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己都觉得很鸟的笨方法了。甚至倒退一步来说,袁晨锋近年来成为陆云樵的代表,执掌同盟会的大权,本身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要是他肯相助自己,根本也就不用求见陆云樵了。
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没有理由错过,虽然孙武仍是担心小殇的去向,不过还是整个梁山泊的共同利益摆在第一,让他答应了袁晨锋的邀请。
为了表示对贵客的尊重,袁晨锋命从人牵来一匹骏马,让孙武与他并驾齐驱,一起前往同盟会众人在此地的落脚处,接受款待。
孙武过去没几次骑马的经验,但是骑策别种牲口的机会却不少,很俐落地翻身上了马背,驱策着这匹对他而言有些太大的骏马,和袁晨锋的独角兽并行。两个人身高有别,但外貌上一个俊朗、一个秀气,各有不同特-色-,落在周围群众的眼中,都是相当有魅力的好看画面。
但相较于袁晨锋的备受瞩目,孙武很自然地显得黯淡。不晓得有多少女子争相推挤,高声呼唤,希望让袁大公子侧头多看一眼,不是为了他的武功或所掌权势,单单为了他的俊雅外表与气质,就足以让当地女-性-为之疯狂。
「孙兄弟,真是抱歉,我们的行程会稍微慢一点,不要紧吧?」
「不……没关系,我是说,我也很难得看到这种情形,袁兄你还真是受欢迎啊,出门都像是办庙会。」
「这次是例外,有必要特别张扬,把一些东西传达出去,平常我也不是这样子出门的。」
百姓夹道欢迎、-妇-女们争相靠近,一幕幕情景,彷佛是戏曲中的画面,孙武怔怔地看着,起初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但没过多久他便恍然大悟,细细咀嚼了袁晨锋的话,更明白隐藏在这幕欢乐景象之后的东西。
广宏帮……应该是过不了今天了吧?
小组织果然是作不了大案子。柳老爷子在寿宴上决定派出敢死队的时候,一定不曾想过这件事会成功吧?派低辈弟子去殉死的用意,是藉机打响名号,让中土大地上的各个黑帮知道广宏帮,反正整个中土大地上的黑帮都要夺那笔灾银,日后同盟会算起帐来,就算陆云樵武功再强,也不能把天下黑帮一股脑都灭了,广宏帮不过是天下黑帮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势力,派点人去送死作秀,又没什么实质伤害,总不会成为同盟会的报复目标吧?
这个算盘打得着实响亮,既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伤害,那么确实不会被列为报复对象。如果出动大批高手就为了对付区区广宏帮,这做法太不合经济效益。
不过,果真是夏虫不可语冰,柳老爷子完全没想过自己已成了黄雀眼中的可口螳螂。在陆云樵决意相助正气哥运银的同时,同盟会一定已经开始运作,情报网紧紧盯着中土大地的各路黑帮,寻找适当的藉口,还有一个可以杀鸡儆猴的目标。
广宏帮的主动与踊跃,想必是帮了同盟会的大忙!
赈灾款项离开帝都之前,同盟会必须要找一个黑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之辣手屠灭,手段是越狠越好,最好是把整个帮派连根拔起,铲除得一个也不留下,这种短时间、灭绝-性-的威吓手法一传出去,就会突显出同盟会是何等认真,任何觊觎这笔灾银的势力都要三思而行。
那些真正的黑道大帮与巨匪,当然不会被这阻吓给唬退,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帮小派却会被吓到,少了这些人来混水-摸-鱼,同盟会也比较容易控制住场面,可以集中力量,专心对付主要敌人。
孙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这些道理,但是他细细想寿宴以来每件事的发生,前后还不满一天,广宏帮就已经覆灭,这之间的道理越想就越清楚。
无疑广宏帮是咎由自取,黑帮生活本就是刀口-舔-血,一个决策失误,被敌人寻上门来诛灭全帮,这也是应有之报,没什么好怨,但是柳宅里头的那些老弱-妇-孺也被牵扯进来,这点就嫌太过辣手了。
「……就算是为了宣传,但是连老弱-妇-孺都杀,这样能称得上是正道组织吗?」
脑中想得出神,孙武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出口,声音虽然很低,但身旁不远的袁晨锋却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孙兄弟,我很欣赏你,单纯凭着一股义勇,就勇闯火场救人,还连攻击你的敌人也一起救出,这等侠义心肠,就算是江湖上许多成名英雄都做不到,我之所以对你这么尊重,一半就是为了你的侠气。」
袁晨锋道:「不过你刚才在火场中闯-荡-那么久,可有看到一具童尸?可有看到任何-妇-孺枉死其中?」
「这……这倒是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是应该的,因为在我们控制了整个局面,要放火烧屋之前,已经先把所有的无辜仆役、老弱-妇-孺逐出。战阵之上不伤-妇-孺,这是我恩师的教诲,袁某人从不敢片刻或忘,更不敢在诛灭广宏帮的过程中妄杀一名无辜。」
听袁晨锋这么说,孙武心中的不安尽去,本来他还有些担心,不知对方的好意外表之下是否藏着诡诈心计,或许对方也像那些贪官污吏一样,是怕自己看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要把自己骗回去灭口。
可是,袁晨锋一直表现得光明磊落,不管做了什么,他在道理上都稳稳站住脚,根本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坦-荡--荡-的作风,让孙武有些惭愧自己居然这样猜疑人家。
在回去的一路上,袁晨锋对孙武非常客气,态度也极为尊重,丝毫没有因为年纪问题而看轻孙武,将他当作是一名贵客对待。这样的慎重态度让孙武受宠若惊,但却也非常高兴,因为自己来到外界之后,整天就是战个没完,不但没交到朋友,见到的还尽是人-性-丑陋面,现在袁晨锋主动结交自己,自己是非常乐意交一个这样的朋友。
袁晨锋在本地的落脚处,是这里最大的客栈,他和随从占了一个最大的院落,才一回到所住的厢房,客栈里就忙不迭送来茶点与洗脸-毛-巾,竭力巴结这位贵客。
「孙兄弟,这是我从京里带来的龙井,虽然不足以款待贵客,但还是请你嚐嚐看。」
袁晨锋似乎是出身豪门富家,不但谈吐文雅,而且一些生活习惯还极为讲究,新泡开的龙井热茶,-色-泽如雨过天青,散发着阵阵幽香,是他特别由帝都所带出来的;茶叶本身倒也罢了,那套白瓷茶具造型素雅,光润胜雪,奇薄如纸,虽然上头没有任何图形或文字,却仍看得出它的细致与名贵,而这套白瓷茶具也与龙井茶叶一样,是袁晨锋一路由帝都带出来,坚持用这套茶具搭配龙井,让孙武首次见到了富家公子的气派。
「我是行走江湖的武人,本身很讨厌过度铺张与浪费资源,如果要像一些豪门贵族那样摆阔,那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不过,我觉得生命是一件美好的事,应该坚持在美好的事物上,好比每天下午的喝茶,为了能在最好的状态下享受完一杯茶,相关事项上我绝不妥协,一定要求到最好,所以茶叶与茶器我都会认真讲究。」
袁晨锋向孙武解释自己的理念,同时也为他斟上一杯香茗,这时窗外天-色-已然入夜,这样一杯清茶入腹,为微寒的身体带来暖意后,袁晨锋就邀请孙武共进晚餐。
只有主客两人的简单筵席上,袁晨锋先是为了上次的鲁莽,再次向孙武致歉,跟着就与他一同畅论江湖中的奇闻轶事。
袁晨锋代替陆云樵打理同盟会事务已有数年,江湖阅历丰富,说出来的奇闻轶事五花八门,其中一些惊心动魄的江湖恩怨,让孙武听了完全说不出话来,但孙武偶尔回应几句,说到一些以前听自梁山泊村人的秘闻故事,却也让袁晨锋啧啧称奇。
「对了,孙兄弟的金钟罩功力不凡,这个年纪就能练到第六关,如此进境真是百年奇才,就算是慈航静殿的高僧,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有此成就,但金钟罩第六关以上的秘笈从不外传,不晓得孙兄弟是追随哪位高僧习艺呢?」
谈话当中,袁晨锋不免问到孙武的师承来历,还有来到明德坝的打算。这些问题孙武都含糊以对,因为他已经感觉到直接说自己来自何处,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确定一些事情之前,他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是从梁山泊出来的。
因此,孙武只好说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很烂的谎言。
「我……家师的名字叫做……叫做……和平老人,以前好像是在慈航静殿当过和尚的,我是从小跟着他学武,他不喜欢我提到他的样子,所以我也……还有这次来到这里,是因为师门丢了一件东西,所以要来这边找。」
随口撒谎,孙武已经觉得这谎话漏洞百出,而袁晨锋眼中的揶揄意味,更让他知道对方压根不相信这些话,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记得胡伯伯以前好像是混过慈航静殿的,就用他的模样来描述这个虚拟师父。
这个策略果然奏效,几个明显特征一说,袁晨锋的表情立刻有了变化,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也从显着的忍笑,转变成将信将疑,最后点头说话。
「原来如此,江湖之大,卧虎藏龙,脾气孤傲的奇人异士所在多有,孙兄弟的师父必是一位隐世的高人,避居不见俗人,那也不足为奇,难得的是孙兄弟自小居于乡野田间,竟然能练成这样一身了不起的武艺,假以时日,必然是江湖上光芒万丈的砥柱中流,慈航静殿能有这样杰出的俗家弟子,可喜可贺之至。」
听袁晨锋这样说,孙武暗暗松了口气,晓得自己刚刚过了一关,胡伯伯以前混过和尚的旧身分,为自己提供了最佳掩护,否则袁晨锋公事公办起来,代慈航静殿追究起神功外传的问题,事情就很不妙了。
(其实我也不算偷学金钟罩啊,第六关的秘笈我从没看过,是自己在云路天梯里头碰巧练成,这样子应该没有牴触慈航静殿的门规吧?)孙武脑中掠过这想法,但离开梁山泊至今,他已经充分体验有口说不清的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慈航静殿虽然将金钟罩的第一到第五关开放流传,但却要授业学堂每年支付权利金,隔年才继续授权使用,梁山泊的学堂与外隔绝,书库中收藏的第一到第五关秘笈,也是村人默写整理而成,看来九成九是没付过权利金的盗版货,如果慈航静殿追究此事,那自己就不只是私练金钟第六关,而是从头到尾都在偷练慈航静殿的武技了。
(事情居然这么严重,果、果然不该贪小便宜,当初如果用的是正版,现在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孙武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不过确认完来历的袁晨锋已经转过话题,改问孙武来到明德坝找寻的师门失物,问说自己能否帮得到忙,孙武心念一动,趁机问出了离村以来的最大困-惑-。
离村的理由,是为了找寻佛血舍利,但是在那之前,自己就对平静的梁山泊感到一丝不协调的困-惑-。这个困-惑-被纳兰元蝶的飞云舰给撞破,梁山泊的秘密终于浮现在阳光底下,自己离村之后,就一直想知道外界人眼中的梁山泊,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这问题不能问小殇,也不能随便找个人问,因为找那种不够份量的人-乱-问,只会得到让自己更加-迷--惑-的半调子答案。
袁晨锋,无疑是一个极具份量的人,见过的世面既广,说话也中肯可信,由他来替自己解去疑-惑-,该是最好的人选了。因此,孙武推说师父的交代,失物去向与梁山泊有关,向袁晨锋请教梁山泊的情报。
「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梁山泊啊……嗯,就如同你所听见的,那只是一个人们口耳之间的传说而已,但我认为那应该是存在的。」
提起梁山泊之名,白衣青年的脸上出现一丝向往、一丝-迷-惘。
「梁山泊的存在,到目前为止都是一个传说,没有人能够证实它真的存在,但也没有人能证实它不存在。这个传说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是太平军国覆亡之后才渐渐传开的,因此在最早的时候,梁山泊所代表的,就是太平军国的失落宝藏。」
袁晨锋慢慢整理脑中的思绪,看得出来关于梁山泊的种种传闻太杂也太散,令他必须一一回想,才能有效整理出一个系统来。
「历史上很多王朝都有藏宝秘闻存在,就连本朝也不例外,一直有人谣传大武皇族当年建国时,把搜括到的大批财宝藏于某处,以备有朝一日王朝衰败,后代子孙仍有本钱东山再起,至不济也能保身立命,而相较于这个说法,太平军国的藏宝之说,就更吸引人了。」
太平军国的首都天京被攻破时,奉命搜索掠劫的大武军将领,率先打开了天京的皇室宝库,却只看到一个空空如也的石窟,内里价值连城的无数财宝早已消失无踪。气急败坏的大武军将领拷打俘虏,甚至用了能够阅读脑波的法宝,使尽一切手段追查,最后却得到了诡异的答案。
所有财宝在天京城破之前,就已经被悄悄运走,整个行动极为机密,就连太平军多数高层都被蒙在鼓里,事后揭-露-,一度造成天京内的大官大哗,但却没有人知道这些财宝的确切去向,只有一个行动代号被交代下来:梁山泊。
这个莫名其妙的代号令所有人一头雾水,更让负责拷问的大武军将领怒火攻心,在怎样拷问都得不到答案后,他下令将所有俘虏活埋坑杀。当然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现任大武皇帝并不是什么仁厚君主,同样不信他在拷问中毫无所获,将他给押入天牢。
那名将军在牢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肉,随着他的死亡,太平军宝藏的线索从此断绝,更在人们的耳语相传间,增添了无数神秘-色-彩。
之前太平军国全盛时期,法宝军械方面的离奇断绝,也是历史上的一大谜团,这个谜底的价值,甚至还超过那批庞大的财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湖上开始有这样的传说,从天京消失的那批庞大财宝,连同太平军国最盛时的顶尖法宝,全都被隐藏在一个秘密所在,等待它的真命天子前来领取,凭此再建军国霸业,而那个地方的名字,就是梁山泊。
「……九天之上,万云之海,有岛虚翔,其名梁山。梁山者,赦罪之地也,藏天下重宝、纳世上罪人,永封于斯,飘于穹苍之上,无路可通,惟勇者乘风踏云,履云路天梯而入梁山……」
袁晨锋背诵了一段文字,这是江湖上流传得最广的一段描述,记叙了梁山泊的所在位置: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小岛。
要让一座小岛漂浮上天,这背后所牵涉到的庞大能量与精密技术,就算是太平军国最盛时也做不到,这段话听起来实在太过荒唐,不过却还是有财-迷-心窍的人们相信,耗费多年时间去追踪梁山泊,并且钻研出所谓的云路天梯,是西北方某一区山谷地带所独有的剧烈风暴,一种无可匹敌的自然灾害。
被巨大的龙卷风给卷上天,扔到云端,如果好运就有可能进入梁山泊,运气不好就活活摔死,甚至在那之前就死在龙卷风里,整个过程中的死亡率高达九成九九,歌谣中点出的登天之法实是难之又难,却还是有人愿意舍生忘死一探,并且为此殉身。
「抱着发财梦,以为自己可以一步上梁山的人,十几年来从没有断过,但怀抱着发财梦的人多,能够成功回来的人却一个都没有,从没有人能够从龙卷风里活着回来,向世人诉说梁山泊模样的。」
袁晨锋边说边摇头,似是气恼这些人的愚昧与贪心,但看来又有几分对梁山泊的向往。看到他这个样子,孙武更觉得不好把话说出口,如果这时候才告诉人家自己来自梁山泊,人家可能真的把自己当成疯子看了。
不过,在这样的情形下,会去寻找梁山泊的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财-迷-心窍的傻子,一种是被追得走投无路的罪人。除了寻宝者之外,有许多被-逼-得无处容身的罪犯,会索-性-来到西北山区,待云路天梯升起,一举跳跃进去,作那九死一生的冒险。
会被追到无路可走,这些罪犯的仇家肯定不少,但不会有谁跟着追进龙卷风去,因此江湖上也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有人无视生死,登上云路天梯不再回来,他所犯的一切罪孽就自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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