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但若要发动神掌对拼,两强对撼,就算不怕彼此有伤,也怕余劲震伤旁人,委实顾忌良多。
“剩下的人在干什么?快点啊……我这边快顶不住了……”
对恶劣状况束手无策,孙武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同伴身上。一如预期着妃怜袖能发挥应有表现,孙武也相信其它同伴的实力,再怎么说,同伴群中还有一个小殇,她若是出什么奇招解决了问题,那是一点都不值得奇怪,更何况,己方还有一个专家……
猛招迎面而来,天子龙拳的强悍一击,孙武甚至看到了那特有的龙形气劲绕体,脑里一片空白,无计可施之下,将金钟罩催上第七关,预备以本身修为硬撼这一击。
金芒、龙形气劲正要对撼,忽然间一阵强烈的臭气扑鼻而来,臭味恶心之至,几乎是一闻到这气息,孙武就想要狂呕出来,自身真气涣散,这一拳挥不出去,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
模糊的同时,真实的景象也开始回复,孙武用力摇了摇头,把晕眩感甩掉,看清楚了眼前景象,赫然只见任徜徉站在自己身前,虽未低头呕吐,但脸-色-却是难看之至,被那阵臭气熏得七荤八素。
孙武和任徜徉的定力佳,在这阵腐臭气味熏染下,还能够维持得住,其它人就没这等好运,嗅到这阵臭气的九成人都大吐出来,不但孙武这一边是这样,就连站在老远外的心眼宗僧人都捧腹大吐,弄得满室俱是腐臭酸味。
幻觉一去,孙武发现己方多了十多具尸体,都是呼伦法王门下弟子,还有几名受雇扛行李的脚夫。
这是预计之中的场面,不过,青龙、朱雀两名尊者分别手持法锥,合力布下一张橘红-色-的光网,莫妲芭与一众域外僧侣被守护在光网内,毫发无伤,看来不仅神智清楚,就连魔夜妖蛭也不敢靠近那张光网,堪称是安全地带。
身为域外人士,呼伦法王一派果然有应对之法,但大家明明是同在一条船上,这种要命时刻却连个招呼也不打,未免太不够义气,孙武不由得冒出这样的想法。然而,再看看两名尊者气喘如牛、汗若雨下的狼狈模样,孙武也知道他们撑得很勉强,想来这道橘红光网该是非常高等的防御手段,需要四尊者合力施为,现在仅剩他们两人独撑,连同为呼伦法王一派的僧侣都无法尽数护全,更别说顾到自己这边了。
倒在地上的那十多具残尸,被魔夜妖蛭啃食得尸骨不全,大概多过几分钟就会连点渣都不剩了,可是最令孙武担忧的这些妖蛭群,现在反而发生奇异变化。当一阵阵腐臭的青烟飘过,妖蛭群彷佛被滚烫的开水给当头淋着,迅速地腐化溶解,化为黑水。
如此诡异的状况,就连无知无觉的妖蛭群都感到惊惧,如-潮-水般迅速退去,远离孙武一方。倘使心眼宗僧人还能继续发出驱使号令,鼓动妖蛭群,情形或许会不一样,可是,那些僧人并没有余裕顾到这个,因为那阵青烟所熏到的人,并不只是孙武一方,心眼宗僧人更是深受其害,全给呛得眼泪直流,捧腹狂呕。
那名施放幻觉、好像头目似的僧人,身材高大,修为也远较其它人要高,在这阵青烟熏染中,只是泪水狂流,并没有呕吐,但这并不代表他好过,因为在他掌心所绽放的流光幻花,在接触到青烟的瞬间,就开始枯萎发臭,迅速腐化。
生化系的法宝,发动时与施用者的气脉相连,当法宝被摧毁,施用者受到的影响尤其大。制造幻觉的流光幻花一枯萎,那名高大僧人的手掌立即流出血水,指肉溃烂,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楚,只不过他个-性-极硬,强行把这痛楚忍住,但额上涔涔流下的汗珠,却是再清楚也不过的事实。
“原来有高人在此……”
一句话说出,却让孙武等人都吃了一惊。理由很简单,心眼宗僧人说的中土语,刚才都是怪腔怪调,说不标准,但这人吐出的一句,却非常地字正腔圆,与其它人大不相同,心眼宗这教派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高大僧人在剧痛下说了这一句,似觉失言,但悔时已晚,索-性-大喝出声,“是谁在暗中搞鬼?站出来!”
这时,青烟渐散,人们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青烟的源头,只见青烟中缓步踱出一个窈窕身影,体态婀娜轻盈,正是香菱。青烟是从她双手发出,掌心握着两团越来越小的硬块,显然是鼓动灼热内力焚烧这两团东西,随着这两团东西将被烧尽,青烟也渐渐消失。
“你、你是什么人?”
问题只问了一半,包括那名高大僧人在内的现场所有人,就知道事情不单纯,因为香菱的脸-色-很难看,似乎也被青烟熏得极为难受,照理说,若青烟是由她所发,她不该会陷入这等窘境,除非……
三道身影在香菱身后出现,与香菱相比,这三人的状况可比她好得太多,因为他们是全场唯一戴上防毒面具的三个人。
“小殇、路叔叔……”
孙武见到他们两人,倒没有多大的惊喜,因为早料到他们两个人会平安无事,而真正缔造这个战果的人,则是在他们两个人之后现身。
“哈哈,就会几手三脚猫技俩,也敢在你家祖宗之前卖弄!真是把人笑掉大牙了。”
朗声大笑中,站在小殇、路飞扬身后的姗拉朵,终于现身出来,一把摘去了防毒面罩,在金发倾泻中,-露-出了真面第二章腐骨融肉分道扬镳
打从孙武看到那朵巨型奇花,陷入幻觉的那刻开始,他就把解决困局的希望,寄托在姗拉朵的身上。
姗拉朵不是一个普通的疯狂研究者,她身为昔日三美神之一,当世生化系法宝的技术掌握,无出其右,虽然刚才对付魔夜妖蛭的手法出错,闹得狼狈,但三美神的传说始终不是浪得虚名,尤其是对付使用生化系法宝的敌人,这种事怎么想都是她的拿手强项。
果然,在敌人开始施放幻觉的时候,姗拉朵完全保持清醒,分毫不受幻觉所-惑-,在最短的时间里头,调配出破解幻觉的法宝,配合香菱的力量,把敌人的幻觉破解,并且把握了魔夜妖蛭的正确基因,反过来把妖蛭群给解决,甚至就连施放幻觉的敌人都给予重创。
这些事情显是大出敌人的意料之外,而姗拉朵虽然不懂什么武功,但当她揭开防毒面罩,金发倾泻而下,往前跨上一步的时候,那一身凛然气势,无疑是控制全场的女王。
如此手段,在孙武等人看来已经是超卓不凡,但在隶属同领域的敌手眼中,那简直是惊神泣鬼。也因为如此,已有多年未曾-露-面的姗拉朵,一下子就被敌人认出了身分。
“你、你是巴伐斯夫的罪人,姗拉朵?伊凯尔!”
“哈哈,名人真是有好处啊,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得。怎样?要不要过来讨张签名啊?”
一点也不畏惧恶名所带来的影响,姗拉朵表现得特别张扬,甚至还对着敌人竖起了中指,十足十的挑衅。
照理说,这么直接的挑衅行为,应该直接导致一场新战斗,不过,当姗拉朵亮出名号后,像是形成了吓阻作用,心眼宗众僧立即开始后退,选择从这离开,不再上前攻击。
“原来是你这人人得而诛之的红-色-魔女!既然是你,今日我们就无须动手,从此刻起,自然会有别人来收拾你,你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今天的域外各族,已经不是当年的旧样子了。”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姗拉朵的恶名昭彰,仇家遍布中土域外,只要把她的下落传出去,别说域外各部族会有人前来寻仇,恐怕连中土都会有仇家赶赴域外。
可以想见,当孙武等人一出月牙关,前头的路将会是荆棘满地。这一点孙武倒还可以理解,但侧眼望向呼伦法王一派,那些域外僧侣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似乎很不乐意被当成魔女的同党。
“哼,动手?别说得那么好听,怎么你还有手可以动吗?大个子。”
姗拉朵的嘲讽命中敌人要害,因为流光幻花被破去,那名高大僧人的手掌迅速腐烂,化为血水,现在已有很大一块-露-出白骨,如果不尽快救治,整只手被废掉是迟早的事。
“我今天心情不错,算你狗运,这是解-药-,涂抹上去,可以救你手臂。”
姗拉朵从腰间取出一盒-药-膏,抛扔出去,这个与她一惯行事风格不合的宽厚作法,让孙武等人大吃一惊,任徜徉更是一副彷佛看到鬼的表情。只不过,相较于姗拉朵,敌人的作法更让孙武不能理解。
“哼!少来这一套!”
那名高大僧人一手抽出腰刀,飞掷出去,将姗拉朵扔出的-药-膏盒给斩落,又从同伴腰间拔刀,手起刀落,就把自己腐烂中的那只手掌给切下,血溅当场。
孙武料想不到这人如此勇悍,居然不受敌人恩惠,宁愿自残一掌,顿时吃了一惊。那名高大僧人砍去手掌后,更不停留,与同伴打了个招呼,一群人迅速撤走,就连大批逃离中的魔夜妖蛭都遁回地下,消失不见。
一场莫名奇妙的战斗,就这么结束,孙武往周围看了一眼,确认同伴平安无事后,便来到姗拉朵面前,称赞她刚才的宽厚作法,却反而惹来了一个白眼。
“什么啊?送-药-给他医手,我有可能会那么好心吗?”
“啊?这么说……那个-药-膏,是有毒的吗?”
“这么蠢的鸟计策,会有人上当才怪!那盒-药-膏是真的,不过里头被我添了独门-药-物,一旦涂抹上去,九十天内都会散发出人类闻不到的奇特气味,在五百里内我都可以进行追踪,半夜偷偷过去下毒,把他们整团人搞得半死不活。”
姗拉朵皱眉道:“这一招,太平军国时期我常常用,很多人就是这么不明不白栽在我手上的,想不到这次会失败……啧,照理说这些人没本事看破我的技术,除非……”
说着,姗拉朵的眉头皱得更紧,孙武也明白她的想法。如果敌人不是从她的手法识穿奥秘,那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敌人了解她过去的历史,而且还不是普通道听途说,应该是熟读过档案纪录的那一种。
但……为什么一个域外宗派的僧人,会熟读太平军国时期重要人物的纪录呢?这件事委实透着古怪,孙武觉得事情不单纯,可是现在什么判断都做不出,只得先看看己方的损伤情况。
稍微看一下,整个情形与刚才看的没有差太多,死的人已经死了,连尸骨都被妖蛭啃得差不多了。
任徜徉的脸-色-难看,但应该没受什么伤,只是被青烟熏着,熏得太厉害,一时间还没回复过来;从头到尾压根没取下防毒面罩的小殇、路飞扬,自然是一根头发都没有少;香菱负责把姗拉朵调配出的-药-物焚化成烟,被熏得两眼通红,不过察觉到孙武的目光,她还能回转过头一笑,可见没什么大碍。
相形之下,妃怜袖的状况就比较糟糕,眼罩下的面孔极度苍白,似乎花了很大力气才镇压下呕吐的冲动,没有当众出丑,但全身汗湿衣衫,摇摇欲倒。在她周身半尺范围,积聚了巨量的妖蛭尸体,全都是朝她进行围攻,却被她扬发音剑击毙。
这也是适才琴声一发即停的理由,敌人一见有此强力阻碍,立即调度魔夜妖蛭做牵制攻击,令妃怜袖一时间无法援护同伴。
“妃小姐,你没事吧?”
“……嗯,别替我担心,我没事的,刚才妖蛭群攻击的时候,有几个人趁-乱-抢攻过来,都是心眼宗的人。我发音剑将他们击退,但他们所使的内劲……嗯,很奇怪。”
妃怜袖侧过头,好像在思索什么,一时间却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孙武转头,望向被路飞扬背在后背的拓拔斩月,人已经昏-迷-过去,却犹自紧握住手中的长刀,不肯放松。
“拓拔团长他……怎么会伤成这样?心眼宗的人和他有仇吗?铁血骑团的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孙武一口气连提了几个问题,但他也晓得不可能得到答案,靠近过去一看,立即惊觉不对,拓拔斩月手中所持的刀虽然长,堪称是一口难得利器,却无复之前的神异灵光,换句话说,这不是先前的那柄“祭刀”。
“拓拔兄的祭刀,怎么不见了?”
孙武吃惊地望向小殇,却见到小殇把手一摆,明示不知,反而是任徜徉听了孙武的叫喊后,立即赶了过来,眼光一望长刀,登时变-色-。
“这不是祭刀!奇怪,刀子哪去了?这种重宝没可能离身的啊!”
以祭刀的神异-性-、重要-性-,拓拔斩月自然不可能让这件重宝离身,这是很合理的推论,但孙武却对一件事感到不解,就是任徜徉为何会知道此事?
纯比较江湖上的名气,任徜徉、拓拔斩月都是新一代的后起之秀,名声响亮,两个人可以说是齐名并列,但拓拔斩月行踪飘忽,任徜徉也不好结交男-性-友人,所以从没听说这两个人有什么交情,任徜徉会一眼认出拓拔斩月的异常,这就很古怪了。
“干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家伙当初与我齐名,早晚会干一架,我事先调查对手资料,堪称智勇双全,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任徜徉大剌剌地说话,给了众人一个解释,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是孙武却一点也不相信,因为以任徜徉的狂傲个-性-,很难相信他会专程去调查同级数的潜在对手,如果是调查羽宝簪、妃怜袖,那还有得说,但拓拔斩月是男人,要说任徜徉会对他感兴趣,这未免太不可思议。
还有,任徜徉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虽然是一派正经,但在孙武看来,那实在是与路飞扬撒谎的时候很像,所以,这一番解释,反而更暴-露-出事情的不寻常。
任徜徉与拓拔斩月是旧识,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孙武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两个人是否有结怨?但若真是如此,任徜徉此刻肯定会落井下石,就算不趁人之危,一掌打死拓拔斩月,起码也会捧一盆-尿-来当头浇,绝不是现在这样故作不识。
“任兄,我觉得你……”
“哎,少说废话,我先把这家伙带去治疗,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任徜徉说着,竟然主动伸手,把拓拔斩月从路飞扬的背上抱下来,急急忙忙跑向姗拉朵求助,这个出奇的表现,更是让孙武目瞪口呆,确信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正想也凑过去瞧瞧,满头大汗的青龙、朱雀两尊者,来到孙武面前,表示有事情要与孙武商谈。
“嗯,我大概也猜得到是什么事,不过……还是请两位告诉我一下吧。”
孙武与两大尊者没有多少往来,青龙尊者是一个身材极为瘦高的男子,朱雀尊者则是一名颇具风韵的美人,曾在孙武的无孔不入掌下吃过大亏,但在那次交手后,孙武甚至没见过他们几次,更说不上什么交情。
而两大尊者首先带来的,则是有关心眼宗的资料。这个神秘的教派,是已存在域外几十年的老教派,严格来说,心眼宗并不算是一种宗教,因为他们虽然有教义、有僧袍服-色-、有信徒,但整个教义都是胡-乱-抄摘其它宗教,把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堆而成的东西,说得明白一点,哪怕是骗财骗-色-的神棍组织,也比心眼宗更专业。
青龙尊者道:“他们的圣典心眼经,我以前稍微翻阅过,大意是说什么眼睛是灵魂之窗,是人身上最神圣的地方,每个人除了肉眼之外,还有与生俱来的心眼,只要勤加修练,开通心眼,就能够立地成仙,超脱生死,究竟涅盘。”
孙武皱眉道:“什么和什么啊?成仙和涅盘,这好像不是同一件事吧?这些家伙当文抄公的时候,都不考虑系统-性-和合理-性-吗?”
“所以才说,心眼宗并不能算是一个宗教团体。”
“不是宗教团体?那是什么?诈骗集团吗?”
“更糟糕,他们没什么耐-性-,所以是用抢的。”
青龙尊者向孙武解释,心眼宗的活动,说穿了就是干强盗,在沙漠里作着杀人越货的勾当,碰到各部族联军进行扫-荡-时,就远远避开,不与正规军硬碰硬,至于什么宗教形式,那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伪装,至少……一直到十多年前都是这样。
在太平军国之战告终之后的几年,这个已如日薄西山,苟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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