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更觉得尴尬,而当宇文龟鹤趁机问起一些他的成长状况,孙武也很直接了当地说了,不只让宇文龟鹤知道,也让香菱多了解一些。
「……所以,小少爷你并非巨阳武神的亲生子,而你不晓得父母是谁,自幼与令姊相依为命,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亲人,对吗?」
「不,这少年还有一个便宜姊夫,但是因为养不起一个喝酒像喝水的肥婆,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带着大笔帐单偷偷含泪逃跑了。」
「啊!小殇,你不要这样子说洛叔叔啦!」
「不是吗?难道他不是自己偷偷逃跑,而是被你们给丢下去的吗?你们这样叫弃尸喔。」
事情当然不是那样子,孙武也不清楚洛叔叔是怎么离开的,他每次都是那么来无影、去无踪,自己掌握得到才是怪事,不过姊姊飞鸽回讯已经给了自己他的地址。等到佛血舍利的问题告一段落,自己就可以登门拜访,见见这位久违的叔叔,问问他为何许久不来梁山泊。
小殇一点都没有要和孙武同甘共苦的意思,骑在一匹略矮地小马上,就这么与孙武一面行进,一面说话。在后跟随的香菱,遥遥凝视他们两人。却注意到宇文龟鹤自听完孙武说话后,就好象在想些什么,喃喃自语。
「……来自梁山泊……父母不详……巨阳武神为什么会收这孩子当义子?他的出身……是来自江湖?还是……」
不经意的喃喃自语,听在香菱耳中却让她陡然一惊。过去她一直把精神放在孙武与巨阳武神的关系上,只要他是巨阳武神指定的人、那枚金锁片真正的主人,那么他与巨阳武神有没有血缘就不重要,出身问题更是小事。
但如果跳脱这一点,把问题放在「一个来自梁山泊、生身父母不详的少年」。那她马上就会有所联想,想到一个谣传多年地民间秘闻,同样属于梁山泊宝藏故事中的一页:梁山泊的王子传说。
(不可能吧……他……他是那个失落在民间的大武王子吗?)
照理说,既然是赶路,就应该是昼夜不停。即使是入夜后也应该继续行动,但在太阳下山之前,拓拔斩月就下令早早歇息,所有人埋锅做饭。为明天的行动做出准备。
北宫罗汉强烈表示不满,因为今日一整天的跋涉中,他走在队伍的最后头,已经察觉到有人追踪上来,虽然他暗中收拾掉几个,却不敢肯定会否有漏网之鱼,换言之,这条路线已不再安全。众人应该要立刻启程,拉远与敌人之间的距离才是上策。
不过,北宫罗汉地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障碍,那就是继续向他挑战的孙武,两人就像前几日那般对峙,只是孙武这次不主动进行抢攻,而是坐得远远。遥遥看着北宫罗汉。仿佛尝试从中找到些什么。
从早先的经验,北宫罗汉已经知道孙武的意图。为了怕再度被这小子给算计,他背转过身,不受孙武的挑拨,连眼都不看他一下。
由后方看去,孙武只能看到他雄壮高大地背影,像是一块屹立不倒的巨大岩石,无懈可击,仿佛光是看他的背影就能给人无比压力,产生不可能把这种敌人击倒的挫败感。
而在北宫罗汉身前,一个被冰封在琉璃容器中地小女孩,打横放着,虽然说这是北宫罗汉请命看守,以防有敌人趁夜袭击抢盗,但是另一层意义上,孙武却觉得北宫罗汉是有意藉此挑衅自己,让自己看见雯雯,感受五日期满的压力,会因此沉不住气。
(我得冷静下来,在这种时候冲动的话,就更作不了事了。)
知难行易大概就是这种状况了,尽管安慰自己,雯雯这样子被冰封沉睡,是最没有痛苦的状态,对她也是最好,不过白天自己曾透过那个琉璃容器观看,似是熟睡中的小女孩,表情仍看得出些许痛楚,显然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她还是有知觉,要安慰自己说她没有痛楚无疑是自欺欺人。
深呼吸一口气,重新镇定下来后,孙武发现这样下去不行,虽然说自己大可以就这么远远看着敌人直到天亮,但时间长了,北宫罗汉可能就会发现问题,如果他看穿了自己正在准备的战术,那就大大不妙,所以自己还是得要做些事情来让他分神。
基于这个考量,孙武再度尝试闯阵,不过在北宫罗汉已经有戒心的此刻,这种徒具热血式地冲动闯阵法,只有自取其辱的效果,并没有任何实质意义,而且孙武还发现北宫罗汉迫发刀气退敌时,连离地三尺的上方都笼罩在刀气范围内。如果自己想象上次那样跃身空中躲避,恐怕才跳上去就要重伤。
之前孙武一个晚上就可以反复冲上五百多次,但是当北宫罗汉有了戒心,而他的护身金钟罩又较之前衰弱许多,这晚他连十次都撑不到,就给北宫罗汉打飞出去,摔坠在地上,牵动内伤。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没用的东西,这样也配成为巨阳武神地义子吗?」
背对着孙武,北宫罗汉以钢铁般的说话语气,一字一字地说着。
「巨阳武神他之所以受到龟兹人民的无比敬重,不光是因为他消灭魔狼群,拯救了百姓,他那近乎神一样地武功,强之又强。这才是人们真正敬重他地理由,所以虽然他作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我们仍视他为武神,但像你这种只懂得倚仗长辈名号,招摇撞骗地废物。根本就是个耻辱,佛血舍利绝不能交给你这种人。」
又是废物,又是耻辱,孙武长这么大从没被人用这些话骂过。在梁山泊之中没有人舍得,也没有人有这个胆。从出道至今,老爹的名头给了他不少帮助,也添了不少麻烦,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拿这个名号出来招摇地意思,也没这么做过,被这样指责实在是无妄之灾,不只他自己觉得莫名其妙。就连偷偷躲在远处窥看的香菱都觉得生气。
然而,孙武不是一个喜欢向人分辩自己个-性-的人,比起这个指控,更引起他愤怒的是另一件事。
「你很重视强不强吗?老爹很强,武沧澜也很强吧!北宫刀魔威名赫赫,那你打得过武沧澜吗?」
北宫罗汉「哼」了一声,没有答话,身为域外的有数高手。纵然是面对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他也不想无耻地吹嘘实力。尽管已经是当世一流高手,但自己与一皇三宗并不是同一个档次。如果对上大武王朝当今天子,那个举世闻名的武痴狂人,结果自然是败多胜少,若非如此,自己早就已……
「如果强才是让人尊敬、服从的唯一准则,那你打不过武沧澜,为什么不向他投降?你也打不过陆云樵吧?那脱离铁血骑团加入同盟会吧。你没有降于大武王朝,也没有加入同盟会,却选择担任龟兹王国地护卫统领,就是因为你认同-强-以外的其他东西。今天早上宇文老伯告诉我,现在的龟兹国王几乎不会武功,但你和宇文老伯都很尊敬他,不会武功的人……还会-强-吗?」
从地上站起身来,孙武伸手抹去嘴边的血沫,对着北宫罗汉地背影,大声地说出自己的主张。
「你口口声声说域外民族以强者为尊,但强不是一个绝对词,只是比较之下的结果,人外有人,和比自己更强的人相比,每个人都是弱者,就算是陆云樵、武沧澜,他们也会有年老力衰地一天,总会有人比他们更强,你怎么去定义所谓的强?」
「哼!我不需要听一个-毛-头小鬼的啰唆,你根本不懂这个江湖。」
「是吗?那就请你拿刀斩了我吧!因为啰唆的我还会继续在这里烦你下去。用武力把人解决,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你自负武功高强,但你又作了些什么?你没有去挑战武沧澜,与你为敌的对手也不是中土高手,堂堂刀魔整天不是砍杀名门大派的虾兵蟹将,就是对一个无能还手的小女孩开膛剖腹,这难道就是域外民族所推崇地强者吗?」
孙武并不擅长口舌之争,但心里愤慨,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反而变成无比犀利的一段斥责,直到说完,他才想到事情不对,北宫罗汉可能在极怒之下暴起伤人,连忙凝神戒备,哪知道北宫罗汉听完他的话后一语不发,本来还好象非常愤怒的情绪,竟然一下子变成像是被冷水浇熄的死火山,过了好半晌,才传来一句回应。
「……你说得对,我是懦夫。」
背对少年,北宫罗汉似乎连头都低了下去,雄伟的背影看来竟有几分落寞。
「我没有能耐去杀武沧澜为同胞除害,只能窝囊地在这里杀小女孩子,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向你夸耀什么强与不强,我污辱了我的刀,不配成为一个刀客。只是一个……窝囊地懦夫而已。」
假如这些话让铁血骑士们听到,一定会非常震惊,因为北宫罗汉就不该是一个会说这种话地男人,表现得如此丧气、如此雄风尽失,就连孙武都大出意外,想不到自己的几句话能有这等影响,心里暗自希望北宫罗汉能改变主意,不再坚持取舍利。
然而。这个天真地想法却注定要失望了。
「我虽然是个懦夫,但你如果想要抢这小杂种回去,还是得要过我这一关才行。还剩下两天时间,如果你做不到,到时候不只小杂种要被开膛剖腹,连你都要死。」
「你……你都明明知道自己不对了,为什么还要错下去?」
「呵,天真的小鬼。因为这就叫做恶,这就叫做江湖,江湖之中不讲对错,有实力就能主宰一切,我承认你说得都没错。但那又如何?只会嘴巴讲道理,每个人都会,但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世界,我只能说你不但天真。简直是蠢得可以。」
似是嘲笑,又像是在告诉孙武些什么,孙武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却没有。说得正确一点,尽管胸口气得快要炸开了,但大脑里却有一块地方异常清醒,让自己清楚明白到多言无益,要改变这个局面。只能靠实际作为。
「我晓得了,我不会再和你说这些问题,当我再作出挑战,我会带着实际成绩出现在你面前。」
一说完,孙武拔足飞奔,要尽快离开北宫罗汉的视线。作出实际成绩所需要的力量与技巧,自己还不能掌握,从现在起要把握住每一分时间。拼命练习。试试看能否在两天后创造奇迹。
(居然能和北宫罗汉这样说话,真是好大胆子。不过北宫罗汉没有挥刀斩人,是那些言语真的发挥作用?还是他背后的靠山太大,北宫罗汉不敢动人呢?)
在孙武所看不到的地方,他的一番言语正发挥效果,香菱想着孙武地话,隐约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她却无心细查,因为一种奇异的感觉,正暖暖地在胸口散发开来。
少年的话确实很无知、很天真,如果是别人讲出来,自己多半会觉得可笑,但是被他用那种率直而认真的态度说出,听在耳里的感觉却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可是那种感觉……很不赖耶。
(能为他做点什么吗?好象还是只有端水给他了……)
暗自寻思,香菱悄然从藏身之处离开,却讶然见到十数丈外的一棵松树晃了晃,一道人影从松树上闪身离开。
「拓拔斩月?刚刚……他也在看吗?」
这个错愕的答案,在第二天有了分晓,为了偷偷苦练香菱所传授的秘诀,少年整个晚上勤修不辍,根本没有时间睡觉,直到天明拂晓时,才因为疲惫不堪,短暂地阖眼休息。
「……早饭吃不吃?」
睡得-迷--迷-糊糊,好象听到有人这么叫,孙武朦胧应了一声,以为像前几日一样是由香菱端食物过来,本能地伸手去接,同时慢慢地睁开眼睛。
「哇!」
眼睛才睁开就吓了一跳,蹲在面前地不是别人,竟然是拓拔斩月,孙武惊得连忙站起,但对方并不多话,把饭团塞在他掌心,掉头就走。
时间太短,双方没有言语交谈,不过自从那天被擒审问后,孙武都没有机会与拓拔斩月单独碰头,对方也像非常嫌厌他们三人一样,始终离他们远远,不来说一句话,也不多接触,今天会主动送食物过来,是前几天根本想象不到的事。
没说话,但简短地碰到了对方的手,孙武回想刚才一瞬间的感觉,只觉得对方的手握起来好小也好细,浑然就不似自己以为地那样凶恶,更和挥动祭刀时候的恐怖威力没法比拟﹔再看看背影,突然觉得拓拔斩月看来好瘦小,连那身衣服穿起来都有些过大。
「呃……谢谢,谢谢你!」
也许背对着人说话,是铁血骑团的传统,拓拔斩月听到孙武的道谢,并没有回身,只是淡淡说了两字「白痴」就离开了。
「很棒喔,少爷,你已经开始赢得人家地好感了。」
迟到一步的香菱,这时候才现身出来,尽管孙武听不太懂她的意思,不过这时候附近响起的一声大叫,却是两个人都听懂了。
「官兵杀来了第二十五章金钟狂僧奔雷一刀
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孙武就晓得情形有变,这几天听铁血骑士说到官兵一词时,每次说到都是笑得东倒西歪,毫不留情地表示出轻蔑,但是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却是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26n
比较可能的推判,就是官兵之中有高手,而且力量足以威胁到铁血骑团,所以他们才会这样紧张。拓拔斩月几乎立刻就飞身掠出,抢着去一探究竟,孙武自知时间紧迫,想要尽可能多做练习,但转念一想,却改变了主意。
这个人很可能是佛血舍利计划的主持人,如果有机会把她擒下,说不定看似已经陷入死胡同的局面能出现转机,基于这点考量,孙武与香菱赶到外头关心战局。
树林外本是铁血骑士们驻扎之地,北宫罗汉在山巅上守护封印水晶,余下的人则是在树林外埋锅做饭,稍事休息,但敌人来得突然,又为数众多,当孙武和香菱赶到树林外确认情况时,两边已经在激烈厮杀。
一批为数近百的官兵队伍,与铁血骑士们进行激战。与普通的士兵不同,这批官兵人人脸覆金-色-面具,实力精强,一手持棍、一手持半月形圆盾,与铁血骑士斗得异常激烈。两边都是持用特异法宝,狼背砍刀能将持用者实力提升数成,甚至数倍,但官兵手中的长棍,两端却会在挥动时生出高温,打在血肉之躯上,就与被烙铁印上毫无分别,偶尔还会骤发强光扰敌。
白狼战甲的防御-性-极高,不过官兵所持的半月形圆盾也是异宝,能把所承受的冲击消去大半力道,双方在防御上的优势相同,近身肉搏,斗得难分高下。
“哦……是用棍棒啊……”
藏身在岩石后观战,香菱在看到官兵的兵器后若有所思,孙武见状问道:“怎么了?用棍棒很少见吗?”
“不,恰好相反,用棍棒的江湖人还不少,如果婢子所料不错,少爷今天应该可以看到一派目前流传很广的特殊武技。”
香菱的话让孙武不解,仔细看看,北宫罗汉、宇文龟鹤都未出现,不晓得是在观望,抑或是另外遇到了强敌,竟然没来支援同胞。
然而,对铁血骑团而言,作战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因为敌人的援军可能源源不绝,时间拖长了,就可能陷入包围网中,非常不利,所以当他们发现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面后,一个战术暗号就无声传达开来。
所有铁血骑士分为两批,其中一批攻势陡强,几乎是不要命的猛攻,把敌人-逼-退,而另一批退到后头,虽然他们的面孔都隐藏在白狼战甲下,看不见表情神态,但是内里的气机流动却蓦地大盛,几乎是爆发-性-地增长。
这股异样的气机,孙武似曾相识,与那日北宫罗汉兽化变身如出一辙,这才明白铁血骑士们已经完成了兽化变身,战力大增。
兽化变身需要时间,不是每个异族人都如北宫罗汉般艺高胆大,所以铁血骑士熟练地分成两批,一批阻敌,一批先完成兽化变身,再气势百倍地攻向敌人,但敌人对这一着似乎早有预备,一看到铁血骑士分为两批,立刻也做出同样调配,一部份官兵撤退到后头,作着怪异的举动。
“少爷,异族人的兽化异能,在太平军-乱-时让中土武者吃足苦头,为了要与之抗衡,中土这边除了研发各种法宝,也开发出特殊的战斗技术,短时间内增加本身力量。”
在香菱的解说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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