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那要怎么治疗?”
“手术!”
说话的小殇从后头现身,看到她样子的孙武目瞪口呆,连握住雯雯的手都吓得掉了下来。
换穿上一套从颈遮到脚的青-色-长袍,小殇戴上了口罩,头上也套了帽子,半根头发都不-露-出,双手则是戴上了橡胶手套,接过香菱从旁递来的锋锐小刀,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小刀发着锐利的寒光,配合那身怪异的手术服,还有怎么看都不太稳当的持刀姿势,委实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是,在孙武的记忆中,小殇似乎不懂医理,也从没做过医疗行为,这样的人突然换上医师袍说要做手术,光是想象就足够令人不安了。
“小、小殇,你以前在梁山泊做过这种事吗?”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小殇有很丰富的动刀经验,超过十万小时喔。”
“十万小时?我听你在虎烂,那……你的成功率呢?”
“百分之百。”
“这么强?那你的患者呢?他们手术后的情形怎么样?”
面对这个问题,小殇无视手术刀的锋锐,拿刀在颈项比了个俐落的切割动作,傲然道:“没有一个生还!成功率百分之百!”
“啊?全都死光?你做的是什么手术啊?”
“谁告诉你我做过手术?我只有动刀做实验,负责开膛剖腹与拆装炸弹。北宫罗汉本来要做的事,我是行家喔。”
“恶魔!你是恶魔啊!”
孙武慌忙想要阻止,却看到香菱从阴影中捧了几个机械出来,瞧那个形状,多半是来自小殇的随身行囊,虽然不晓得是什么东西,但孙武多了几分信心,不再多言,等着看小殇的动作。
只是,小殇却不欢迎这个旁观者,将他赶到洞口负责把风,自己和香菱移往内部。
这种安排孙武当然不能接受,怎么说都要现场监看,以防小殇有什么脱轨之举,但小殇却扔来一个他不能拒绝的任务。
“手术进行时,佛血舍利一接触到空气,就会被人感应到,朝这边搜索过来,所以为了手术的安全,我等一下会给你一个东西,你含在口中跑出去,敌人就会产生感应,去追你一个人。”
那无疑是要以身犯险,不过这一点孙武没什么意见,反倒是对于把东西塞嘴里这点,他不太能接受。
“不要也不成,因为这东西只有在你体内,才能让敌人产生感应,如果你不想用含的,那另一个方案就是……”
小殇从旁边捡起了一条很粗的树枝,看了看尺寸后,悄声道:“用这根树枝,直接从你的屁股塞进去,这样不但比放在口中安全,而且还有十亿分之一的机会,你会因此打通半身经脉,武功突飞猛进。”
“我……我会放嘴里的。不过,只要这样就够了吗?万一敌人没有被我引诱走,进来-骚-扰到你们,那你们……”
“不用替我们担心!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我会立刻引爆埋在这附近的火-药-,除了躲在九龙神火罩的我之外,保证方圆三百公尺内人虫灭绝,毫无生机!”
“……我想我没什么别的意见了第二十九章孤城小月一夜冬雪
当小殇从山洞里头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要孙武把那个东西含进嘴里时,孙武稍稍瞥了一下那东西的模样。26n
那似乎是个核桃大小的东西,黑黝黝的,看不出详细模样,但被塞到嘴里的时候,孙武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好象强吞了什么鲜血的凝结物,极度恶心的感觉,他差一点就大口吐了出来。
“别吐,但也别吞进去,含在嘴里就行了,如果吞下去吃坏肚子,这可是没-药-医的。”
小殇的冷笑声依旧,但极度熟悉她的孙武,却觉得这笑声有些虚弱,好象非常疲惫的样子。孙武想要问话,可是嘴里却被塞了东西,发不出声,还是小殇洞悉他的想法,抢先回答。
“手术……不太顺利,遇到了同行,有人预藏了爆炸-性-的力量……幸好我也常常玩这一招,只伤了一点点……”
听到小殇受伤了,孙武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脑里更想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可能就是小殇受创所流的血。这么一想,孙武有种急得跳脚的冲动,那和之前得知雯雯遇险时,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不过来不及再说什么,小殇一下挥手,就把孙武推了出去。尽管心里仍是担忧,可是孙武自知该是扛负责任的时候,刚才经过香菱的推拿,腿部的淤肿消了不少,万紫楼的点-穴-手法确实很有一套,所以小殇才会特别留下香菱当助手。
为了要引开即将追来的敌人,孙武只能尽可能地快跑,离开那地洞越远越好,但说到究竟要跑往哪去,自己心里也没有个底,闷着头胡-乱-窜跑,浑然不觉自己正受人监视。
凝视着孙武的那双目光,来自距离他数百尺高的山巅之上,一个暗藏在阴影之中的男子身影,虽然身形健壮,却只是一般男-性-的标准程度,远远不能和北宫罗汉、狂僧的巨硕体格相比,然而,他静静地坐在阴影中,鹰隼般的眼睛闪闪发光,整个人的气势好似一个不见底的黑潭,深得让人胆颤心惊。
“……很有活力的一个男孩子啊,呵呵……”
愉悦的轻笑中,却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意味,仿佛在期待些什么,而他的目光从孙武身上慢慢移开,瞥向底下的另一个方位,等待着两边人马的意外聚首。
在底下狂奔的孙武可感觉不到这些,只顾着跑得飞快,希望把敌人带开,离得越远越好,但若问敌人在哪,这点孙武就答不出来了。也因此,这种不辨东西的-乱-跑,到最后当他一头冲进敌人包围网中,瞪着眼前的景象为之惊楞,那也就丝毫不足为奇了。
“那是……北宫罗汉?”
可喜可贺的一点,就是北宫罗汉仍然存活,虽然他身上的伤看来比刚才更重,浑身找不到一块完好皮肉,但一个刀客只要手仍牢握着刀,他就还有命在、还有战斗力。
在北宫罗汉身旁的,是拓拔斩月。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没受什么伤,衣衫染上的鲜血也不多,但是从那摇摇欲倒的身形、近乎涣散的眼光,显然也伤得不轻,只是勉强撑住站着而已。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周围就没有看到任何铁血骑士,也没有看到宇文龟鹤,但以狂僧为首的一众御前侍卫,还有另一队手持刀盾的特种部队,人数过百,正将北宫罗汉、拓拔斩月给团团围住。
率领第二支特种部队的头目,是一个肤-色-黝黑、骨瘦如柴的怪异男子,身上披着一件破损不堪的灰-色-长袍,打着赤足,看上去不像是中土人士,倒很像绘本图片中的异国修行僧。
前几天孙武曾听香菱说过,在武沧澜身边有四名禁宫统领,人称金、银、铜、铁四大面具,全都是往昔大-奸-大恶,在江湖上恶名昭彰的人物,投效皇家后切断与过去的关系,故称为面具。这四大面具各自在宫廷担任要职,却也不时为武沧澜执行机密任务,能够跨越军部调动地方军队,只需要向皇帝负责。
从属-性-来看,狂僧修练的是金钟罩,在袈裟的左肩戴了一个虎头金章,应该是四大面具的金面具,而这名怪模怪样的枯瘦男人,左肩却是有一块铁质勋章直烙入肉里,大概就是铁面具了。香菱说过四大面具的武功以狂僧为首,但实质战力各有千秋,并没有相差多少,所以粗略来说,这两个人等若都是北宫罗汉那一级数的高手。
如果可以,孙武希望有多一点的时间考虑。虽然自己不想眼睁睁看着北宫罗汉、拓拔斩月被干掉,不过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形下,贸然冲出去救人就和找死没多大分别,所以是否要为此下场参战,这应该还是要多想一下。
不过,眼前的情形却不是这样,刚才跑步一下子冲得太快,又遇到一个下坡转弯,停不住脚,当冲下斜坡转过弯时,好象撞倒了什么东西,终于止住冲势,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脚踩在一个御前侍卫头上,那个倒楣家伙的脸则被埋进土里,而两个敌人头目则瞪大眼睛望向自己。
“哈哈哈哈,昨天宰不掉你,今天你自动送上门来给佛爷宰,非常之好,非常之好啊,等会儿佛爷一脚踩爆你脑袋的时候,会帮你念段往生咒的,哈哈哈哈~~~”
狂僧的大笑,仍让孙武感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厌恶,不过狂僧的另一名同僚,本来半睁半闭的眼睛却陡然一亮,转头望向孙武,上下打量一番后,像是万分惊喜似的叫出声来。
“佛血舍利?”
这样子喊了一声,尽管开始的时候没人明白,但在场之人都不是笨蛋,很快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只北宫罗汉、拓拔斩月的诧异目光望来,就连狂僧的表情都不一样,在短暂的惊愕过后,更变得极度狂喜。
“好得很,不只送了一条命过来,连舍利也一并交到佛爷手上,你这小子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狂僧的个人妄想倒是没什么,真正让孙武感到不安的,是北宫罗汉、拓拔斩月的质疑目光。单是看他们的眼神,就晓得他们多半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因为佛血舍利明明埋藏在雯雯体内,几乎快与心脏结合,谁都断定是不可能不伤人而取珠,雯雯才交给自己一会儿,佛血舍利就落到自己身上,旁人会怎么想?答案应该是很清楚了吧。
“对喔,小殇之前一直只说不可能不伤人取珠,但如果能伤人呢?把伤害限定在某个范围内,是不是就可以取出舍利了?一定是这样没错的,小殇之前怎么不说呢?”
想到这一点,孙武的精神振奋起来,想要对北宫罗汉解释,说不定还能对他有点激励,不过刚要开口,想起嘴里的东西,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百口莫辩的尴尬情形。
就这么一耽搁,孙武看见北宫罗汉的眼神中燃起怒火,好象把事情做了什么错误联想,差一点就要拔刀动手,而北宫罗汉之所以没动手的理由,只是因为狂僧先行一步,重拳抢先往孙武身上轰去。
“受死吧!小鬼!”
孙武记得不久前的战斗中,狂僧似乎与北宫罗汉两败俱伤,但狂僧的这一击神完气足,法度严谨,看不出有任何中气不足的现象,令他不由得稍稍一楞,随即恍然大悟,金钟罩的抗击力始终是高人一等,同等力量的冲击下,受的伤就是比别人轻,再加上几个时辰的调养,伤势已经痊愈大半,此消彼长之下,狂僧与北宫罗汉就更是实力悬殊。
面对那鼓-荡-着金钟劲的沛然一击,孙武很想奋起雄心,与敌人硬拼一记,算是同样修练金钟罩的后辈,向前辈做武学讨教。然而,连续的战斗与耗损,小殇那粒-药-丸的效果又已经无用,现在孙武最多只能运起第四关功力,若是与狂僧那金光闪闪的一拳硬拼,那就像是拿鸡蛋砸在石头上,必死无疑。
“硬拼不成,只好游斗一下了,希望脚还撑得住吧……”
孙武把胜算赌在万紫楼的残像身法上,一步踏出,去向陡然变幻,让狂僧刚猛的一拳宣告击空。
“呃!怎么搞……”
重拳击穿人影,打中残像,狂僧一时也为之愕然,这时孙武趁势贴近,一拳打在他后腰上。狂僧不同于北宫罗汉,没有那么犀利的刀气护住周身,要靠近他容易得多,但是能靠得近,不代表可以伤得到他,这点孙武早有觉悟,可是当那刚猛霸道的金钟劲怒涌而出,万马奔腾般反激出来,他才发现自己可能想得太轻松了。
退,是孙武的第一个反应,如果不是退得及时,又有金钟罩护体,那么打中狂僧的那一掌,会从指头一直骨碎到肩头,一条手臂就毁在对方的内劲反激下。
“好、好厉害,金钟罩练到这种程度,果然是很强啊……唉,刚才那一下又失败,无孔不入掌使不出来,难道小殇的法宝对男人没效吗?怎么每次要用都用不成功啊!”
与北宫罗汉作战的时候,虽然这方面的失误颇多,但凭着一己的智与勇,总算都能够履险为夷,可是现在的情形却不一样,当敌人的实力陡强,有两名不逊于北宫罗汉的高手在场,任一次的失误,都可能把-性-命送到敌人手上。
这一点孙武最初还没意识到,但是当他这一击失败,身后风声陡响的瞬间,他顿时惊觉情形不妙,侧身闪避,却仍是慢了一步,敌人的出手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后颈,真气透入,瘫痪了他的行动能力。
能从这角度出手的,只有那名骨瘦如柴的怪人。本来以他这样的地位,出手偷袭一名晚辈,该是大**分的可耻举动,不过既然身为特务组织的头目,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孙武与他的武功差距极大,又是在全神提防狂僧追击的时候被偷袭,一招之间便被擒拿到手,只是对于这样的情形,狂僧似乎极为愤怒。
“铁中堂!佛爷到嘴的肉,你也敢来抢!”
一个和尚的嘴边为何可以有肉,这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但这时候谁也不会去在乎,因为那个光头大和尚非但怒气冲冲,甚至还不肯善罢甘休,抡起一记重拳就往同侪身上招呼。
强猛霸道的一拳,金钟劲如山洪爆发,汹涌来势一发不可收拾,-逼-得孙武气息不顺,就连擒住少年在手的铁中堂都不敢硬挡,瞬间身躯摆动,以一个泥鳅、滑鳝般的诡异姿态卸劲避开,但狂僧毫无罢手之意,一拳接着一拳,连续向同侪追击不休,在金钟劲全面压制之下,拖着孙武进行闪躲的铁中堂-露-出窘态,开口说话。
“金老大,这小子和佛血舍利是陛下指名要的东西,你咄咄-逼-人,伤了这个小钦犯,责任你负得起吗?”
铁中堂的名字里虽有个“铁”字,但所练功法特异,进退趋避之间周身柔若无骨,动似灵蛇,凭靠一些匪夷所思的姿势或方位变化,屡屡闪躲狂僧的连环重击﹔被铁中堂牢抓在手的孙武,分外感受到这一点,也讶然于世上有如此奇功异术,不过很明显的,铁中堂虽然身怀奇术,但正面对战却不是狂僧对手,所以面对狂僧的攻击,他避免硬拼,只是用诡奇身法一再躲避。
“哈哈哈,铁老四,想拿皇帝来压佛爷吗?抓这小子是你们龙牙的工作,纳兰元蝶那小妞办事不力,让你这上司来收烂摊子,可与我们血滴子没关系,佛爷接到的命令只有一个,就是杀光这些外族猪狗,别挡在佛爷面前阻头阻势。”
“既然是这样,我们两个互不相干,你处理掉这些外族人,我擒这小子回去复命,各作各的事。”
“好,我们互不相干,各作各的事。”
看似达成共识,但狂僧口中说归说,手上却是完全不停,炽烈金光笼罩全身,鼓-荡-着金钟劲的重拳,怒雷骤雨般漫天笼罩而下,裂地分石,威不可当,而陷身其中的铁中堂就被-逼-得万般狼狈,孙武更看得莫名其妙。
“奇怪,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自己打来打去?唉,武沧澜这个主子变态,手下的人也是-乱-七八糟。”
做事-乱-七八糟的人并不是只有狂僧,在他持续攻击铁中堂的同时,他手下的血滴子侍卫也结集成阵,隐然向铁中堂一方施加压力,像是在防止他们对此战进行干预。
看到这一幕景象,就算是孙武这样的迟钝,也能看出御林军中的金、铁两大头目不睦。无论是公事竞争或是私下冲突,这两个人肯定平时就结下梁子,所以狂僧才会如此得势不饶人,不看时间场合地悍然挑衅铁中堂,连手下都趁势结阵相助。
狂僧的金钟劲刚猛绝伦,每一击都仿佛万马千军齐声杀至,声势惊人,孙武连连被拳劲波及,每次劲风扫来就是一阵**辣疼痛,殊不好受,摇晃震-荡-之间,更险些咬到舌头,把口中含着的异物给吞下去。
“要赶快脱身才行,继续被困在这里稳死的……可恶,-穴-道被制住,冲不开,这样子根本没办法挣脱。”
护体金钟劲只剩下四关程度,又是碰到铁中堂这等高手,异种真气直透-穴-道,肢体麻痹,动都动不了一下。虽是如此,孙武却知道自己仍有机会,只要能争取到铁中堂短暂的分神,自己集中金钟劲鼓震,凭着金钟罩的优异护身效果,是有机会成功挣脱的。
但当孙武冒出这个想法,他眼前却陡然看见一个讯息,虽是短短的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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