中抓出四枝长箭,拉满弓,扣在弦上一声暴喝,连续施放四枝快箭,流星一样袭取四枚铜钱的丝线。
箭光闪过,铜钱纷纷坠落,只留下细长的半截丝线在空中虚飘。树旁只剩那老孟刻意留下的第五枚铜钱。
老孟得意一笑,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陈秀云,这夸耀箭技的手法多半是做给王妃看的,朱安要想练出来,没个三五年功底根本不可能。
王妃面容虽冷,对此不置可否,心中也是惊震。
孟义山又取了一枝箭,平平常常的射了出去。
这次是从铜钱的方孔中穿越,箭的翎羽刮过方孔时,将铜钱带得一阵波动,扯得丝线随之旋转,开始在空中飘荡。
百步穿扬固然了得,可是并没有方才四箭齐发的神异。
老孟却对这成果十分满意,再取一枝箭,喝道:“看清了!”乘着那铜钱在远处摆荡不停,弓开弦响,劲疾一箭飞空划过,“飕!”将那风中摇摆的红线射个正着,铜钱带着断去的丝绳叮当坠地。
“神射手!”王妃脸容变色,终于认定这个六品云骑尉的武勇。
伊王的异图陈妃多少有所察觉:“此人能助王爷冲锋破阵,这等骁勇之辈必然受到重用,又是王爷指定给安儿的老师,将他结为奥援……儿子的将来是稳固了许多!”陈秀云暗暗忖想。
接下来老孟指导着徒弟进行刀法训练,入门便是千刀劈斩。
朱安勉强做完,已经是汗流浃背。老孟心想:“不错,挺能吃苦。”
孟义山对徒弟可是够狠,又找了间背光的暗室,把朱安叫进去练习眼力,点燃了一把线香,叮嘱小王子用眼睛盯住发出红光的香头,不许眨眼。
他孟大人一转身出去了,把门一关里面鸟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朱安照着练习半晌后,被香头通红的那点亮光刺得眼泪直流,这眼力的练习真是一个“熬”字!他虽受苦不轻,山贼传授的倒都是真东西,练成之后夜里拉弓都能射准目标。
老孟就在外面与王妃闲着没事套近乎,谈起话来他那草莽粗野的言语,在陈妃这个久经宫中礼仪的女人心里投下了涟漪,觉得这个粗鲁家伙倒也新鲜有趣,被山贼逗得不时娇笑。
眼看将要午时,孟义山终于把朱安解放了。小王子几乎是闭着眼睛泪水直流走出来的。
陈妃在适才不加干涉,把儿子教给老孟尽情捶打,此时一见却心疼异常,抢过去一把将朱安抱在怀里,连声抚慰。
小王子被娘抱着有些不好意思,脸孔微红的看着师父。
老孟心里一阵郁闷,心想:“妈的!老子也找个美人成婚得了,也生那么十个八个小孟。”心里却犹疑着这老婆人选是李清儿还是阿丑,两个美女他都有些意动,最后望着天空开怀一笑,决计照单全收。
他已教完武艺,正要向王妃告辞,王太监那边还等着他当稻草人摆姿势来挨打呢!
注解玄阳真经光琢磨不行,还得与王河这种高手对拆,通过拳脚搏击才能把枯燥的武学经验化为己用。
忽地听到不远处有人走过来,直到近前他才发觉,不禁心疑自己的听力,老孟转身一看才发现那人一身白色儒衫,眉清目秀,正是世子朱蟠。
两人见到对方在此都有些错愕,还是王妃先开口道:“王爷让安儿半日与孟大人练武,后半日习文,世子是来讲学的。”
小王子有些不愿的和世子打招呼:“王兄……”
他现在只羡慕老孟那种强梁好汉,读书一事是万般头疼。
朱蟠看来气色有些不好,满面忧愁,勉强笑着回应道:“安弟,今日学左传·桓公罢。”
他这几日一直为二弟伤感,大好年华便要被迫出家为僧,常伴古佛青灯,未免有些残忍。每每想及此事便十分悒郁,神态非常消极。
朱安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跑去取书本,要随大哥去书房读书。
世子又和孟义山寒暄着,但眼神的余光却在觊觎着姿容秀丽的陈妃,眸子里有着苦闷和刺痛的杂揉,从中透出的感情十分暧昧难明。
陈秀云秀眉微挑,脸上因薄怒泛起了微红,凤目带着寒意狠狠刺了朱蟠一眼。世子一下子像是被熄灭了的火焰,眼神黯淡下去,举止有些慌乱的躬身一礼,匆匆忙忙的躲下去教朱安读书去了。
孟义山将这一切全望在眼内,心下暗想这朱蟠竟然对庶母有着特殊情感,这里面的关系值得玩味。
装做毫无察觉的和王妃告了退,回世子府继续“养伤”。
官场是杀人不见血,心黑手狠以外还要有谋略和智慧来陪衬才能出头。他谋略不足就装傻充楞,不知多少人被山贼这一手给骗得死死的,当他是无知莽夫。
从做捕头到任云骑尉以来,他已经渐渐洗脱了土气和莽撞,开始磨练出沉稳和狡猾,原本山野间那种杀人放火的斗胜之心却是不减反增,时时跃跃欲试的想要谋取更大的利益。
结交王太监,与伊王妃亲近,这都是孟义山的“术”,眼前看来运用的比一年以前更加圆熟。
回到那座梅园,孟大人就被王河拉进书房继续注解玄阳真经。
老孟无怨无悔的给他打下手,深信这“王注本”讲述的武学精要高过武当那伙老道的“杂毛本”。
武当的注解都是些云山雾罩的鬼画符,孟大人看不懂,王河的就明了和易读多了,拿到手里他武功必然更上一个高峰。
是以他一字一句的,陪着王河做水磨功夫。
两人都没意会到这里面浸润了王河的半生武学心得,解释一句话,往往需要写出三五种法门和武功,互相借鉴和对比,有一些创见都已超越了经文原本。
随着内容的次第深奥,前面的内功心法和九转金丹大道都已注完。王河所书的蝇头小楷工整端丽,足足用纸二十余页,老孟拿过来哗哗翻阅,连声赞好!大笑道:“妙啊!奶奶的!”
王河的手书落在老孟手里已属明珠蒙尘,他是秉笔大太监,前皇朱祈镇的死忠亲信,专司替皇上批阅奏折,书法可称大家。
这也是为何王振余党大多已被刑戮,锦衣卫的诏狱还在四处紧追和通缉他的原因。
前皇旧党,位置枢要,知晓太多朝廷密辛,这才让他犯了景泰的忌。
此时注解经文的王河已经进入了状态,心神都在书页之上,阅过了内功篇,转而看向三丰祖师以先天太易八卦来代指方位的技击散手。
以人体为中心,身周四面八方为八卦,出招攻向何种角度,脚踝那个方位,完全是用易经的卦象来标注的。
王太监不由汗下,暗骂:“老道折腾人!”
转为武功招式还得一点一点的修正,方位差之毫厘就与原来的效果大谬,在真正见生死的比斗中这一点最为要命。
当下二话不说,找人验证!
出掌一圈一带,把旁边欢欣雀跃的老孟给钩到身前,瞬间幻出十数个掌影印向孟义山,掌劲已经用上了内力,发出殷殷风雷之声。
孟大人正在捧着玄阳经内功篇阅读,听到风声响动吓的一激灵,柔拳真气大成之后反应跃升数倍,听出这些掌风之中只有右边偏上比较凝实,想都不想转腰蹴起一脚,正是张帆横行东海的脚法中最为刚猛的“定海锚”!
力足千钧,“轰!”的一声竟将王河踢得身影一晃,后退一步。
王太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孟义山所能发出的力量吗?虽然他只用了五成功力拆招,这家伙也跃升太快了!又想了想刚才的招法有何不足,转而拳脚齐出,对老孟大打出手。
孟义山心想:“疯子!”
左手将手上的经文掖入怀中,右手化拳迎着轰了上去,拳劲之威有如怒箭,王河不敢怠慢的一掌翻转擒了上去,掌心相抗,手指却顺势而下疾拂孟义山的脉门。
“砰!”老孟半臂酸软,王河身影一晃,未待他再次进招。孟义山左拳崩出,他武功大进之后隐隐从射箭之理中悟通武功,身如射弓,拳如箭势,一去不回锐劲难挡。
王太监赞许一笑,放弃自己惯用的莲花指,以武当玄阳经的先天太易散手迎了上去。
初始显得略微生疏,反而让山贼占了不少便宜,铁拳连环崩发三十余记,记记沉凝雄浑。
王河的双手在自己的身前画出一个小八卦,牵引迂回着孟义山澎湃轰来的阳刚拳力。
等到王河画了百十余遍六十四卦方位之后,守御的招数练习完满,进而身影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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