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显然是故意被困,预备后发制人,在火焰旋风内组织了这样一道柔韧的气网。河洛派武学是王道正宗,神妙不凡,羽宝簪一接触到这气墙,便晓得自己这一掌起不了多大效果,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以自己对河洛派武学的涉猎,现在也绝不会手忙脚-乱-。
心念一动,羽宝簪掌上的火劲凝聚收缩,一团红光迅速变成一点炽盛的火芒,随着红光凝缩一点,力量逾倍增强,前方那层变幻无定的柔韧气墙,渐渐出现了破绽,有承受不住的迹象。
蓦地,羽宝簪骤觉压力大增,一股排山倒海似的突来大力,由那强韧气墙上奔泄而来,力道大得异乎寻常,羽宝簪几乎是瞬间就感到掌、腕骨剧痛,彷佛这条手臂就要在这一击之下被废去。
换做是一般人,第一反应就是增加掌力反攻,但羽宝簪了解河洛派武技的窍门,一遇到这情形,立刻便明白过来。河洛派武学练到精深处,蕴武于道,天人合一,能将自身化为无物,或是将透体敌劲卸去,或是反把敌劲转推第三方。自己所承受的这一击,力道强得不可思议,极有可能是孙武的佛动山河掌劲被转来,由自己来分担承受,敌人同时再将自己的掌力转给孙武,让自己与孙武同室-操-戈,不死不休。
察觉这一点,羽宝簪想要撤手离开,但却已为时太晚,这道柔韧气墙生出一股吸劲,手掌就像是被胶水给黏住,没法拔开后退。这是河洛派内功练到极深时的一项厉害之处,羽宝簪应变稍迟,马上吃了大亏,被-逼-着硬接一记如来神掌。
“……太极劲变化多端,确实高明,不过……天底下也不是你河洛派一家无敌。”
冷笑一声,羽宝簪表情忽变,身影再次闪动变化,竟硬生生一分为三,一个仍被气墙沾黏住,另两个却是飘翔飞起,绕过消失中的火焰旋风,飞向另一侧的孙武。
凤踪瞬动,这一式竟能从完全静止的状态下强行施展,大大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就看到羽宝簪甫一分身脱离,那个被留在原地的分身,立刻被佛动山河的掌力给摧毁,化为灰飞,而另外两个飞行中的羽宝簪同受感应,身躯剧震,差一点就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分身被摧毁,对于羽宝簪而言,绝不是没有伤害的,然而,比起被黏固在原地,硬接一记如来神掌的代价,现在这样还是划算得多。两个分身轻飘飘地降落到孙武身后,两只手掌放在孙武背上,剎那间合二为一,激发出一股炽热的真气,猛灌入少年的体内。
当羽宝簪使用凤踪瞬动,孙武最初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恍然大悟,知道敌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现在羽宝簪飘降到自己背后,一掌之力输入自己体内,澎湃炽热,令已使老的佛动山河再次强大,自己也趁势重新凝聚掌力,试图集于一点,攻破敌人的防御气墙。
河洛剑派武术不愧为王道正宗,孙武鼓动掌劲,仍觉得那堵气墙乍虚乍实,令自己把握不住发力点,击出的掌劲彷佛都打不着敌人,在虚实不定间,神掌的掌力被逐渐化去。然而,自己和羽宝簪的合力,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哪怕河洛派化劲、卸劲的本事再高,自己也有信心将之攻破。
孙武心中计算,正要最后一次鼓催内劲,这时火焰旋风完全散去,气墙中心的景象完全-露-了出来,只见地司祭双掌合拜,闭目运功,身体不断旋转,而心眼宗主则是头下脚上,抵着地司祭的头顶,似乎正在合两人之力抵御神掌。
河洛派是否有这样的运功方式,孙武是搞不太清楚,但他看见的另一样东西,却令他大惊失-色-。
三道组合攻击的最后一道,伽利拉斯的刀,恰于此时攻到,目标专一,直指地司祭的心窝。从形式来看,这一刀若命中,立刻会将敌人一刀毙命,但已经吃过苦头的孙武,却想到另一个可能-性-。
“妖孽受死!”
伽利拉斯狂喝声中,水龙-吟-直-插-向地司祭的胸膛,而一直闭着眼睛的地司祭,像是等了这一刀许久,旋动中的身体骤然停下,合拜的双掌一分、一拍,以空手夺白刃的架势,硬生生拍住了水龙-吟-。
锋锐异能发动中的水龙-吟-,照理说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封住的,地司祭的肉掌并没有真正拍住水龙-吟-,只是凭着绝世的掌力,破空封住了水龙-吟-的前进。如此惊世骇俗的一掌,地司祭并没有能力拍出,所以那就只会是孙武的掌力,如来神掌!
“呜呃!”
伽利拉斯等若硬受如来神掌一击,刚才羽宝簪所碰到的杀局旧事重演,令这本已伤重的刀尊,半空中一口鲜血呛出,整个身体被远远跌抛出去。
孙武的状况也不妙,一股锋锐绝伦的刀气转透过来,从双掌直透腑脏、经脉,他震惊之余,连忙将最后两成佛动山河的掌力转移,不轰发出去,而是与这刀劲对击,相互抵销。
要转移神掌的力量,是高难度技巧,孙武百忙中应对得当,几乎是使尽浑身解数,才将这一刀的伤害抵销,全身而退,只觉得手脚乏力,头脑晕眩。
跟着,孙武才意识到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
自己最厉害的杀着,已经全部轰出去了,完全没有能够伤到敌人,现在……敌人将在这样的近距离,反击第三章修罗血鸣古城惊变
孙武的预感不幸命中,心眼宗两大高手对他的神掌其实非常忌惮,这里又不是阿鼻血的影响范围,佛家武学不受克制,上一次没能发挥的神掌之威,这次大有可能一雪前耻,讨回战败耻辱。26n
纵使是当今天下的绝顶高手,也不敢在面对如来神掌时掉以轻心,心眼宗两大高手合力,不惜暴-露-来历、身分,连手以河洛剑派的玄功化劲,破去孙武这一式神掌。
“……河洛派的武功果然神妙,但……以心眼宗主的武功之高,应该可以直接出手与我硬碰硬,胜负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大,为什么要这么大费手脚?”
好不容易才抵销了伽利拉斯的刀劲,孙武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却听见一阵刺耳的笑声。
“本座不作……无谓的出手,一出手就……要完全的胜利,破神掌,取你-性-命……一招足矣!”
在这奇异笑声入耳的同时,原本头下脚上倒立于地司祭顶心的心眼宗主,竟已无声翻转过来,一脚独立,踏在大地神戟的尖端,一手捏剑诀,气派庄严,像极了一名登坛作法的道士。
只不过……这个道士登坛所开启的,不是登天仙道,而是森罗地狱。
修罗劫!
剎那间,熟悉的感觉重现,孙武只觉得一阵强烈的血腥味涌来,眼中所见尽是一片赤红-色-,跟着,就像整个人被浸泡入血池之内,六识混沌,但觉一股大力涌来,全身骨肉尽皆剧痛。
换做是平时,孙武鼓尽一身金钟劲硬挡,还可以撑上一段时间,但此刻才刚发一记神掌,元气大损,遇着这一重血海劫狱时几乎连真气都提不起来,护身金钟罩的力量降至低点,被击个正着,奇痛难当,浑身血-液-好像都要一股脑地狂洒出去。
所幸,这股邪力并不长久,忽然之间压力顿轻,孙武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可是伤重之余再也撑不住,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血洒长空,飞跌数十尺。
在被打飞的过程中,孙武除了痛楚,一点其它的感觉也没有,六识仍被血海劫狱的邪能给封锁,完全麻痹。孙武自己也很清楚,若是这情形持续下去,当自己的感官回复,恐怕已挨上敌人第二击,当场毙命了,所以不管有多困难,一定要尽快回复六识感知。
这件事着实不易,要不是之前孙武有过与佛血舍利抗衡的经验,一定做不到,此刻的疼痛再厉害,终究是厉害不过舍利邪能发作时,那种骨肉分离的痛楚,孙武凭着一股执着的毅力,终于惊醒过来,回复了六识感知。
剧痛依旧,但却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飞-射-跌下,眼中看得见一些模糊景象,最奇怪的一点,就是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压着,重量很轻,但却很温暖,似乎是一具女-性-娇躯。
“呃!我中招的时候,宝姑娘应该在我背后……”
这个念头一闪过,孙武心中剧震,想把一切看得更清楚点,这才瞧清羽宝簪趴在自己的胸口,嘴角溢血,双目紧闭,好像已经晕死了过去,而她白皙的手臂被鲜血染遍,呈现不自然的扭曲。
看起来,似乎是血海劫狱全面爆发时,羽宝簪舍身抢上,击出一掌迎击,虽起了一定效果,却已是强弩之末,跟着就与孙武一起被击飞。由于所站位置的关系,血海劫狱的大半威力都由她承受,这也是为什么孙武身上压力顿轻的缘故。
明白了这些,孙武激动不已,胸中一股悲怒热血狂涌,很想做点什么,但脑海中一种强烈的晕眩,却又将注意力牵引到别处。
晕眩,似乎不是因为失血与重伤,造成晕眩的源头,是两旁无数的三角锥体,说得更明确一点,是上头所刻载的文字。说起来也很荒唐,明明已是生死一瞬间的危险时刻,自己身上伤重,痛楚难当,可是那些三角锥体上所刻的文字,却好像活了起来,向自己发出召唤。
自己和宝姑娘被击飞,身上鲜血洒出了一条红路,有不少滴溅至那些三角锥体上,蝇头小字沾着了鲜血,竟然生出一缕青烟。看在孙武眼中,那些冒着青烟的字,彷佛得到了生命,开始活动起来,无声地向自己诉说着讯息,要自己好好定下神去感受。
字体盘旋,孙武好像看到很多画面,无数的机械在天空中飞舞,发着奇异的豪光,而凹凸不平的地面被这些异光照-射-到,一下子就变得平坦,接着许多沉重的金属块自天而降,拼组出建筑物的雏形……
“这是……楼兰一族在修建楼房……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个……”
孙武还想不太明白,但已隐约猜到,这些景象必然是三角锥体上的某段记载,随着字体的变化,直接把讯息以影像传入自己脑海。
楼兰一族的技术,真的是很惊人。
这个念头闪过,孙武在半空中猛地翻滚数圈,消去飞坠的余劲,没有真的摔个七荤八素、筋折骨断,刚要运气镇伤,忽然看到心眼宗主足下一点,飞跃至半空,好像要发动第二波攻击。
尽管双方相距已远,但修罗劫威力不凡,孙武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鼓劲防御,明知道不敌,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能够接下这一击,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心眼宗主飞跃至半空,是为了连锁攻击的第二击,但这一记攻击却非由他进行,而是脚踏在地面上的地司祭。
在发出血海劫狱之后的短暂时间里,心眼宗主已回气完毕,与地司祭合力发动了超级法宝,一团土黄-色-的光芒,笼罩住三叉戟的尖端,越来越是朦胧。
跃身于空,是为了躲避神戟发动时的伤害,而当减去这层顾虑后,地司祭就毫无保留地发动了手中的大地神戟。
剎时间,一股雄强波动被释放出来,在大地上形成涟漪,快速传了出去,震向四面八方。
大地神戟的异能无分敌我,一下子透发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阿默兹狼,这些魔狼距离又近,又是脚踏大地,当涟漪震波一到,没有一个闪得掉,全数在嚎叫中倒下,虽然没有死去,但也没法再起来战斗了。
孙武在神戟上吃过大亏,一见这超级法宝发动,哪敢怠慢,第一时间飞跃起来,想要躲避过这一击,但这一着却在敌人算计之内,心眼宗主凌空弹指,竟是一道威猛剑气袭来,中途凝化成一把半透明的阔剑,速度奇快,孙武避之不及,正中额头。
第七关的金钟罩,护体若金汤,在巨响声中承受住剑气斩击,孙武的头往后一仰,颈骨疼得像是要折断,虽没有实质伤害,却被打得往下坠去,没法跃停半空。
当身形往下坠去,孙武才发现另一个很要命的地方,自己脚下感觉到一股吸扯力,显然大地神戟并不只是“触地即震”,假如离地高度不够,仍会受到异能牵引,同受其害。
“这样下去,两个人都逃不掉,只有拼了……”
紧要关头,也顾不得其它,孙武双臂一振,把怀中的羽宝簪高高抛起,自己则是加速落下。在下坠途中,孙武把心一横,想要拼尽一切,催运舍利邪能,就算是要死,也要拼一个同归于尽。
舍利邪能无坚不摧,当世强者无人不惧三分,如果不计一切代价鼓催,确实有可能逆转一切,只可惜,催运舍利邪能也需要时间,少年还没有能够催动,双腿便已经进入大地波动范围,神戟的异能从双腿传递直上。
之前受过神戟一击,内患已然留下;硬拼血池劫狱,受创更是严重,现在再受神戟一轰,所有伤势再也镇压不住,一起爆发,孙武体内多处骨折,鲜血疯狂喷出,整个人被弹震出去,远远坠向圣堂的另一头。
这一摔,再也不是自己力量能止得住,孙武也不晓得飞了多远,最后在一下巨响声中,重重撞在某个极坚硬的物体上,还把那物体撞塌了。
摔得很重,孙武几乎以为自己的脊椎断了,勉强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竟是坠到圣堂最末端,撞塌了那小半座祭坛,鲜血流了一地。
血……流得那么多,应该是很危险吧?或许会致命也不一定……
这些应该是很要紧的,但似乎又全不重要,因为敌人很懂得斩尽杀绝这一套,地司祭发动完神戟异能,得势更不饶人,舞动神戟,大步朝这边赶来,要对重伤的敌人发动最后一击。
孙武看到了这一幕,但却没有能力抵御,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司祭越来越近,高举起大地神戟。
很奇怪的感觉,都已经到了这一刻,孙武想到的仍不是自己会怎样,脑中所记挂的,是仍在现场的两名战友。
宝姑娘……不晓得怎么样了,她被高抛起来后,应该是摔入旁边的三角锥体阵中,到现在都没看过她的真面目,想想真是遗憾。
小殇……跑到哪里去了呢?她一个小女孩,战斗时当然是躲起来了,但大地神戟的波及范围太广,她不管躲到哪个角落,都不可能安然无事,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她呢?
除了她们两个人,好像还有一个人是自己不该忘记的,可是,脑袋昏昏的,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当”的一声巨响中,一件横挡过来的兵器,架住了叉落中的大地神戟,把少年从鬼门关口救出来。
“嘿,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
伽利拉斯手执水龙-吟-,抵住了大地神戟,他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伤势看来绝不会比孙武轻到哪去,但一手持刀,自有一股凛然威势,令人不敢轻侮。
“只要我仍有一口气在,便不容许你们杀这里一人,这些少年……或许能够改变中土与域外百姓的命运……”
“呸!你这个出卖组织的叛徒,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出奇地,地司祭闻言后勃然大怒,表现出的反应、回斥的言语不太对劲,半昏-迷-的少年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昏沉的意识却无法深思。
“这些小贼是我派大敌,你这叛徒如果想要袒护他们,结果就是和他们一起去死!”
地司祭舞动神戟,试图绕过伽利拉斯的阻拦,刺向孙武,但伽利拉斯把刀一举,画出一道弧线,斜斜地刺-插-过来,再次拦挡在神戟之前。这一次,由于运刀的手法特异,明明刀戟对撞,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彷佛神戟的一刺之力,完全被伽利拉斯的刀招给吸收,尽数卸散。
即使孙武已在昏-迷-的边缘,仍是觉得这一刀很眼熟,或许是因为脑里没有多余的思考,只余下最纯粹的直觉,少年反而立刻判断出真相。
“……是……河洛剑派的武技!”
地司祭与伽利拉斯战得甚是激烈,刀来戟往,一个倚仗兵器长的优势,挥动时占尽上风,一个却是悍不畏死,凭着刀法变幻莫测,一再抢入对方的防御圈内,用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把敌人的优势打消,但不管怎么打,这两个人所使用的武学家数,感觉很明显是同出一源,很多时候都像是一对师兄弟在对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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