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姗拉朵的情形却不同,由于背后有太阳王作后盾,姗拉朵在成长路上虽是频遇险阻,却根本就是一路过关斩将过来的。
属下不听命,撤换属下;与同侪处不来,撤换同侪;顶撞上司,连上司也被调走。成长的路上,姗拉朵所过之处,一片寂静无声,凡是与她有不合的地方,全部被彻底打平,所有人都充满疑问,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为何一个奴族出身的女子,能在楼兰享有如此殊荣?即使是出身皇室,都未必能够这样横行霸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撑腰?
当然,他们所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姗拉朵的才能与天分,是楼兰一族极度需要的幼苗,为了让这难得的幼苗成长茁壮,给予一定的特殊待遇,没有什么问题。能力至上本就是楼兰传世宗旨,姗拉朵在个人能力方面的表现,也没有辜负各方期待,因此,尽管很多人心里总犯着嘀咕,却从没有人公开质疑,让姗拉朵一直横行直至如今。
“这丫头和你一样,有些地方都傻呼呼的,她还真以为楼兰的技术不过尔尔,所有事情没有她就不成呢,她也不想一想,要不是营造出这种局面,她那种个-性-能在楼兰活上一天半日吗?”
太阳王的慨叹,听来真是满腹委屈,虚江子想象他的处境,也只有摇头叹气,深深体会姗拉朵的父亲确实不易当,而他能当到这种程度,实在是鞠躬尽瘁,无可挑剔了,不过……要是让楼兰一族知道他的窝囊样,肯定所有族人第一时间造反,推翻他这个可耻的孝顺爸爸。
“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搞的,我这么用心去栽培她,几乎用尽了楼兰的所有资源,照当初的计划,她应该成长为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太阳王抱着头,长声叹气,虚江子则是瞠目结舌,“哪、哪可能啊,老师你做事超-乱-来的,她遇到什么障碍,你都替她排除,也不拦她、也不教训她,这样会知书达礼才怪,她现在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个-性-,根本就是被你惯出来的,要把女儿养成大家闺秀,怎么能用你这种方法?”
“那不然该用什么方法?你嫌老子的教育方法不对吗?你就是老子教出来的,怎么就满好的?”
“……老师,那一半是因为我含着血泪,喷着血-尿-,每天挣扎求生的缘故,正常情形下,照你那种调教法,你十个徒弟有九个半都要惨死收场,而且,应该是入你门下的头两天就死了。”
换作是平常,虚江子的反驳,可能招来太阳王的暴怒攻击,但这次太阳王只是扬了扬眉-毛-,未有诉诸暴力,说到底,虚江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就连太阳王也不敢-乱-来,不然要是随便动手打人,真的把人给打死打残了,这些时日以来的辛劳,就全都白费了。
虚江子趁机也把整件事大致想了一下。姗拉朵有太阳王的背后撑腰,在楼兰横行无阻,非常自我感觉良好地一路树敌,她自己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忙着在后头收烂摊子,又搞不清楚教育方针到底错在哪里的太阳王,被整得焦头烂额,偏偏又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实在是度日如年。
最后,为了缓和楼兰之内的压力,太阳王找了个理由,派姗拉朵去中土执行任务,顺道搜集中土情报。任务成败姑且不论,主要是把麻烦人物给扔出楼兰,族里的压力可以轻一点,太阳王也可以过几天得来不易的清静日子。
只可惜,麻烦人物始终是麻烦人物,姗拉朵的惹事能力,并不因为换了个新环境而有收敛。收到女儿状况最新报告,得知女儿变成女-淫-贼的太阳王,差点当场吐血,后悔得连连抱柱撞墙,只希望自己从没下过这愚蠢的外调命令,又不知道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把女儿弄回来。
在这样的情形下,姗拉朵与太平军国的冲突,就是一个天赐良机了。就外人来看,协助陆云樵等人对抗太平军国的姗拉朵,违反了楼兰的利益,甚至可以说是楼兰的叛徒,应该受到惩戒,这才被楼兰的使者给擒回,就连负责擒人的楼兰使者都这么以为,然而,事实却是……太阳王生怕姗拉朵与太平军国交战,受了什么损伤,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使者将她带回。
这些问题,虚江子自认鲁钝,直至此刻才把问题想通,他觉得西门朱玉可能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离开域外时,才放心地将姗拉朵留在这里,没有贯彻初衷地将人带走。
“老师,你之所以训练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一半一半啦,你们白虎一族没剩下几个人,再不好好保护就绝种了,大家都是四灵之一,总不好看你们就这么死光,以后四灵只剩下三个吧?”太阳王哂道:“而且……那丫头在外鬼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对男人有兴趣,你这小子难得啊,虽然很多地方都还不象样,但不象样的地方,可以让你变得象样啊,这段时间的磨炼不轻松,你也挺过来了啊……”
“老师对我的栽培,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说这话的时候,虚江子脑中回忆起很多东西,自己在监狱中如何险死还生地练武、如何被-逼-着学做菜、如何尝试做针线活……这许许多多的栽培与训练,想起来真是让人猛掬一把辛酸泪。
“但老师你栽培的对象,只有我一个吗?”
“什么意思?”
“那座监狱里囚禁的犯人,对楼兰都有特殊意义吧?里头有很多都是楼兰人与奴族的私生子,因为不能见光,才被关在那里的。楼兰之中的很多人,把这看成是必要之恶,但老师你并不是这样的人。”
经过这连串事件,虚江子对自己的老师有了相当了解,太阳王外表粗豪,内心着实精细,他不但有着统御楼兰一族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也有着身为王者所应具备的器量与理想,对于眼前不公不义,没有道理的事,他有变更改革的勇气。
只是,不管是哪个时代、何种环境,改革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太阳王充分理解这一点,不鲁莽地去推翻现有一切,而是尽可能在不损及各方现有利益的情形下,进行改变,看他平时蛮横霸道的作风,实在很难想象,他做起事来会如此按部就班,动作细腻,这是身为改革者非常难得的特质。
楼兰族民不得与奴族通婚、生育后代,这点太阳王身受其害,想必是很有些想法的,特殊监狱里关了那么多同样命运的私生子,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事,却一生下来就被扔进监狱,剥夺了自由,还有更多倒霉的一生下来就没命,太阳王救不了那些没命的,却能够帮到这些仍活着、被关在监狱里的人们。
“寻找白虎秘宝,只是老师你向楼兰族民交代的借口,白虎秘宝的真相你再清楚也不过,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宝藏,用那些借口,是为了让所有人离开监狱,有个到外头的机会。”
虚江子道:“这座兵工厂,也是老师你特别留赠给他们……不,是我们的东西,若是没有相当的资源,就算逃离了楼兰,也没有本钱自立,一场小规模战事就足够把大家全部歼灭,你为了大家着想,真是用心良苦,我只是不明白,老师你对我们到底有什么期望?”
这个问题的份量很重,太阳王也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把心里话说出。
“立国!”
给出这个答案后,太阳王没有进一步解释,但虚江子已经明白。尽管这听来有点难以置信,但以长远来看,这也是唯一的方法,藉此将众人团结在一起,组成一个势力,在域外的某个角落,安身立命。
楼兰当然不会坐视这些叛徒安稳度日,势必派兵来追剿,而众人若是能在抵抗中展现相当实力,令楼兰忌惮,再明确表示不与楼兰敌对的立场,就有希望与楼兰互不侵犯,和平存在。这个构想听来是太理想化了点,以众人的现有实力,要是与楼兰正面对上,只要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就会全军覆没,根本没谈条件的资格,可是,楼兰内部有一个“居心不良”的太阳王,或许还有其他与太阳王抱持同样想法,只是不能公然站出来支持的人们,若有这些人的帮助,情况就会不同。
“如果不建国立邦,所有人分别逃窜,隐姓埋名,早晚会被一个个找出来杀掉,这么做是必须的,只不过……要找一个能够执行这计划的领袖人选,实在不易,我也是等了许久啊……”
太阳王看了虚江子一眼,突然笑道:“话又说回来,要配得上我女儿的男人,当然是一国一邦之主,怎么能只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小道士呢第四章休养生息卧薪尝胆
过去,虚江子一直自认是没什么野心,只希望平平淡淡过日子的人,碰到各种被推出去当头的机会,他的态度都是能免则免,可以逃就立刻逃,不想与人争权夺利,更不想因此挤身进麻烦事里头。
但这一次,太阳王明确表示,希望虚江子能成为这个新国度之主时,虚江子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婉转而坚定地回绝,只是侧过头,陷入思索。
虚江子很清楚太阳王为了培养自己,花了多少的心血、承受了多少的风险,而自己与那些囚犯弟兄,确实也有着感情,无法袖手旁观他们的下场,再加上明白了身世,白虎一族本就是域外之民,自己将来回归域外,算是落叶归根,心理上并不排斥,还有……或许自己是终于明白了,每次不管怎么闪,会掉在头上的东西,最后一定都会砸在头上,逃避是毫无意义的。
“怎么不出声?照你以往个-性-,现在是大叫不要的好时机啊。”
“这个……说来要感谢老师你了,是您替我安排的好位置啊。”
虚江子也曾考虑过,自己可以与弟兄们一同冒险犯难,同甘共苦,却并不需要坐在领导者的位置上,但越是这样思索,理智就越是告诉自己,坐在领导者的位置上绝对有其必要,因为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光是从能力上来看,这已是必然,自己与他们共事这段时间,已经很清楚地确认,囚犯之中有着许多奇人异士,堪称卧虎藏龙,但其中并没有领导人才,无论见识眼光,还是统合能力,若是让他们自行为政,不用等到楼兰大军杀来,他们就要内哄自灭了,更别说太阳王苦心等待多年,就是为了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除了自己,他哪可能信得过旁人?
所谓的信得过,包含两层意义,一是这个人确实可以信任,足堪托付大任;另一层意思,则是这个人没有太大的野心,不会被权欲冲昏头,否则这个即将出现的域外新势力,要是当真变成楼兰的心腹大患,那可不是太阳王的本意。
这些意义,虚江子都能明白,所以他很清楚,这个位置非自己坐不可,除了自己,再也没别人能够配合太阳王,领导这些囚犯安身立命,问题是……中土还有许多事未了……
“老师,我……一时间没法回答你……”
“你也不用回答啦,***中土人狡猾无耻,现在计划全都走岔了,你答不答应已经不是重点。”
“倒也是……”
虚江子记起了自己重伤病患的身分,天魔的出现不在太阳王预计之内,他将自己打成重伤,起码要疗养半年,整个建国大计完全-乱-掉,还没正式开始,就要设法收拾残局,不然现在让楼兰大军杀来,这边无力抵挡,还没来得及萌芽的幼苗马上就要灭掉。
“你就好好在这里调养吧,后头还有得你受的咧,半年多的时间说短不短,天晓得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切到时候再看吧。”
太阳王说到这里,站起身来,似要离去,虚江子问了他一个困-惑-颇久的问题,假如太阳王有心要寻找能带领囚犯们独立建国的人,为何会在监狱里造成那么多的死伤?那些被他搞死的囚犯,说不定都有可能成为好的领袖人选?
“废话,那还用说吗?这就是老子的挑选标准啊,连老子几拳几脚都承受不住,哪够资格承担大任?无能之辈直接死死算了,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这话听似有道理,可是……几拳几脚过去,把每个有潜力的人选都扼杀掉,到了最后,半个人选也没剩下,岂不是更浪费太阳王自己的时间?
“所以……”太阳王没好气地道:“就因为这法子没什么效率,所以从你开始,老子改变方法,放弃单纯挑选,试试培育成才……嘿,要不是老子的女儿看上你,你以为老子会有那么好耐-性-,培育这么久?”
“老师……”
“老子的话说完啦,咱们半年后再见吧,这半年里你在这里养伤,千万别让老子再看到你的脸,你们白虎族人一个比一个带衰,老子碰到你们就要倒霉,从没有半件好事。”
太阳王道:“老子走啦,地底下的秘密,暂时由你把守,毕竟本来就是你家的东西,你来看着也是正常,目前已经做了点处理,等老子把身边事情安顿好,就会来封闭那里,要是你想拿点什么东西出来,就早点动手……”
虚江子闻言只有苦笑的份,地底下所存在的东西,除了回忆,就只有魔狼,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去把魔狼弄出来,太阳王这个玩笑实在开得不高明。
“对了,有件事很重要……”太阳王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关于我家那丫头的事,你绝对不可以让她知道,刚才告诉你的东西,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呃,为什么?”
虚江子不能明白太阳王的想法,但显然太阳王自己也说不太清楚,被虚江子这么一问,他先是一呆,跟着便发起火来。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有什么好为什么的?你多嘴一句,老子就宰了你,让白虎从此灭种。”
太阳王恶狠狠地把话说完,便扬长而去,虚江子不理解他在想什么,但反正他也从不需要旁人的理解,又或许……他只是单纯觉得不好意思而已。
送走了太阳王,虚江子开始头痛要如何应付众人的问题。对太阳王来说,要处理众人的质询很简单,强势威迫,打到没有人能开口反对就成,但这一套自己可学不来,等会儿囚犯们来问地下洞窟的事,自己要如何回答,才能让他们不怀疑呢?
正在苦恼这个问题,虚江子突然感觉整个病房微微一晃,尽管不是很剧烈,但这阵晃动恐怕波及整座兵工厂,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才有那么厉害的震动?若是什么重大灾情正在发生,那自己可非常不妙,遇到危险根本跑不掉的。
幸好,这个担心没多久就解决了,房间的晃动在不久后停止,半个小时之后,有人发现虚江子已经清醒,跟着,几名囚犯领袖冲进病房,七嘴八舌地问虚江子地下洞窟的情形,虚江子见他们神-色-有异,出言相询,才晓得这些家伙并不安分,自己昏-迷-的时候,他们已经组成队伍,一起进入地下洞窟探勘究竟了。
要找到拜月之门,并不是什么难事,门口又被打破了一个大洞,进去也不成问题,但就在众人慢慢进去探路的时候,也不晓得是谁碰着了什么,一下震耳巨响,跟着便是一阵阵天崩地裂,拜月之门附近整个崩塌,众人吓得拔腿狂奔,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但还是有几个人走避不及,被落石活活砸死,当石块崩塌终止,拜月之门已经被大量的落石给堵塞,没有十天半个月难以打通。
“呃……所以,你们一大堆人下去探险,闹了个灰头土脸,最后还什么东西都没捞到,也没看到里头有什么?”
虚江子问了一句,众人面带尴尬地点头,跟着便抢着问虚江子之前在地下究竟有什么发现。
“等等,待我想想……”虚江子觉得事有蹊跷,拜月之门里头的机关,如非懂白虎一族密语之人启动,再不然就是那种需以过人大力开启的笨重机括,照理说不该随便碰碰就启动,更别说崩塌,白虎一族也不像那么爱用炸-药-的样子。
虚江子有了一个猜想,在询问众人是何人率先进入洞窟,得知是宇文龟鹤,并且整个探索行动也都是他的派系在主导后,虚江子就完全明白了。太阳王临走前,曾说过地下洞窟他已暂作处理,没想到却是如此处理法,这下子所有人都进不去,也无从知晓里头状况,死无对证,解释起来就简单了。
“我前几天晚上,和姗拉朵一起到地下看看状况,结果碰着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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