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咳咳……小武啊,你不要在意,老爹没事的。虽然有点咳嗽、有点咳血,不过老爹的身体还是很好,你不要为了老爹担心啊!咳咳……喂,镜头不要拉远啊,拍这里啦。”
似乎无视老人意愿,镜头往左右晃了晃,除了那道往门口拖曳地血痕外,就连墙上、窗口都有一些血迹。充分诉说了刚才那名悲惨牺牲者的下场。
(血喷成这个样子,就算不死,全身骨头大概也散了吧?那为何这一段没有剪掉,还是照样播出了呢?梁山泊之内,还有不遵守巨阳武神命令的人吗?)
想到这一点,香菱望向小殇,小殇眨了眨眼睛,无声地作出了回答。
然而。在连串地咳嗽之后,巨阳武神所说出来地话语,却是让香菱为之不解,因为他真的不是要求孙武返乡。
“小武啊,你离开老家是为了找回佛血舍利。但我们并不是为了让你找舍利才放你和小殇离家地,记不记得以前老爹对你说过,男人在这世上最重要的生命意义是什么?”
终于说到主题,老人地目光一下子变得炯炯有神。腰杆挺得直直,道:“就是追求梦想啊!不管有多少阻碍险难,都不能妨碍一个男子汉追求自己的梦想,你应该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离乡,不要被绑在小小的拘束上,像是什么佛血舍利之类的问题,对你而言太狭小了,更不是你该绑在身上的责任。把这东西忘记,把目光转到你真正应该看的目标上吧。”
离开梁山泊的时候,孙武只向姊姊辞行,没有对老爹道别,而老爹这时地言语,有若暮鼓晨钟,一声声敲击在心头,确实让他想到了一些东西。
“男人追寻梦想。需要的就是力量。别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无分四季,你的苦练从来没有间断过。梁山泊里的每个人都亲眼见证,你应该多相信自己一点的,记得,当你全心全意想要帮助某个人、想要完成某件事地时候,你需要的力量就会涌现,奇迹……就会出现。”
说到这里,老人举起手,对着画面中央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去吧,笨儿子,去追求属于你的梦想吧!”
简短地一句话之后,整个画面消失,只剩下一个为之出神的少年,怔怔地站在那枚金属圆碟之前。
受到刚刚那些画面影响的人,并不是只有孙武。香菱,还有铁血骑团的全员,包括拓拔斩月、宇文龟鹤在内,都从老人的话语中得到讯息,读出了那些藏在话里的弦外之音。
首先,孙武和小殇的身分获得确认﹔再者,巨阳武神对于这个义子的爱护与重视,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假若有人尝试挑战这一点,或是怀疑巨阳武神在沉寂多年后,是否还保有当年地实力,那么……刚刚已经有人用自我牺牲作出示范了。
正因为读出了这一点,剎时间全场一片静默,没有人发出杂音,所有人静静、静静地作着各自不同的思考。
但对孙武来说,他所看到的东西非常简单,就是老爹不远千里传送过来的祝福与鼓励。如果自己离开梁山泊的时候,有去向老爹辞行,那么当时就会听到这些话了吧?
久违的温暖,让少年心情激动不已,明明知道梁山泊远在天空的另一侧,但热血沸腾的他忍耐不住,对着天空大喊出声。
“老爹!谢谢你~~~~谢谢~~~老爹你要保重啊!”
对着天空,少年地大喊声音震得群山皆鸣,众人耳里嗡嗡作响,而小殇却在这时候来到孙武身旁,一掌拍在他肩头。
“喂,别哭了啦,很难看耶。”
“……小……小殇,老爹他很关心我们,他……”
“是啊,他对我们真好,看到你这个样子,吕大叔地牺牲不是没有意义,他可以死而瞑目了。”
“呃……吕大叔,他怎么了吗?刚刚我有看到他出现了一下,后来画面黑掉,再亮起来的时候就没有他了,他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也生病了?”
“………该聪明地时候却迟钝过人,你不愧是梁山泊的唯一观众啊。”
简短的几句交谈。除了孙武和小殇之外,就只有香菱一个人听懂了意思,而她更骇然地发现,这个少年之前可能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成长。
不过,在孙武未有动作之前,“天空”却对少年的呼喊有了回应,一点细细地金-色-光影在天幕出现,不久后。众人都看得清楚,是那只金属信鸽重新飞了回来。
盘旋降落,金属信鸽落在小殇的肩膀上,鸽嘴一张,吐出了一卷细纸片,打开来一看,孙武马上认出这正是姊姊的亲笔,上头书写了一个地址。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
假如这张纸片是在前一趟信鸽回来时,与金属圆碟一起掉落,孙武只会佩服姊姊的体贴与料事之明,但是换作现在这种情形,只会让孙武提出一个疑问。
“小殇。上次信鸽飞出去,飞了多久?”
“连去带回,前后八天时间应该有吧。”
“那这次去了多久?”
“你自己不会算吗?前后时间加在一起,最多只有二十分钟。”
“为什么之前要飞八天的东西。这次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小殇没有回答,事实上也不用小殇回答,孙武自己很清楚那个答案,当香菱顺着小殇手指的方向,目光望向天空,凝视笼罩整个天幕的厚密云层,一度趴倒在地上叹气地少年也跳了起来,手指向天空。嚷叫出声。
“不要只会躲在上面看!什么事都保持沉默,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天空依然静默,乌黑的云层一片又一片飘浮过去,始终无声,始终无言……
巨阳武神的飞鸽传书,虽然是精神上的鼓励,但却并没有多少实质意义,不能改变现状。
没等第二天天亮。孙武就再次上了山巅。继续他对北宫罗汉的挑战,而北宫罗汉并未因为巨阳武神的大面子。就特别放水,事实上,这个左大统领可能是铁血骑团中最坚持要取得佛血舍利的人,就连拓拔斩月都没有他那样坚决,也因此,对于一再拦阻在自己之前的孙武,北宫罗汉地怒意渐增,出手也越来越重。
而且,不知是否前一晚所造成的-骚-动太大,引起了远处人们的注意,从隔日开始,附近山区慢慢多了一些搜捕者,在山野中找寻蛛丝马迹。
为了安全起见,铁血骑团组织了防护网,将那些误闯入警戒线内的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掉,不让他们发现己方的存在。然而,铁血骑团单对单地战斗力虽然强,但如果要做这种追踪、暗杀的狙击工作,那就非直来直往的铁血骑士所长,所以大部分的搜捕者,都是由拓拔斩月、宇文龟鹤两人出手消灭。
香菱没有看到拓拔斩月是如何出手,但就算没亲眼看到,她也可以想象得出,因为那天客栈里地惊神一刀,无形之中已经泄漏出太多讯息,足以让拓拔斩月痛心疾首的多……
相较之下,香菱更在意宇文龟鹤的能耐。这个颇富智谋,又可能是法宝开发师的老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通天手段,这点让香菱非常好奇,而趁着他出手消灭那些搜捕者,香菱终于清楚见识到那个答案。
宇文龟鹤所用的法宝,赫然是一具又一具的机械傀儡,部分是悬丝-操-控,部分是完全自动,高矮大小全然不同,却有着变化多端的效能,或是敏捷如风,或是力能开山,或是喷火吐焰,或是坚逾钢铁,十几具不同效能地傀儡一下子施放出去,曾经把敌人的一个小队硬生生吃下,诛戮殆尽。
(原来是傀儡师,相传这是法宝开发师的一门旁支,实战-性-很高,太平军国之-乱-时就出过几个名气很大的傀儡师,驾驭傀儡冲锋陷阵。俨然就是一人军队,现在倒是让我见识到了。)
有机会见识到传闻中的傀儡师,当十几具傀儡一次被释放出去,转眼间消失在满山遍野的长草中,不久之后,连声惨呼此起彼落,绿-色-长草之间开出血红花朵,着实让香菱见识到了傀儡师的战力。
不过。同样看到这一幕地小殇,却没有什么特殊反应,这也让香菱感到好奇,猜测小殇心里地真实想法。
(目前我们和铁血骑团还存有动手地可能,撇开其余的铁血骑士不谈,他们最难对付地三巨头中,最适合小殇小姐的就是宇文龟鹤了,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应该已经在构思对策了吧。)
搜捕者出现的压力,并不只是针对铁血骑团,香菱也感同身受,而像这样歼灭所有搜捕者的做法,虽然是果断狠辣地妙法。但却也是饮鸩止渴,因为虽然搜捕者没有机会把看到的情报回传,可是那么多搜捕者来到这区域后,就自动失踪。什么消息都没传回去,无形中就是一种答案。
目前,这些搜捕者都是零星前来,身分也都是普通的江湖人物,行动欠缺组织-性-,但是顶多再过半天一天,他们的失踪,就会惊动附近的江湖帮派。届时无论是慈航静殿,抑或是同盟会,甚至官府,都会成群结队地组织行动,铁血骑团藏匿于此处的消息暴-露-,是迟早的事,唯一的策略就是及早离开,但是……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这里撑过第五天。如果硬碰硬地局面不可避免,那我们就让中土狗子见识异域男儿的气魄与斗志!”
拓拔斩月的话。获得了铁血骑士的一致支持,既然孙武和北宫罗汉订下约束,并且认真地付诸实施,这承诺就变成了男子汉的荣誉,异域男儿最重承诺与荣誉,在这五天地约束期满之前,他们怎样都要把这承诺守住。
香菱可以理解这些男子汉所谓的热血,但她还是觉得事情并不单纯,可能存在某些理由,因为在此地死守五天的风险极高,一个弄不好,就会变成几大势力与官府的联手来攻,令铁血骑团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如果铁血骑团只是一个光会逞勇斗狠地组织,他们过去早该死上百次,不会活跃到现在。
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让铁血骑团全员甘冒奇险,也要留在这里五天,完成北宫罗汉与孙武的战约,香菱看得出这件事,但却想不出那个理由。
不过,这些只是香菱一个人的困扰,对孙武而言,事情简单得多,他只要把整个精神放在击败北宫罗汉就可以了。从前头两天的情形看来,这件事丝毫没有进展,少年只是在重复着同样的失败。
北宫罗汉的应敌手段并无变化,还是等孙武奔跑靠近后,凌空迫发刀气伤敌,凭着力量相距悬殊,一发刀气就可以把孙武击得飞滚出去。
孙武坚持闯关,把休息时间压到最少,几乎是不分昼夜地进行尝试,连带北宫罗汉也得不到休息时间,到了最后,似乎是对这样的战斗感到厌烦,北宫罗汉背转过身,不再面对孙武,可是每一次少年尝试靠近,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神奇出现地刀气总是准确封住他进路,将他打得飞跌出去。
别说是金钟罩护体,就算整个身体真的是金铁所铸,在累积了那么多次的撞击后,也会破损不堪。到了第二天傍晚,那个一直承受孙武飞坠跌撞的巨石,在累积了数千次的撞击力道后,终于“碰”的一声解体炸碎,成了满地石砾,而少年则是在一片烟尘中再次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摆好姿势,预备再次扑冲出去。
“少爷!”
端着水盆的香菱在这时候赶到,匆匆把-毛-巾递给孙武,让他擦拭脸上的尘土,就着夕阳光一看,香菱不禁吓了一大跳。
“香菱,这么快就天黑了吗?怎么我好象看不太到东西?”
“少爷,你地眼睛……肿得好厉害。”
“是吗?一只还是两只?两只地话,那不是和金鱼一个样子了吗?”
听孙武这么说,香菱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笑出来,但眼前的少年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本来清秀地模样。远远看来,那肿胀的眼皮、满是淤痕的头脸,还真像是一个肿起来地小猪头。
热水擦拭应该可以让人好过一点,但香菱却难以动手,因为那些怵目惊心的淤痕,仿佛只要自己轻轻一按,就会皮破血流,在迟疑中她突然想到。孙武的金钟罩不过是第六关修为,撇开最脆弱的眼睛不算,身上至少也还有三处罩门,罩门-穴-位最是脆弱,只要挨上一点攻击立刻破功降关,他这两天内挨了数千次攻击,以北宫罗汉的老练,恐怕已经-摸-清楚他的罩门位置。
“少爷。你的金钟罩……”
“看得出来吗?今天早上就已经散架降关了,现在最多只剩下第四关的程度了。”
“少爷,请您放……就算不改变主意,至少也休息一下吧,你这样子硬挨。绝对撑不到明天地。”
放弃两个字没说出口,但最后的结果仍是一样,孙武擦完了脸,便请香菱离开。在端盆离去时。香菱凝望了孙武一眼,尽管又肿又淤的脸孔看不太出表情,可是香菱仍感觉到,少年在笑。
(为什么笑?难道他觉得自己会有胜算吗?作这种无意义的事,应该不是摔坏脑子了吧?小孩子的想法真是奇怪,唉,我也不过大他两岁,怎么想法会差那么多?)
相识以来。因为孙武一直表现得老成持重,责任感又强,香菱很自然地忘了他的年纪,但昨晚看他在立体影像前流泪哭泣,才惊觉到他仍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小少爷,在情感层面上,不能用成年人的角度去计算。
(所以,现在作地事就纯粹是血气方刚。没有任何理-性-计算在里头了?巨阳武神教养出这样的继承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不出来,觉得自己好象掉到一个大泥沼中的香菱。只能摇摇头走下山去。
“咦?”
踏出几步,远处的一点火光、风中传来地些许气味,让香菱有所感应,发现有新一批的搜捕者正朝这边靠近,而且行动甚有组织-性-,不是普通庸手。
“这是……同盟会?以河洛剑派为主干所组织的队伍。”
铁血骑团已经有所察觉,开始进行迎敌战斗,而一直背对着孙武的北宫罗汉,在察觉到敌人阵容非同儿戏后,也站了起来,转身面对正要拔足冲阵地少年。
“小子,我没有时间再陪你玩闹,就算你是巨阳武神的继承人也一样,下一刀,如果你连近我身的资格也没有,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北宫罗汉的宣告,低沉吼声有若虎啸,满是肃杀之气,就连远处的香菱都为之一凛,感觉得到这名巨汉的怒与认真,但孙武却连想也不想,立即答道:“好,就这么办。”
这么快的回答,听在北宫罗汉耳里,就是极度的侮辱与轻蔑,唯一地解释,就是对方自恃后台,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小子!你以为这是在玩吗?”
没有多余的废话,孙武已经拔足急奔,朝这方向奔冲而来,北宫罗汉也不再多话,对于那已经看过数千次,早已看腻生厌的身影,就如同之前那几千次的经验一样,一记刀气迫发出去,但却比之前陡增十倍威力,要取掉这小鬼的一条手臂作惩罚。
凌厉刀气破空而来,声势之强,香菱肯定孙武会重创在这一刀下,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再也顾不得会否暴-露-身分,要全力出手抢救,但就这么想的当口,一件不合理的事情发生,孙武竟然从两个人地视线中硬生生不见了。
(人到哪里去了?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啊!难道……)
一个荒诞不经地念头闪过,香菱将视线抬高几度,望向一个只有自己能计算出的方位,赫然见到孙武几个斤斗飘身上空,仿佛一头笨拙地禽鸟般弧线回翔,飘落向北宫罗汉的后方,身法虽然算笨重。但却隐然具有凤凰飞翔的皇者之姿。
(这是……凤凰宝典的……)
感受不到香菱心中地惊讶,孙武只是绞紧每一分神经,试图在不惊动北宫罗汉的情形下,安然降落,而且还要准备避开他有所知悉后,即将如怒涛掀动的刀气狂浪。
在无比的专注中,一个久违的儿时记忆在脑海重现,那是自己与小殇很久以前在梁山泊所作过的实验。
实验的根源。是老爹说过的故事与智慧,一个剑客纵然再厉害,他地剑再无懈可击,他的人也一定存有破绽,因为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着破绽。
也许是某个小动作,也许是某个惊讶之后的反应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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