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今水平快三倍以上,只要搭上去,我们咻的一声就飞出去,绝对没有人抓得到。”
“你的意思是……”
“逃跑!”
“我才没有要跑呢!把你这个东西给我扔掉!”
孙武以实际行动,向小殇表达不会逃跑的决心,但是眼前的问题仍没解决,自己能怎么办呢?
银劫号称算无余计,肯定比自己聪明得多,他又花了十多年的时间策划、筹备,今日的事在他计算中可说是万全之局,自己和其他人就像一只陷入网中的小蚊虫,根本没有可能挣脱。
败得不算冤枉,应该要心服口服,但是……难道真的非败不可吗?就真的只能输了吗?
如果不想输,那就要能够找到答案。智谋方面,银劫肯定强过自己,强过这边的所有人,但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是自己比银劫更强的呢?
越想越是-迷-惘,孙武不自觉地找人求助,希望能问出个答案。
“小殇……不行,小殇只会坏事……香菱,你告诉我,有什么地方是银劫不如我的?”
“这……少爷您的善良与义勇,是银劫永远也比不上的。”
“善良与义勇,这个……我要怎么用善良与义勇去打败银劫?”
孙武喃喃自语,努力做着思考,但不管怎么想,脑里也是一片蒙眬,就连身旁的香菱都面-露-苦笑。
“要问你什么东西胜过银劫吗?倒还真是有一样。”小殇-插-嘴道:“那就是蠢啊,如果真要比脑筋够蠢,银劫哪比得过你啊。”
“小殇小姐!你这样说太过分了!”
香菱忍不住开口,不能接受孙武的努力得到这种批评,但小殇把手一摊,叹了口气,好像看到两个无-药-可救的笨蛋一样,香菱心中不服,待要再说,孙武却突然惊叫起来。
“对!就是这个!银劫足智多谋,和他相比,这世上九成九人都是蠢的,可是,一个这么聪明的人,真的能了解人们在想什么吗?笨蛋有笨蛋的想法,聪明人不一定就能了解笨蛋在想什么。”
孙武越说越是兴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香菱有点替他高兴,却全然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香菱,谢谢你;小殇……算了,也谢谢你。”
得到启示的孙武精神大振,起步就要跑下去,但经过路飞扬面前时,他停下脚步,把握最后一点时间,对路飞扬说话。
“路叔叔,也许你说得对,我刚才一直希望陆大侠出现,把希望寄讬在他身上,这是种不负责任的作法,而我也没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陆大侠仍安好,说不定,他真的死了也不一定……”
孙武凝视着路飞扬,眼中闪烁的,是这年纪所独有的认真,“但是,我还是相信陆大侠他仍健在,并且只是在等待时机,作他认为是正确的事,因为……所谓的英雄,绝不会被一两次的挫折给击倒,唯有能够从失败中不断站起来,坚持到最后的人,才会成为英雄,陆大侠是当世第一英雄,所以我相信他会站起来的。”
一番话很具有鼓舞效用,但路飞扬听了,这个应该与陆云樵有同窗之谊的男人,却仍是苦笑。
“……想得太容易了,不是每次跌倒都那么好爬起的,遇到挫折就爬起,这是书里头才有的事,现实世界……不像你说得那么轻松,不可能的……”
满是沧桑意味的回答,却有着让人难以否定的感觉,因为路飞扬与陆云樵一样,都是曾经走过那个年代,承受太平军国之战的历练,直至如今的人物。对上他们这样的人,孙武自知还不够资格去动摇他们的信念,只不过,有句话还是想说。
“路叔叔,我知道在你眼中,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但就因为是小孩子,所以不会有那么多不可能。我仍然愿意相信,只要肯做,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孙武向路飞扬弯腰行离别礼,跟着便笑道:“更何况,就是因为被认为不可能,所以才有这么做的价值啊!”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在少年的大笑声中说出,孙武大步急奔,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香菱本来要追,但因为听了话之后的短暂失神,迟了一步,想要再赶上的时候,已经被小殇给拦下了。
“不用忙,等一下真正要忙的地方是这里,你待命就成了。”
小殇冷淡地说着,香菱只觉得莫名其妙,凝神一想,发现这可能是暗示附近藏有敌人,要小心敌方高手的潜入攻击。
“藏在后山禁地?还是这附近的树林?大气中的感觉怪怪的,可能真的有人藏匿……”香菱抬起头来,恰好看到路飞扬一副皱眉的表情,却是仰望天空,目光仿佛直透云中,不晓得在看些什么东西。
“……今晚的云,好像太沉重了啊……”
孙武一阵急奔,猛闯下山,沿途看到人群挡路,就翻跳上墙,蹦跃过去,连续穿过几处堵塞处后,终于找到了众高僧的所在,与秘密指挥的苦茶方丈见到面了。
“大师,情形怎么样?”
“不太好,这边已经有很多人受伤,前殿也被烧了一半,再这么下去,恐怕连僧兵队都要起义到对面去了。”
虽然情势紧急,苦茶方丈的口吻仍是一派悠然,惹得旁边众高僧的一阵侧目,孙武不多做解释,迳自道:“大师,我想尝试让状况好一点,现在没时间解释,请传功助我一把。”
苦茶方丈不明其意,但并不会怀疑孙武,一掌按放在孙武后心,雄浑内力毫无保留地传输过去。
纯以内力而论,苦茶方丈几乎是一皇三宗之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孙武尽力吸纳,当承受到负荷上限时,他身体前倾,脚下一踏,飞跃起来。
“大师!”
苦茶方丈会意,僧袍一挥,劲风拂在孙武脚底,让他借力一跃,整个人陡然拔高,跃至十数尺的半空,连续翻滚,吸引住许多人的注意,跟着便是一声霹雳大吼。
“所~有~人~~~住手~~”这一声大喝,蕴含着苦茶方丈所传的力量,以纯正的“狮子吼”功诀吼出,惊天破云,仿佛半空中数十个怒雷一起迸炸,不但将声音远远传出,一字一字远传数十里,在比较近处的地方,甚至还形成风压,席卷八方。
狂风扫过,距离孙武最近的人们,手中所持的火把应声熄灭,难得的是劲风刮出,威力丝毫未减,那些炽烈燃烧中的房舍遇到大风,火势顿时受阻,一些小一点的火头被风一刮,刹时熄灭,只剩下一缕缕带着寒气的白烟往上冒。
鼓噪的人群,被这一声大喝所震,耳里一时间满是孙武的声音,脑里嗡嗡作响,站立不稳,不少人跌作一团,就听到耳边不住传来“住手、住手”的回声,原本杀声震天的场面,刹时间安静了下来。
一喝之威虽是惊人,但是当所有人回过神来,一度中断的暴动就要继续,这点孙武明白,所以,当安然降落在一间半毁房舍的屋顶后,孙武连忙喊了第二句话。
“我是代理掌门孙武,大家请听我说几句话!”
苦茶方丈所输的力量,被第一声大喝耗去不少,孙武这句话喊出时,声威就比起之前大大减弱,但乘着余威,仍是把一波将要发动的-骚--乱-给镇住,特别是当“代理掌门孙武”的名字传入人们耳中,愤怒虽然未消,但每个人却都还愿意稍静片刻,听听看他想说什么。
刹时间,整个慈航本院一片静寂,两方人马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无数目光全都集中在孙武身上。
“各位,我身为慈航静殿的掌门,虽然就任时间不多,但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有责任,也必须把这些责任扛负起来。”
孙武这样一说,底下顿时掀起了一阵哗然声浪。孙武来到慈航静殿,为时甚短,而当前被朝廷所揭-露-的种种“阴谋”,都是长年累月筹划,若说这些阴谋与孙武有关,那是谁也不肯相信,而孙武继任以来,开放陈腐禁令、代表慈航静殿先退河洛剑派,后逐呼伦法王,都是大振人心之举,甚得年轻子弟之心,现在听到他要为这些事情负责,许多人都为他叫屈,发出不平之声。
“我身为代理方丈,在这种时候担负责任,是我该做的事情,可是有些东西必须要让大家了解,要不然……我们的义愤就会遭人利用,大家的鲜血也会白流。”
孙武站在屋瓦上,居高临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被传送出去,底下的僧众也议论纷纷,不晓得他要说些什么。
“我要说的东西,就是慈航静殿最近所发生的事。有关朝廷所做的指控……那大部分都是真的。”
从孙武口中说出的,就是整件事的真相,包括苦茶方丈如何诈死,银劫如何从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如何策划巴伐斯夫事件……等等,全部都说了出来。
听着孙武的这些话,众高僧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当这番解说结束,慈航静殿的末日也就来第七章智者千虑愚者一搏
数日前,当苦茶方丈把整件事的内幕,告知众高僧时,饶是众位高僧修为深湛,却也没法保持冷静,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若非由苦茶方丈亲口说出,真是谁也不会相信。26n
连素来支持苦茶方丈的各堂各院首座都如此,更别说见识未足的低辈弟子了,这些荒唐事若给他们知道,哪会有人肯信?在银劫-操-控-奸-细推波助澜下,只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那就是把秘密彻底隐藏。
这与其说是共同判断,倒不如说是一种常识,没有人反对这一点,所以,看到孙武高站在破屋屋顶上,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说出,众高僧的脸-色-非常难看,预期到稍后将发生的风暴。
“……这、这算是什么啊?太荒唐了吧!”
一如所料,当孙武把话说完,下方的过万僧众在短暂沉默后,先是面面相觑,跟着便爆发了哗然浪-潮-。
“掌门人,你年纪轻,这些话一定是被人给骗了,你别站在他们那边啊!”
“巴伐斯夫惨案不是姗拉朵干的?有证据吗?时间都过那么久,他们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了,谁信啊!”
“无论怎么样,长老们窝藏姗拉朵就是通敌卖国,我们中土人与域外异族誓不两立,为了表示清白,应该立刻把人交出去!”
“朝廷所说都是真的!我们都被骗了,慈航静殿已经被不法之徒把持,勾结异族,危害我中土子民,凡是有血-性-的中土男儿,今天一起把这些居心叵测的老贼推翻了!”
喧哗声震天,纵使隔个老远,都可以感受到那股群众的怒意,孙武站在高处,看得更是清楚,只见成千上万的僧人在底下吼叫、呐喊,挥舞手上的兵器,这里头大部分都是出于义愤,却也有小部份……最要命的那小部份,应是受朝廷所-操-控的-奸-细。
人海茫茫,孙武虽然判断不出-奸-细散布在哪些角落,却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怒气与恶意,仿佛无数细针般刺痛自己的皮肤。场面失控,更糟糕的是,埋伏在寺外的那些军队,好像开始调动了,应该是被刚才的那些话给刺激到,所以有了行动。
孙武抬起头,半空中的天子龙船稳住不动,仿佛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发着潜在的巨大压力,但在那一片漆黑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一双锐利的视线正穿透黑夜,从上方直视而来。
“他在上头看好戏吗?这个可恶的家伙,把人当成什么了?”眼前的局面虽-乱-,却也是预料中事,孙武暗暗吸了口气,凝聚功力,预备进行这场赌局最重要的一部份。
“大家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
又一次大喝,声音犹自响亮,穿破云霄,但是对人们的震慑效果却越来越差,孙武自己也明白,若无法拿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东西,人们就会把自己当成是只会叫、不会咬人的狗了。
“我刚才所说的,都是事实,巴伐斯夫的惨案是朝廷制造,让中土与域外保持冲突,这样朝廷就有藉口,以国防为名来进行高压统治,大家应该都是身受其害的被害人,可以理解才对,这些事大家若能理解,那有什么东西是你们不相信的呢?”
孙武朗声说完,底下马上就有声音提出反驳,怒骂道:“除非是傻瓜笨蛋,不然这种蠢话,有谁愿意相信?你胡言-乱-语,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吗?”
这个声音得到了不少附和,许多僧人纷纷点头,哪怕是对孙武抱持好感的,都表明这个说法难以接受,更让他们难以置信,而这个反应也在孙武的意料中。
“没有错,我是一个傻瓜,从小也有很多人说我是笨蛋。”
不是以大喝的方式说出,但还是有很多人听见,当僧人们听到掌门自认是个笨蛋,全都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东西,自有慈航静殿以来,还是第一次有掌门人说自己是傻瓜笨蛋的。
“我见过很多聪明到不得了的人,一步百计,稍稍动动脑筋,就有数不清的妙主意出来,和他们相比,我的确是个笨蛋,作什么都会被人算计到。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过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笨蛋总是比聪明人多,我想,像我这样的傻瓜笨蛋,应该是占多数,在场的各位从小是聪明人吗?还是像我这样呢?”
一段话以问句形式问出,登时在底下起了回应。众僧中虽然有很多才智之士,但碰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事,倒也不敢夸说自己是聪明人,更何况多数人都是资质平庸,自小经常被骂说是笨蛋的,听孙武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共鸣。
“各堂各院的高僧们,因为整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将招致误会,所以迟迟不做说明。他们认为群众是盲目的,认为我们没有足够的智慧去理解,但我相信,笨蛋有笨蛋的想法,我们也有知的权利,所以我将整件事告诉大家。”
孙武朗声道:“事情没有那么难理解的。一个人的心-性-如何,不会一朝一夕改变,一路走来,必会留下痕迹,苦茶方丈的为人怎么样,阖寺弟子都心知肚明,像他这样的人,难道会暗中准备武器,想要征服中土吗?这些事问问自己,你们真的相信这种事吗?”
当孙武说到这里,苦茶方丈也在孙武身后出现,再次引起场内一阵-骚-动。苦茶方丈的声望素着,为人又是慈善仁厚,若说他有野心想征服中土,那是谁都不肯相信。然而,他藏匿姗拉朵,帮助其研究,这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即便是平常支持苦茶方丈的弟子,都很难接受此事,有人便与孙武对吼起来。
“苦茶帮助异族,这是通敌卖国,不配再当慈航掌门,说的话怎能算数?”
“是啊!孙掌门,你宅心仁厚,不懂得人心险恶,我们的这些师父师祖,一口一个普渡众生,其实都是包藏祸心的伪君子,长年戴着假面具,专门骗人,你万万不可为他们所欺啊!”
喧哗的声音再一次大起来,但是形成的压力却不如之前,孙武知道自己的话语奏效,群众之中已经有部分人产生动摇,开始从那股愤怒的狂热中醒来。
“一个人要做假三五年,不难做到;要做假三五十年,那就没有这么容易,更何况是一大群人要做假三五十年,这种假面具有那么容易维持吗?别问我,问问你们自己,你们的师长是何许样人,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几十年的相处,难道你们答不出这问题吗?把眼睛闭上,扪心自问,答案就在你们的心中。”
孙武不善言词,换做是平时,要说这么一长串话,真是要了他的命,但现在脑中想得透彻,就是把脑里想的东西说出,侃侃而谈,竟把人们的质问一一驳倒,令得底下发问的人哑口无言,而余人为这气势所慑,静默下来,开始想着他的话。
这种现象看在旁人眼中,无疑是种奇迹,各堂各院首座都有种下不了台的尴尬感,不过看到阖寺弟子渐渐冷静,又不约而同地觉得奇怪。
“奇怪?他说的话有什么了不起?听起来也不是特别有说服力,为什么这样也能成功?”
众高僧们的这个疑问,香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但是听孙武说了几句后,她就领悟过来。
武学中有所谓的以拙破巧,孙武所用的策略也是一样。银劫的布局再精巧,终究是个谎言,事实真相虽然让人难以置信,却仍是铁一般的事实,孙武的作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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