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受军方的统一调配,组织自己的运输系统,这里头是否有什么别的用意,虚江子说不上来,可是这种行为看在别派门人眼中,就只能用嚣张来解释。
两大圣宗的年轻弟子,当然无法认同这种观点,所以在听见别人冷言冷语,蓄意挑衅时,就格外不能忍耐。如此一来,纠纷自然很多,而且还迅速由口舌之争上升到拳脚之斗,甚至动起刀剑见了血。
还没上战场,这些预备参军的剑士就私下动起了刀兵,见了血、伤了人命,这实在是很可笑的事,不过,那些被牵涉进其中的人就不会觉得好笑,实际在比斗中砍杀过,才会体认到自身武技的不足,有些人的体悟就伴随着自己-性-命消逝,到来世去进修,这种时候,若是己方有个强手主将压阵,无疑很能安定人心。
虚河子适时担任了这样的角-色-,在连续几场比斗中,他仗剑挺身而出,却不是阻止双方争斗,一出剑便让敌人溅血倒下,虽然没有丧命、伤残,但一时间也起不来了。
几场比试之中,所伤的人不乏外派成名高手,当那些年长虚河子二十几岁的别派高手溅血倒下,虚河子的盛名不胫而走,人人都在议论纷纷,称赞河洛剑派最年轻的天才剑手,确实名不虚传,他日在战场上必当大放异彩。
虚江子对弟弟的激进作法颇有微词,但看到师兄弟们簇拥着虚河子,好像在对待什么英雄人物似的,一扫他受责闭关之前的颓气,虚江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不久之后,众人的行程又出现意外。当众人越来越接近战场,就越是可以感觉到那种不寻常的气氛。
地方百姓的窃窃私语、本地官兵的怪异表情,虚江子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是来上战场的没错,战场上也确实是凶险之地,但这些人望向己方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随时会没命的人。
“我们只是要上战场,没打算直接进棺材啊,这些人的眼神让人心里-毛--毛-的。”
虚江子的感觉,并没有多少人重视,假如时间倒流回一年前,他的表现甚至会被人讥嘲为懦弱。
不过,没过多久,这些怪异气氛就到了让人不得不重视的程度,越是接近目的地,越是接触到自前线退下来的人,尤其是那些伤兵,从他们口中传出非同小可的讯息,只不过由于太荒诞离奇,让人颇难置信。
“你们听说了吗?那些-乱-党并不是单纯的农民军起义,他们的主力部队,战斗的方法相当令人不解啊!”
“这个我也听说了,听说那些叛军,有的忽然力量会倍增,有的手会招雷放电,还有些能出手引火,手挥过之处,高热火焰烧尽一切听起来都很怪吧?血肉之躯哪能做到这种事?”
“我也觉得这听起来像是神话故事,普通的人哪可能会喷火放电?太扯了!这可能是敌人的-惑-敌之计,故意把自己说得威武有若天神,吹牛来动摇我方军心的。”
“不过我也听到一个说法,就是-乱-党之所以会那么厉害,作出种种非人之举,这不是来自他们本身的体能与锻炼,而是使用特殊军械,他们把这些器物称为法宝。”
众多河洛子弟,你一言、我一语,话说个没完,所有人都是心头紧张,但竭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怕被同门看穿自己的心虚,毕竟阵前胆怯,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虚江子的情形又有不同,这些传闻他一早就信了九成,因为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忘记,西门朱玉二次闯河洛本部时,特别费了心血,委托自己代为传讯,把这群名为太平军国的-乱-党,如何战斗的关键,传达给河洛剑派知道。
所以,早在那时候,虚江子就已经确定,那些-乱-党使用一种叫法宝的东西作战,虽然西门朱玉手中的法宝只会喷烟放雾,不过有了那次的经验,目前所听到的东西,并不算让人太难以接受。
比较奇怪的一点,就是此事明明已经告诉师父,却不见他有什么准备,这点虚江子一直觉得纳闷,但以自己的地位,这种重要大事也轮不到自己说话,只好把困-惑-放在心里,不过要是河洛剑派早点就此事进行处理,让所有弟子有心理准备,现在也就不用惊慌什么了。
“我觉得,这些谣言没有什么可怕的,西南方的武风不盛,并没有出过什么武林名门,叛-乱-的据说都是农民,武器也不过就是锄头镰刀,没什么好怕的。”
虚河子对着众人道:“但即使叛军真的有那些奇怪法宝,大家也不用如此惊惶,无论兵器怎么强,始终都还是人在-操-控兵器,只要记住这一点,本派必能稳-操-胜券。”
这句话说出来,河洛子弟的心情就安定不少,虚江子在旁远远观望,觉得弟弟的话有些过于刻意,但至少在效果上,这确实无可挑剔,师兄弟们听了这些话以后,纷纷点头,情绪安定不少。
“你说的话,很有帮助喔,这次全靠你在稳定军心啊。”
“别开玩笑了,要靠这种话来稳定军心,这支军队早晚会全军覆没。你最好也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要是你信以为真的话,一定也会完蛋的。”
虚河子皱眉道:“如果真的只是一些农民,战争怎会打上那么久?光靠些锄头镰刀的,朝廷的正规军又怎会伤亡惨重?这里头明显有很不对劲的地方,刚刚讲的那些没有一句是真话,尤其是人在-操-控兵器的那一段,你千万别听进去。”
最初,虚江子愣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这些话虚河子肯对自己说,那正是兄弟情谊仍在的证明。此行的负责人是虚河子,他做了这样的判断,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为了稳定军心吧?他有了判断,自己也就不用在这方面多言了。
“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虚江子道:“这次出关之后,你好像变得更像是大人了。”
这仅是随口一句,没有什么特别意思,但虚河子闻言,反应却很大,像是非常生气一样,用了拍了桌子。
“胡说些什么。”
虚河子拂袖而去,只让他的兄长愣在当场,不晓得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众人继续上路,听着各式各样的传闻,心里七上八下,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前方的战况绝对不佳,因为听到的各种传闻中,唯独就是没有朝廷军队大胜,击败反叛军的消息。
那些夸耀叛-乱-军武力的传闻听多了,众人除了心中不安,倒也生出一个疑问,说到底,河洛子弟虽然平日习武练剑,个人武力是不错的,但终究没有什么上阵冲杀,行军打仗的经验,一想到即将要在战场上杀伐,攻击可能同时来自四面八方,与平常练习的那一套全然不同,谁也轻松不起来。
可是,武林中人上了战场,比起寻常的兵卒,除了正面攻杀以外,应该还是有点其他优势的,比如虽然不是人人都可以,但如果河洛剑派组织高手,去刺杀敌人的大将,只要能把敌人的重要头目干掉,群龙无首之下,战争岂不是稳-操-胜券?
这个念头很多人都有,当某个河洛子弟终于大着胆子问出来时,他们才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刺杀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有那个人在啊!”
“那个人?”
虚江子觉得很奇怪,因为说话的那个随行武官,在讲这句话的时候,不停地左顾右盼,像是非常恐惧地在提防什么,那种异乎寻常的惊恐之情,彷佛他说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妖魔。
随行的武官脱口说出了这一句后,居然吓得脸-色-苍白,之后任虚江子等人怎么问,他也闭口不言,打死也不肯再说上一句。
虚江子错愕不解,但想说自己不必强人所难,就放弃追问,想找别人探听。不过,说也奇怪,虚江子等人后来问了不少人,有本地百姓,也有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兵,才刚把问题提出口,就像触碰到什么极强烈的禁忌,人人都是脸如土-色-,相争走避。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怕成这个样子?”
这疑问让河洛子弟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如果知道人们在怕什么,那还不难处理,但最让人们恐惧的东西就是未知,这反而更让河洛子弟惶恐不安,就连虚河子都没有办法摆平。
虚江子觉得,那些人所表现出的惊恐,像是对神魔的敬畏,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机会见过鬼神,但生平所见的高手,没有谁比师父赤城子的武功更高,如果叛-乱-军中的那个人,是一名武功超凡入圣的高手,那么难道这个人比师父还要厉害?
不过,说到高手,虚江子想起了一事,连忙向人打听,河洛剑派虚字辈中的首席剑客李慕白,如今身在何处?
“慕白师弟的个-性-,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又爱生事,他在最前线已经待了一段颇长的时间,如果能找到他,他一定不会有什么顾忌,有什么就说什么。”
虚江子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进行的结果却令人失望,不问还不知道,李慕白前一阵子确实在前线非常活跃,与太平军连场激战,是官军这边的著名英雄人物,斩下不少太平军的勇将,不过,半个多月前的一场恶战结束后,李慕白就失踪,迄今下落不明。
“慕白师弟失踪?怎会这样的?是不是在战争中遇到什么凶险?”
虚江子心急查问,但却得不到什么具体结果,李慕白确实是在战争结束后失踪,也没有人看到他安然回营,要说是在战争中发生什么事,阵亡沙场,这种事情绝对是有可能的,但如果真是如此,太平军方面应该会大肆宣传,不会像现在这样提也不提。
“可是,战争时候死的人太多了,不可能每次都把战场打扫干净,有时候死了重要人物,也是一段时间过后,才被发现与确认死亡,要说是死了没被发现,这种事情也很难说。”
向虚江子解释的武官说到这里,大概是因为发现虚江子的表情太难看,连忙补上解释,“呃话虽如此,但李大侠是出了名的率-性-而为,尽管身在行伍,却没有阶级编制,也有多次不假外出的纪录,说不定说不定这次也一样,只是离开得久了点,过些时候就会自动出现,不用太过担心。”
这名随行武官提出了解释,虚江子无法简单地就这么听了安心,只是催促着快点出发,想早点到军营了解状况,相较之下,虚河子与其他同门的态度就较为冷淡,李慕白在河洛剑派的名气虽大,却不是什么很受欢迎的人物,平时簇拥着他的人也不少,但多数都是暗中眼红、妒恨,真心相交的人不多,现在听到他可能遭难,除了虚江子之外,没什么人真心为此忧虑的。
不过,众人的赶路并不平安。只剩半天路程就到目的地,即将结束漫长旅程,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碰到敌军袭击。
照理说,都已经来到最前线,应该提高警觉,以防不测,但此地距离频繁交战的地区尚有一段距离,这一批河洛弟子又人数众多,领路的武官也因此疏忽大意,认为不会遭遇敌袭,哪想到在行经一处山谷时,两旁山岭上突然隆隆声响大作,密集火炮如雷轰下。
“什、什么”
领路导航的几名武官,最先被轰死,算是光荣殉职,而失去指引的河洛子弟一阵大-乱-,他们武功虽然不弱,但并没有上战场的经验,一下子碰到这种与寻常过招比武不同的战斗场面,大多数的人都慌了手脚,甚至反应不过来,明知道身在险地,却在炮声震撼中呆立不动,结果就被炸得粉身碎骨,连出一剑的机会都没有,凄惨地死在战场上。
隆隆炮响之后,跟着就是杀声大作,以炮击先声夺人的敌军,在取得相当战果后,拔出兵器,从不算陡的山坡上冲杀下来,直取下方惊魂未定的河洛子弟。
这些年轻的河洛剑手,被火炮轰得焦头烂额,极为狼狈,更已发生不少死伤,部分血肉模糊的尸体,凄惨地散落在地上。已经死掉的人倒是没什么,但血肉横飞的画面,对于仍保有生命和理智的幸存者而言,可实在是一幕冲击-性-很大的画面,不少人看见几分钟前还在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师兄弟,眨眼间变成碎尸,吓得没命地大叫,看到敌人杀来,浑浑噩噩地拔出剑,出手却是软弱无力。
对于这支太平军的小部队来说,今天实在是很幸运的一天,因为平常要碰上这么好的猎物并不容易,他们像是张开巨口的猛虎,毫不留情地咬向眼前的血肉,将所看到的人体撕扯碎裂。
河洛剑派的名门弟子,武功应该是不弱的,过去两军交战时,河洛剑术也给太平军造成不小的威胁,但这一批河洛弟子却全然不是那回事,剑法软弱无力,战斗时的反应也差劲,几乎是以-自杀-的方式在送掉-性-命。
太平军很快就判断出来,这批人是刚到最前线的补充新兵,不管以后有多少未来成长-性-,现在正是他们最弱小的一刻。意识到这一点的太平军,以狮子搏兔的心态全力攻杀,想把这批河洛子弟全歼。
在这一批为数两百余人的河洛子弟中,能够迅速反应过来,发挥实力进行战斗的人,还不足四成,大部分都还没从初上战场的炮击震愕中回复,所谓的战斗根本是单方面屠杀,不过,倒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在这两百多人里头,还是有些人瞬间就适应了状况,拔剑反击。
虚江子正是这些人其中之一。论战斗反应,虚江子本不算是杰出,但有了西门朱玉的警告在先,他对太平军的警戒心一直很强,在听人描述太平军种种法宝如何厉害的时候,他也远比同门认真,事后总在构思着要怎样才能抵御、应变。在旁人眼中,这种态度近乎杞人忧天,甚至引人讪笑,但在虚江子看来,既然都已经到战场上来了,危险随时有可能发生,多提防总是没错,更何况连西门朱玉那种高手都认为太平军厉害,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当然更该加倍注意。
这种态度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在炮声响起的瞬间,虚江子就已经反应过来,“这么大声不可能是别的,一定是敌袭!”
判断出是炮击以后,虚江子不但自己连忙闪躲,还有余裕拉上旁边两名同门一把,在首波炮击中得保平安,并且拔剑出鞘,预备迎敌。
“敌人数目应该不多,这攻击算小儿科,如果是大部队事先规划好伏击我们,火炮之中应该藏设毒-药-,轰炸完后,毒烟弥漫,我们必死无疑现在只是单纯炮轰,我估计只是小部队,因为发现我们的行踪,就抢先来此设伏,炮击后马上就会进行白刃战,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这一类的状况,路上早已想过几百遍,事情虽然发生得毫无征兆,但也只不过是预期中的某一个情形发生了,虚江子不假思索,一口气就把这些话说出来,这时才发现周围左右的同门,目瞪口呆地望向自己,那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怪物。
“算了,不说什么别的,大家上吧第八章战场烽火奇音震撼
虚江子仗剑冲向敌人,同时也留意自己弟弟那边的状况。26n虚河子的武功本高,炮击并没有伤害到他,而他的反应虽然慢上一步,这时也已经拔出剑来,迎向敌人打白刃战了。
只不过,与敌人正面遭遇后,虚江子才发现战斗并没有那么简单。尽管事先已经做过许多的预想、模拟,但实际碰上了,就会发现现实与想象之间的差距,过去在不周山上与同门比武拆招,夸说剑招刚烈如火、灵动若水,那都只是一种形容词,可不会真的喷出火焰与水柱。
可是,与太平军的战斗,却正是这种情形,一剑斩去,敌兵手一抬,就是一道火焰喷了出来,只要被打中,整个人瞬间化成一团燃烧的火焰,在惨嚎中死去;喷出毒-液-的敌兵也不少,劲道极强的水柱还可以连发,速度快绝,普通人哪里闪得过去?
幸好,之前的模拟想象派上用场,虚江子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还是有办法应对,急忙脱下外袍,鼓劲舞动,在真气贯注之下,高速转动的外袍像是一面盾牌,把什么毒水、火焰都给挡下,趁机迫近后剑刃一挥,轻易斩下敌人。
“又是喷水,又是喷火,这哪是战斗?根本是杂技团嘛!”
虚江子有这样的荒唐感受,但能与他一样感叹的人实在不多,大多数河洛弟子仍处于生死一瞬的窘
本文每页显示
6000字 共
500页 当前第
303页
首页 上一页 ← 303/500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