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天下早就太平,白虎又怎么会成为动-乱-因子?”
说到这里,西门朱玉的脸-色-突然变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向虚江子一拱手,说自己还有急事待办,既然这边危机已解,就先走一步,他日有机会再碰头。
以西门朱玉过往的情形来看,一件事情结束,马上要赶着办另外一件事,这是再正常也没有,虚江子本来要点头告别,却突然心念一动,表示要与西门朱玉同行,一起去办事。
“呃,我是要去办重要大事,你跟着我去干什么?”
“朋友一场,偶尔也该为你尽点心力,不能让你一个人过劳死,说吧,你要去干什么大事?不管上刀山、下油锅,我都陪你走这一趟。”
“不、不妥吧?你有伤在身,还是赶快去找个乌龟洞躲起来,把身体调养好再说,不然如果被我老爹碰到,真的会把你宰掉的。”
“咦?西门你平常一向是有便宜就占,上阵的时候能够多拖帮手,绝不会拒绝的,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啊?我受不起的。”
虚江子故作讶异,西门朱玉的表情突然一变,一面推开虚江子,一面焦急地道:“好了,老实对你说吧,人有三急,我是去找地方大解,这样你可以识相一点了吧?”
“别急啊!”虚江子不让路,拦阻在西门朱玉之前,“既然是好朋友,大解哪用躲起来?恰好我肚子也不太舒服,大家一起去方便,增进友谊,可以吧?”
这话说得几近无赖,不过,说话同时,西门朱玉要抢路离开,虚江子不让,出手阻拦,双方转眼间对拆数招,已经用上了武功,也使上了劲,再非普通的互开玩笑,而是有了真正的火-药-味,当虚江子骤然出腿,打横一扫,-逼-开西门朱玉后,他瞪视着这名老朋友,一字一字地说道:“别装了,你不是要去办事,是要去杀阿河,斩草除根,对吗?”
心里的盘算被拆穿,西门朱玉并不否认,只是用一种很认真,很严肃,甚至说得上冰冷的眼神,迎上虚江子质问的目光,道:“你弟弟与你不同,如果今天不杀他,你知道以后要因此死多少人吗?”
过去,虚江子是很清楚西门朱玉的智计百出,机警应变,但不管是碰上何等大事,西门朱玉总都是一副贼笑兮兮的模样,放低姿态,甚至-插-科打浑,不让气氛太过紧张,所以在虚江子的印象中,西门朱玉的形象,就是江湖上名声狼藉的那个风流大-淫-贼。
直至此刻,接触到那抹决绝的眼神,虚江子心头一震,才意识到西门朱玉的另一个身分,有着这种眼神的男人,毫无疑问地就是魔门中人,在那总是维持着笑脸的面容底下,有着一颗冷静、冷血的冰心。
“你能给我机会,愿意信任我,为什么不愿意也给阿河一次机会?”
“你神经病,虚河子那小子与你能一样吗?你知不知道在你远离中土的这段时间,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做了什么?”
虚江子愣了一下,看着西门朱玉要趁这机会往前冲,连忙阻住,眼看着两人又要动起手来,忽然听见大批人朝这边赶来的步伐与喧哗,虚江子不想-露-面人前,想要躲避,又忌惮西门朱玉趁机闯过,正感犹豫,哪知道西门朱玉的反应更快,似乎更不愿意在人前-露-脸,二话不说,飞身就往一旁的草丛跳。
在两人的右侧不远处,是一大片与人同高的长草,虚江子一见西门朱玉逃逸,马上也跟着做出同样动作,两人几乎是同时跳入草中藏匿,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那批人就从路上经过。
以西门朱玉、虚江子的能耐,在这些人靠近的途中,便已经从步伐中听了出来,这些都是河洛子弟,素质也还不错,看来是因为本地战事吃紧,调拨而来,赶赴支持掌门人的,里头虽然大部分都是虚江子的生面孔,不曾见过,可是看他们人人一副凝重的表情,忠诚度应该没有问题,那个洞窟中只剩下虚河子一个活人,他们赶到洞窟,虚河子的安全可保无虞,自己只要不让西门朱玉有机会去补刀,一切就不用自己担心了。
想到这里,虚江子松了一口气,转头望向旁边的西门朱玉,见他满面不平之-色-,胸中感觉五味杂陈,正想悄声问几句话,却听见那群河洛弟子进行交谈,说与大-淫-贼西门朱玉有不共戴天之仇,定要将这恶贼碎尸万段,才得甘心。
“呃,我不在中土的时候,你又惹了什么事?”
虚江子有些诧异,尽管以河洛剑派的立场,匡扶正道,扫-荡--奸-邪,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要杀西门朱玉,但看这些年轻弟子咬牙切齿的表情,还有激动的程度,恐怕不是单纯因为立场之别或陈年旧怨,而是新近结下的恩怨,这就不能不让虚江子感到奇怪了。
西门朱玉最初也是满面困-惑-,毕竟结怨太多,要想起什么人是因为什么事要找自己报仇,就算记忆力超群,也不是容易事,但天才人物的水平就是不一样,短短十秒的思索后,西门朱玉恍然大悟,恨恨道:“死老头,报复来得好快。”
虚江子不了解西门朱玉为何出此语,直到听见那些河洛弟子说,西门朱玉丧心病狂,刚刚在山上垂涎虚海月的美-色-,图谋不轨,遭到虚海月激烈反抗,他-逼--奸-不遂,恼羞成怒之下,竟然痛下毒手,将虚海月以残忍手法杀害,刚才众人还亲眼目睹虚海月的惨状,群情激愤,这才集体杀上山来,要把-淫-贼斩杀雪恨。
“真是太惨了,整个身体几乎被斩成两段,那-淫-贼真是丧尽天良,居然对女流之辈也下如此重手!”
“已经用最快速度送去治疗了,但伤得如此之重,也不晓得救不救得回来,我看多半是回天乏术……”
“虚江子师兄下落不明以后,海月小姐就是掌门人仅有的亲属,两人情谊深重,如今海月小姐遭此不幸,若让掌门人得知,他如何承受得起这个打击?”
躲在草丛中,虚江子听着一众河洛弟子义愤填膺的怒骂,几乎为之傻眼,想不通这算什么跟什么,虚海月遭到致命重伤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为何一下子就有这么离谱的谣传出来,这些人亲眼见到了虚海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那么奇怪,这叫一报还一报,老头子冲出来抢人的时候,就晓得落入我的算计,他要是不搞点小动作,还以颜-色-,怎么能泄得了这心头之恨?”
西门朱玉简单解释,天魔是带着虚海月往下冲,路上有了主意,趁着山下人多,各门各派都有,就把虚海月带到河洛派的阵营里一晃,让人瞧见,再扯个谎言,就可以把这笔帐栽到西门朱玉头上。
至于虚海月,如果天魔抢救无效,就会直接把尸体扔在众人眼前,更容易挑拨情绪,怎样都没理由把到了手的猎物,又交回河洛剑派去抢救,因此,所谓的抢救只是个幌子,在众人眼前-露-过脸,给人看过之后,就会设法再弄回魔门去,如无意外,这些人下山之后,就会发现应该被送回河洛派驻扎地抢救的虚海月,半途失踪,再也找不到人了。
“主意很简单,实行成功的关键在两个地方。第一,魔门在河洛剑派,必有-奸-细潜伏,下从普通弟子,上至长老名宿,各有不同的潜伏人员,只要这些人适时地出来喊两声,就能简单-操-控舆论,引导群众方向。”
西门朱玉道:“别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最好的证据,就是你仔细听,等一下不管这群人说些什么,最后一定会有个人喊说要砍死我,那个人就是魔门的-奸-细。”
果然,这话才一说,本来仍在讨论这场突来意外的河洛子弟中,突然就传来几声叫喊。
“无论如何,今天不能放过西门朱玉,不把他斩成肉酱,我们永远也不能抬起头做人了。”
这句话发挥了效果,把本来偏离主题的议论扯回,更让所有河洛弟子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众人大喊一声,就往山上冲了过去,彷佛能够肯定西门朱玉就在那里。
看见本门弟子如此遭人摆弄,虚江子真有一股冲动跳出去阻止,只是被西门朱玉拉住,而当所有人都走光,他蹲在草丛中,望向西门朱玉,“你的罪名又多了一条,在这江湖上,要栽赃一个人真的那么容易?”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看怎么做而已,像我是最好栽赃的典型,因为说穿了,这些家伙和我一样,只是找个正当理由而已,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们也想砍我想很久了,扔一个理由给他们,当然就冲过来了,况且……”
西门朱玉两手一摊,道:“刚刚说的第二个理由,一定有人向他们指出,虚海月身上的伤口,是我的剑法所造成,铁证如山……这样说也不算诬赖啦,本来就是我砍的嘛!和我身上背的其他栽赃案子相比,这个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我……我现在的感觉很复杂,有些同情你,又很想砍你一剑。”
“哈哈,这个很正常,让人爱恨难分,就是我的魅力所在啊,如果你是女人的话,我就会特别叮咛要你别爱上我了。”
对上西门朱玉的笑脸,虚江子实在觉得很无奈。说认真的,只要想到虚海月可能真的已经死在西门朱玉剑下,自己就悲愤莫名,很想拔出剑来,立刻砍了他,但回顾当时的情形,若西门朱玉不出剑,自己说不定就要被这一剑透胸刺过,自己总不能说“我甘心被刺,要你多管闲事”,然后以此为由砍了西门朱玉吧?
“喂,接着。”
西门朱玉将紫霞神剑扔给虚江子,适才虚江子掷剑出手,紫霞神剑-插-入石壁,他追赶天魔时匆匆奔出,未有将剑拔出,西门朱玉尾随追来,顺手就将剑拔起,趁机交还。
“河洛剑派很快就要对我玩大追杀了,这东西交到你手上,总好过继续在他们手里,我压力也会轻一些。”
虚江子收下紫霞神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西门朱玉有时间拔剑追上来,怎么就忘了顺手对虚河子补上一剑?如果说是因为关心则-乱-,那这份人情可实在不易,只不过,想归想,这个问题终究没有提出口。
“阿江兄,今日你死命拦着,看来我是没机会斩草除根了。”西门朱玉道:“但我要问你一句,你怎样都不让我铲除祸根,将来要是有一天,你弟弟搞出什么无可收拾的大事,到时候你还会拦吗?”
这个问题的份量很重,虚江子晓得自己不能逃避,“如果你从此不再对阿河出手,那我答应你,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亲自阻止他。”
话说得很硬,但就连虚江子也没自信,若真有那一天,自己能否做到,不过西门朱玉却似乎对这回答感到满意,与他握了握手。
“那就说定啰,要是那一天来了,而我已不在,这烂工作就由你担下了。”
“呃第二章故乡异乡再造传说
虚江子其实并不太清楚,西门朱玉是不是那种说话一定算话的人。26n尽管这个人够义气,对自己的承诺也算有效,但他之所以在江湖上名声不好,很大一个理由,就是因为他不怎么讲信用。
尽管次数不多,不过西门朱玉的几次不讲信用,说话食言,都为了同盟会带来巨大利益,或是解决了重大麻烦,同样的也都让敌人记忆深刻,几乎惨痛到一辈子也忘不了。
最有名的两次,都是与强敌对峙,或是受人质要挟,或是情势所迫,只能宣告罢斗,发誓各自休兵,不趁机出手,结果敌方才把人质一放,西门朱玉立刻反口出手,把松了一口气的敌人干掉,再不然就是偷偷跑到敌人撤退路上伏击,把因为相信承诺而掉以轻心的敌人给歼灭。
“跟敌人订下的合约,反正是不平等条约,守不守都无所谓啦。”
西门朱玉不但说话不算话,还毁诺毁得异常高调,这自然成了他在江湖上令人唾弃的理由。虚江子听人说过这些事,却别有想法,知道西门朱玉如此高调不守信的原因。
身在名门正派,总有很多规矩绑手绑脚,甚至束缚,虚江子深信那是大节所在,即使为了遵守原则,遭受一些损失,那也是不得不如此,但对于西门朱玉这种“赶时间”的人来说,想必不以为然,哪怕是偶尔违反原则,也要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所以他让别的同志当白脸,自己充当起黑脸的角-色-,这样就能让同盟会的行动更加灵活。
除此之外,西门朱玉把自己的名声、形象弄得-乱-七八糟,那不管他立下多少功劳,始终都是一个已经脏掉的人,在同盟会中便于做事,又自动被人排出权力斗争,更不会威胁到陆云樵,实在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西门朱玉会否在这件事上头讲信用,虚江子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横竖自己不可能先去杀了西门朱玉,杜绝后患,也不可能整天守候在虚河子身边当保镳,这件事也只有先不去烦了。
事实上,虚江子也没有太多余裕去替别人担心,自己的状况就够头痛了,强压下去的各种伤员,已经快要压不住,如果再不找地方好好疗伤,就真要死在中土,还死得莫名其妙。
与西门朱玉分开后,虚江子就立即下山,想要尽快远离战区,路上就听见人们喧嚣出声,几乎都是河洛弟子,喊着要揪出西门朱玉,将他凌迟处死,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从人们的谈话中,虚江子确认,一切也正如西门朱玉所料,虚海月在紧急送医抢救的半路上,离奇失踪,急坏了河洛剑派上上下下,发动了所有人力,掘地三尺,发誓要把虚海月给找出来。以人力动员的程度,别说是一个虚海月,就算是躲在地底的一只鼹鼠也给搜了出来,但偏偏就是一无所获,这样的荒唐事,急坏了附近的河洛弟子。
对于虚海月的离奇失踪,当然引起了人们的无数臆测,各种荒诞不经的解释都有,但最被人们所认可的,就是此事定然与西门朱玉有关,他先杀伤虚海月在前,后来很可能是要毁尸灭迹,这才把濒死的虚海月劫走,现在别说是人已没命,恐怕连尸体都被毁得干干净净了。
很可笑的一点,就是整个过程都是人们的想象,没有半点真凭实据,可是这说法却最为河洛弟子所信,众人情绪激愤之下,又找不着西门朱玉的踪迹,已经有人带头,说要北上造访同盟会,找陆云樵要个说法,让他不能再庇护这冷血的-淫-贼,务必要将人交出。
虚江子并不替西门朱玉-操-心,这家伙狡若老狐,滑如泥鳅,虽然被这么一件大案子给罩在头上,但看他走的时候,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应该不会把这种小场面放在心上。
“……也许那家伙真的没作错,海姊虽然不该死,但……”
冷静下来以后,虚江子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就是事情都已经闹到这种程度,若虚海月仍在,已经完全失控的她,恐怕会不停地试图杀掉两个弟弟,彻底消灭她所憎厌的白虎血脉,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只要多加提防就好,问题在于虚河子,以他与虚海月的亲密关系,若无戒备,没多久就会遭她所害。
但若说要虚河子有戒备……
虚江子摇摇头,这种事情自己连想都不敢想,那就意味着自己要把所有真相都告诉弟弟,包括那污秽的血缘,姊姊与他的真正关系,还有……虚海月对他的真正态度,很可能仅是将他视为一个复仇工具,无关情爱,也没有半分情爱。
只要想到这些话将造成的伤害,虚江子就说不出口,特别是当他听到,虚河子被门人抢救回去后,醒来听说虚海月出事,一向表现得沉稳镇定的虚河子,居然立刻就发狂了,掀翻病床,大声咆哮,把病房内所有的人都打了出去,跟着不顾身上伤口还没处理完毕,坚持要冲出去找人。
虚河子是如此在意虚海月,如果把真相告诉他,那会是怎样的打击与伤害?只要想到这点,虚江子就决心死也不说,怎样都不能把这秘密泄漏出去。本来虚江子还考虑过,要找机会偷偷去见虚河子一面,把一些话问明白,交代清楚,不过变化总比计划快,考虑到虚河子现在的精神状态,虚江子觉得兄弟见面实在不合适,自己还是先去把伤养好再来,更何况,域外也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自己处理。
启程回去之前,虚江子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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