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变成了死有余辜的-乱-贼,那些群聚在慈航本院的高官目瞪口呆,由原本的缉拿讨伐,变成了盛大表扬后,灰头土脸地离去。
天子之命,不容质疑,更何况这个天子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高深莫测,向来仰其鼻息作人的高官们,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别说是串联抗议,就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没有人知道武沧澜为何下这道圣旨。很多人认为,武沧澜对慈航静殿忌惮甚深,不愿意与慈航静殿发生正面冲突,所以被迫赦免任徜徉,然而,也有少部分人相信,任徜徉骄傲狂妄的个-性-,正合武沧澜这个头号狂人的脾味,这狂人素来唯恐天下无事,自然不愿见到任徜徉这个火种就此熄灭,因此不但赐旨赦免于他,甚至火上加油,还给了他往后先斩后奏的特权。
这件事情之后,任徜徉变成慈航静殿里人见人嫌的烫手山芋,不过却也变成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一些仇家自认斗他不过,唯有暗认倒楣,从此看见他就掉头走,避免与他发生冲突。
“其实,我也不喜欢招惹生事,但我这个人……见不得女孩子在我面前掉眼泪,只要看到女孩子哭,我就忍不住要生气。女孩子……是很娇弱的,应该要捧在手上好好怜惜,怎么可以让她们伤心呢?”
任徜徉的表情,有着淡淡的哀伤,叹道:“可是到后来我才发现,想要让每个女孩子都不伤心,其实是不可能的,并不是单单行侠仗义就能作到……”
无论是武功、相貌、谈吐,任徜徉都堪称人中之龙,当他以拯救者姿态现身,锄强扶弱,很少有女-性-能不被他吸引。遇到这种情形,任徜徉多数是能推就推,甚至不顾尊严地落荒而逃,但还是有极少数的几位,因为遭遇极惨,家破人亡,任徜徉救人之后没法一走了之,只好带回家乡安置。
这些少女对他衷心慕恋,愿意一天一天痴等下去,任徜徉苦劝无效,唯有相应不理,飘浪在外,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便回去一趟,探望留在镇上的红颜。尽管他平生最大志愿是不让女孩子流泪,但这些少女孤居小镇上,日思夜盼,却不知流了多少伤心珠泪。
“感情这东西,真是勉强不来的……这就是我的故事,抱歉,你一定听得很无聊吧?呃,你干什么眼眶都红了啊?”
任徜徉大惊失-色-,但孙武却好像很同情他似的,一面伸手擦擦眼泪,一面拍了拍他。
“我懂,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大概懂你的难处,真是难为你了。”
听任徜徉说完那些话后,孙武对他的看法已经完全改观,觉得他虽然举止狂傲放-荡-,但其实是一个很热血、很正派的好人,而且他勇于实现梦想,不畏一切的精神,确实打动了孙武,连他异于常人的-性-癖好都暂时抛诸脑后了。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才不要被男人同情咧,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朋友,那……趁你回去之前,把无孔不入掌的秘诀教我吧。”
“这个……”
对任徜徉有好感,如果可以的话,孙武也愿意教他无孔不入掌,但偏偏自己就是不会,这掌法要从何教起?
可是这样迟疑的态度,看在任徜徉眼里,就只以为少年是在待价而沽,要等自己开一个好价码,实在是非常不够朋友。
“小子,你别想错了,我是怕你与呼伦法王拼完一阵后没命回来,西门大侠的神技就此失传,所以才急着要的。”
“呃,任兄觉得我死定了吗?”
“你现实一点吧。姓路的虽然胡搞瞎搞,但因为他的关系,我们今天试探了敌人的实力,看到呼伦法王的本事,你难道认为自己打得赢吗?就算你够天分又够用功,但你够时间吗?”
少年为之语塞,知道自己手上的筹码实在太少,还需要更多才行。正自沉-吟-,一个念头闪过,少年请任徜徉助己一臂之力,若是事情能成,就用无孔不入掌的秘诀来交换。
“我还没学你的功夫,你倒是先要我教你本事,哈,你是现任掌门,藏经阁随便你翻,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教?”
“剑法,或是刀法……就是你本来打算用来破塔的那一招。”
孙武的锐利观察力,让任徜徉吃了一惊,可是本来拼死拼活想学无孔不入掌的他,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你本来不是很想学无孔不入掌的吗?”
“这个……总之别的可以,这个就不行,拿银子换银子,换了没意义,而且太让你占便宜了,绝对不行。”
任徜徉的极度坚持,反倒是让孙武感到好奇,慈航静殿四大神功之中并无刀剑技,以任徜徉对这套绝学的极度重视,可以想见威力不在四大神功之下,他又是从哪里学到这套绝学的第九章双龙聚会迎客一掌上
第九章双龙聚会迎客一掌上
呼伦法王前往慈航静殿的队伍,被孙武、任徜徉一阵大闹之后,取消了既定行程,将拜谒慈航静殿的行程挪后一日,让孙武等人争取到宝贵的时间。26n
一天的时间,再怎么练武也没用,除非有奇遇,不然实力不可能有什么改变,孙武有心知己知彼,向香菱、慈航静殿两边调阅了呼伦法王的资料,越看越是心惊,发现呼伦法王成名超过一甲子,是域外大有名望的人物,年纪更超过苦茶方丈,据说不但武功盖世,更是天才型的法宝开发师,长年钻研古老遗迹,从中开发出许多独占技术,所创造出的法宝在域外屡显神迹,受到无数人们的崇敬。
数十年来,呼伦法王为了钻研更高的万物至理,通常都是在所居住的洞窟寺院清修,等闲不轻见外人,纵是外出讲经说法,施展神通,也都是高坐法坛之上,普通信徒只能远远仰望,不能近见,行事作风极其低调,此番应大武天子之邀东来,是相当反常的一件事。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少爷,关于呼伦法王的年纪,至今众说纷纭,有部分说法指称法王已经年过八十,但也有报告记载,呼伦法王迄今已过两百岁,这听来似荒诞不经,却不是绝无可能。”
香菱向孙武解释,武道修为臻至化境的高人,往往能够驻颜不老,延命长生,像一皇三宗这级数的绝顶强者,有过百的寿元绝不稀奇,但……“武功高不代表一切,苦茶方丈也没能长命百岁。生于江湖、死于江湖,和江湖沾上边的,没几个能有福气死在病床上。”
香菱的这番话固然有感叹,但听在孙武耳中,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没答话,肩头就已经被小殇一拍。
“唉,真不幸,你现在也是一个江湖人,看来没什么机会死在病床上,就是不晓得有没有机会过得了二十。”
“……你不要动不动就看穿我心思可以吗?”
孙武斜斜看了小殇一眼,但却知道她所说不假,自己涉入江湖以来,整天就是大砍大杀,运气差一点的话,早已死了十几次,从这机率看起来,自己确实有可能活不过二十。
“其实二十这个数字可能太乐观了,你明天要和呼伦法王决斗,从外围赌盘的赔率来看,你应该活不过明天。”
“所以你已经帮我开好死亡证明了吗?呃,等等,你怎么会知道赌盘的赔率?你也有下注?”
孙武惊叫一声,这才想起来无名小镇上各种暗盘交易充斥,当然也包含大小赌赛,小殇整日闲逛,手头上又有大笔活动资金,会挑对象下注毫不稀奇。这么一想,就看到小殇侧斜过头,阴阴地笑起来。
“你明天不要侥幸获胜啊,如果你不小心赢了,不但很多人要跳楼上吊,就算是你活着回来,也会被人再杀一次。”
“……这么说,你压根就没希望我活着回来,对吧?”
“不然难道你希望我输钱?真没义气,这个钱你也有份,输掉了你不会心痛吗?”
孙武摇摇头,没力气再做这种吊诡的辩论。看了这许多的资料后,自己反而感到好奇,呼伦法王是有道高僧,早已看破名利,不问红尘俗世,在域外也只专心弘法传道,这次是为了什么而步入红尘,刻意进入中土,向慈航静殿挑衅呢?
这个问题应该是关键,只要能满足呼伦法王的愿望,两边就可以不必有冲突了,就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这么想?
“嘿,你一脸白痴的傻样,该不会又在想怎么让敌人主动罢手吧?真是没出息的小子。”一眼看破了孙武的想法,小殇摇头道:“那个法王想干什么,他自己不是已经在信上说清楚了吗?就是想借慈航静殿的所有经典一观,你想要满足他,就用代理掌门的权限让他去搬光藏经阁的书,这样他就会笑咪咪的夸你是好孩子,不过这种事一干……那些大和尚们恐怕就要联手超渡你了。”
就算没有小殇的提醒,孙武也知道这么做绝对不行,若是让人家把藏经阁里的书全部看光,慈航静殿的武学流传域外,自己“民族罪人”的头衔肯定跑不掉,从此变成那些奋青团口中的头号-奸-贼。
再想一想,苦茶方丈为人谦冲仁厚,若是有方法可以让两边罢斗,和睦相处,为何他会不做?如果连他都不能以退让化解干戈,自己也就不用痴心妄想了。
“咦?小殇,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是谁啊?他突然跑出来帮我和任兄,又有本事和呼伦法王的高手抗衡,这种人应该不多见吧?”
应该是不多,但这却是小殇答不出来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目睹,孙武还真不相信有这个黑衣人存在,那人武功奇高,破宝塔在先,又与呼伦法王对掌在后,虽然不晓得他的实际能耐,但应该比慈航静殿众高僧要高上一班。
回想起任徜徉以前说过的话,孙武依稀记得,好像慈航静殿有个历史悠久的传统,那就是千百年来每逢慈航静殿遭遇劫难,就会有神秘高手出现,帮助僧人们解围。如此看来,难道真是应了这条传统,因为慈航静殿风雨飘摇,隐藏在黑幕后的守护神现身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说不定明天的战斗也会有守护神出现,少爷就可以不用下场了。”
从理-性-角度来说,香菱压根就不信什么守护神,不过明日之战强弱悬殊,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安慰话语,只好顺着孙武的话来说,结果此言一出,站在孙武身旁的小殇、趴在窗口偷听的路飞扬,全部都咬着手帕,泪眼汪汪地猛摇头。
“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香菱满脸的诧异,结果还是孙武最了解自己的亲友,在香菱肩上一拍,叹气道:“不,你没说错,只不过如果明天的战斗有守护神出现,他们两个下的大注就收不回来了。”
这句话的正确-性-肯定是百分百,因为当孙武这么说完,两名泪眼汪汪的同伴就转换了表情,开始大力地点头。
“……我现在真的觉得,明天我无论输赢都是回不来了。”
尽管孙武的这一仗,关系到很多人的利益,不过至少基本的情谊还是要顾到,在孙武要出门回慈航静殿的时候,路飞扬和小殇为他焚香祝福,祈祷他一战告捷。
“来,把这薰香绕身体一圈,这是本镇最新到货的法宝,比什么金钟罩、千佛掌更厉害,叫做打不败烟雾,只要点燃后绕体一圈,上床……不,上阵之后就会纵横不败。”
孙武本来要接受路飞扬的焚香,一听他这样介绍,连忙伸手推开,不敢嗅入这看来似春-药-多过补-药-的薰香。
“有没有搞错?就算不给我大还丹,起码也给我一些有用的-药-品嘛,我吸这种春-药-有什么鬼用啊?”
听见孙武的指责,路飞扬抓抓头,-露-出很为难的表情,“小武你也知道我们这边手头没钱,买不起超级补-药-,你将就一点随便用用,吸进去不会拉肚子就好啦,嘿嘿,而且根据考证,确实也有人吸了春-药-以后鼻血狂喷,两眼通红,但力大无穷,能举千斤的……”
“路叔叔,你说真的?”
“当然啦,这镇上不晓得有多少人都下了今天的注,你等若是全镇的衣食父母,我的钱也都与你有关,在这种情形下,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你先把这些烟雾吸光。”
一说完,孙武不给路飞扬抗辩的时间,把薰香罐子一下按在他脸上,跟着飞也似的逃走,就听到后头传来一声巨吼,还有一连串女-性-的惊呼-骚-动。
“后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堆女人在尖叫?唉,还是别回头看,这种时候不要有好奇心比较聪明。”
匆匆赶到小镇口,任徜徉已经在那里等待,要与孙武一同回到慈航静殿,等候强敌的到来。
听孙武说到了镇上的-骚-动,任徜徉顺口问起路飞扬的事,这让孙武有些讶异,因为任徜徉自幼在那个荒破小镇长大,路飞扬与小镇上的居民很熟,自己本以为他们两人也相熟,没想到任徜徉反倒要问起自己来。
“我跟着和尚师父以后,就比较少回去了,你那个路叔叔,好像是赤魃叔他们的老友,最近两三年才找来,每次来都会待十几天,只有这次待得最久……”
孙武记得,近两三年的路飞扬,都是过着流浪汉的潦倒生活,跑来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向往日旧友求援,但既然这些朋友肯施援手,为何他不久住呢?难道因为自尊放不下?可是从他现在的无耻行径来看,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放不下的尊严……“我问过赤魃叔,他说和那个姓路的是以前打仗时候认识,有点交情……”
“打仗的时候认识?呃,路叔叔好像参加过太平之-乱-,不晓得是站哪一边的,他这个慈航静殿子弟有时候真是-乱-七八糟……”
“啥?姓路的是慈航静殿子弟?哪一期的?练过什么功夫?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是他偶然说溜嘴的。”
孙武与任徜徉一面交谈,一面在山道上奔驰。孙武的轻身功夫远不及任徜徉,全凭他不时出手提携,这才能够保持速度,一路高速疾驰,在一个小时后赶回慈航静殿。
“掌门人,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还担心……”
佛光院首座苦星大师,率领一众高僧在山门口迎接掌门人的到来,但看到孙武身旁的任徜徉,众高僧的表情就低沉下来,像是见到瘟神般的表情。
能看到平时总是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们-露-出这种表情,孙武暗自好笑,本来还有点好奇,觉得高僧们不喜欢任徜徉,是因为他行为不检,放浪形骸,但听过任徜徉以前惹出的诸多事端后,自己完全能体会高僧们的心情,这样的煞星一个已经太多,若是多来几个,慈航静殿早就完蛋了。
僧人们告知孙武,呼伦法王的队伍正在上山途中,因为昨天的意外纷扰,车队的护卫更多,随行御前侍卫的数量比昨天增多一倍,预计半个小时后抵达山腰的凉亭,慈航静殿素来在凉亭恭迎贵宾,现在阖寺僧侣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孙武做最后的定夺。
“定夺?有什么要我决定呢?战斗地点吗?”
孙武一问,这才知道高僧们商议一晚,终究不忍心看孙武一个人白白牺牲,希望能与孙武并肩作战,但就是不知道孙武要挑选哪几名首座陪同作战,不然各堂各院首座一起下场车轮战,赢了固然不光彩,输了更是难看。
“输?你们这些老家伙真是丢脸,慈航静殿的主战力几乎全在这里,这样子搞围殴还会打输?要你们这些家伙做什么用?”
孙武发现任徜徉的个-性-急躁如火,很容易就发起脾气,虽然他说得没有错,不过第十章双龙聚会迎客一掌下
第十章双龙聚会迎客一掌下
“任兄,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全部下去搞围殴?”
“这、这个……”
说到底,任徜徉其实热爱自己的师门,当事情只与本身有关,他可以不计毁誉,恣意妄行,但是当事情关系到师门,他就不能不尊重慈航静殿的名誉与规矩,若非如此,他连假扮魔门高手去搞破坏都敢作,车轮战与围殴又算得了什么?
孙武微微一笑,看了看眼前的众高僧,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看了一次,觉得任徜徉说得不错,高僧们虽是修为精深,但实战能耐恐怕有所欠缺,帮不到自己什么。26n到了最后,真正能给自己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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