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历经几天的秘密会议,四尊者终于被打动。
“四尊者都说,域外现在又穷又-乱-,不比中土物资富庶,如果我们到中土弘法传道,就能募集到很多钱,我们把这些钱带回域外,就能帮助很多人……中土有自己的教派,我们如果要在这边有信徒,就要证明我们也很好,四尊者就说我们要上慈航静殿讨教。”
莫妲芭侧头道:“我不喜欢争斗,但他们也告诉我,上慈航静殿不是为了比斗,只是向慈航静殿借书,因为慈航静殿有一本洗髓经,里头的诀窍能够让人强身健体,哪怕只是让人学到一点粗浅皮-毛-,就大有好处,我们家乡的疫情也可以得到控制,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借洗髓经的。”
一番话说完,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估不到事情峰回路转,居然真相是这个样子。
“喂,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开始想要出卖慈航静殿,把书借出去了?”
这次过来质疑孙武想法的不是小殇,而是看出他表情有异的任徜徉,但这次孙武却有不同想法,觉得如果是为了普渡众生,借本书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那是慈航静殿的镇寺绝学,哪有可能给你随便传出去!这是武林禁忌的头等大忌,就算你是掌门,这也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为什么不行?这是救人啊,和尚不是本来就要拯救世人吗?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和那么多人命相比较,一本秘笈应该不算什么吧?”
孙武说得理直气壮,任徜徉和香菱都是一副“事情哪可能这么容易”的表情,但真要想什么劝阻的理由,却又觉得很难说出口,最后还是香菱想了想,开口说话。
“少爷,能救人当然是很好,不过这件事可能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如果单纯只是法王阁下的说法,我们愿意相信,但此事却有那个人牵扯其中,我建议您审慎行事。”
香菱言之成理,孙武也知道自己的思虑有欠周详,碰到这种可能暗藏圈套的状况,鲁莽行事容易堕入别人的诡计,什么事还是别太快下决定比较好。
安全起见,孙武想要把事情再问详细一点,可是一转过头,却看到小殇很紧张似的凝望自己,手上还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功能的控制器,拇指就凑在按钮旁,好像随时都会按下去一样。
“小殇,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啊?”
“这是强迫症的一种,我只要呼吸到含氧的空气,就会变得很紧张,不过这种知识太专门,以你的程度,我很难对你解释清楚。”
“那……你手里的遥控器是干什么用啊?”
“没什么,重要的大事刚刚交代完了,依照小说与剧本的惯-性-法则,我未雨绸缪,先准备一下。”
孙武似懂非懂,正想再问下去,又意外发现任徜徉蹑手蹑脚,朝小殇靠近,好像随时都会一下向她飞扑的样子,而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后,还拼命使眼-色-要自己转头。
“任、任兄,你这又是干什么啊?”
“喔,哈哈,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大事刚刚交代完了,依照江湖经验的惯-性-法则,我也做点准备,嘿嘿,买个小保险而已,大家别太紧张,没事的……”
任徜徉打着哈哈,一副行若无事的表情,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很紧张,至于为何紧张,香菱若有所悟,但其他人却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孙武同样是-摸-不着头脑,只把注意力放在莫妲芭的身上,问她怎么会决定一个人跑来盗书。莫妲芭的回答也很简单,那就是双方明刀明枪地抢夺,成与不成固然难说,即便是成功,两边冲突之下的伤亡也多,还不如自己趁-乱-潜入,一个人把经书盗出来,这样牵连的人最少。
“嗯,你这想法不错,但堂堂一代宗师亲自来偷鸡-摸-狗,这件事传了出去,非常不好听,呃……”
孙武本想说以一派宗主之身,行此鸡鸣狗盗之事,太不体面,是很被人看不起的行为,但转念一想,做这事的不是什么呼伦法王,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女孩,这事说不上什么荣誉不荣誉,即使传了出去,人们也很难拿这种标准来苛责她。
“不过,好奇怪喔……”
“嗯?莫妲芭,什么东西好奇怪啊?”
“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明明说,慈航静殿的藏经阁里头除了五大神功,还藏有以前西门朱玉的武功,可是我这次来怎么找也找不到,是被小哥哥你们藏起来了吗?”
“这个……我没什么印象耶!”
孙武想起初次见到莫妲芭的时候,她拿了一袋金子去买西门朱玉的武功秘笈,显然对西门朱玉的武技甚感兴趣,不过自己身为代理方丈,曾看过藏经阁的书籍目录,里头并没有什么西门朱玉的秘笈,这应该是误传,而相较之下,自己还更在意莫妲芭说的“五大神功”。
慈航静殿镇寺四大神功,如来神掌、洗髓经、易筋经、金钟罩,名震中土大地,是每个学武之人都知道的事,但自己从没听说有什么第五神功,莫妲芭说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显然不是其他人所在意的东西,因为莫妲芭的话一说完,在场众人齐受震动,不单是任徜徉、香菱,就连默默在旁的妃怜袖都改变姿势,被这话题给引起兴趣,反而对什么五大神功毫不在意。
“香菱以前说过,西门朱玉掌剑双绝,是非常不得了的人物,可是……难道他的掌与剑,比四大镇寺神功还厉害?”
孙武对这异状充满好奇,可是没待他再次寻根究底,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孙武的眼睛还在凝视任徜徉,背后就忽然感受到一种莫可言喻的沉重气势,仿佛一座高耸大山压在背上,千钧重力压得孙武喘不过气,甚至觉得肋骨都要被这股重压迫得裂胸而出。
这份重压的源头,来自一双目光,虽然并未蕴含杀意,却也说不上友好,炯炯目光有若实质,-逼-得孙武本能地运起金钟罩相抗,心中骇然。
藏经阁里的人一直也就那么几个,在孙武背后的人更是只有那么一个。尽管不愿意相信,但孙武仍硬着头皮转过身去,面对那个不幸猜中的想法。
转过头瞬间,少年接触到了一双“古老”的眼瞳。
晶莹剔透的眼眸,与衰老扯不上关系,但孙武从没看过一双眼睛里蕴含着这么多深刻的情感,似喜、似愁,仿佛把悲欢喜乐都融会于这双眼睛里,最后化作一种万物俱凋零的寂然。
倘使这不是人的眼睛,孙武会以为自己正看着一截枯木,本身已经没有生命,但树木的年轮轨迹上却写满百年星霜。
这样的一双眼睛,属于一个拥有数百年经验与智慧的人。
呼伦法第十五章祸起萧墙近身冷刃上
第十五章祸起萧墙近身冷刃上
情形的变化不在孙武预计之内,但不是每个人都没料到这种场面的出现。26n这个异变一发生,早已有备的人立刻采取了行动。
虽然不能凭自己的力量使用法宝,但只要配合填装-性-能源使用,小殇还是可以发动一些中低级数的法宝。当呼伦法王灵识觉醒,一直紧扣遥控器在手的她,几乎是立即按下了弹-射-钮,两道耀眼红光也从脚底冒出。
与小殇一样保持高度警觉-性-的,还有一个任徜徉。自从得知呼伦法王的真面目后,他就对孙武与各堂各院首座的处理态度有种恐惧,因为像这种不知何时会觉醒的人物,就像一个不知何时会爆开的炸弹,应该尽快处理,甚至第一时间把她丢出寺外或宰掉才对,哪能慢慢讨论处理方案?
觉得这些话说了也没太大意义,任徜徉便来个闷声大发财,不做任何提示,却把注意力全放在小殇身上,深信这个最懂得明哲保身的女孩,一定已经察觉危机,并且有所准备。
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殇才一按下掣钮,任徜徉就已经飞扑过来,当小殇已经离地而起,急扑而来的任徜徉恰好搂抱住她一双小腿。
“哈、哈哈哈哈~”
任徜徉的笑声还真不是普通得意,简直是笑到抖了起来,两肩一耸一耸,连声音都一颤一颤。
“你们这些笨蛋!看见危险东西就该立刻逃跑,不是像头傻鸟一样在那里聊天,嘿嘿嘿,自求多福吧,要是这样也死不去,我就请你们饮茶,哇哈哈哈!”
笑得太像是故事中的反派大-奸-角,这反而让孙武不晓得该说什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抱住小殇双腿,不住地抖肩狞笑,直至小殇“咻”地一声穿破屋顶飞去,那双靴子都还被任徜徉紧抱在怀中,就看他仿佛成为一尊石像般呆站着,手里紧抱空靴子,笑声变得干燥沙哑,连脸上的狞笑都变成一个僵硬线条,冻结在面上。
“哈……哈……哈……为什么……人……靴子……”
“任兄,我那青梅竹马的同伴曾说过,靴子是用来推进的,人是用来跑的,如果要抱她跑,那最好不要抱靴子。”
“这、这是什么道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与一种叫做多段推进的技术有关。”
孙武答得尴尬,几乎不好意思去看任徜徉冻结住的衰脸,不过这个困扰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只从天而降的巨灵掌,有效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前次在山道上与呼伦法王交手,最后所见到的,就是这一只数尺长宽的巨灵之掌,仿佛雕刻在山壁上的大石佛有了生命,巍峨一掌,崩天裂地而来。当时任徜徉与孙武得到路飞扬之助,又有神秘黑衣人出现,解了两人之危,但这次却没如此好运道了。
“呸!”
生死顷刻,任徜徉尽显英武本-色-,与适才判若两人,双掌一错,身上琉璃佛光流转,便要发动镇寺神掌御敌。不过,连日内频繁运使神掌的后患再次出现,任徜徉才因为催动“佛光初现”而昏厥没多久,现在哪有能力再使一次?一掌还没推出,大口鲜血便狂喷而出,掌势不攻自溃,被那遮天盖地的巨掌贯压而下。
“任兄!”
孙武大叫声中,巨灵之掌消失,地上出现一个好深的掌形凹洞,里头一片书架与经书的残骸,连附近的墙都给震塌半堵,却哪里还有任徜徉的踪影?
“少爷小心!”
香菱的惊叫点醒孙武,不及细想,双臂一振,狂催金钟罩护体,金光泛起的同时,一道雪白光柱排山倒海般-射-来,正中孙武胸口,刹时间,孙武觉得自己胸前好像被几十根碗口粗的尖石桩狠狠-插-了一遍,不但痛得眼前发黑,连脚下都站立不稳,给打得离地而起。
金钟罩最重视下盘稳固,会被人一击打得离地飞起,那立刻便会破罩降关,跌至四关以下。只不过,当初和羽宝簪交手,同样是一招便被打得破罩降关,呼伦法王的能耐犹在宝姑娘之上,这结果可以说是毫不意外,但自己在那之后又有异遇,总不成每次都是同样结果吧?
真气急提,孙武周身乍现红、蓝二气,易筋、洗髓并施,涤尽全身气血脉络,精神大振,连濒临崩溃的金钟罩都威力陡增,竟然产生出一股反激震力,让他从那道白光之中给弹出去。
“咳!咳!”
孙武一落地,便是剧烈咳嗽,易筋、洗髓并施所造成的“拂拭神通”,其实是以强劲真气瞬间贯通经脉,全身气血以平时十倍速度交替、窜流,凭此生出超越平常的大力量,**短暂回复最佳状态。若是让苦茶方丈来施展,这便是久战后调整身体状况,用以发出最强一击的绝妙辅助技巧,可是在孙武、任徜徉的手中,使用这技巧便有些透支体能。
无论如何,能够逃过一劫便是上上大吉,如果不是刚才应变得当,给人轰爆了金钟罩,那便万事皆休。不过,事情并不是这么就结束,就在孙武跪倒地上的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小小年纪,就能施展拂拭神通,慈航静殿的少年掌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幸好本座来得及时,再晚个几年,恐怕本座就制不住你了。”
声音从小女孩的嗓子发出,却显得异样的低沉,还有一种很古怪的模糊,好像十几个大男人同时开口说话一样。
孙武缓慢站起,心里很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全面备战,甚至抢先发动奇袭,否则正面打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可是,自己还是觉得该先弄清楚,这一仗为什么要打?
“法王阁下,如果你是要洗髓经,这点我不能答应你,但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也许……”
“洗髓经关系我域外千万子民的-性-命,本座此行是为此而来,志在必得,但纵使没有洗髓经,本座也不能让你多活一刻。”
“我?为什么?”
孙武瞪大眼睛,不了解自己何时与对方有了私怨,否则彼此素不相识,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非杀自己不可的理由。
“……少年,怪只怪……你什么不学,偏偏继承了天妖的武技……”
“啊?为了这个?”
孙武惊呼出声,但呼伦法王却已再次动手,又是一指当胸击来,这次若被击中,肯定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闪避是孙武的第一念头,但白-色-光柱来得好快,几乎是瞬间就来到面前,孙武根本来不及闪躲,幸好旁边有人伸予援手。
“少爷!”
香菱拉住孙武的衣领,在千钧一发之际扯着他后飞,险险避过这夺命一指。
白-色-光柱没有命中目标,笔直透出,击穿七座书架后,轰塌了藏经阁南面的墙壁,还顺势轰入对面岩层中,力道久久不消,发出阵阵轰隆闷响。
“好厉害!血肉之躯,到底是怎么练成这种破坏力的?他用的是武功?还是某种法宝?”
孙武记得呼伦法王的几个弟子,都有移植法宝入体,倍增战斗威力,不过莫妲芭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要移植机械入体怎么说都太勉强了,应该不至于冒这种风险才对。
藏经阁是古老建筑,哪里承受得住这等规模的战斗冲击,呼伦法王连出几招,威猛大力摧墙毁柱,早把建筑结构毁得差不多了,香菱拉着孙武往外飞退,从倒塌的墙壁轻巧飞出,只听见藏经阁“轰”的一声响,一楼的左半边崩塌了下来,还连带影响上方的建筑,弄得整座建筑物摇摇欲坠。
“啊!藏经阁!”
以呼伦法王的神通,这点房屋倒塌自然是伤他不得,孙武心疼的只是那栋古老建筑与内中藏书,经此浩劫不晓得要损失多少。
“少爷,眼下顾不得这些了,先保住我们的安全吧!”
香菱拉着孙武高速疾行,几乎是足不点地,数秒间便已离开藏经阁几十尺,但两人飞驰得虽快,心里却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受,正觉得奇怪,孙武突然发现两人正下方并非实地,是一只巨大的手掌,将两人托捧在掌心。
发现了这件事,孙武与香菱眼前陡然一花,当视线回复清晰,两人赫然身在半倒塌的藏经阁前,适才的那些疾行狂奔,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奇特的效果似非人力所及,孙武登时想起了任徜徉的提点。
“这是……任兄说过的佛陀掌底?”
一声佛唱,从藏经阁的半倒建筑中清亮传出,孙武听不懂异族语,只能依稀猜测这是某个神明的名字,佛唱声中,两人正上方突然一片漆黑,抬头一看,赫然也是一只巨大的手掌朝下压来。
天盖地覆,这是佛陀掌底的合并杀着,香菱见情形不妙,想要拉孙武再次飞逸,哪知道劲道未发,脚底却突然一软,被另一股柔中带韧的真气化去了力道,竟然没能跃起,而且连试几次都是一样,这时香菱才省悟,自己身在敌人的掌中,确实是凡事都被-操-控掌握,没有反抗的余地。
巨掌压下,香菱暗忖逃脱不掉,唯有硬拼一记,一只手已经按放在红宝石戒指上,正要咬牙启动,一声尖锐的琴音骤响,两只合围中的手掌突然消失,孙武和香菱从半尺空中摔落下来。
“是妃小姐!”
孙武这才想起,刚才在藏经阁里的几个人,小殇逃跑、任徜徉生死不明,还有一个妃怜袖,藏经阁半倒时没有跟着出来,看来也是被埋在下头,只是不晓得用什么方法护住自身,还能够仗义出手。
只不过,对朋友伸予援手的妃怜袖,本身的状况似乎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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