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自己已大大不同于以往,与这个神秘杀手之间的距离,不晓得拉近了多少?这答案很快就可以得到验证了。
这机会是求之不得,但时间地点却太过差劲,月夜引路人摆明是冲着这名白衣女子而来,自己纵能自保,又哪有能力再保护别人?念及白衣女子的处境,虚江子不能不忧,当下第一反应,就是运足全力,重掌轰墙,让砖石含劲飞出,轰砸向墙的另一侧,就算不足以伤敌,至少也能阻挠敌人片刻。
一掌破墙,声势惊人,虚江子想要喝催白衣女子离开,却发现她早已起身逃窜,自己的声音竟然发不出来,再仔细一看,满手鲜血,这才明白破床下坠时,白衣女子抵在自己咽喉上的匕首,终究还是在混-乱-中造成了伤害,所幸没有切断喉咙,已经是非常好运了。
咽喉受创,奇痛攻心,话自然是喊不出来了,虚江子看到白衣女子朝门口逃窜,很想提醒她自己刚才破墙那一掌,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打着,敌人不知所踪,要加倍提防,但话没出口,就看到几个黑点,由墙壁破口激飞-射-入,打向白衣女子的后脑,务要制其死命。
白衣女子的武功不高,奔跑时全没察觉暗器-逼-命而来,虚江子更来不及阻止,眼看一切将要无可挽回,忽然一阵破风声响起,白衣女子本来要拉开的那道门,突然有几颗石子从门上破口掷了进来,替白衣女子拦截下-射-向她后脑的暗器。
自然,也有个人来到门的另一侧,出手相救,而这人的暗器手法也非常了得,他与白衣女子等若隔着门直线面对,一旦出手,首先就会击中白衣女子,没可能越过她拦截她脑后的暗器,但此人手法巧妙异常,石子破门-射-入,彼此蕴藏不同回力,相互碰撞、弹开,一下就来到白衣女子的脑后,替她把暗器全数挡下。
虚江子目睹了这一幕,纵使咽喉剧痛,仍令他看得出神。毫无疑问,又有一名高手到场,连着白衣女子在内,就有三名奇人驾临,河洛剑派这下子颜面扫地,那个月夜引路人姑且不论,剩下两名不速之客,都是说来就来,没被任何人察觉,他日此事传闻江湖,河洛剑派定成为江湖人的笑柄。
不过,月夜引路人是河洛剑派专属的神秘杀手,等闲不轻易出动,怎么会忽然跑出来杀这白衣女子?外头出现的高手,难道也是为了这白衣女子而来?又会是什么人呢?
虚江子方自纳闷,外头忽然风雷之声大作,银芒闪耀,凌厉剑气削破纸窗,代表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比斗,虚江子略微一想,就知道是月夜引路人在和那名神秘来客交手,换句话说,月夜引路人察觉到有人-插-手后,立刻舍却本来目标,转而攻击这名神秘来客。
“是谁”
虚江子正要上前探看,却听见一声爽朗大笑,如九天神龙,贯耳而来。
“哈哈哈,大半年时间不见,月夜之剑,锋锐如昔,真是令小生欣慰兼兴奋啊!”
熟悉的声音,震耳欲聋,一点都不忌惮被人察觉,虚江子闻之又惊又喜,这正是老朋友西门朱玉的笑声。绕了那么多冤枉路,花了这么多功夫,总算是碰到这人了,不过,最初的短暂喜悦过后,虚江子也不禁愕然,为何自己会因为碰到西门朱玉而欣喜呢?
“姗拉朵,这次你够衰的啦,采花采到大恐龙,还碰上河洛首席杀手,哈哈,大地上比你更变态的女人不多,偏偏你就撞到一个,这该说不是变态不聚头吗?”
酣战之中,西门朱玉赫然还有闲情大笑说话,他说的话虚江子最初不懂,但看到前头的白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登时明白过来。
“西门朱玉!你这条贱狗!”
姗拉朵愤怒地叫骂出声,证明虚江子先前的猜测,这人与西门朱玉果然是敌非友,而此刻看着她的背影,虚江子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若在这时候出手,有相当大的把握将她制服,先前自己两次救她,都没得到好回报,现在出手袭击,也绝不会心里不安。
然而,这女子善使-药-物,说不定周身遍布奇毒,沾衣就中招,这点却是不可不防
这时,四面八方都响起脚步声,住在附近的河洛弟子闻声来援,姗拉朵见情势不妙,从怀中取出几个-药-瓶,好像要做些什么,后头的虚江子见到这一幕,再也顾不得其他,便要出手袭击,而外头的长剑碰撞声大作,两名高手的剑击加快,破石裂墙,把墙面切割出多条裂缝。
透过裂缝,虚江子清楚见到两名故人: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剑客、长笑不休的风流大-淫-贼,而西门朱玉也看到他,不只看到,还大叫起来。
“阿江兄,很久不见了,你好吗?今日你我兄弟连手为社会除害,宰了这对女变态,让天下男人从此高枕无忧,我干掉这个什么-淫-路人,你就像现在这样偷袭那个男人婆,来,我数一二三,你我同时动手除害!”
就算虚江子本来有出手的打算,现在一被叫破,也不可能再作些什么了,姗拉朵听见那些话,立刻转身,以恐怖的表情怒瞪虚江子,指缝间扣着两个小瓶,预备发动报复-性-的雷霆一击,然后就这么倒了下去。
虚江子原本全神贯注,要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击,心中为着那不知名的毒物而担忧,怎想到敌人一击未发,就这么倒了下去,令他大吃一惊,还没想通为什么会这样,外头的大笑声就再一次响起。
“哈,真是好笑,普天之下,居然有女人胆敢背对我这个天下第一-淫-贼?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是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也一样,现在可学到教训了吧?”
不用说,听到这些话的姗拉朵,气得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她转过身的剎那,西门朱玉鼓动剑气袭击,瞬间就把她隔空制住,几个-穴-道一麻,人就倒了下去,令虚江子大大省了麻烦。
西门朱玉能一面剧斗,一面腾出手来偷袭姗拉朵,虚江子本以为他是游刃有余,才有办法分神旁顾,可是定睛一看,西门朱玉这一下分神出手,肩头溅血,已被银假面剑客给伤了,只不过他脸上仍带笑,似对这伤痕不以为意。
虚江子也见过不少高手战斗,却从没有哪个人战起来会这样大呼小叫,全无高手气派不说,还搞得像是小贩卖菜似的,不过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西门朱玉的每一场战斗,都像是一次精心演出,要是把这当成一次庆典来看,那确实是精采热闹,兼而有之。
眼见大批河洛弟子即将赶到,银假面剑客的剑势不-乱-,但出招却多了几分狠辣,西门朱玉剑锋一转,剑上力量陡然倍增,赫然是奋起全力,先将敌人的针剑压制。
两柄不同的长剑,劲力相互比拼,西门朱玉诡异一笑,道:“上次比斗,胜负未分,这次恐怕仍然是分不出来,但如果不留点特别纪念,怎么能让阁下深记不忘呢?”
压制敌人的剑,是为了争取时间说话,省得话没讲完就被敌人攻势打断,但话既已说完,西门朱玉手腕一转,击开敌剑,拉开与敌人的距离,跟着,他对战斗更不留恋,纵身跃起。
这一下跃起,似要逃走,银假面剑客挥剑追击,哪知已跃起的西门朱玉,竟以雷霆之势回压而来,两人再次斗在一起,剑来剑往之际,西门朱玉忽然大声叫喊。
“来啊!快来看啊!河洛剑派的首席杀手在此,各路弟子快来参见,长长见识啊!名动天下的河洛第一杀手,错过这个机会就看不着啦!”
高手对战,这样的大喊扰敌,本来应该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在这种时候,确实有了效果。月夜引路人的存在,是河洛剑派的高度机密,只能在黑暗中行动,不能曝光,更不能公开于人前。
自从西门朱玉现身之后,银假面剑客其实已多次想要止战离开,只是被西门朱玉缠住,这才延至此刻,离开不得,现在被西门朱玉一闹,想要全力突围离开,却已经迟了,眼睁睁看着大批河洛弟子到来现场。
对于有份赶到这里的河洛弟子而言,今晚确实是很有眼福的一夜,他们听到吵闹之声,慌忙赶来,途中听见这里的剑气纵横之声,已知道这边有高手在交战,正感到好奇,就听见有人嚷嚷,说什么河洛剑派的秘密杀手在这里,结果人人争先,想来一看究竟。
赶到现场之后,看见两大高手比斗不休,其中一人正是西门朱玉,另外一个人怪模怪样,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看到,这古怪打扮只会令人发笑,但在这种气氛下,使的又是纯正河洛武学,给人的印象就完全不同,当传闻中那个河洛派顶尖杀手的相关描述,在人们的心头闪过,无言无语之间,他们已经信了九成。
于是,现场再一次大-乱-特-乱-,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应该全力攻杀西门朱玉,但是看那个月夜引路人在场,每个河洛弟子都不免分神,注意此人的动向,还有那非同凡响的河洛剑术,结果,这样的分神便落入西门朱玉算计。
假若只是和银假面剑客对决,西门朱玉想要说走就走,肯定没有那么容易,但多了一大票河洛弟子围攻,这些修为未足,单纯只是碍事的人,就成了西门朱玉的最佳助力,虚晃个几招后,西门朱玉哈哈一笑,纵身离开战场。
主要目标消失,银假面剑客自然无意在众人面前作走秀,事实上,她被迫在这么多本派弟子面前现身,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不管西门朱玉怎么样,她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立刻消失。
于是,后头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战斗中的两名高手先后逃逸,剩下就是虚江子来控制场面,本来他就是此次行动的领头人,既然回复了行动力,一切自然还是听从他的指挥。
追敌之类的指令可以省掉,反正西门朱玉逃之夭夭,追也追不上他,另一个是河洛派最大的机密,追上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喊一声“大家一起上”,把人家给宰了吗?那大家回不周山后,又不晓得要被谁宰了?
“整理现场,把可疑人士扣留起来,预防敌人再来袭击!”
虚江子下了这样的指令,但西门朱玉既然跑了,一时之间是不会再回来袭击的,这道指令等于是说废话,所以真正做的事,就是把倒在地上的姗拉朵给关起来。
一众河洛弟子不清楚状况,更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敌是友,为何会倒在这里,询问虚江子时,虚江子也留了余地。
“这个女子是刚才-淫-贼袭击时带来的,很有可能是西门朱玉的受害者,先监禁起来,等一下再来处理。”
命令这样子下,虚江子自己也觉得好笑,但想到姗拉朵的厉害,他仍不忘加上吩咐,“这个女人身染奇病,为了避免传染,大家要小心点,更绝对不可以直接触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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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染什么病症,这点虚江子没有做说明,众河洛弟子虽然心中纳闷,不过人家是掌门嫡传,身份不一样,眼力高也不足为奇,就不用多问了。
但关起姗拉朵也是个问题,虚江子下完命令后才意识到,自己关起这女人根本毫无意义,既不可能杀她,也不是要从她口中问什么,难道就这么把她监禁到地老天荒?
结果,虚江子只好亲自进入牢房看守,这当然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姗拉朵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把虚江子骂得狗血淋头,如果不是亲耳听闻,虚江子无法置信世上有女人骂得出这么毒辣的言词。
西门朱玉以剑气点-穴-,手法甚奇,虚江子也无法解开,花了大半天时间,也只能替姗拉朵解开哑-穴-禁锢,但结果就是被这女人骂上几个时辰,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被骂上几个时辰,换作是别人,早就给气炸了肺,虚江子也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好的涵养,可是自始至终,他就是不觉得生气,站在牢房的栏杆外,看着那头怒气勃发的母狮子,尽管她骂个不休,但自己就像是在作某种生物观察一样,只是觉得有趣,对那些极尽侮辱的言词不以为意,甚至听到后来,哈哈大笑。
碰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姗拉朵也如同老鼠拉龟,找不着可下嘴的地方,骂得累了以后,闭上嘴瞪眼生闷气。
“累了吗?还是口干了?要不要喝杯水?”
虚江子的关心,让姗拉朵更恼火,索-性-闭上眼睛,对这个男人不理不采,虚江子觉得好笑,自己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问这女人,包括她为何被追杀?那些神秘人又是什么身分?她与西门朱玉的恩怨?还有为何她是女人,却偏偏当起-淫-贼来?
满脑子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姗拉朵冷冷的说了一声,“河洛派的贼道士能抓住我,也算是本事,不过小心消息别随便传出去,否则惹来官府的麻烦,就轮到你们要头痛了。”
这句话引起虚江子的注意,姗拉朵忽然提到官府,这总不会是胡扯,再想到那批追杀她的人,实力强得出奇,又能在河洛剑派的地盘组织行动,进退如风,难道真是来自朝廷?
正想要再问,姗拉朵突然冒出一句,“你这死臭道士,倒也不是普通人啊!”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彷佛回到几年前的不周山顶,虚江子一惊,追问姗拉朵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手好得挺快啊。”
虚江子举起手看看,手掌、手臂的伤害都已愈合,几乎看不出痕迹来,如此神奇的治疗技术,确实骇人听闻,而姗拉朵的这句话,虚江子以为是在讽刺自己恩将仇报,不过横竖自己问心无愧,也就不以为意。
“本来说快的话三天就能好,现在连一天都不用,好得倒是比预期中更快啊!”
虚江子的话说完,姗拉朵忽然睁眼,朝他看了一眼,道:“所以才说你不是普通人啊!”
“什么意思?”
“血蛭虫是一种尚在研究中的奇特生物,能够化入血肉,接筋续脉,极为珍贵,但本身也带有相当的危险-性-,如果与宿主融合不当,发生排斥反应,就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必死无疑。普通人与血蛭虫的融合,怎么样都要个几天的时间,你却在一天之内完成,这种情形我从所未见”
姗拉朵斩钉截铁道:“这种体质,你绝不是普通人第五章奇人奇行疑云初现
与姗拉朵的谈话中,虚江子对这个女人的个-性-,有了更深的了解,她对天下男人非常厌恶疑忌,在正常情形下,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可是如果是碰到她赏识的特殊状况,那这些原则就可以打破。26n
所谓的特殊状况有二,第一个是碰上有能之人,姗拉朵基本上是能力主义者,非常笃信弱肉强食那一套,对于能力不如她的人,毫不顾忌地-露-出嫌恶,但碰到真正有本事的杰出人士,她也会另眼看待当然,另眼看待与友好尊重,在这里并不是等义词。
另外一种会被姗拉朵看上的这种就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了,那就是她判定为有意思的研究素材。
在谈话中可以发现,姗拉朵除了脾气暴躁,个-性-乖戾之外,她本身还有着非常丰富的知识学养,尤其擅长于本草-药-学,对各类罕见的动植物如数家珍,就连开口谩骂时候所用的辞句,有些都是特殊专有名词,被那一大串听都没听过的怪词当头骂下,感觉与其说是愤怒,其实更多的是-迷-惘。
这种现象,在姗拉朵忍不住说出“你不是普通人”之后,尤其明显。之前她似乎不想泄-露-此事,所以骂了几个时辰,对此事都避而不谈,不过在终于忍不住点出这个事实后,她对此事的兴趣,就像是开了口的堤防,好奇之水奔腾宣泄。
“我用血蛭虫做过那么多**实验,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的反应,这种事情实在很难得,不晓得是你的体质特殊,还是你练了什么特异功法,居然能有这种效果”
姗拉朵说着,语气中充满着不能掩饰的热切,但虚江子听在耳中,却只对一个问题感兴趣。
“我可不可以问问,你做的那些**实验,该不会是拿人来做吧?那些人最后是怎么了?”
“当然是全部都报销了,你问的问题很奇怪耶,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问这种问题,你真的是江湖人吗?该不会是才出来行走江湖没多久吧?脸看起来挺老的,问的话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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