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很没诚意的自我介绍,至少拓拔小月记忆所及,无论中土或域外,都没有什么地方叫做-露-云娜美的。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圣诞老人。”
“圣、圣诞老人?”虽然同样是没诚意的自我介绍,但浑厚平和的声音,让人打从心里对他产生信赖与好感,拓拔小月闻言更是一惊,想起了不久之前听过的事。
“你是圣诞老人?是妃怜袖小姐的……”
话说到这里,想起这样可能泄漏妃怜袖的**,拓拔小月闭口不言,但望向圣诞老人的目光,便多了几分猜疑之意,只是对方全然无视她的疑虑,大剌剌地伸手指着她说话。
“……你是好孩子吗?”
拓拔小月无言以对,自己由于责任的关系,素来早熟,已经不晓得多久没有被人当小孩子看过,现在被这么一问,还真是很难回答。
“你是好孩子吗?”
又问了一次,这次语气中出现了些许压力,拓拔小月不是那种会轻易屈服于威迫的人,但被圣诞老人这么一问、手指一点,也不知道怎么的,点头“嗯”了一声。刚刚点完头,拓拔小月立即清醒,可尚未开口说话,对方已经霸气十足地摩拳擦掌,开口道:“是就行了,圣诞老人是专门替好孩子出头,锄强扶弱,惩-奸-除恶的,你就闭上眼睛许个愿,让圣诞老人替你打坏人吧。”
在拓拔小月的记忆中,圣诞老人的工作似乎不包括替人打架这一项,也与伸张正义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更别说眼前这位红衣老人豪霸英武,动作里还带几分流氓气,要说是来惩-奸-除恶,实在没有说服力,然而,现在都已经到了这田地,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把一切交给这位圣诞老人了……
“尊驾是……”
相较于拓拔小月,心眼宗主的态度就慎重得多,毕竟刚才几次交手,充分体认到眼前这名敌手的惊人实力,尤其是出手之时,总是暗留几分余力,更显得深不可测。
环顾当世绝顶强人,拥有这等实力的高手不是没有,但行为会如此颠三倒四,做这种古怪打扮,不以真面目见人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位了……
“巨阳武神?”
心眼宗主的话,再次吓了拓拔小月一跳,而她马上就发现这个答案的合理-性-,确认这个圣诞老人便是玩弄自己大半生的那个人。
“你……你是巨阳武神?”
微带几分怒意的惊呼,并没有被对方理会,一身大红-色-的圣诞老人,满不在乎地拎扛起大布袋,迈开大步,朝心眼宗主走去。
如果说,先前颠三倒四的种种行为,都只是正戏开演前的小闹剧,那么此刻随着迈步进-逼-,铺天盖地而来的凝重压力,无疑就宣示着他已认真,重头戏即将到来。
“哼哼,小朋友,很久不见了啊,要说声别来无恙吗?你会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你终于想通了那个关键,嘿,真是让人等得好心焦啊!”
巨阳武神的话,令拓拔小月心中一动,本来自己就在猜测,心眼宗主要杀、要擒自己,在此之前都有无数机会,为何以前迟迟不动手,今日却忽然杀上门来,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其中必有缘故。
如今看来,巨阳武神知道那个理由,心眼宗主是因为想通了某个关键,才决定来抓人,换句话说,那个关键与自己有关,心眼宗主是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藏有某种过去没发现的利益,才决定付诸行动,但那个关键是什么,自己却不可能知道了。
幸好……巨阳武神不是一个说话讲半截的人……
“虚江子当年受托取宝藏建国,解开宝藏封印需要三把钥匙,你一直想不通,他如何取得凤血解楼兰封印,这问题想必让你困扰了十几年,却对近在眼前的答案视而不见。”
巨阳武神豪迈笑道:“姗拉朵出身楼兰的奴族,体内流有稀薄凤血,虽然那只是不纯杂种的隐-性-血裔,无法使用,但楼兰一族灭亡后,基因感到灭亡危机而活-性-化,她生出的女儿反而有可能拥有高纯度凤血……要开启楼兰遗迹是不够,但用来通过凤血的族人认证,是绰绰有余了。”
拓拔小月对母亲的事知之甚少,还是首次听说母亲与楼兰一族有关系,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楼兰遗民,正自错愕,就听到心眼宗主寒声说话。
“……果然如此,多谢你证实了这个猜想,看来我能成就大业,要拜你巨阳武神所赐了。”
或许是因为无须掩藏身分,心眼宗主不再怪腔怪调地说话,回复平常语音,拓拔小月听了竟觉得有些耳熟,而巨阳武神所给予的回应,是一阵震得人耳边隆隆作响的大笑。
“不用谢,既然是老夫给了你这个美梦,那也就由老夫亲自善后,把你的白日梦破灭吧第八章一元赌约直破青天
心眼宗主是非常诡秘莫测的人物,自从第一次见到至今,拓拔小月始终对他忌惮甚深,无论是他冷血的策略,还是压倒-性-的绝对力量,都让拓拔小月生出一种不能战胜的颓败感,一直在担心有一天再碰上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26n
可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似乎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个同样不能以常理来臆度的巨阳武神,事事料敌机先,自现身以来就没让心眼宗主占到半点便宜,拓拔小月真是觉得眼界大开,只不过一点也安不了心,因为从语意听来,巨阳武神并不是来这里救苦救难,伸张正义,而是为了阻止心眼宗主的企图,不让心眼宗得到好处,这才出手救人的。
无论如何,拓拔小月至少明白一点,就是眼下的命运并非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静地看着事情的进行。
巨阳武神大步迈进,心眼宗主沉静以待,两人还未接触,彼此护身气劲已相互碰撞,刮起强风,飞砂走石声中,就听见心眼宗主长叹感慨。
“……实在有太多的人,挡在我要行进的路上。”
“哦?那也许你该换条容易点的路走,又或者你根本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巨阳武神的回答仍旧霸道,但敌人之所以开口,真正目的却是后头这一句。
“修罗劫虽是魔门镇派绝学,但百变天魔**,却是魔门最神秘的武功,又名无相神功,传说能够模拟各家各派的真气、心法,唯妙唯肖,但我却觉得不只是那么简单。”
“是吗?那你就亲身来体验看看它的不简单吧。”
连拓拔小月都听出了心眼宗主话中的陷阱,巨阳武神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他却像巨兽踩过路面一样,轻易践踏过去,就在两人即将近身接触的前一刻,他忽然停步,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币,后头的拓拔小月看得一奇,不知这个圣诞老人又要变出什么奇妙礼物,就听他朗声大笑。
“这枚铜板落地之前,若不能败你,老夫当场自尽。”
这句狂言伴随着无比自信说出,让所有人都明白他绝非虚言,心眼宗主更受这狂言所挑衅,怒喝出声。
“好大的口气!”
怒吼声中,心眼宗主率先抢攻,一掌直击,而巨阳武神拇指一弹,铜币如同强弓硬箭怒发,撕裂大气,发出尖锐的鸣叫声,直上青云,不见踪影。
硬币飞上如此高度,心眼宗主为之一愣,巨阳武神的反攻则在此时发动,手一扬,一直背在身后的大布袋扔向心眼宗主,同时反手一掌,却是回头击向拓拔小月。
拓拔小月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被卷进战局,这一掌轰来,连闪躲都不及,便被一掌轰飞出去,只是掌力虽重,却意不在杀伤,拓拔小月只觉得整个身体犹如飘在云端,毫无重量,周围景物飞快倒退,一下子往后飘飞几十尺,所触及的事物均如豆腐般脆弱,一一粉碎,转眼间便远远脱离战场。
红-色-大布袋沉重扔来,心眼宗主全然不当一回事,正要一掌将之震散,但看到巨阳武神攻击拓拔小月的动作,心中一惊,竟是不敢硬接,往后全速掠去。
“哈哈,不愧是老江湖,确实聪明,但已经太迟了。”
巨阳武神大笑声中,一掌劈出,炽烈无伦的灼热火劲,一下子便将大红布袋燃起,化成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加速往心眼宗主方向落去,紧跟着,巨大火球内部发生爆炸。
假若大布袋内所装的东西,仅仅是烈-性-炸-药-,那心眼宗主倒还有多种方法应付,事实上,武功练至他这样的境界,对付这种普通程度的“百斤炸-药-爆炸”,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减轻伤害,根本没有实质威胁,但在火光由布袋内窜出的那一瞬间,惊鸿一瞥所见到的冰蓝光芒,却令心眼宗主不得不惊。
布袋内所装的东西,竟然是专供法宝发动所用的能量晶体,这些晶体不仅价格昂贵,内中还蕴藏巨大能量,一旦爆炸开来,威力远比什么火-药-都厉害。这么一大布袋,若都是能量晶体,其价值足可买下小半座王城,巨阳武神的出手果真豪阔之至,当然,这么一大布袋的能量晶体爆炸开来,其威力也足以把小半座王城夷为平地。
要在这种爆炸威力下生存,心眼宗主自忖可以做到,却绝无可能全身而退,更别说还要趁隙战敌,巨阳武神抛出布袋后,还抢着冲上来追击,若不是脑子发癫,狂得没了边,就是另有所恃,身上装配了能减低爆炸威力的法宝,换句话说,只能纯凭本身力量防御的自己,处于很不利的情势。
无计可施之下,心眼宗主只能全速后退,同时鼓动真气,全力击出修罗劫。
修罗劫寒冰劫狱!
温度骤降,冻气凝冰,方圆数尺之内的空间,瞬间被冻凝为一大块坚逾钢铁的巨冰,就连喷卷过来的火舌,都被冻住,反过来形成一支支的冰刃回-射-。然而,这只维持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当剧烈爆炸连锁发生,坚冰的硬度再高,在巨大的热能与爆破威力之前,仍是显得渺小,心眼宗主急掠狂退途中,将所经之处都冰封起来,但连锁爆炸所喷吐的火舌却以更快速度粉碎坚冰,追上了他。
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没有特别惊慌的必要,寒冰劫狱将爆炸威力稍作压制,减去了几成杀伤力,剩下的爆破力就要由护体真气来承受,下一刻,心眼宗主被熊熊火舌给吞没,犹如身入熔炉,剧烈的冲击像要拆散全身每一根骨头,这感觉固然是难受,但心眼宗主却感到诧异。
爆炸的威力……没有预期中那么强,那个布袋中所装的东西不全是能量晶体?或者……晶体的质量不纯?
这个念头在脑中方闪过,袭身而来的火焰忽然被一股大力-逼-开,比爆炸冲击更强更霸的一记重拳,破火撕风而至,重重轰击在心眼宗主的小腹上。
奇痛彻骨,心眼宗主几乎压不下要呛喷出喉的那口鲜血,这一拳将天时地利把握得太好,更利用爆破力助威,所以仅仅一拳,便击破自己的护身真气,令己受创,但看到敌人扔出布袋后,自己便料到敌人会有此一击,虽然抵御不住,却早已预备好了反击,在小腹中拳的同时,反手一掌便轰上敌人面门。
掌势似不凌厉,却是河洛派太极真劲的巅峰之作,触物瞬间将太极劲透打入内,别说创伤,连五官都会被打得凹进脑子去,心眼宗主本预料敌人会闪躲,也准备了厉害后着,哪知道敌人不避不闪,只是稍微一低头,让这掌打在额头上。
吐劲瞬间,心眼宗主察觉敌人的护身力量出奇强横,居然还把太极真劲反弹了小半回来,未能尽其全功,而敌人轰在小腹上的拳头,更在此时做第二、第三重的内劲爆发,这才令他明白过来,敌人目的不在求胜,而在俱败。
“你……你居然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嘿,小朋友,比起有些人的不择手段、卑鄙无耻,我这玉石俱焚的喜好又算什么?”
朗笑声中,巨阳武神猛力一咳,口鼻俱皆溢血,已伤在心眼宗主的太极劲下,但拳头上的第四重劲道也同时爆发,将心眼宗主震得离地飞起,直-射-上天。
“铜板掉下来了没有?要是你在上头没见着,就和我一起去找吧!”
长笑声中,巨阳武神自大火中跃离,拖画出一道长长火线,往空中追击敌人,一记重拳再次往心眼宗主轰去,心眼宗主又岂是弱者,未等他靠近,已抢先发掌反攻。
从地上仰望天空,会看到这两大强人在半空中闪电交战,一眨眼间便已对轰数招。他们都没有装配飞行法宝,也不会万紫楼的轻功,可是凭靠着两劲交击时的回震,巧妙借力,赫然能维持不坠,还越打越往高空移动。
拓拔小月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战斗,在这一刻,她深切体认到自己与这两个人的差距有多远,那非但不是同一级数,自己甚至怀疑与他们不是同一种生物,不然怎会差得这么远?血肉之躯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们……真的是人类吗?
剧烈爆炸的威力惊人,拓拔小月因为被击飞,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但她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王宫内的其他人。
光是看那炽烈暴风破壁穿屋,火光肆无忌惮地蔓延,拓拔小月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没有伤害,王宫中的宫女、仆役,不晓得有多少人命要伤在这场巨爆之下。
幸好,爆炸的威力没有看起来那样严重,巨阳武神似乎做了某种防护,减轻了爆炸的实质杀伤力,不然他打着救人的旗号而来,却杀得比心眼宗主还厉害,只救一个公主,拖上百条人命下地狱,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最后点查,死了二十几名宫女、仆役,全都是在爆炸中当场身亡,没有伤者,至于也身在爆炸范围的北宫罗汉、宇文龟鹤,则是因为被玄冰所困,因祸得福,又有心眼宗主在前挡了头几波的爆炸,高温热流袭来时,只是融冰脱出,受了点烧伤,没有太大的问题。
一场大祸就这样消去,看着被摧毁的半座王宫,拓拔小月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暗呼侥幸。巨阳武神来得太奇,一个十几年来都只闻名不见影的人,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出现,还抢先心眼宗主一步?除非,他早就在窥视着一切,伺机而动,这才能把时机掌握得如此准确。
一个好人……似乎不会搞伺机而动这种事,拓拔小月难以索解,巨阳武神现身救自己,是为了单纯救援?或者只是不想让心眼宗主得逞?他们两人的战斗,现在到底谁胜谁负了?
这些问题,现在当然不可能知道,但刚刚从一场大难中解脱的拓拔小月,看着残破的王宫,忽然觉得非常担心,不知道妃怜袖、纳兰元蝶那边的状况如何,如果己方的一切都落入心眼宗算计,她们前往西门宝藏取物,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就只能希望她们平安了。
拓拔小月的忧心,命中了现实,一度陷于危境的妃怜袖、拓拔小月,因为得到任徜徉的援手,压力骤减,情况好转不少,但阿古布拉王却遭逢危机,心眼宗三大司祭连手发动袭击。
地司祭、狼司祭,还有专门充作宗主替身的影司祭,三名司祭将阿古布拉王围在中心,同时出手。以个人武学根基而论,狼司祭应当是三名司祭中最弱的一个,但阿古布拉王最忌惮的也是她,尤其是看到她扔出一块东西来,还未砸到身前,便已心惊。
这块笨重的石头,外表看来只是一块压酱缸的顽石,说大也不大,迎面砸来,速度不算太快,普通人会被吓一跳,对高手却没有什么威胁-性-,但阿古布拉王绝不会轻易忘记,十余年前,许多太平军国的高手、强将,就是抱持这种心态,莫名其妙死在她那些看来很不怎么样的法宝之下。
一块投掷型的法宝,潜藏的杀伤可能-性-,是含毒?爆炸?或是其他的异能?阿古布拉王不敢大意,举手轻扬,状似拨羽,浑不着力,却已运上了河洛派最上乘的太极真劲,要在不实际接触的情形下,先将这石头以柔劲挡下,化去来力,从容卸开,只要没有实际触碰,就不会引动其破坏异能。
基本战术正确,但实际发生的变化,却非阿古布拉王所能料。就与孙武一样,阿古布拉王在接触五-色-神石的瞬间,就惊觉自己运起的柔劲全然无用,那颗石头视自己的真气如无物,狂砸而来。
“这是……”
真气无用,阿古布拉王仅能凭借自己臂力硬挡,仓促间运力不足,被石头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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