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就让孙武打从心里冒出凉气。
“想责怪他们吗?所谓的群众,本来就是怯懦无知又暴躁的生物,想责怪他们的话,骂骂就好,顶多被人当成疯子,千万别真的作些什么,如果为了这个就卯起来想改变世界,那你就真的是疯子了。”
当孙武为着群众的冷漠而愤慨时,他确实也想到自己什么事也没作,没资格责怪人们的冷漠,不过,这个想法才刚要往下发展,就已经被小殇打断,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小殇,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晚上常常……”
两个人之间的特有默契,只要说到这里就够了,事实上,孙武才一说到“小时候”,小殇马上就沉默下来,掉头走开,不愿意与孙武说到这个话题,而这反应更让孙武肯定早先猜测。
现在,孙武知道小时候常常闻到的那种酸臭是什么了……那是尸体**所散发的尸臭!
那个时期的梁山泊,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肯定埋藏了许多尸体,夜晚被山风吹送,尸臭就飘传出来。或许,不只是那个时候,即使是现在,梁山泊也仍固定制造相同数量的死尸,只不过小心了许多,不再发出臭味。
因此,孙武非常好奇,经过姊姊郑重抗议后,老爹强势通过要大家集中焚烧的那些“垃圾”,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喂,小殇,你不要走,把话说清楚一点啊。”
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孙武想找小殇问话,而在他们身后看见这一幕的香菱,却是忍不住-露-出莞尔微笑,觉得他们果然是两小无猜的一对,只是这微笑很快凝住,发现自己身后同样有人在注意。
“妃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相较于孙武,妃怜袖与外头世界接触的经验明显没有多到哪去,尽管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不过香菱仍看得出她所受的震惊,就连原本若有若无的细微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为着这惨烈的黑暗现实所冲击到。“妃小姐不舒服吗?”
“不,我只是有点不解,为什么你可以一边笑,一边向他解释这些事?而且从头到尾你都是笑着,这些是可以笑着说的事吗?”
在情绪表达方面,妃怜袖与香菱颇为类似,如果说香菱脸上总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美丽微笑,妃怜袖就是维持着如古井无波的平和表情,禅修养气功夫极佳,难得表现出情绪波动。可是,在说出这句疑问的时候,香菱看到妃怜袖-露-出了不应有的表情,尽管只是很短的一下,但妃怜袖确实蹙起了秀眉,面泛不悦地离去。
“哎呀呀呀,我变成了讨人厌的大坏人了呢,这可实在不好啊,如果不能人见人爱,那不就不像我了吗?”
凝望着妃怜袖的背影,确认自己的声音不会为她超级听力所捕捉后,香菱自嘲似的小小声笑了起来。
“……不过,能够让两大圣宗培养出的仙子动怒,这是不是也该算一种成就呢第七章西天有客传雷音
穿过了周边城市,再行进一天之后,四人终于到了慈航静殿的本院,开始上山。
为了避免麻烦,孙武等人都还是易容化妆,没有-露-出真面目。这一路上因为皇子身分所引来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孙武不想在这件事上头节外生枝,所以贴上了大胡子,想装成中年人,但又因为身高不对,改扮完的样子非常诡异,香菱看在眼里,想劝他改回本来面目,又觉得不好意思提。
“香菱,我这样子还可以吧?贴个胡子就够了,应该不用另外装驼背吧?”
“嗯,您要装也是可以的,但我们不等袁少主了吗?”
袁晨锋曾经允诺过,会在众人拜山之前赶来相助,但截至目前仍没出现,显是发生了某种变数。孙武没有任何不快,因为以袁晨锋的状况,恐怕是整日奔波忙碌,意外状况不断,如果临时有什么事无法赶来,那也是情理之中。
“袁少侠虽然没赶到,不过我们是前来求医,并非生事,苦茶方丈乃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慈祥长者,与我又有些渊源,由我来领路也是一样。”
妃怜袖伸手遥指山门,光明正大的坦率态度,让孙武有一种被闪亮光源刺痛眼睛的感觉,毕竟,自己前来慈航静殿的真实目的,不是求医,而是求宝,甚至搞不好还会变成夺宝或盗宝,想起来实在很心虚。
“一个女人眼睛看不见东西,还可以替人领路吗?这会不会领着领着就上黄泉路了?”
小殇说的话,还是一点也不客气,但是一面说话,一面却摇摇晃晃,涨红着脸,仿佛醉态可掬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很可爱,让人没法对她发脾气。
“少爷,小殇小姐喝醉了吗?”
“有可能喔,我记得小殇的酒量不好,以前随便喝几杯就会醉了,后来就没有再碰……咦?她什么时候又喝酒了?”
孙武疑-惑-地抓着头,所表现出来的迟钝过人,让身旁的香菱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是单纯的酒醉,那倒是还好,但小殇过去几个时辰内一滴酒也没碰到,而且说得实际一点,小殇的“醉”已经有好几天了。
梁山泊的那封飞鸽传书,是一个很明显的时间分隔点,在那之后,小殇的身体状况明显有着问题,特别是在每次使用完法宝后,她就像是-乱-了线的悬丝傀儡,仿佛失去平衡感,身体摇摇晃晃,走起路来也是一下歪向这边,一下歪向另一边,看来就像喝醉了一样。
这么明显的事,香菱不相信孙武会没看到,事实上孙武也是看到了,只是他视若无睹,觉得这是小殇为了吸引注意力而作的怪异举动,没多加留意,好比说此刻,孙武正用着一种不以为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
“勇往直前!即使出了什么问题,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这里有三个一流高手,最多就是杀他个血流成河,砍下他慈航静殿每个贼秃的狗头就是了。”
“小、小殇,我们现在正站在人家山门口,贼秃两个字不要说得太大声,那两个大和尚已经在瞪我们了。”
“怕什么?告诉那两个贼秃,朝廷的皇子来了,如果他们不马上打开大门跪着迎接你,你家皇帝老子就会派十几艘战舰铲平慈航静殿。”
这个不好笑的玩笑,让孙武笑不出来,更决定不多浪费时间,现在就上门拜山,求见苦茶方丈,然后随机应变。
只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遇到问题,孙武现在是超级通缉犯,即使报上名字,也只会引发大-骚-动,还不用进去,就要先打起来了。
都已经到了慈航静殿的大门口,却碰上这种问题,委实令孙武气结,正想请妃怜袖过来交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迅速由远而近。
来的并不是一两匹马,而是为数庞大的一队人马,约莫二十多骑,全都穿著军官服-色-,居然是朝廷官兵。孙武吃了一惊,立刻就想掉头躲避,可是小殇与香菱从旁拉住他袖子,一下迟疑,那队军官已经来到山门口,来不及躲避,孙武只得略低下头,又装出一副驼背的样子,希望能够瞒过官兵的眼光。
那队军官到了山门口,个个趾高气昂,瞥见孙武一行人,顿时大笑出声,少年还以为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一场战斗难免,哪知那队官兵却笑得前仰后翻。
“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是啊,老老的脸,小小的身体,还有个驼背,到底是什么生物?”
“哈哈哈,我知道,他是个……驼背的侏儒!”
这些嘲笑真是让人怒火中烧,孙武这才发现自己的易容有大缺失,不过,这个荒唐的改扮也有意外效果,官兵们笑完之后,只以为这群人都是普通香客,没看出他们面上的伪装,径自对山门口的知客僧说话,表示等一会儿有大人物来到,要他们速速作好准备。
这些军官好象也是出身慈航静殿,和这些知客僧是同辈旧识,言语之间甚是熟稔,但说到寺中的长辈,颇是带着鄙夷与轻蔑,让孙武觉得很奇怪。
“好怪喔,前几天晚上的那批人是这样,今天的这些人也是这样,难道慈航静殿上下两代人之间处得很糟吗?还有,怎么年轻一辈的慈航静殿子弟,全都还俗从军了?这是怎么搞的?”
连串疑问还得不到答案,后头的大队人马又到了,这次香菱让众人退避到一旁,因为靠近过来的人马中,有一部份穿著御前侍卫的服-色-,很有可能把孙武给认出来,而这批人的来头显然不小,浩浩-荡--荡-的数百人马,不但有轻装骑兵随护,腰配光束武器,甚至还有一批人脚踩着浮空的磁板,尾端喷火,凌空翱翔而来,让孙武看了连忙向小殇耳语。
“小殇小殇,这些人也有磁航浮板耶,我还以为那是你的专……”
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抗议,小殇的声音乍听之下像心情很好,不过少年却听出了里头被小看的怒意。
“那种拖鞋不像拖鞋,滑板不像滑板的东西,最多不过离地四尺,时速不超过百里,这么没用的破烂货-色-,怎么能与我的浮板相比?”
身为法宝开发师,小殇很有自己的小小尊严,这番话孙武不敢反驳,就连香菱也听得直发笑。
那批人马也在山门前与知客僧发生争执,因为慈航静殿的规矩,不准人们持用法宝入山,倘若只是受过基因改造的马匹倒也罢了,但要连磁航浮板之类的法宝也放行,这就坏了规矩,知客僧人为此竭力阻拦,可是几名知客僧人面对数百人马,渺小的声音根本起不了作用。
慈航静殿是当世大派,这里又是慈航静殿的老巢,只要招呼一声,马上就可以召集大批僧人,毕竟千百年来,几乎每日都有狂徒上门挑衅生事,知客僧对这类冲突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如果要比人多,对方却有着朝廷作后盾,一看知客僧人百般阻拦,御前侍卫们马上站出来,表示自己身负皇命,慈航静殿胆敢阻拦天子御令,莫非是有反叛之心,意图不轨?
这种诬赖构陷的技俩,孙武看得多了,几乎每个官差都会用这一招,不过这一招却也总是有用,知客僧听到这个威胁,原本坚持的气势登时怯了,这时山中另有僧人赶来,传达方丈口谕放行。
大队人马呼啸而过,结束了这场短暂的-骚-动,孙武发现那支队伍的成员很杂,不但有隶属地方军的骑兵部队、地方官员、御前侍卫,甚至还有一些穿著奇装异服的域外人士,照理说,域外民族与大武王朝互为死敌,中土境内不该有域外人士光明正大地活动,不过那几个人却好象被奉为上宾,这实在很古怪。
再加上这些人明知慈航静殿不许携带法宝入山,却故意驾驶法宝直闯山门,摆明是来者不善,今天慈航静殿肯定有一场风波。
“小武先生……”
由于孙武的坚持,妃怜袖改了“孙少侠”这个称呼,但这名闭眼修行的大美女,又似乎对于和人亲近感到不适,所以就变成这个不伦不类的怪称呼。
“慈航静殿今天想必不方便接待来客,我们改天再上门造访吧。”
孙武也同意这个提案,但转念一想,自己大老远跑来慈航静殿求取宝贝,与苦茶方丈非亲非故,对方根本没有理由答应自己﹔慈航静殿今日既然有难,己方若能够帮到点忙,交涉时也才比较有立场说话,没理由在这种时候掉头走。
“妃小姐,抱歉,不过我想进去看一看。”
当孙武决定要入山看看,一切就变得非常简单,之前会遇到困难,只因为要照慈航静殿的规矩来作,不过一旦决定不守规矩,事情就变了个样。
指着香菱,小殇道:“你,等一下站到前面去,对那几个光头和尚掀起裙子,-露-出大腿。这些秃贼外表正经,其实都是积压过度的潜在心理病患,一看到女人就会变成-色-中饿鬼,你等他们扑上来以后,再把他们打昏,我们就趁机偷溜进去。”
妃怜袖尚未习惯小殇的行事风格,闻言大吃一惊,为之动容﹔孙武则是忙不迭地喝阻小殇的计划,不能让这伤风败俗的一幕出现。
“有什么伤风败俗的?她是万紫楼的精英,脱衣服是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你身为她主子,应该夸她敬业,为什么说她伤风败俗?”
“我不是说她伤风败俗,是说你啊!小殇,你的很多想法实在是……”
孙武气急败坏地与小殇争辩,但已经熟知小殇思维模式的香菱,却是微微一笑,道:“没问题的,脱衣服的工作我很拿手呢,反正这项工作目前只能由我来作,就交给我来办好了,妃小姐是客人,小殇小姐……大概还要等个十年八年,才能……”
一句话还没说完,山门口的几名知客僧一阵闷哼,全部都昏死倒地,香菱的话轻易获得效果,不但孙武目瞪口呆,就是妃怜袖都佩服这小女孩的说干就干,异常辣手。
“啰唆什么?你不是说不可以-露-大腿?现在不用-露-了你也生气。”
“……我说不可以-露-大腿,并不是说你可以随便对人-射-毒针,这样子作是犯法的。”
“通缉犯哪有资格对人**律?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怪我破坏了你看女人大腿的机会。”
小殇推了孙武肩膀一下,-露-出一副知己的暧昧表情,低声笑道:“不要伤心嘛,今晚我们退一间房,你和她挤睡在一间,还怕没有机会看她大腿吗?”
这真是让人百口莫辩的指控,特别是当听见这话的香菱,不但不躲避孙武的目光,还笑着对他眨了眨眼,少年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既然已经摆平了守门人,接下来要潜入进去就不是什么问题,不但孙武进去,就连原本应该被拒诸门外的三女也一起潜入。
从进山门到慈航静殿本院的一里半路,本该有许多僧人巡逻,不过由于今天寺中出了大事,巡逻僧人少了许多,给孙武等人很大的方便。饶是如此,偶尔遇到巡逻的僧人走来,孙武还是要选择躲避,以免正面撞上,多生事端。
但在这躲躲藏藏的过程中,孙武也发现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香菱身有武功,纵跃跑跳并无阻碍,小殇没有武功在身,许多地方跃不上去,需要孙武提携,甚至直接背着她跑步,这些都算是很正常,可是理应是众人之中武功最高的妃怜袖,在跑步攀爬的表现上并不比小殇好。
之前众人一起行动,多数时候都是坐车,或是挤在一起搭磁航浮板,没有什么激烈动作,妃怜袖的这个问题并不明显,可是现在潜入慈航静殿,躲避巡逻人员,孙武立刻发现妃怜袖的步履、动作,就像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一般笨重,体力也不甚好,几个斜坡一爬,就开始娇喘嘘嘘。
“妃小姐,怎么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唔,抱歉,今早起来就有点不适。其实最近几天的身体都不太好,拖累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妃怜袖的回答,孙武微感释然,觉得女孩子的身体远比男人娇弱,而且月事来的时候,又会影响身体状况,妃怜袖会不舒服,可能就是为了这个。不过,当众人最后要翻越一堵土墙的时候,妃怜袖的笨拙动作,让孙武升起了一个很荒唐的念头。
“难、难怪那天晚上去老实米行的时候,妃小姐不肯和我们一起去。进入老实米行要翻墙,她……她翻不过去。”
不管再怎么不舒服,除非修练的功法特异,不然对身体的影响应该有限,但妃怜袖爬墙的动作,明显连最基本的轻功都没练过,要不是小殇及时取出如意金刚圈,让众人穿墙而过,四人可能就因为妃怜袖的缘故,要被耽搁在这里了。
穿越层层阻碍后,众人终于抵达了本院。
初次见到慈航静殿本院的孙武,着实有些吃惊,因为山下城镇所修缮的佛寺,每一间都是华丽气派、雕梁画栋,看来仿佛图画中的极乐世界,但理应比那些佛寺更豪华千倍的本院,看来却是异常朴素,虽然还维持住名门大派的起码威仪,但整座素净古朴的寺院,除了遍植菩提外,就没有多余的装饰修缮,更看不见显目的金银之-色-,看得久了,会感受到这座寺院浓浓的历史气息,但乍看之下,实在是一间不怎么样的古剎。
短暂的震惊后,众人面临要如何进入的问题,但此刻本院正殿群僧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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