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地握紧了拳头,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加入其中,像这种等级的实战练习,可不是天天能有的,所能够带来的帮助更是千金难得,无奈自己目前的身分,无法加入进去,只能在这边旁观。
「遗憾吗?不用这样觉得,妳又不是喜欢别人揍妳的被虐狂,不用上去抢着挨揍的。」小殇道:「比起这些事,妳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如果这趟旅途结束之前,没法把那件东西完成,那个大傻瓜就死定了。」
说到此事的重要xing,香菱确实也心里有数,自从那天看过设计图,她便深深为之震惊,差点就着mi了,不过,根据自己的了解,如此繁复又精巧的工艺,制作起来可不是容易事,画张图倒还简单,要把图上的东西做出来,而且还是限时完成,这就让她觉得提心吊胆。
「……那个设计,真的来得及完成吗?一切就都靠那个了,我是说……」
「省省吧,妳不是撒谎的那块料,有话就直说,妳是担心那东西若不能完成,我们这样等于是骗人去死吧?放心啦,我这人很直接的,就算要人去死,我也会直接就要他死,不会骗他的……」
这话听来或许颇有喜感,但说话之人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香菱一时不语,想听小殇认真的答案,无论如何,这女孩都是此道专家,要听专业判断,她的话出其无右。
「这种事就像生孩子,哪有包中的,只能说……如果现在才开始做,那是绝对不可能来得及完成的。」
「这不是废话吗?」
「………废人当然只懂得听废话。」
碰到不客气的质询,直接一口气狠呛回去,这是小殇的作风,不过,这次在说话同时,她也若有所思地望向周围。
马车高速奔驰,沿途景物不住倒退,为了不过分招摇,这支队伍的行进路线经过特别挑选,尽量都从偏僻无人处绕路走,现在周围所见,尽是林木青山,没什么人烟,但小殇看着这些,眼神却显得凌厉。
「……一个……两个……三个……起码超过十五组人马跟着……」
「是啊,总共十七组人马,一百四十四人。」连小殇都能察觉到的东西,香菱自然不会忽略,「似乎……分属于四五个主要势力,虽然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化暗为明,不过,希望在他们现身之前,能够彼此打上一架,活下来的才到我们面前,那就省点事了。」
袁晨锋和孙武的特殊身分,注定了他们这一行人不管怎样低调上路,都会有一堆跟屁虫跟上。孙袁两人对这种情况没有太在意,整个心神都投入眼前的战斗训练中,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或许是因为高度专注的关系,两个年轻人缔造了奇迹,到了中午暂停行程,所有人停下来用餐的时候,餐桌旁三个男人,脸上却总计有四个黑眼圈。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路飞扬怒道:「看什么?脸上有两个黑眼圈,很可耻吗?」
面对这声怒吼,旁人都是偷笑着把头转过去,只有小殇正面回答,「当然不可耻啦,大家只是感到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只有一只手,却有两个黑眼圈,不晓得他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数量是单数的?是不是可以主动掏出来娱乐大家?」
很没分寸的一句话,但因为路飞扬没有反应,这次就连袁晨锋都懒得回应了,他与孙武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聚在一起讨论刚才的修练经过,试图检讨得失,下次才能做出更强的攻击。
连手抗敌,一直就是增进友情的妙法,在往后的几天里,孙武与袁晨锋彷佛着魔了一般,废寝忘食,不断钻研战术,改正自己武技中的缺失。与这份努力成正比的,则是两人的实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简直就像被人硬扯着往上拉一样。
「啧,两个小子拼命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他们两个要去决斗咧。」
某次闲暇休憩时,路飞扬远远看着正聊得起劲的孙袁二人,发小小的牢sāo,旁边香菱听了,忍不住笑道:「是啊,相比之下,我还比较觉得奇怪,为何您一点要去决斗的样子都没有呢?」
「我?决斗的样子?这话从何说起,我有说我要去决斗吗?」路飞扬哂道:「别人发挑战书给我,又没有问过我的意思,难道每个人说要找我决斗,我就都得要去吗?那样的话,我根本就从早决斗到晚,连吃饭都没时间了。」
香菱闻言,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仔细一想,最近这段时间,都是人们议论纷纷,讨论着此战胜负归属,还有这一场皇城大战后的可能影响,但说来说去,最重要的一个人却从没有开过口,而旁人总是生怕打扰到他,影响了状态,不敢当面多提一句。但此刻再想深一层………他好像真的没有说过,自己肯定会去赴约,投降魔门的玩笑话倒是说过………那应该是玩笑话吧?
「说到强者决斗,那么多人都好像看戏一样,这真的很好看吗?要是到时候决斗的一方缺席,让另一个在那里傻等,全天下人都盯着看,这种糗样才叫好看咧……叫我去单挑我就去,我那么听话,当我是他儿子吗?」
路飞扬的话,让香菱越听越心惊,有种打从骨子里生出的寒意,不过很快她也意识到不对,多少大场面都没吓倒自己,怎么几句玩笑话就让自己背后发寒?这肯定不对,问题的源头是……
之前没有察觉,现在刻意去感受,才发现一股莫名的威压气势,正从路飞扬身上不住散出,似乎连他自己也压抑不下,而且他嘴里虽然说得不负责任,但说话的时候,拳头却捏得紧紧,现在都可以听见骨节的摩碰声了。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殇,问了这一句,路飞扬苦笑道:「我也很希望这些都是真心话啊,那样就简单得多,不必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拼死活了。以前西门就说过,他不能理解所谓的江湖人,那些所谓的江湖恩怨,九成以上都是很没意义的事,为了这些事情拼掉老命,什么好处也没有,留下的只有更多仇杀,比白痴还不如……」
小殇道:「你们恨西门朱玉吗?」
路飞扬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道:「哪可能不恨他啊,那家伙根本把我们当成白痴耍耶,他的真实计划、真实想法,一开始根本没告诉我们,只把我们当成实现他计划的棋子,我们拼死拼活了十几年,最后才发现所有的事都是一场骗局,有可能不恨吗?口口声声作兄弟,作兄弟是这样子作的喔?」
即使在魔门之中,西门朱玉也是一个(禁)忌的存在,多数人视他为叛徒,各种记载中都对他轻轻带过,没有写太多,香菱之前刻意研究过西门朱玉的资料,所知远较外界为多,但真要说能了解多少,其实也一头雾水,只能勉强将当年旧事拼出个轮廓。
要说西门朱玉骗人……他哪有办法不骗?光是魔门出身的这份原罪,就注定他不可能以真实身分示人,不然难道要他每次碰到人都说「你好,我是西门朱玉,魔门的」?若他真这么作,早就给人砍死,还说什么大业、理想?
话虽如此,香菱仍是认为,当年的旧事没有这样简单,尤其是西门朱玉与陆云樵,这一暗一明合力开创时代的两兄弟,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外人无法得知的事,如今能够听当事人亲口说明,这确实是难得机会。
似是察觉到自己失态,路飞扬缓缓闭上眼睛,那股令香菱周身发寒的威慑感消失不见,不久,当路飞扬的拳头都松开,他睁开眼睛,远远望向孙袁二人,道:「丫头,妳知道吗?其实妳并不是一个好听众。」
「我了解,以一个聆听者而言,我是个很差劲的对象。」香菱是带着笑说的,自己的身分特殊,立场更是复杂,又不是继承当年同盟会理念之人,路飞扬和自己聊陈年往事,既不放心,又无共鸣,还真是一个很差劲的听众。
问题是,真正上乘的逼供,从来就不是设法撬开对方的嘴巴,而是让对方主动想说话,现在是路飞扬自己想说,尽管这听众不理想,也只得将就一下了,从他睁开眼的那刻起,一股力量早已无声无息笼罩周围两米,隔绝一切窃听,外人纵使想听也听不见,这些准备……都让香菱心中偷笑。
「……当时……太平军国兵威很盛,大有席卷中土,一统天下的气势,他们与历朝历代的王者都不一样,所经之处,没有统治、没有建设,就是恣意劫掠与破坏,我最初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想要建立新王朝的势力,可以不在乎民心?可以只破坏不建设?」这是当时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一直到现在,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多。事实上,太平军国的两大源头,天妖与太阳王,这两个人的目的就是大闹一场,根本就没打算建立什么新王朝,天妖想的是让魔门扬威天下,太阳王只想让大武龙族好看,压根无意拓展势力进入中土,所以当然不用在乎中土民心。
「我当时刚出道,武功也不强,在众多豪杰中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就在那时遇到了西门,他与我相谈甚欢……当然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与谁都可以谈得很欢乐,哪怕是那人正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总之,我们聊理想、聊志愿,说得很开心,决定要连手为目标奋斗……」
路飞扬叹道:「这……就是谎言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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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集第七章辉煌孤影斯人憔悴
「同盟会……唔,那时候还是兴中会,兴复中土联合会,名字好听,但其实就是一个被太平军国打得七零八落,内部勾心斗角严重,随时都会完蛋的组织,而我们只是这组织底下的一个小分支,渺小得根本不引人注意,本来我们可以自己独立创一个组织,不用依附于兴中会的,但西门他说……」
路飞扬回忆过往,脑中出现昔日的画面,彷佛就回到那一天,看见西门朱玉一手(插)腰,一手拿着申请表,很神气地说道:「你懂什么?挂在人家大公司下头,报劳健保才会省啊,你们这些江湖人,一点都不晓得用钱的压力,好像天上会平白掉钱下来一样。26n」
西门朱玉的表情,给路飞扬非常深刻的印象,一直到现在,都彷佛清晰在眼前……
「西门他……不能说很有亲和力,也不能说很受欢迎,真的要说的话,想砍他的人还比较多,不过,他的组织力很强,拉人入伙的本事更高,我们的那个小结社,就是由他四处拉人所组成的……陆云樵那时出江湖不久,薄有侠名,身旁也围绕着一些志同道合、仰慕他的年轻人,但大家太年轻,实力很弱,根本不构成战力,整个组织能够壮大,吸引别人的目光,全都是靠西门的大拉人。」
路飞扬道:「西门拉人拉得很猛,欣赏他的、中意他的、仇视他的、鄙夷他的,只要被他看上,他通通都有办法拉来当同伴,就连前一天还在和他决斗的仇家,隔天都有可能被他拉来入伙……他眼光好,挑中的都不是普通人,我们这小集团的总战力就这么迅速增强。」
听着这些话,香菱遥想当年盛况,根据记录,胡燕徒、李慕白,还有名声广为后人传颂的几名同盟会先贤、先烈,都是在那个时期加入,这应该都是西门朱玉狂拉人的成果。从结果来分析,西门朱玉的统合力、组织力强得惊人,把这么多三山五岳,桀骜不驯的豪杰都拉进组织,为着同一个目标而携手合作……哪怕是一个不可能长久携手的短期合作。
不过,香菱不认为这些都是西门朱玉的功劳,诚然那些人都是被西门朱玉拉来,但所有人都是聚集在一把名为陆云樵的伞下,以西门朱玉当时的形象、名声,若不打着陆云樵的旗号,肯定无法让人放心加入,因此,西门朱玉一开始就将自己定位成辅佐人员,而整个集团能够顺利成形,陆云樵实有不可忽视的大功。
「我觉得陆主席他……」
话说到一半,香菱闭口不语,觉得这想法虽然没错,可是陆云樵若听见,是怎样也不可能觉得与有荣焉的,这话是不说也罢。
「呵……」
路飞扬看了香菱一眼,微微一笑,即使香菱没把话说出口,他还是看得出来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
「是谁的功劳并不重要,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想过争功,我满脑子想的,就是赶走太平军国的异族人,还我中土正道,然后再与大家合力,建设一个更好的世界……西门帮助我实现梦想,我们发展得很好,西门不只是辅助者,还是引路者,在他的引导下,我们几乎没有走错过一步。」
路飞扬道:「我们壮大到旁人无法忽视的程度后,接手了兴中会,改组成同盟会,首次的军事行动,西门就不(禁)掠劫,只节制程度,这其实违背我们当初的理念,我不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我质问他,还几乎动了手,他只告诉我,他现在没法解释,但将来有一天我会理解……唉……」
之前香菱可能无法理解这声叹息是什么意思,但经过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袁晨锋遭到重大打击后,香菱已经完全明白,也清楚路飞扬终于懂了。
「若可以,我不想理解这个道理,也不愿承认西门是对的,我想……多数的人都不会这样,卑劣的只是少数人,但……卑劣的少数人确实存在,还有相当的数量,如果居上位者制订方略时只考虑大多数人,不去考虑他们,那……早晚会被他们搞疯掉。」
路飞扬道:「掠劫肯定是不对的,但一味讲究仁与义,就会被大多数人看不起,这件事很悲哀,却不能被忽略。要成就理想,要让所有人助你成事,不只要获得他们的认同,更要取得他们的尊重,而尊重……往往与敬畏分不开,能够取得人们敬畏的方法就那几种,可是若他们觉得你没威胁xing,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哪怕你正全心为着他们作事。」
不管是谁,都不会喜欢背后给人刺一刀的感觉,碰到个xing、思想ji烈一点的,就此xing情大变的例子,在哪里都找得到。同盟会初期,在西门朱玉的掌舵下,完全规避了这一类的风险,出身魔门的他开朗乐观,却很清楚人xing黑暗面,所采取的种种措施,当然算不上绝对正确,可是确实有效,让同盟会成员在不知不觉中,顺利度过许多新生组织会碰触到的危机,这点,确实是西门朱玉的大功。
香菱道:「西门先生的手段过于ji进,要是他当年能向你们提出解释,或许会好得多……」
「……有些事,不是自己亲身碰到,别人怎样解释也没用,这次晨锋碰上这些问题,我才发现以前很多事,西门之所以那么做的理由,他作的事情绝对不对,但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路飞扬摇摇头,道:「西门当年从不解释,他知道他说了也没人听得进去,索xing装神秘拖时间,而且……他也没那个时间,他……太忙了,没时间停下脚来解释,要处理的事情永远都那么多……西门自己也很清楚,他的身分早晚会被拆穿,一旦那些秘密为人所知,他的一切努力……就算到头了。」
无论建国或圆梦,都可以用稳健的方法,一步一步来,唯独西门朱玉不行,他没有几代人的时间,甚至连一世、半世人的时间都未必有,在一切尚未曝lu之前,他可以游走于正邪之间,两面逢源,取得两边的资源,但若一切为人所知,他马上就会被黑白两道联合追杀,纵然能保不死,也没有可能再实现理想了。
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能理解西门朱玉当时所承受的压力,若非如此,以他的聪明才智,其实可以不必那么ji进,用其他更稳妥的方式,慢慢实现理想,成效绝对比现在要好得多。
「西门的身分曝lu以后,人人喊打,一夕间就变成中土仇家最多的人,这点他早料到,应变措施也立刻启动,确保在他离开之后,组织内的一切能如常运作,这些他早就安排好了……追杀他的人虽然多,但以他的才略,谁也杀不到他,他逃得ting狼狈,安全却是没有问题,照他原先的打算,是想要流亡到域外,看看是在域外避风头,或是一辈子不回来都有可能。」
路飞扬淡淡道:「………如果不是因为陆云樵与天妖爆发决战,已经上路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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