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像我是个列兵。我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班长,开心得不得了,他们也觉得我挺好的,不像看上去那么鸟。他们的名字和故事我以后慢慢讲。
实际上被孤立的、自己也刻意孤立自己的是那三个少尉,因为他们是干部,以后要当的是特战军官。三个都是侦察连的排长,但是不是一个部队的,他们不像陈排跟我那么亲密。他们虽然也跟兵侃大山、打牌,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但是他们看的不是武侠小说,都是军事文献、外语教材诸如此类。他们也经常聊天,但是聊的都是我们不愿意听的,譬如“蓝光突击队在伊朗人质事件中的失败原因”、“英阿马岛海战中特种部队的作用”什么劳什子的。我们兵不聊这个,就聊家乡、聊趣闻、聊战友、聊干部的臭事。当然,那个狗头高中队的臭事我一直没有敢说,不光是不敢,我到现在也不是胡说八道的人。但是说笑话我是喜欢的,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还是没有说。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有小影,因为当时我觉得这还是我心中的秘密,应该是我自己独享的快乐。
好了暂时到这里,我要慢慢写,先休息一下。
第二章 锻造 8
第二个新兵连,而且我又被锤了(7)
我们一个月的选拔是官兵同训的,也就是说那三个年轻的少尉跟我们在一起混。但是如果他们混到考核合格,就可以不跟我们混了,要单独受锤,学习怎么当特战军官。我们是兵,他们是官,这一点是很明白的,他们要操心的跟我们要操心的还是不一样的,虽然现在在一起混。后来我们混完了这一个月,三个小伙子不错还都合格了,虽然我跟他们待了一个月也很熟悉,但是由于以后没有打过交道所以就不在这里赘述了。当官的那点儿破事我也不操心,我就说说我们自己这帮小兵、这帮弟兄。虽然那个狗头高中队不仅是军官,还是中队级别的少校军官,但是我退伍以后跟我成了兄弟,所以我就把他划拉进来了。我的标准就是这样,不是兄弟的我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以后说大队长的鸟事是因为他跟我也是兄弟,我们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虽然年龄差距大了点,他当我爸爸都够格,但是没办法,战友就是兄弟。我后来冒着危险救他,除了因为他是大队长,更因为他把我当兄弟。哎呀,包袱抖出来了,我要留着以后讲。
还是说我跟那个狗头高中队之间的鸟事,没办法写着写着,当兵的习惯出来了。嘴里有点儿精神污染嫌疑,但是我觉得大家还是可以接受的。
狗头高中队一直不露声色,也没有对我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我知道一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炮都可以那样,一个堂堂的特战少校难道不比他高明吗?我现在不是新兵蛋子了,所以这根神经一直就没有松。
我们的体能训练基本上就跟电影电视、报纸杂志、网络上说的劳什子差不多,你们看着好玩,跟过夏令营似的,但是要真的来试试就知道好歹了。以前我们在侦察连里注重的是速度和技巧的训练,我们在特战大队受训的体能基础就是补上力量训练这一课,当然速度和技巧是不会放松的。天天就是五个100加上泥潭子,再加上死沉的原木、山地负重越野、折返跑、特种障碍等劳什子。我们原来都可以说是尖子中的尖子,但是这一次真的是知道厉害了。如果说比武集训使得我们的身体素质提高一截子,那么新训队又是一截子,而且不是一小截子而是一大截子。举杠铃、玩哑铃最后搞得弟兄们两眼冒光,原来就很结实的肌肉又开始冒油,其实这一套劳什子我们原来就练过,但是没有这么集中,因为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科目。我后来反应过来,为啥子特种大队要挑培养好的尖子了,因为不用在基本军人素质培养上面花费什么功夫,上来就直接开锤。亚洲人天生瘦削,所以体能是需要大大加强的,但是瘦削也是优势,后来我知道洋人特种兵兄弟人高马大,看上去厉害得不行,但是真的跟你一起训练就歇了,因为身体负荷也大,不光在越野攀登技巧这些科目不行,对锤的时候胳膊、身体、腿的反应也都慢半拍。我一个腾空边踢,踢到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他们的胳膊也没有能挡住我。他们抓我也不是很容易,因为我瘦削灵活。至于在战场上怎么样,我的体会就是人高马大动静大,拿着装着激光模拟器的枪冲着那个地方一阵猛搂,一般都跑不了,那里要冒烟……
还是说狗日的高中队。我没想到他真的锤我,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锤我,锤得我还不轻。我还没办法告他是干部打兵,就是白挨打。
我们打了一个礼拜体能基础后开始练基本科目。一开始就是侦察兵的老一套,爬爬楼什么的,我们都是轻车熟路。还有对锤什么的,戴着散打手套和护具,穿着胶鞋(后来我进了那个狗头大队,对锤还是规定穿胶鞋,不然这一脚上去可不得了)。我们都是灵活形的选手,所以打起来很好看,我在底下看大家都快得不得了。
那个狗头高中队就一直在底下看着,什么话也不说,几个少尉和士官忙着记下各自的特点和动作。
然后该我上去了,我就上了散打垫子,对面是马达。
我们俩笑笑,我还眨巴眨巴眼,然后我们开始对锤。熟归熟但是锤起来还是不留情面的。马达的腿功没有我好(他当过民工,负重太多,小腿比较粗),但是他的拳头狠,每次挨在脑袋上都跟中了“庐山升龙霸”似的,眼前就黑一片。紧接着,他就出了一套组合拳,我赶紧低头靠近他,不让他挥拳,然后我就腿下使绊子或者用胳膊肘给他顶开。我刚刚到侦察连的时候就跟陈排学踢,开始劈叉都下不去,每次被他按得我哭爹喊娘的,他也不心软。后来就好了,从竖叉到横叉都差不多下得去了,不敢说什么一抬腿到哪儿,但是边踢、侧踢和腾空踢都是没问题的,我的弱点就是胳膊的力量不够。一般我就用快速的各种踢对付马达,还是能捞到不少点数的。
马达连着被我踢了好几次跟头,最后一次踢到头上的护具上,倒下半天没起来。我赶紧去拽他,他眼冒金星,但还是笑着用戴着散打手套的右手拍拍我的肩膀。
我刚刚把马达拽起来,那个狗日的高中队上来了,他还穿着那双大牛皮靴子。高中队一伸手,一个士官就甩给他一套散打护具。他把贝雷帽、迷彩外衣和宽腰带解下来扔给那个士官,慢吞吞地戴护具。我当时就知道坏菜了,他要收拾我了!马达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愣地站着。
高中队戴好护具和手套,两个拳头顶着碰碰,我看见他迷彩短袖衫上居然也有个狗头,看来狗头大队的人不是一般的虚荣。我们的迷彩短袖衫上就没有。但是我看的重点不是这个,我看见了他粗壮的胳膊和胸肌。
还有,我看见了他的腿。穿着大牛皮靴子的右脚若无其事地活动着腕子,然后脚尖点点地,站了个位置。我一看他站的位置就知道,他也是玩腿的。我的妈啊!我就跟陈排学过半年散打,就会玩几下腿,仗着自己个子小、身体活,还能忽悠忽悠,也很难说马达是不是让着我。狗头高中队呢?一看就是练了多少年的老油子!能在特种大队混中队长的,是一般人吗?我当时还不知道他的底细,我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当时就晕过去了。
高中队活动完了,再转转脖子,就冲马达说:“你下去。”马达不敢不下去,马达怎能不下去?马达最后下去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的弟兄们也不知道怎么办,那几个狗头大队的军官、士官都无所谓,估计他们是见得多了。
高中队跳两下,就对我摆出姿势:“来。”
他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我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
我就那么站着,没有摆姿势。他的护具里的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很多年后,他再次否认,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但是我一直记得很深。
就在他笑我的一瞬间我出腿了!我突然一个腾空边踢,速度极快,在我的记忆里面我都能听到风声!啪!一下子踢到狗头高中队的太阳穴。咣!狗头高中队一下子倒了,不动了。
我傻了。不会吧?这么不经打?大家都傻眼了。
狗头高中队闭着眼睛,动也不动。我再看看那几个狗头军官和士官,都傻眼了,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办,可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再看狗头高中队,还是没有动静。我不是踢出事儿了吧?
说实话,我也踢坛子,但是一次就两个,不过我觉得狗头高中队的头应该比坛子硬啊,但是他真的是不动了。这可怎么办好?我不敢再迟疑了,上去扶他:“高中队……”
“长”字没有出来,我的鼻子就一酸,眼前一黑,然后觉得自己腾空飞起,我在记忆里面看到自己在空中划了一道标准的弧线,摔在垫子上,然后眼前就五颜六色的,满脸红高粱了。
高中队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狗日的是装的!他一个直拳打在我的鼻子上!出拳之快我居然没有看见!
我挣扎地看他,透过自己的血看他。他冲我挥挥拳,意思是起来。我***!结果我还没有完全站起来,他就一个腾空转身后踹,踹在我穿着护具的肚子上。我捂着肚子飞出去了,被散打垫子的护栏拦住,然后就栽倒在垫子上。
高中队不等我起来,上来变着花样、有条不紊地锤我,组合拳、组合腿、直拳、勾拳、摆拳、边踢、侧踢、腾空踢、正蹬、后蹬、兔子蹬鹰样样都有,反正是变着法子玩我,直到他玩爽了才满意地看着我口吐唾沫的熊样子(后来他还是说没有)。他站直了,摘下护具手套又笑笑(这个狗日的多少年以后都不认账,就是说没有笑),一边穿外衣,扎腰带,戴帽子,一边说:“下次记着,不要去扶你的对手,冬眠的蛇是最危险的。”然后他就跳下去,上了那辆王八小吉普走了。
我浑身疼痛,满脸鲜血,最后还吐出半颗门牙。我在垫子上面挣扎着要起来,但是跪起来了眼前一黑又倒下了。这回是真的晕倒了。
我就模模糊糊地记得,马达最后把我抱起来,着急地喊我的名字。我就记得大家七手八脚地抱我,然后给我脸上泼水,拍我的脸。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结果第二天起来,除了浑身疼一点儿,内伤也没有,我知道遇到了绝对的高手。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狗头高中队是山东青岛人,曾经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是有名号的,什么字辈的我不知道,现在最著名的一个武校的校长就是他的师弟。
他是因为跟流氓打架失手伤人,家里不得不让他当兵避祸的。谁也没想到,他一当就是十几年,还上了军校,成了特种大队的特战军官。你们可能觉得太有传奇性了,但是这个人是真实的。
我被他锤了,第二个新兵连的时候。
第二章 锻造 9
高中队这个鸟人和他的一些鸟事
我不得不停留下故事的叙述线来讲讲这个狗日的高中队这个鸟人,还有他的一些鸟事。这些事情我当时是不知道的,以后随着在狗头大队待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知道的,也忘了谁说的了,好像很多人都在说他那点鸟事,因为他确实太鸟了。我也不怕这个狗日的高中队知道我现在在写他那点儿鸟事,他收拾我那么多次,我把他这点破事儿曝光不算什么。我想他也不会生气,因为我们现在是兄弟,而且我估计他现在没法子跟我生气,因为他这点鸟事全大队都知道,现在退伍转业的弟兄们说起狗头大队,不拿他这个鸟人鸟事当作下酒菜,喝酒的时候岂不是十分不爽?我只是写出来而已。
狗头高中队小学时候就是个鸟人,揪小女孩辫子、偷鸡摸狗、打架闹事、砸教室玻璃、上房揭瓦、捅马蜂窝什么没干过?据说,他9岁的时候还尿床,你说他是不是个鸟人?怕老婆的事情我以后再讲,不然现在讲了我觉得十分不爽。我先说他小时候这点鸟事,我说的可不是编的,因为后来我跟他喝酒的时候喝多了,就拿这点鸟事数落他。他也喝多了就都说了实话,还证实部队传言的“他13岁还尿床”是错误的,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少林寺祸害了,天天挨锤,精力发泄得极好,所以没办法尿床。我在这儿写也是给他辟辟谣。老部队的同志们、兄弟们看见了,高中队13岁的时候不尿床,他是一直尿床到9岁!
狗头高中队从小打架,大人觉得没有办法管了。这孩子怎么办啊?结果他家有个河南登封的远亲住在少林寺门口,那时候还没有《少林寺》那个电影,所以大家对少林寺没有什么概念。远亲是俗家弟子,虽然练武术但是更是修身养性的一把好手,据说还有法号但是没有出家,是居士。那时候高中队家长也不知道少林寺是个武术起源地之一啊,因为那个时候没有那些电影啊,就想让高中队去跟远亲修身养性,就把他送到登封交给远亲。谁知道这是一个绝大的错误。
高中队跑到登封住在远亲家里,上了登封的一个小学。远亲生性和蔼,对其谆谆教导,但是这个鸟孩子没事就在山上到处祸害,终于惹出事来,被寺里的和尚抓住了。他居然敢在少林武僧练武的地方撒尿!远亲知道了没有说他,带着他去给寺里的师兄弟道歉,还要他清洁那个地方。
其实高中队这个鸟孩子生性野蛮,但是被寺里的方丈看上了,收入山门成了俗家弟子。那时候少林寺还没有武校什么的,就是和和尚一起练武。高中队这个鸟孩子就在里面挨锤。怎么锤的大家看电影就知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在部队锤我们跟他在少林寺学的不一样,不教我们套路,不教我们武学,上来就是一招制敌,弄不死也是残废,还老拿我当作示范。那时候我刚刚18岁,瘦削得跟一只蚂蚱一样。你说他是不是个鸟人?!
狗头高中队在少林寺除了拳打得好,腿踢得好,其他什么都不学好,照样出去到处打架。后来他在那一带的山里的角色大概类似于什么小镇关西,倒是不抢女色,不抢钱财,不偷东西,就是喜欢锤人。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个鸟人继续锤人,最后发展到连少林寺正经的武僧也锤,但是输多胜少,总是要被师兄先以武术后以武德进行教育。我们战友兄弟在部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说高中队如何在少林寺被暴打,因为我们白天都刚刚被他锤过,晚上过过嘴瘾发泄一下。后来我退伍的时候,这个版本居然传成被少林和尚们吊起来打。唉,还是理解一下我们的弟兄们吧,因为这个鸟人真的是不留情面。我们都怕上格斗课程,他的示范很有分寸但是那个滋味……我至今回想起来脖子都疼。不,不是疼,是喘不上来气。
后来这个鸟孩子终于打出事情了,他跟地方流氓斗殴出手伤人,而且一伤就是四个那么多。这下子,警察要管了。以前他是鸟孩子也就算了,现在都16岁了还这么鸟功夫,这不能不管啊!但是他那个远亲在当地又是个名流,大致相当于今天的文化界名人吧,我老是想怎么不教这个鸟孩子学画画啊,干吗让他学武术?最后他那远亲还是给他走了个后门,赶紧给他塞进武装部,穿上军装当兵了。
这一当这个鸟人就真的对了胃口了,因为生性就是个鸟人,所以在侦察连这种鸟地方简直是鸟归山林、一飞千里,但是还是到处锤人,在老部队也是打架成性,这种鸟人为什么没有送去劳教我现在也不知道。后来这个鸟人就参加侦察大队上了前线,我一算跟我们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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