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适合指导你修行,你就直接拜入我门下,由我亲自督导,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这个……我、我怎么配?弟子……弟子怎敢望此福缘……”
虚江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能被掌门人收入门下,这是无上荣誉,更别说赤城子身为河洛派目前的第一高手,能拜他为师,是河洛剑派千千万万弟子的共同梦想,只不过近十年内,除了虚河子一人,无人能获此殊荣。自己说不上天资聪颖,更无杰出成就,怎会有这样的天大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你我不是外人,此事原也不用瞒你。你这次在山下大闹,搞出了这等大事,虽然说是难看得很,不过其中也有不可忽视的地方,你那身突如其来的力气,横扫千军,如果善加引导,将你的力量引入正途,那便是苍生之福……将你收入我门下,是为了不让你误入歧途,正心修练,可不是你想象中的便宜好事。”
赤城子正-色-道:“你也不要以为拜我为师,就是什么福缘,无论你今天拜了什么师父,有一条道理总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你要获得多大的成就,就要下多少的苦功,可不是拜了个好师父,明天就变成天下无敌了,我也是看你肯努力、够认真,才收你入门的。”
这番话听来很刺耳,却很对虚江的个-性-,本来还在觉得这种大喜事来得突然,恐怕不是好事的他,听完这些话,立刻跪了下来,恭敬地磕头,行拜师大礼,这一次赤城子并没有推拒,而是坐在蒲团上,任他叩拜。
拜师大礼既成,虚江站起身来,心里不再有那种喜从天降的雀跃,只是分外觉得自己的责任之重,又想着自己虽然得遇名师,但是修为能否有所突破,尚是未知之数,不能高兴得太早。
因为想着这些东西,虚江的表情格外凝重,看在赤城子眼中,令这位河洛掌门哑然失笑。
“你可以不用太紧张,从前你练武为何没有效果,这个我一时间也不清楚,但你既有如此……呃,异遇,得到了这等大力,后头的事情就很简单,只要把你的力量好好引导,不要走火入魔,循正道缓缓成长就行了。”
连赤城子都这么说,虚江的心情安了不少,又想起昏-迷-之前的事,连忙趁这机会把西门朱玉托付之事,很技巧地说了出来,赤城子听到西门朱玉持用法宝,而法宝是得自叛党,更有可能源自域外民族时,轻轻的“哦”了一声,尽管表情没什么变化,虚江却感到他内心并非是那么一无所动,甚至……可能还相当震惊,从这点看来,西门朱玉委托代传的这件事,其中蕴含的讯息很不简单。
“师父,弟子有一事冒昧请教,那个-淫-贼……他授首伏诛了吗?”
用的言词很重,但藏在这问题之后的原意,却是担忧西门朱玉的安危,这点连虚江自己也觉得奇怪,甚至才问出口就觉得后悔,不过,他还是没有收回这个问题。
“呵,你关心的事情倒是奇怪……”
赤城子没有回答,却是看了虚江一眼,摇了摇头,似是不以为然,虚江觉得尴尬,正想说些什么,赤城子微微一笑,笑中居然有一丝苦涩。
“虚江,为师不会要你别与那些邪佞交往,虽然正邪不两立,但有些人、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想避也避不过……只要你确信自己不会后悔,那么就一切随缘吧。”
虚江闻言又是一阵错愕,赤城子执掌河洛剑派,虽然不是特别严厉,但也绝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好好先生,对于正邪之分,他把持得极为严正,凡是河洛门人结交-奸-邪,必遭惩戒,现在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可以说是破天荒的奇事,而看他有些飘然出神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吧。
“师父,您……没什么吧?”
“喔……是没什么。”
赤城子向虚江交代了一些东西,挥挥手便让他离去。虚江离开时,还顺道把担架扛起,想到自己是被人抬着进来,却能站起来走出去,真是蒙天眷顾,而被赤城子收入门下,这件大事让自己觉得……好像是一个命运的转戾点,往后的人生恐怕都要开始不同了。
“大哥!”
虚江一走出这间小院,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虚海月、虚河子早已在外等候,见到他能凭自己的力量走出,登时明白发生何事,喜不自胜,抢着上前为他道贺,除了高兴他伤势大有好转,更为着他的新身份而欣喜。
“大哥,太好了,从今日起,我们又是兄弟了,你终于也被师父收入门下,我真是太高兴了!”
虚河子喜形于-色-,衷心地为着兄长的好运而喜悦,没有半点妒恨之情,这点看在虚江眼中,令他深深庆幸,至少到目前为止,两兄弟的感情仍像五年前在山顶时一样,真挚而深厚,没有分歧,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们两个都有伤在身,到旁边的树下坐一会儿吧,我去替你们拿茶水。”
虚海月微笑说话,转身离去,虚江与虚河子在树旁坐下,两人毕竟身上有伤,在心情激动之下说了一会儿话,都有些疲惫,不过,说到令两人受伤的罪魁祸首,年轻的小道士爆发了狂怒,重重一掌打在旁边树干上,令得树干激烈摇晃,无数落叶飘洒坠下。
“哼!那个无耻的-淫-贼,这次他上不周山挑衅,如此辱我,他日若是撞到我手里,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虚河子年纪尚轻,说这种狠话的感觉,看起来很不协调,但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模样,也让虚江知道他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今次的惨败,给虚河子颇大的打击,素来是天之骄子的他,等若是当众被打了大耳光,尊严扫地,会气愤成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别发火了,再怎么生气,敌人也不在这里,你把武功练好,将来一定有挽回颜面的机会。”
“嗯,这个自然,不过……大哥,你这几年有在练些什么特殊功法吗?”
“有什么特殊功法好练?还不都是最基本的那些本派心法,有什么事吗?”
“唔,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在山下闹事,大肆破坏的时候,师父正帮我导气疗伤,消息传回来,他勃然大怒,差一点就气得走火入魔,那时的场面可真是惊险得很啊……”
虚河子皱眉道:“我记忆很-乱-,记不是很清楚,但当时我好像听见师父骂了一句,说什么……提前解开,练了这么多年的功,都要毁于一旦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哪可能会懂?你确定你听的东西都没错吗?”
“这个……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大概是听错了吧,那时候脑里太晕了。”
就这样,两兄弟以此做为这次谈话的结束,虽然两人心里都有几分不确定,但至少在目前,他们都没有打算深究此事,而时间也就这么溜走……
作者后话:
慈航静殿篇写完,开始写域外篇的时候,脑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易大师的大唐双龙,里头的塞外篇,在读者的评价可以说是毁誉参半,所以自己也写域外篇的时候,确实忐忑不安。
域外篇的剧情逐渐展开,几集之后发现好像没展开什么,究其所以,发现是太多隐埋的梗没有揭开,剧情根本就展开不来,所以前几集就决心先把埋藏太久的梗拿出来解掉,让剧情明朗一点。
不过,伏笔这个东西,也不是说引爆就能马上爆的,还是要经过适当的安排,才能把伏笔拉到阳光底下,这么做的后果,便是域外篇又多了一个龟兹篇,这不知道算不算展开之中的超展开!
总之,未解的谜堆积如山,已经到了不解谜就不能往下走的状况了,为了把十几年前的天下旧事摊到阳光下,于是有了龟兹篇,虽然有朋友建议,是希望直接把这个独立出来写外传,不要写在本传里,可是,当年写风姿物语,就是因为不想把故事放在本传里,特别独立出来写了外传银杏篇,结果还是被人骂说我本传不写完,就跑去写外传。
十几年前的旧事不稍做交代,现有的剧情就走不下去,既然是非写不可,既然我不可能同时连载外传与本传,那就不用刻意去分了,集中在本传内,两三集把这超展开的部分了结吧。
以上,希望这解释大家看得第一章初入道门比试无情
正式拜师之后,虚江的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除了变成掌门人的亲传弟子外,他身份上最大的变化,就是从虚江变成了虚江子。
河洛剑派的不成文规矩,高阶武技不传俗家弟子,像李慕白那样凭自己天资领悟河洛武学要旨,练成上乘武功的,算是极罕见的例子,虚江子拜在掌门人门下,赤城子也不可能刻意传授低阶武技,如此一来,有形无形的压力就很大了。
“这个虽然能拜在师父门下,非常光荣,但我并没有想要出家当道士啊!”
虚江子为之苦笑,不晓得自己这样的状况,该说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不过他这样的矛盾心情,却被两名亲人轻而易举地解开。
虚河子道:“学武的时候配合本派规矩,当然要入道门,等到本事学成了,再还俗就好啦。”
虚海月点头道:“当道士又不是要你当一辈子,你当个几年,遇到喜欢的姑娘了,就还俗娶亲,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正为着出家问题而烦恼的虚江子,听到两个亲人这样的解释,尤其是虚海月的话,反而把他给吓到了。
“有你们这样当道士的吗?高兴出家就出家,喜欢还俗就还俗,要是被师父知道,一定会被逐出师门的。”
虚江子说得很认真,虚河子闻言却是耸耸肩,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打定这样的主意,他年纪轻轻,连世界是怎样的都还没见识过,怎么可能甘心出家当道士?
从虚河子的表情,虚江子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虽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的,但他还是微微叹了口气,也不晓得究竟是自己古板,或者是这个世界太荒唐了。
总之,因为虚海月、虚河子这样劝说,虚江子最终同意接受新身份,但并不是因为这个劝说奏效,相反的,他很认真地考虑,如果有一天弟弟突然还俗,那起码还有一个自己可伺候师父。
这个念头想来有些天真,虚江子也没有特别对人提起,而在正式行过拜师礼后,他本来负责的各种勤务都被取消,唯一的任务就只有专心练功,妥善引导他那身突如其来的力量。
河洛派的武技,讲究以气发力,凭巧御劲,一言以蔽之,就是教导人如何使用自身劲力,如何在战斗中不让敌人顺利发劲的武技,虚江子一身的强横大力,需要引导,河洛武学正是最派得上用场的技巧,更别说他从小就修练河洛武学,十余年苦修不辍,底子比谁都要深厚,很快就找到了运用力量的方法。
李慕白也罢,虚河子也好,这两个年轻小辈,之所以成为河洛剑派这一代最引人瞩目的新星,是因为天资奇高,对剑法中种种精微之处,妙悟透彻,武功远超同辈,但距离赤字辈的师长,平均实力仍有一段距离,这就是在内力修为上吃的亏,很多厉害招数因为功力不到,施展不出,只能勉强行险使用,算不上游刃有余。
虚江子的情况却又不同,他莫名其妙得了一身大力,挥拳硬击,碎石开碑,虽然不免手痛流血,但这破坏力已超越同辈许多,有这样的力量,再修练河洛武技,很多地方自然就水到渠成,过去怎样都练不成的困难技巧,现在随手就简单做到,令虚江子感慨良多。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虚江子的武功已经脱胎换骨,再非昔日模样了。因为时日尚短,加上行事低调,外人尚不知河洛剑派出了这样一名青年高手,但虚江子已把河洛剑派中、低阶的武技几乎修毕,获准修练上乘剑术,隐约成为虚字辈中与李慕白、虚河子鼎足而立的第三人。
河洛剑派平时会进行各种考核,学识、武功,都是考核重点,尤其是定期举行的剑技考核,所有不周山上的河洛弟子群聚一堂,在各自的师父带领下,彼此比斗较技,争试高低。
过去虚江子在这一类的剑会中,根本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虽然不至于输得太难看,但也赢不了什么人,所以在屡次的剑会中,虚江子的成绩平平,甚至没什么人记得他。
但现在的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和以前相同的一式剑招,辅以强大力量递出,发挥河洛内功精要,轻易就把对手的长剑黏住或震开,任对手的剑招如何灵动巧妙,被他平平一剑击出,立刻便破招溃败。
若说在剑术修行上,虚江还不是那么纯熟,有担心伤人的顾虑,那在拳脚的比试上,他便完全可以放手而为。凭着自幼便练熟的几套基本拳术,虚江子在全门考核中大放异彩,初试啼声的首战,便连挫一十八名虚字辈的好手,震动了整个不周山,各式各样的赞语、留言,如-潮-水般淹没了虚江子。
“现在师兄弟们都在说,是师父独具慧眼,挑选中哥哥你这块璞玉,明师高徒,相得益彰。”虚河子笑道:“其实,哥哥你在山下大闹,被救回山上来以后,就有很多人盯上你了,你那时大展神威,搞了那么大的破坏,有些师叔伯闻讯后,认为你奇货可居,预备有所行动”
“呃,什么行动?不会是要杀我灭口,杜绝丑闻吧?”
“哈哈哈,丑闻可以掩盖掉,利益才是最终依归。能收到哥哥你这样潜力极大的徒弟,作师父的不但面上有光,以后还大有可能师凭徒贵,当然是人人摩拳擦掌,想要捡你这块大金砖。如果不是师父命人封口,不让这件事迅速传开,又让人等你一醒就直接抬去见他,哥哥你病房的门坎大概早就被人踩破,抢着当你师父的人挤满整个院子了。”
虚河子道:“后来你拜师的事情传扬开,其他的师兄弟是羡慕不已,但暗中搥胸顿足的师叔伯,据我所知也为数不少,都说师父手脚够快,还动用掌门的特权,抢先一步把你给收了,让他们错失良机呢!”
“啊?还会这样啊”
虚江子颇难想象,自己会有一天变得如此抢手,居然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抢着收自己入门下,不过,在河洛剑派待久了,各种争权夺利的事情见得多,这些怪现象早就该见怪不怪了。
“不过,哥哥你的进境真是惊人,昨天和你用两仪掌对拆的时候,我越挡越吃力,要花很多的功夫才能将你压制,照这进度来看,也许再不用多久,你我就能并驾齐驱,不分高下了。”
虚河子的话里,带着几分不寻常的意味,但虚江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自言自语。
“阿河,我越来越觉得,单纯以招数来说,本派最基本的两仪掌、太极拳、八卦腿,就已经非常够用了,后头练下去的中、上乘武技,并不是说在招式上有多深奥高明,而是在运劲、发力的技巧上,增添更多精微运用,这道理之前我听人说过,但最近越是练习,我越觉得此话不错”
虚江子说着,忽然有些想念已许久不见的朋友李慕白,自从当日一别后,李慕白便未曾回过不周山,一直在外闯-荡-。听一些有在外头走动的师兄弟说,李慕白不久前到了西南方,那里正有-乱-民结成叛党,聚众作-乱-,势若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李慕白先是加入叛党,对抗官兵,杀了几个朝廷武官,但不晓得为什么又改变立场,反过来投效官兵,杀了一个叛党的大将。
李慕白并不是一个喜好杀戮的人,更不是一个行事颠三倒四的人,为什么会两边阵营换着跑,这一点虚江子也想不通,但听那些师兄弟的叙述,西南方的情势真是大-乱-特-乱-,除了那些举兵的叛党、平-乱-的官兵,还有很多江湖人士也都往那里跑,希望借着兵荒马-乱-的机会,捞点好处。
钱财、功名,都是吸引江湖人去参战的理由,甚至就连一些无心富贵的武者,都专门挑战场来做武道修行,既容易在战斗中与高手过招,又不用顾忌杀人、伤人之后的责任,确实是绝佳的修练所在,李慕白一向喜欢在实战中锻炼武技,搞不好真是为了这个理由而去的。
除此之外,关于西南方叛党的情报还有不少,像是叛军节节胜利,官兵完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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